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为什么要玩那么多极限运动呢?温菱想不出来。 陈明昕眉飞色舞,又说到另一件趣事。 “你知道吗,我哥差点给我婶婶娶了个日本媳妇。” 温菱正在喝柠檬水,差点呛住。 陈明昕抚了抚她后背:“那次他从日本回来,没多久一个女的也跟着来,说是我哥救了她的命,死活要在家里赖着。我婶婶那么端庄稳重一个人都急了,给我哥打电话催他回来。” 温菱侧着头听。 “结果他压根就不认识这女的。原来是这女的滑雪的时候摔伤了,我哥刚好滑过,帮着打了个救援电话,没想到被人给赖上了,哭喊着要嫁给他……” 正说到兴头上,邵南泽恰好折回,陈明昕适时地闭嘴,还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看得出,她挺惧邵南泽的,不敢背着编排他。 一顿饭吃完,车子先把陈明昕送回S大,温菱和邵南泽才在A大门口下车。 两人沿着校道往里走。 树影斑驳,沿途都是上晚自习的同学,两人和到校外吃饭的人流对冲。邵南泽腿长,稍稍停下来等她。 温菱有点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两个人的影子被人群打散,又重合、交集。 邵南泽忽而问:“刚明昕说我什么了?” 温菱仰起头:“嗯?” “就我去抽烟的时候。” “说你在日本滑雪……差点被人给赖上。” 温菱小小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黏糊糊的,自己也想笑。 邵南泽凝眉:“别听她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滑雪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才仿佛回想起来:“高中的时候。” “在转学之前?” 他嗯了声,若有所思,“其实挺危险的,差点就回不来了。” “这么严重吗?”温菱有点急地抬起头,眸子刚好落入他的视线范围。 邵南泽垂眸,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关心的成分,平静无波的眼眸骤然泛起波澜。 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什么,遇到了暴风雪。我有点运气,躲过去了。”说完后脚步顿了顿,声音很淡,“差点就遇不到你了。” 气氛忽而安静下来。
第22章 南风入怀 温菱试图扯开话题。 “明昕是你表妹?” 邵南泽纠正:“堂妹, 她随母姓。” 随即又说,“我们家女孩子少,她从小得宠, 养成那种性格。” 温菱了然, 也只有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的人,才能这么不谙世事, 乐天知命, 没心没肺, 对人没有防备。其实她还挺羡慕陈明昕的。 邵南泽一瞬不瞬盯着她, 看到她那条羽毛项链。 “戒指呢,不喜欢?” “那个……”温菱不经意伸手去摩挲羽毛的轮廓,“太贵重,怕弄丢, 我收起来了。” 她也怕被人认出来,像是今天,陈明昕就看出来了。 宿舍快到了, 温菱急急忙忙转身:“那我先走了。” 分明是不想让人看到的样子。 邵南泽哦了声, 看着她匆忙的身影,目光渐次沉下去。 身后有一株桂花树, 他慢慢往后倚靠, 整个身体没了重量,懒洋洋抽出来一根烟点上。清清冷冷的夜风里,烟雾袅袅而上, 随即被风吹散,了无痕迹。 回去后, 邵南泽破天荒发信息给陈明昕,郑重其事:以后和别人说起我的事, 要经过我的授权。 陈明昕叽里呱啦发来一串语音:“什么别人,我不就说给温菱而已?温菱又不是外人。” 邵南泽揉了揉眉心,正因为她不是外人,他才不许陈明昕乱说,于是一通电话,直接打过去,明令禁止说:“不行。” “什么啊,这么小气。”陈明昕嘟着嘴,口气十分郁闷,“你不觉得温菱人很nice,长得漂亮又没架子吗,真是没眼光。” 邵南泽摸着烟盒,反而气笑了,谁没眼光? 他眼光一直很好。 谁知道陈明昕又在那头突发奇想:“我还想着如果你能和她在一起就好了,不过算了,她都有喜欢的人了。” 说出后,陈明昕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邵南泽眉头皱起来:“她喜欢谁?” 陈明昕:“我哪知道,我又不认识。” “你不认识的?” 邵南泽将烟盒打开,抽出一根烟夹在唇瓣,头一回觉得没有味道。 “我怎么知道她喜欢谁,她没告诉我啊。”陈明昕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程叙?” “她说不是。” 邵南泽烦得很,脑海里掠过那个辩论队里她的那个搭档,貌似是姓周,潜意识觉得温菱不喜欢那种类型。 难不成还是高中的?可高中时候也没见她和谁走得近。 陈明昕挂了电话,邵南泽更烦躁了,抓了抓头发,一直盯着旁边的杜律明看,直盯得他心里发毛。 “你看我做什么?” “反正不是你。” 杜律明简直莫名其妙:“什么不是我?” 邵南泽扯了下嘴角,又不说话了。 转眼到了圣诞节前一天,烘焙课教巧克力戚风蛋糕。 温菱调好面糊、鸡蛋和白糖的比例,依次加入搅拌,细心放入模具里。烤箱传来四溢的香气时,蛋糕出炉,带着甜软馨香的味道。 下课后,温菱拿着包装好的蛋糕盒,慢悠悠走在校道上。 她还没想好要把蛋糕送过谁。 这种蓬松绵软的触感,让人心情愉悦。可惜这种美妙心情在接到裴琳的电话后戛然而止。 她本来不想接,摁掉后又打过来。 