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驶离小区,前方是长长的跨海大桥。 陶心乐刚入睡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卧室里黑乎乎的。老旧的挂式空调显示灯始终亮着,显示着空调正在运作。 门外规律的敲门声没有停止,陶心乐醒了下神,确定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他觉得困惑,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他。接着想当然地想到了秦在枝,于是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掉漆的铁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T恤,肩宽腿长,气质冷漠。 陶心乐看清楚人的一刹那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他满脸疑惑地冲他眨眨眼。傅绍南伸手过来摸了摸男生的脸颊,自然地侧了下身,直接越过陶心乐走进了他的家。 铁门应声关上,陶心乐低下头看了眼自己T恤短裤的打扮,连忙转身去追傅绍南。 卧室的灯亮了起来,里面的空间很小,放下床、书桌、柜子以后几乎就没有空位了。单人床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傅绍南坐在床尾,卧室里顿时显得局促很多。 “你怎么来了!” 陶心乐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卧室已经触及到隐私,但凡傅绍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陶心乐都觉得自己可以忍受。 在陶心乐质问的同时傅绍南也在打量着他,陶心乐身上穿着的这件T恤被洗得发旧,宽大的领口托着一截细瘦白皙的脖颈。 傅绍南瞧着面前这张怒气冲冲的小脸,确认他没出什么事才开口回答他:“生气了吗?对不起。” 这声道歉显得很突然,实际上在陶心乐眼中傅绍南在深更半夜出现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哦。”傅绍南这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会给自己道歉是很令人惊讶的,陶心乐气消了一点,站在傅绍南面前指了指半掩的门,“那我们去客厅说吧……” 话音未落陶心乐的手腕就被拉住了,傅绍南把人拖到怀里,结实的手臂扣住了他的腰。 从掌心开始,男人的每一寸皮肤都让陶心乐感觉到了逼人的热意。卧室里的空调制冷能力本来就不好,傅绍南一抱上来陶心乐就觉得热。 他无端端地感到窘迫,害怕又恼怒。陶心乐小声喊了句“哥哥”,又喊傅绍南的名字,使劲去推他,可抱着他的男人纹丝不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陶心乐的挣扎显得徒劳可笑,傅绍南贴上男生柔软的腹部,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到一阵满足。 傅绍南的胸膛轻微震动,开口低声说话。一会儿说“你胳膊凉凉的”,一会儿说“宝宝,你好软”。 这些荒谬旖旎的言论肆意冒犯,傅绍南抱得很紧。仿佛野兽饿了好多天,渴望在陶心乐身上咬下几块香甜的肉下来。 动作间身上的T恤衣摆撩上去一点,隔着单薄的衣料陶心乐甚至听到了对方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一时间陶心乐竟然真的开始害怕傅绍南会咬自己,他慌张恐惧,挣脱不开束缚,情急之下居然对傅绍南动了手。 寂静的深夜任何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陶心乐打得很重。“啪”的一声,在那个瞬间陶心乐疼得顿时抿紧了唇。 ——清脆的一巴掌。 傅绍南被打得偏过了头,橘黄的灯光刻画上男人凌厉分明的侧脸,分辨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冲动要承担后果,陶心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惊恐,视野里傅绍南转回了头。 短暂的沉默,接着陶心乐的右手被握住了。 “手疼了吗?”傅绍南松开他,抓着陶心乐的手去看他通红发肿的掌心。 男人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似乎根本不在意那一巴掌。他语气里的关心很明显,指腹粗糙发烫:“给我看看。”
第15章 “等你哭完我再走。”(小修) 明明傅绍南做错在先,陶心乐的行为算是正当防卫,可到了最后这一巴掌倒是让陶心乐懵了很久。 陶心乐的手心也嫩,傅绍南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抬起头看了陶心乐一眼。 “很疼?” 陶心乐抽了下手,没挣脱开。傅绍南瞧他一直垂着眼睛没吭声,不知道是手疼还是吓懵了。 实际上比起陶心乐的手,傅绍南的脸颊反而看不出明显的痕迹。对于傅绍南来讲陶心乐这点力气压根算不了什么,他甚至可以把它当做陶心乐在跟他玩闹。 “怎么不说话?” 睫毛颤抖,陶心乐慌乱眨眼,磕巴了一下才开口:“冰箱里有冰的矿泉水,我……我拿来给你敷脸。” 傅绍南颔首,手一松放开了陶心乐。 卧室半掩的门被拉开,橘黄的灯光朝外倾泻,陶心乐转身往外走。视线延伸,傅绍南沉默地看着陶心乐身上被揉皱的T恤,还有他弯下腰拿矿泉水时微微翘起的屁股。 塑料瓶表面沁着冰凉的水珠,陶心乐拿着矿泉水瓶给傅绍南敷脸。也许是这个巴掌的缘故,陶心乐不可避免地萌生了一丝愧意。 对傅绍南的态度也不像他刚进门的时候那么抵触。