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点醉了,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 夏梦想玩骰子,家里只有两个骰盅,江寻运气不太好,输了好几次,陆止止比较会玩,夏梦也不差,南佳看年轻人玩,也来了兴致。 无论谁输,赵南霜都陪着喝。 轮到周迟译,夏梦练练摇头,“我不跟你玩,我玩不过你。” “让南霜来,她还没喝过瘾,”陆止止把骰盅推到赵南霜面前。 赵南霜以前不去酒吧,这种玩法是周迟译教她的。 有一天下雨,晚上他们在家里看电影,电影很无聊,她又不想出门,周迟译就从隔壁拿了瓶酒过来,她虽然是新手,但胆子大,一晚上就没输几次。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水盈盈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三局两胜,不赌酒。” “你想赌什么?” “一个要求。” 周迟译笑了一下,没说话。 赵南霜挑衅道:“怕输?” 周迟译闲适地把玩着酒杯,语调不紧不慢,“那倒不是,我只是有点不确定你能不能保证自己不耍赖。” “这么多人作见证,我能耍赖?” “来吧。”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人摇骰子的习惯都一样。 第一局,赵南霜赢了,夏梦笑着跟陆止止干了一杯。 第二局,周迟译赢。 第三局,周迟译赢。 以前都是周迟译让着她,寇庄路开玩笑,说他放水都放到太平洋了。 夏梦装聋,“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 陆止止装瞎,“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赵南霜装醉,“我喝多了,不能送你们,宋叔叔,麻烦你了。” 宋叔叔没有喝酒,他可以顺便送夏梦和陆止止回家。 “不麻烦,外面下雪了,我们在路上看看雪景。南霜,你早点休息。” “好,你们注意安全。” 江寻起身送他们出门,茜茜困了,周迟译把她抱回家之后,站在路边跟南佳说话,江寻已经进屋了,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赵南霜在抱eleven,她的目光虚虚地看着桌上那盘橙子,江寻以为她想吃,洗了手帮她剥橙子皮,她不吃用刀切开的橙子。 仿真壁炉里的火焰越烧越旺,偶尔发出一些柴火燃烧的声响,很温暖。 eleven不闹腾,赵南霜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江寻掰了一瓣橙子喂给她,她张嘴吃了,空气里有淡淡的柑橘香味。 她看着窗外,低声喃喃:“好奇怪,你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喜好。” 江寻笑了笑,许久才开口:“南霜,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 赵南霜有些意外。 她第一次见江寻就是在六年前的生日那天,在那之前,她对他没有丝毫印象。 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缝隙。 这场雪虽然来晚了,但很美,周迟译的手刚碰到门,就听到了江寻的声音。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会哭着跟赵总吵架的小姑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你特别委屈,那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识到女孩子原来有那么多的眼泪。 “后来,我跟着赵总出国,刚开始他也在赌气,但每次喝了酒都会忍不住跟我说,他女儿以前很乖,很听话,很好哄,怎么叛逆期这么难管? “赵总在事业上很成功,但好像不太了解他的女儿,那些眼泪不是叛逆,明明是委屈。 “我每年回国两次,时间不长,但都会去学校看你,有的时候你在上课,夏天下午容易犯困,有的时候在食堂吃饭,一碗泡面就能凑合一顿。 江寻陷入回忆。 等他从回忆里抽离,看向沙发,赵南霜已经睡着了。 屋里暖气很足,她喝了酒,皮肤透着浅浅的红晕。 酒意上头,江寻闭眼按了按太阳穴,“我明明不是一个好人,你对我毫无防备心,这么信任我,我就做不出坏事了。” 她这样相信他,会让他有一种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道德感。 但他喝醉了。 可以原谅,不是吗? 江寻看着她无意识地舔了下唇,壁炉里的火焰仿佛烧在他心尖,被大脑里那股念头驱使着,向她越靠越近。 周迟译抽完烟,打开门,进入他视线的这一幕,瞬间点燃了身体里的酒精。 这一刻,他没有理智可言。 周迟译大步走过去,他紧握成拳的手,骨节隐隐泛着白色。
第73章 江寻只是微醺,并没有失去感知能力。 外界的危险越来越近,然而他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连本能防卫的念头都没有。 他坐在沙发的一端,一只手搭着沙发靠背,赵南霜没有枕在他的腿上,但距离他很近。 被推开的前一秒,他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的青柠香,应该是来自于她常用的护手霜。 eleven被吓到了,叫了两声。 睡梦中的赵南霜被惊醒,她还没睁开眼睛,周迟译就拿起沙发上的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和温和的动作不同,他看向江寻的眼神冷漠凌冽。 目光对视间,彼此都很清楚对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不是温柔吗? 不是绅士吗? 不是体贴吗? 不是清清白白无欲无求吗? 周迟译觉得自己有点疯得神志不清了,但眼睛没瞎,这次无论江寻怎么解释,都掩盖不了那点心思,他刚才就是想趁人之危。 “你怎么还在,”赵南霜把毯子往下拉,迷迷糊糊地伸了懒腰,她以为江寻早就走了,“没有车吗?” 