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渝怎么能做得这么自然?好像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生活。 薛策像沈少渝的影子一样默不作声跟了过去,在对方将要端起一碗冬瓜排骨汤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亲上了那段脖颈。 沈少渝的手一抖,薛策将手沿着他的手臂往下伸,像藤一样缠着他,扣住他,然后帮他端稳了汤,放回灶台上。 “我来吧。”薛策低声说。 沈少渝像一尾鱼一样从他的怀抱里灵活地钻了出去,附带一句“那谢谢啊”,就去摆碗筷了。 薛策一点儿也不恼,反而笑了。沈少渝给他在餐桌对面摆上餐具,他却要坐到沈少渝身边,拿来高脚杯先倒红酒。两个人坐在一边吃饭,怪异极了,只有热恋的情侣才会做这么怪异的事。 沈少渝执起红酒杯的样子也那样好看。伴着他亲手做出的一桌饭菜,一瓶红酒喝得很快,沈少渝的脸上浮起红晕,眼瞳却越来越亮了,偶尔会侧头瞧一眼薛策。薛策就忍不住猜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猜得连两根筷子都要在空中打架。 他也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很新奇。他将手臂环过沈少渝背后的椅背,好像还能够圈占住这个人一样。他想如果他们是在餐馆,旁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绝想不到他们其实是分了手还能约会的前任。 连身份的改变也让他感到刺激。 沈少渝问他:“你为什么带酒?” 他说:“第一次来你家。” 沈少渝拿着瓶身端详:“这酒挺贵吧。” “你就说好不好喝吧。” 沈少渝笑起来,露出柔软的眼纹,“好喝,像我领导爱喝的那种。”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薛策接了一句:“你不就是我领导。” 沈少渝的笑容淡了淡,眼神也静了一些,更加显得冷亮。 糟糕。薛策想着。一时松懈,话里掺了油了。他的手指在椅背上蜷缩了一下,虚空里没有抓住什么东西。沈少渝转过脸去,问:“菜怎么样?合不合口味。” 薛策很想再接再厉挠他一句“你不是很熟我的口味吗”,但此刻竟踌躇了。方才沈少渝的眼神让他琢磨不透。于是他收回手臂,又夹一块牛肉,扒几口饭,“真不错,你厨艺这么好。” ——以前没吃过。 这句话也被他塞回肚子里了。 以前他们在学校吃食堂,后来沈少渝毕业工作,租屋里只有电磁炉,薛策回国的那一周也都是外卖或者下馆子。沈少渝嘴上倒是提过,说他会做饭,以前在老家都是他掌勺。 只是恰好也合薛策的口味。 薛策有些恍惚自己怎么会跟这个人分手。真是因为异国吗?这一个多月也是,不见面的时候连消息都没一条,一见面却这么不怕生,薛策心想,沈少渝到底在想什么?他好想知道。 吃完了饭,薛策主动去洗碗,沈少渝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就径自离开了。而后薛策就听见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他在洗澡。 仅仅是这一个念头就让薛策心跳加速。洗碗的泡沫都要跳到衣服上,围成圈,把他托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泡沫里挣扎出来进了卧室,而沈少渝已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见他来,微微起身,被子滑落,就露出一角赤裸的肩膀。 薛策在床边坐下,沈少渝打开床头的小灯,看他。薛策不说话,只将手从被子底下探过去,摸到一把潮润的赤裸的身体。薛策的手指倏地收紧了,他终于攥住了他,实实在在的。 这一回沈少渝没有再被皮带困住。他似乎都没有用力,薛策的牛仔裤已经掉下来,斜斜搭在腰上,沈少渝凑过去,隔着内裤摸了摸那鼓囊囊的东西,抬眼瞧薛策。 薛策捋过他的湿发,呼吸越来越急促,但他不敢想。就连他们恋爱期间,沈少渝给他口交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每到下一次,他都仍然不敢想。 何况是如今。 沈少渝真的要低头的一刹那,他没出息地捂住下体:“等等。” “怎么了?”沈少渝的声音很轻。 薛策说:“我……我洗过澡了。” 沈少渝笑起来:“我知道啊。” 薛策别扭:“你怎么知道,我在我家里洗的。” 沈少渝说:“那你现在是还要洗一次吗?” “不是。”薛策往后挪了挪,靠在床头,沈少渝跪坐在他身边,很乖的姿势,“你怎么知道我洗过了?下班后先洗澡再出门,不奇怪吗?” “问这些做什么?”沈少渝歪了下脑袋。很天真的疑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吧?” 作者有话说: 工作好苦,眼看着脑子越来越窄,时间越来越稀……求评论呜呜哇哇 * 周五请个假,写出存稿了再更新……