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来了。”男人仰着头看陶心乐,近距离的观看能更明显地看出傅绍南冷硬分明的眉眼。陶心乐偏了下脸,不再跟他对视,像以往那样很轻地喊了声:“……哥哥。” 傅绍南伸出手又去拉陶心乐,男人硬邦邦的手指触上手腕的瞬间陶心乐的神情僵了僵。不过这回他没有抵抗,傅绍南拉了下陶心乐,把人拉得离自己近了一点。 “正好路过这里,就想上来看看你。” 陶心乐很难辨别出傅绍南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现在接近凌晨这个理由听起来就很假。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陶心乐又找不出第二个理由。 “都这么晚了……”陶心乐半信半疑地开口,目光落到了傅绍南结实的手臂上,“刚刚我都睡着了,万一我没被吵醒,不开门呢?” “那我就回家了。” 好像也能说得通。 陶心乐思考了一会儿,回过神时一不小心撞上傅绍南默然的眼神。他差点没拿稳矿泉水瓶,傅绍南下意识地来握他的手。陶心乐躲了一下,生硬而慌张地说道:“好,好了!” “好晚了,”陶心乐磕磕绊绊地把一句话说完,“你应该回家了。” 脸颊上还残留着冰凉的冷意,傅绍南看着陶心乐又退回到安全距离,提了最后一个要求:“让我看看你的手。” “哦。” 掌心摊开,陶心乐的手心湿漉漉的,还泛着红。傅绍南从陶心乐另一只手里拿过那瓶矿泉水,看了几秒钟到底还是掐住了陶心乐的手腕。 陶心乐不愿意跟男人有肢体接触,但是傅绍南非要摸他碰他。手掌被捏了两下,傅绍南轻轻揉了揉陶心乐的手心,用自己干燥的手指抹掉了上面的水渍。 “不疼的……”陶心乐被摸得手心发痒,他能感觉到傅绍南刻意放轻的动作,徒劳地解释了一句。刚才他已经仔细端详过男人的脸,庆幸的是并没有留下什么巴掌印。 傅绍南对疼痛的敏锐力能令他很轻易地分辨出陶心乐是不是在说谎。时间确实有点晚了,陶心乐焦急让他离开,傅绍南松开手起身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先走了。” 这会儿男人倒显得特别好说话,陶心乐听到他说这句话眼睛一亮,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傅绍南瞧着陶心乐打开那扇铁门,顺手带走了那瓶矿泉水。 离开时傅绍南还不忘对陶心乐说了句“晚安”,掉漆的铁门在下一秒就被合上。陶心乐关门关得急,一时间深夜的楼道里回响起很重的关门声。 黑色轿车停在巷口,傅绍南走出巷子,经过自己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并没有多作停留。 天一黑这一带的路灯始终照不亮这片小区,离这里最近的便利店要步行十分钟。傅绍南独自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拨通了翁暮云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翁暮云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到的时候他在睡觉,被我吵醒了。” “那就好。”翁暮云松了口气,把刚刚调查出来的内容告诉傅绍南,“齐勇成这些天一直在筹款,他是要投资一块地皮。” 傅绍南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不是他要投资吧。” “对,齐勇成变卖了手上的股票,还命令他手下的人去欠款人那里要钱。讲道理蚊子腿也是肉,还真让他凑了不少钱出来。”翁暮云念出一个人的名字,询问傅绍南,“戚鸿,我查了一下这个人在Z市还挺有名的……” 在电话里翁暮云并没有多说:“阿南,你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傅绍南还是有点意外的,也没预料到齐勇成背后的竟然是戚鸿。戚家和他们这些家族都不太一样,平日里也很难有交集。 不过既然是戚鸿,那齐勇成的狂妄也能说得通了。 “认识,但不太熟。”傅绍南给翁暮云解释道,“长辈之间比较熟,我们这些小辈之间不太认识。” 翁暮云应了声,继续说道:“我昨天才拿到钥匙呢,把它放在门梁上了。我在那条巷子外装了一个摄像头,如果他们出现你就能看到。” “阿南,我昨晚还梦到我们以前一起在Y国合作。有一次住旅馆,窗户突然被一块砖头砸碎了,那时候我还在睡觉呢!” “记得。” “后来马上就丢进来一颗炸弹,当时还好你反应快拽起我就跑。” 傅绍南慢慢察觉到翁暮云的言外之意,提醒他:“医生让你再休息一段时间,不要急着回Y国。” 电话那头翁暮云叹了口气,语气哀怨:“知道了。” 通话结束,傅绍南走到便利店买了点生活用品。他结完账原路返回,走在昏暗的街道,走进了巷子。 声控灯亮起,楼道里响起一阵规律的脚步声。陶心乐住在三楼,傅绍南经过那扇掉漆的铁门,走上了四楼。 门梁上的钥匙被拿了下来,傅绍南打开四楼紧闭的大门,走了进去。 第二天傅绍南从通讯录里翻出了戚鸿的号码,后者接到他的电话十分讶异,听完傅绍南的来意笑着说道:“小事小事!哎呀,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 “你给我一个账户,我把钱转过来。” 两人年纪相仿,客气又疏离地寒暄了几句。 “阿南,前段时间我爷爷还提到你了。听说你相亲一直不太顺利,非要给你介绍对象。” “过两天我来看望戚老。” 旧小区每间公寓的设计大同小异,不过四楼的空间比三楼大了不少。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了一个固定的视角。 监控里拍到了傅绍南那辆黑色轿车,时常会有人从那辆轿车旁经过。在上午十点左右,有一行人出现在男人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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