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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时序反倒是愉悦起来，开始打趣：“所以阿晔等下一定得好好保护我。” 话音刚落，韩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句‘好’还含在嘴里，就被跳楼机的直线上升给憋了回去。 戚时序的发丝飞扬，失重的感觉很明显。 害怕的话，闭眼不看自己疯狂地冲向地面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盯着韩晔，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韩晔被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他一个蹦极选手要是叫出来是谁丢人？ 韩晔忍不住腹诽。 半空悬停的时候，终于缓过来气，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扭头想看下小狐狸的状况，就看到戚时序那双炽热含情的眼睛。 韩晔怔住了。 戚时序不躲不避，满眼缱绻。 韩晔惊讶过后淡淡一笑。 他怎么能忘了呢？ 他们都是彼此最后的铠甲，是勇气和力量的来源。 能触碰到彼此的温度，永远在对方的目之所及里，又怎么会害怕？ 戚时序眼中带笑，高速的下降连声音都模糊。 可他看到韩晔对他做口型：“我爱你。” 爱意宣泄得刚刚好，彼此都没有错过。 算是平稳落地。 戚时序还没揭开束缚带，就被韩晔抵在座椅上强吻。 韩晔颇有些欣赏地看着戚时序微微睁大的眼睛，抚在对方后脑勺的手逐渐移到颈侧。 唇齿间是凛冽的薄荷气，戚时序今天没有喷香水，但是韩晔还是觉得好闻。 没忍住，又吻得深了些。 戚时序舔舐着韩晔的舌尖，吮吸着舌根的津液，逐渐掌握起来主导权。 有些疯。 但那又怎样？ 一起疯吧......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戚时序还在韩晔的颈部啃噬了一口，犹不满足。 韩晔吃痛地轻喘一声，却顺从着向前前倾身子，方便戚时序行事。 秋后算账。 韩晔摸着带血的牙印，冷笑着对戚时序说：“害怕？” 根本不给戚时序解释的机会。 “害怕不闭眼，全程盯着我看？” “戚时序，我可真得好好保护你。”最后一句好咬牙切齿。 戚时序没忍住笑，哄着：“怕是真的，想看着你也是真的。” “看我和不害怕有关系吗？” 戚时序很认真地回答：“有。” 看着你，就觉得这世界最应该害怕的事情，应该就是在此刻，在此地，再一次地被抛弃。 韩晔不说话了。 自家小狐狸太撩，小韩总表示只想宠着。 夜幕降临时的摩天轮最美，两个人默契地将摩天轮放到了最后。 韩晔拉着戚时序到过山车处：“再来一个？” 戚时序笑着答：“好！” 过山车的起步很缓，到俯冲过后，轨道令人牙酸地摩擦声就格外明显。 风声很大，却没能遮掩过身边人的喘息。 韩晔扭头和戚时序对视，笑骂着：“我们能不能给这个项目一点尊重？” 戚时序听话地转过头去，露出优越的侧脸。 高处的风景如此。 肾上腺素上升的原因是恐惧吗？可失重感所带来的拉扯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平静。 那种被抽离的，极端自由的感觉，和威胁着生命令人头皮发麻的危险。 戚时序觉得自己的病情应该是又严重了，所以才想一刻不停地盯着韩晔。 找回那么一点独属于他的人间。 这样，他才能面前控制住自己不去动身上的安全带。 “你的病情很严重了。” “刺激，鲜血，自杀还有无数的无处生长的恶念，我很诧异你为什么还能保持着眼前的平静。” “患者从来不是想自残，只是贪恋着自残时释放自我的感觉。” “戚时序你太正常了，正常到我根本没有办法替你治疗。” 他当时是怎么回话来着。 他说：“我没有想死的欲望，大概是因为我从来都缺少对死亡的敬畏。” “我能保持着平静，是因为我真的不想死。” 手指已经摸索到安全带的按扣，戚时序的表情接近于木然。 飞出去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是自由吗？ 是无拘无束吗？ 还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抛下了？ 真的好想尝试呀...... 戚时序的手指开始使劲。 “小七！” 韩晔带着笑意的喊他。 戚时序仿佛终于清醒，将手撤走。 扭头便看见韩晔朝他比着爱心。 “要拍照了！” 这样的动作并不符合韩晔本身的性情，可他的戚时序未曾拥有过，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体会，那么只有他，只有他才能在此刻将那些遗憾补全。 既然如此，就由他来做这样的事情，又有何不可？ 韩晔的眉目染着笑意。爱心等着他去补全。 戚时序突然笑了下，慢慢地把手伸过去。 他是真的不想死。 人间啊，太美好了。 最后两个人终于拿到了照片。 韩晔有些惨不忍睹的看着戚时序。 “大明星，你的镜头感呢？” 韩晔：“看我干嘛？看镜头呀！” 戚时序拉住想冲过去再照一张的韩晔。 不在意的说：“已经很好了，把你拍的好看，把我也拍的好看。” 韩晔有点不爽：“可是不完美......” 戚时序打断道：“是完美的。” “就算不完美，我们还有下次，下下次。而不是一定要在这一次。” 韩晔抬头看着平静的戚时序，面容复杂。 可万一...... 万一，真的只有这一次了呢？