江寻低头整理衬衣袖口,“有车。沙发睡着不舒服,回房间睡吧。” “我刚才只是想躺一会儿,”赵南霜坐起来,摸了摸有些反常的eleven,它总是对江寻有敌意。 客厅的灯关了,但餐厅还亮着,她这才发现站在沙发后面的周迟译。 他平时其实真的很少生气。 有距离感,是因为天生性情冷淡。 谁惹他了? 赵南霜轻声问:“你有事要跟我说?” 周迟译在忍,他开口不会有一句好听的话。 气氛莫名得紧绷,一时间,客厅里就只有电视节目的声音,赵南霜只睡了十多分钟,头有点疼,“江寻,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江寻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酒后显出些许风情的眉眼,“确定要我走吗?” 她点头,“太晚了,你也喝了酒,早点休息。” “好,”江寻站起身,肩膀还有轻微的痛感,他皱了下眉。 刚才如果周迟译下手再重一点,江寻可能得进医院。 他慢慢走到门口,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换鞋,开门,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在挑战周迟译的耐心,他根本就不想走,他在等赵南霜反悔,开口留他。 江寻只迈出一只脚,周迟译就已经兜头脱掉了那件黑色连帽卫衣,里面的T恤被带着往上,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腹肌。 江寻回头的时候,赵南霜正偏头移开视线。 投影仪的画面突然变得明亮,光线照在她脸上,江寻看得出来,她并不讨厌。 屋里太热,赵南霜想把壁炉关了。 刚把毯子掀开,她就被周迟译抱起来,跨坐他的腿上。 “不准心动,”周迟译一只手握着她的腰,一只手覆上她的后颈,压向自己,“不准对他心动,听到没有。” 赵南霜双手抵住他的肩膀,腿上用力,但没能起来,“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我在吃醋,”周迟译仰头吻了上去。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就被咬了一下,有点疼。 周迟译并不深入,只在她唇上流连,但不容拒绝,像是要抹去别人留下的痕迹,她刚吃过生日蛋糕,甜得让他舍不得太粗鲁,但脑海里反复闪现江寻低头亲她的那一幕,他无法冷静。 意识到并且说服自己,不是所有喜欢她的男人本质都是贪财好色,她跟别人在一起也会幸福,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错过的那些时光永远都无法弥补。 亲眼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那一幕的杀伤力让他的心脏开始衰老。 空气在升温,很快,赵南霜就喘不过气了,她想要说话,他的舌尖就趁机探入齿间逞凶,却又在讨好她。 他在耐着性子卖弄吻技。 他在勾引她。 让她头脑发昏。 赵南霜推他的时候,脚尖不小心踢到了沙发缝里的小盒子,痛感让她失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短暂窒息在特定的情况下就成了催化血液沸腾的快意,周迟译笑着往后仰,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喘息,光线落在他的喉结处,连皮肤上轻微的汗意都很性感。 她也脱了力,靠在他肩上顺畅地呼吸。 他只穿了一件T恤,她穿得也不多,身体相贴,热腾腾的,像是要着火。 周迟译的手顺着她的小腿滑到了她的脚,摸了摸刚才撞到的地方,顺手把陷进沙发缝里的小礼盒拿了出来。 他单手打开。 赵南霜寻着轻微的声响看过去,怔了一瞬,里面是一枚粉色钻石戒指。 原来茜茜说的宝石不是儿童玩具,是真宝石,随意地装在一个和普通的盒子里,扰人视听。 赵南霜当没看见,“拿走。” “哪有人已经收了礼物,又要退回去,”周迟译就着这个姿势单手抱起她,往楼上走。 周迟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卧室的房门。 这一次,eleven被关在外面。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暖色调的光线铺到床边,落在两人倒下的身体上。 他说:“他认识你的时间比你以为得早,但不可能比我早。我宁愿多花十倍百倍的时间哄你,也不会给他一丁点儿让你动心的机会。” 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吻,像是一张网,将她困在其中。 她好不容易挣脱开,下一秒就被拽了回去。 她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过了今晚,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周迟译低头亲亲她的侧脸,笑声沙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连多一天都不想跟他耗。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周迟译握住她的手腕,摁进枕头里,一点点撑开她紧绷的手指,同她十指相扣。 他并不急躁,吻势轻缓,“玩骰子的时候,你就在想这个事儿了吧。因为我和陆止止以及陆淮没有任何情谊,我帮了你,你欠了情,你想跟我划清界限,把情还清才能走得洒脱,我不缺钱,所以你只能用等价的情来还,一夜情也是情,你知道我每次见你都在想床上这点事,就算不愿意,也能将就,反正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很遗憾,我赢了,”他轻声问:“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嫁给我,什么时候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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