接听后是欧志铭的声音:“菱菱,你要和你/妈妈冷战到什么时候?” “……” “她这阵子身体不舒服,你就不能好好听话,非得气她?” “……”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温菱攥紧了蛋糕盒的带子,用尽全力把电话给挂了。 可裴琳又哪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好不容易高龄怀了个宝贝,欧志铭对着她是千依百顺,唯一不如意的就是温菱这不低头的倔脾气。 好歹也是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裴琳一想到就伤心,冷不防掉了两颗金豆豆,欧志铭只得挖空心思来给她解决这棘手事。 要找到温菱并不难,只需要调到她的课程表,查到上课的教室,再在周边转转,准能找到人。 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库里南在温菱身边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来,露出欧志铭半张脸,车子没熄火,暖气徐徐吹着。 他手上戴一枚厚重扳指,陷入思索时便会不自觉地摩挲,眉头紧锁,由始至终对方都没正眼看过温菱。 她知道他不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东西,纯粹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是上位者给下位者施压时惯有的手法。 温菱绕开车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谁知道司机咄咄紧逼,她向左走,车子就往左拐,她向右,车子又往右,邪性得很。 温菱走得灵活,可车子时不时霸道地摁喇叭,其他人都躲着,竟和温菱保持着不远距离。 库里南车身长,低调而贵重,在这偌大的校园里十分引人注意,恰好又是下课时间,没多会就惹得周围人议论纷纷。 温菱不得已,停下脚步。 “欧叔叔。” 欧志铭垂着眼,长久以来的优渥生活形成了养尊处优的姿态。他轻轻抛出一句话,“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上车。” 车门开了,隐约看到后座上的中年男人,尽管保养得当,但还能看出年龄,起码四十上下。 温菱脚步滞了滞,还是一咬牙上了车。 车子在一群学生的惊呼中开走,人群里早有人偷偷地举起手机。 “还真是豪车,哈!” 车子在校道里行进的并不快,更何况司机求的就是一个稳字,遇到减速带就更慢了。 欧志铭也不急,慢条斯理:“这阵子怎么不回去?” “学习忙。”温菱简直惜墨如金,目光徐徐看向司机的位置。 老柯是欧志铭是私人司机,贴身工作多年,老早知道他的脾性。温菱上学时,欧志铭就把老柯的电话给了温菱,想回家就立马过来接。 可温菱一次也没打过。 老柯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事,不过战战兢兢开着车,其余的一概不理。 欧志铭闷哼了声:“学习忙也得回去看看,要是觉得吃力,学院里头保不齐能给你打声招呼。” “不必了。” 温菱挺直了腰杆,“我自己可以。” 眼看着车子渐次驶入商业中心的星级大酒店。欧志铭顿了顿:“你/妈在里头等你,晚上一起吃顿饭。” 难怪这么快就能找到她,原来他们一早来了A大。 什么吃饭,保不齐又要吵,温菱别过脸:“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妈说,你不同意她把孩子生出来,有这么回事吗?” 这哪里是疑问,明明就是质问。欧志铭轻飘飘一句,温菱汗毛都竖起来。 “我……” 她不知该怎么说,话到嘴边,又吞吞吐吐。 “我跟她说孩子不懂事,让她别往心里去,你说对吗?” 欧志铭不亏是商海里沉浮的商业巨鳄,温菱冷汗都要下来了。 “行了,等会进去,向她道歉,让她心里好受些。” 温菱抿着唇,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我不是孩子,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菱菱,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的,一味犯倔,没有好处。” 欧志铭眼里,精光毕现。 要不是为着裴琳,他还犯不上为了个半大孩子操心。 温菱眨了眨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我改不了。” 欧志铭耸肩,很是失望的样子,这孩子太不上道了,油盐不进。 看来是谈判失败,温菱扬着声:“柯叔,麻烦停下车。” 老柯自然是不会听她的,他只听欧志铭指挥。 欧志铭摆摆手,沉声:“算了,老柯,让她下车。” 强扭的瓜不甜,他这次来,也不是全然想让温菱道歉的,摆个姿态哄哄裴琳,让她知道自己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也就行了。 她们两母女的事,他也不想多掺和,点到为止。 温菱顺势下车,把车门关上,想了想,还是说:“欧叔叔,请你让我妈多保重身体。” 欧志铭冷笑:“我不是传声筒。” 车子行进了几米,忽而停下。车窗降下来,温菱的巧克力蛋糕盒被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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