第43章 良久的沉默过后没有人说话。 韩晔苦笑着想，原来戚时序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倒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空担心。 戚时序确实不知道韩晔接的电话到底来自于谁 只不过韩晔的态度，情绪也让他猜得出来七八分。 后来顺从的跟着韩晔到游乐场，看着韩晔的表现，多少就有些全明白了。 可一语成谶的不是韩晔，是他。 如若不是真的有所感，为何会在韩晔催促他出门的时候带上崔旭的信呢？ 这不是他选择的最好的坦白之日，可能是那些爱着崔旭的人，替崔旭不值得的人太看不惯他了，已经容了他好多时间享受着韩晔的好，恬不知耻的直到现在还妄想占有着，不将真相吐露一分一毫。 所以命运便帮他选择好了时间。 就在今天，就在此地，他还是要失去。 他明白，可能电话那头的所有表达只是韩晔不安的由头，这真的不是最后一次，就算是韩晔看到那些已经编造好的，天衣无缝的证据，他应该是还有一线机会的。 只是可惜，他把推开的理由打包带好。 事情至此，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韩晔的准备，和平时不一样的习惯，每一刻都想着最完美。 实在过于像告别，虽然他早已在心中默念好了结局，却还是希望这样的凌迟可以少一些。 让最后的相伴，真实一点。 也好过之后的回忆里，回想起这一次只剩下一方的迁就和另一方的妥协。 所以他说“可以不那么完美的。” 可以不那么完美的，姑且当做我们还有下一次。 时间过得好慢，为何还没有暗沉。 假面又撕扯的太快，他还能不能登上那座摩天轮？ 韩晔深吸一口气，尽量使得自己面无表情：“戚时序，你的结尾写好了吗？” 戚时序不知如何开口，捏着照片的手用力到暴起青筋，吐出来的话却轻轻柔柔：“快了......” 可能已经写好了。 只是需要接下里你我的共同配合。 韩晔只觉得戚时序，你特么的可真行。 本来愤怒的想直接就走，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像从来都不开口解释的戚时序。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吗？” 韩晔冷笑地看着戚时序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你知道个什么？和你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爸妈要回来了，仅此而已。” 戚时序被骂得愣住。 叔叔阿姨要回来了？ 韩晔气不打一处来地看着戚时序懵住的表情。继续说：“我只是在想如何向我爸妈介绍你，如何让他们接受你，烦得不行。” “又怕他们说话没轻没重的，把你吓走了，我去哪找你去？” 韩晔眼睛发红，低沉着嗓音却接近嘶吼：“你告诉我，你要是走了，我上哪找你去？” 戚时序心疼地看着崩溃边缘的韩晔。 伸出手想勾人入怀里却被韩晔拦下。 “不必，我是想完美地陪你这一次，因为我想着哄你开心一次，就算是我把你弄丢了，有这么一次，我找不到你，不会担心我之后还会不会有人实现你的愿望。” 韩晔哭喘着：“我想着......你这个没心又想得多的人，会不会看在这一次完美的，没有遗憾的面子上，舍不得走？我想着......你到底能不能抛开那点不安和胆怯，从我的用心之中看到我的爱，那我......还可以将你留住。” “可是，戚时序，你特么什么都没看见......” 韩晔眼红得欲滴血，却没一滴泪向下落，像是终于释怀了一般：“我累了，戚时序......” “有点爱不动了......” 戚时序心疼得要命，比起五年前的开胸手术还要痛感鲜明。 韩晔对他说爱不动了...... 他想上前抱着那个人给他看看自己的真心，想解释其中的误会，可是没有办法，韩晔根本不让他近身，眼神冷得和五年前见到韩晔时一模一样。 韩晔是该爱不动的...... 戚时序只觉得无力。 他这样一个人，秘密那么多，疤痕那么多，寻常人见了都害怕他的千疮百孔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就鲜血淋漓，而他不顾自身去爱着的人又该承受多大的压力？ 怎么爱？ 是啊，韩晔还要如何爱。 月光下的厮磨缠绵够不够表达？ 满心满眼的欢喜够不够诚挚？ 处处维护的精心够不够深刻？ 从头到尾都是他，是他不敢接。 是他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是他一直想把韩晔推远，是他心机算尽，步步为营反复确认着韩晔真心的斤两...... 全部都是他的错啊...... 戚时序惨烈地笑着，一句“我改行不行，你可不可以回来？”偏生梗在喉头，进退不得。 他？他有什么资格要韩晔回来？ 回来后呢？回来后再反反复复的确认自己是不是崔旭的替身？韩晔到底是怜惜同情还是真心喜爱？还是再用自己的一个个谎言和谜团使得韩晔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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