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曹的脸色一秒爆红,他干巴巴道:“这这这……怎么刚好撞上了……” 他求救一般的看向蒋千昭,后者脸色也有些僵硬,虽然出门在外逢场作戏必然是少不了的,但抛开这些东西不谈,他其实是个正儿八经的处男。 蒋千昭呼出一口气,“关掉吧。” 关上光脑后,两人相顾无言,就连空气都是寂静的。蒋千昭看了自家下属一眼,大发慈悲地把人放回去了。 而自己又默默干等了一个小时,每一秒钟几乎都在度秒如年,时间从未过得如此漫长。 一个小时过后,蒋千昭再次打开了光脑,“嗯嗯啊啊”的声音再次响彻了整个房间。 蒋千昭:…… 正当他忍无可忍正要关上光脑之时,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蒋千昭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坐直身体,将房间内的声音调到最大。 声音不对。 所有的声音都被无法过审的内容所覆盖,以至于自己差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那就是这整场“运动”里面只出现过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甜腻不已,像是要彻底融化在糖水之中。 这绝不可能是郁净的声音,出于某种直觉,蒋千昭觉得有着那样一双眼的人,就算他真的参与了这场运动,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声音是故意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声音隐藏背后真正的事实,也是他来这种地方的真正目的。 结合刚刚得出的消息,那位死去的omega还有一个弟弟就在这里,那老板的突然造访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蒋千昭关掉了现场直播,再这样等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难得碰到这样的对手,谨慎、果断,必要时一切都可以拿来利用,这场无声的对决之中自己已然落了下风。 蒋千昭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之中,露出了些许惊讶和兴味,这个赌场老板,有点意思。 “喂,殿下?”阿曹的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是刚刚才经历过某种运动。 “出去一趟,有人来问你知道怎么说。” “殿下!您伤还没好全——” 嘟嘟嘟—— 阿曹:…… 是夜,孤月高悬,黑色的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大厦中来回穿梭,一个人都没有的夜,显得尤为清冷和寂静。 但蒋千昭知道实际并不是这样,这座城市哪怕是在最阴暗的角落,也长着无数的眼睛,无数的眼睛将整个国家包围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之中,所有的信息都会无一偏差地传达给坐在王位上的那个男人。 蒋英不允许他的国家出现任何一丁点的意外,不过迄今为止出现过最大的意外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 蒋千昭拉低了帽檐盖住眼底的讽刺,心中计算着所有电子眼因为时间延迟产生的死角,如同幽灵一般,没有在电子网络之中留下任何痕迹。 夜晚的西塔国,只有一个地方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地下赌场。 还未靠近,赌场特有的灯光与喧闹便直射云霄,黑压压的天空之中照亮了半片云朵,这也是最后一个没有蒋英干预的净土。 赌场永远都有着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能力,这里也是激情、绝望、一夜情的诞生之地。不过也存在着整座赌场最中心的地方,那里也是“老大”的栖居之地,很少有人能找到具体的位置,也几乎没有人清楚那里的具体布局。 蒋千昭宛如藏匿在黑夜之中的影子,游鱼一般在赌场之间反复穿梭着。 骰子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光脑上显示的位置也越来越接近郁净,人流也变得多了起来。很难想象,一位地下赌场的老板居然会选择在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布置自己的住所。 不知是在怕有人寻仇,还是在担忧别的什么。 骂骂咧咧的声音时不时在耳侧响起,有时候几乎与他近在咫尺,他甚至还能闻到那人事后还未清理完全的味道。 越靠近中心,巡逻的人几乎守在每一个死角,蒋千昭的内心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久违的刺激感涌上大脑,使他有些麻木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 如果此时恰巧有巡逻抬头,便会发现在天花板的暗处,有一个人牢牢扒在框架之上,身体以普通人几乎无法到达的角度扭曲着。 “三” “二” “一” 顷刻间一切黑暗,唯有蒋千昭眼神冷冷地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目标伺机而动的蛇。 “妈的,怎么停电了啊!” “草草草!都不许出老千!” 蒋千昭就是在这个时候无声地溜进了郁净的房间,透过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他看见了正躺在床上的郁净。 他似乎看起来非常疲惫,衣服和面具都还未摘下,长发就这样随意散落在床上,衣摆微微卷起,露出腰上一小片刺青。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纹身,蒋千昭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来那是个数字。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郁净的床头柜上,淡蓝色的光芒一下一下地闪烁着。 找到了。 蒋千昭无声地撬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趁着房间外传来一声欢呼的间隙,跳进了郁净的房间。 距离太远,他不得不去够着郁净放在床头柜上的光脑。 很好,勾到了。 