第16章 【海上升起浓雾,他却已经上船,没法再分辨方向了。】 薛策好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全醒了。 他在一瞬间明白过来。沈少渝为什么主动邀约,自己为什么先回家洗澡,沈少渝为什么低头要给他口,自己为什么要追问沈少渝这样无聊的话。 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普通,如果他不追问这么几句,他会舒服很多。 沈少渝乖得像个玩偶,裸着上半身,下身也只有一条内裤,跪坐的姿势显得顺从极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好像永远不会张口与人争执。他说:“你不想要吗?” 薛策用羽绒被将他裹住,去亲吻他那已经冒出寒意的身体。“想。”他哑着嗓子说,像要确认什么,“你也想,才会叫我的吧?” “嗯。”沈少渝眸光透亮,回答得实心实意,“想。” 确认完毕,但不踏实,好像这一步是迈向无边际的大海。所以薛策继续说:“那以后都找我。” “再看。” 这个回答太草率,薛策本能地不满意,再看,还要看什么?他们都认识这么些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但羽绒被已经盖住了两个人,沈少渝黏得像一条水蛇,缠得薛策浑身都是水渍。薛策舔他的乳尖,感受他在自己掌心里发颤,屁股也不自主抬起来向自己靠近,像左右摇摆的果冻。沈少渝身上发烫,但黏到薛策身上又成了痒,薛策摸不够他,改成了拍打,要听他叫,听他呻吟。沈少渝像一块豆腐,快被他拍散了,高高低低地躲。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躲也只能躲进薛策的怀抱,两人一同摔到软软的泥里。 在被子的掩护下,沈少渝黏乎乎地趴在薛策身上,感觉薛策的阴茎像根粗棍儿顶着自己屁股,忍不住动了动。他埋头在薛策的颈项,轻轻地说:“我下去给你舔。” 说着也不管薛策怎么回答,就往下慢吞吞地爬,爬到薛策两腿之间,笨拙地含了一口。这一口差点儿把薛策的灵魂都给吸出来,他大喘一口气,猛地掀开了被子。 沈少渝顿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唤,猫儿一样。光线太亮了,薛策知道他的意思,但偏不关灯,偏要盯着他瞧。沈少渝含得很辛苦,或者说看起来很辛苦,吭哧吭哧地,有时候吐出来,伸着舌头去舔那柱身上的青筋,盘旋而上,用舌尖点他冒着清液的马眼,尝一尝,再试探地吞那硕大的龟头,眼睛里水淋淋地,像挨了莫大的欺负。就这样时出时进,冷热交激,薛策忍得快要疯了却不敢动弹,只用手去帮他捋头发,拇指轻轻蹭他的眼角,揉揉他的耳朵,像对待一只好不容易贴上来的猫。 “要了命了。”薛策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 他过去总是舍不得让沈少渝做到最后,感觉硬得要爆发了就要推开对方,但这回沈少渝却怎么都不让。薛策急起来,手指探进他的头发,扣在他的后脑勺,想让他挪开,但下身却不受控制地往前顶。沈少渝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响,像往深渊里丢了一颗石子,他感觉到内壁的收缩,龟头刮过去,爽得他战栗。 他再也思考不了了,就这样射在沈少渝嘴里。 沈少渝过去也从没真的吞过精,这一下好像被射傻了,嘴都要合不拢,看起来苍白的脸文文静静,张开口却是男人肮脏的精液,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笑意。薛策吓得赶紧给他拍背,四处找纸巾让他吐出来。沈少渝吐了一部分,咽了一部分,喝了一杯水,才开口说话:“它烫着我了。”眨了眨眼看他,“你还行吗?” 薛策无话可说,将被子罩上来扑倒了他。 后来这件羽绒被糟蹋得没法洗,第二天,沈少渝不得不将它扔掉。 他们的性生活一直是和谐的,薛策是个很照顾人的伴侣,而他在床上很少害羞。他骑在薛策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扭动,薛策仰着头看他,他便会直起身子向后仰,感受薛策的目光注满他全身。 他喜欢薛策这样凝视着他的样子,尽管他不知道薛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也不在乎。 这种感觉太好了。没有预期也不必揣摩,专注在自己的感官上,所有患得患失的不良情绪全都清空。薛策带着他飘上半空,他不用害怕跌下去后怎样,反正薛策也只陪他这一段。他像一个坐上热气球的游客,地面上的事务属于他自己,和热气球没有任何关系。 薛策翻身压倒了他猛然抽插几十个来回,闷闷地一口咬在他肩膀,好像要发泄什么怨气。他也不懂,也不好奇,反而笑起来,情欲上的满足让他在情绪上也变得宽容,像摸小狗一样去摸薛策毛茸茸的脑袋,在被激射时双手双脚将薛策抱得死紧。他也高潮了,筋疲力尽的高潮,热气球稳稳地落下来,他身轻如燕地跳了出去,回到地面。 “这样是不是也挺好的?”他说。 薛策丢了安全套,倒在一边,手还搭在沈少渝的腰上。他的眼神一时无法聚焦,耳朵里也不能理解沈少渝的话。 沈少渝好像背着他想明白了很多事,却不跟他解释,不让他分享他的豁然开朗。 薛策忽然感觉沈少渝的勾引不是勾引,和沈少渝做爱也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海上升起浓雾,他却已经上船,没法再分辨方向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开会的一天……继续求评论555……
第17章 【情欲升上半空,理性坚守地面。】 然而,随着礼尚往来次数的增多,驶入大海中央,迷茫的感觉反而不那么重要。 从北京的干燥的秋到料峭的春,半年以来,他们渐渐堕入一种和以往不同的相处模式。 薛策主动的邀约居多,因为他的上班时间比较自由,可以在酒店开好房等沈少渝上门。沈少渝很少拒绝他,即使加班累得要死,也至少会来跟他盖着被子睡个觉。如果薛策连续约了好几次,沈少渝也会主动提一次,有时还会先下个厨,表明自己对薛策也有基本的关心。 他们也不完全仅是提枪就上的床伴,如果时间比较充裕,也会有一些床下的交流。诸如老同学生孩子了,今天哪道菜盐放多了,下次去哪个酒店做做按摩,不然身体太硬,骨质都要变脆。沈少渝长年坐办公室,肩颈是老问题,薛策倒是经常跑外勤,身体锻炼得多,然而作息不规律,肠胃早就坏了。发消息谈天谈地也是有的,薛策喜欢拍建筑和风景给他看,而沈少渝常会拍自己做的菜。唯独是不谈工作。
21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