他长长的中指勾住光脑的腕带,光脑与桌面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隐没在房间之外的欢呼声中。 可就在这时,郁净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面具之下眼睫微微颤动,像是快要苏醒的模样。 蒋千昭心跳慢了半拍,他当机立断用手指将光脑推回原位,趁着这一秒钟的间隔,他扫视一圈藏进敞开的浴室之中。 果不其然,在蒋千昭刚离开的一秒后,郁净睁开了双眼,小憩并未使他的困倦得以减轻,奔波一天的疲惫反而都在夜晚蜂拥而至。 郁净回想起白天与温适的对话,头又隐隐作痛。 温家两兄弟生来便不幸,恰好两位都是omega,本来该是被父母呵护的年纪,他们却双双早亡只剩下年幼的温宜与温适。在这个alpha唯尊的世界,两名年幼的omega就好比羊羔落入狼群,哥哥从小便靠偷和抢来养活弟弟,成年没多久后就做了那一行,因为来钱快,能养活弟弟。 后来没多久,弟弟也做了这一行,因为这个世界上实在是没有太多可以给omega容身的职业,即使是最为尊贵的omega,也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与他们的区别不过是一个野生,一个温室。 前者的心思是如何尽力找一位强大的alpha,让自己得以在这个alpha唯尊的世界里得以生存;而后者的愿望只是想在这个alpha横行的世界之中,找到一亩属于omega生存的小小土地而已。 温适提供的信息中没有任何的疑点,温宜的死就像是一粒细砂落入了海底,很快便被汹涌的浪涛淹没,然后消失不见,甚至都没有葬礼,只有温适为他简单地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葬礼。 他们的悲伤就这样被淹没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中,郁净心中有些孤冷。 他坐起身来,站在镜子前脱下面具,露出一张有些过分清冷隽秀的脸庞。用曾经父母的话说,就是这根本不是一张omega该有的脸,太漂亮,但是也太清冷了。 因此从小到大,没人怀疑过他分化以后,会成为一个omega。 陈年旧事总是能轻易地勾起他的情绪。 郁净有些烦躁地解下身上的衣服,脂粉的气息太浓厚,他一向不喜欢这样过分浓厚的气味,因为待得时间太久,即使身上的味道会被吹干,头发上也会一直残留这种味道,还是去洗个澡吧。 正要脱下衣服之时,眼前仿佛有黑色的影子闪动了一瞬,郁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警惕地绕着房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狐疑之时,天花板上的灯光又闪了一下。他放下心来,暗道最近神经太为紧绷,接着脱下身上的衣服,披着长发走进了浴室,浴室的门大开着,雾气氤氲遮住了所有的视线。 此时的他也并未发现在视觉盲区的角落,隐隐预约露出了一个人形的身影。 躺进浴池之后,郁净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寸毛孔都被舒展了,每次心情不好之时,泡温泉总能格外抚慰人的心灵。炽热的温度与身体相碰撞,流水慢慢没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心口,感觉心都像是被温暖了一般。 泡着泡着,思绪开始变得慢慢恍惚,鼻息似乎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大脑在身体放松下后变得有些迟缓,一时半会搜寻不到任何有关的记忆。 郁净有些恍惚,过于放松的脑海中突然掠过了很多思绪,最后定格在蒋千昭最后留给他的那张字条上。 鼻尖嗅到的香气似乎变得更为浓郁了,体内忽地涌上一股热流,温度节节攀升,一时间竟然比拂过身体的流水更烫,这股热流慢慢朝着小腹涌去,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竟然起了反应。 郁净猛地睁开双眼,神色有些不解,似是遇到了极难理解的事情。 是因为今天去过那种地方的缘故吗?他自以为不是个重欲的人,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起反应。 不过算起来自己似乎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行过自我书解了,这种时候起反应也正常。 熟悉的白茶香弥漫在空气之中,郁净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有些无奈,手认命地朝着身下探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夜尤其明感,在触碰到的一瞬间,郁净全身便如同过电一般。 希望这次……能够快点结束。 他似是痛苦又似欢愉地扬起了修长的脖颈,眼角染上粉红,同时喉咙不受控制地泄出一声轻吟。 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之中蔓延,像是被沸腾的开水泡开,每一个地方都得到了极大的舒展,白光乍现的一瞬间,浓郁的茶香几乎包裹了浴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长久,他双手无力地搭在浴缸两侧,垂着头任由长发滴落水珠,等着空气中的那股气味慢慢散去。 完事后,他清理着表面、里面残留的东西,又用清水重新理了理头发,水流的温度在反复的折腾后,温度也渐渐褪去,水位下降露出他被泡的有些粉红的皮肤。 郁净脸上浮现几抹厌倦,神志清醒后,他深呼吸一口气,从浴缸中起身,水流顺着长发流下滴在地上。 “啪嗒、啪嗒。” 他下意识地低头,没有任何遮挡的雾气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影子,仿佛同洗手台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到那死角位置不同寻常的凸起,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凝聚成极为不起眼的一股。 “啪嗒啪嗒”的声响就是从那里传来。 郁净终于闻到了茶香散去之后的第二种气味,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气味,即使被掩盖过,郁净还是能很清楚地分辨,那是独属于alpha的恶臭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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