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 “你是单身吧,我也单身,做个朋友怎么了。你没事也可以到S大来玩啊。” “没兴趣。”邵南泽的声音懒懒的,听得出很不想搭理她。 女生见他油盐不进,直截了当:“你现在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邵南泽勾着坏笑,轻巧道:“有啊。” 温菱眼风转了转,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上回,骆安娜就说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女生还在那儿瞎打听:“谁啊?不会是前女友吧?” “不是。” “那是A大的?” “……” 不置可否,那就是承认了。 女生兴致勃勃:“哎,她长得漂亮吗?” 邵南泽身体往后靠,抬起眸看向后视镜。 只是一瞬,很快就把目光转向别处,嘴巴不经意勾出弧度。 “当然。” 黄宜臻像是被激起了胜负欲,愤愤不平:“那是因为你没来过S大,我们那的女生也不比A大的差,真的。” “和我有关?” 黄宜臻气得脸都黑了。 未几,她才颤颤巍巍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邵南泽没理她。 太尴尬了,就连司机都忍不住侧目,又偷偷地把车里的音乐声调大。 廖妍要被笑惨了,一个劲地捅温菱的胳膊,可怜温菱旁边就坐着黄宜臻,不敢有什么动静。 手机忽而震了下,温菱还以为是廖妍发来的,低头看了眼。 泽:【你什么意思,在那看戏?】 温菱苦笑,同在一辆车里,还要她不听不看,这也太难了。 她搜肠刮肚,想了好久,不知道怎么说这开场白,没想到一个紧张,竟然打了个嗝。 黄宜臻一个劲儿朝她看,刚想说什么都给忘了。廖妍手忙脚乱给温菱拍了拍后背:“你怎么了啊?” “应该是刚刚,嗝,汽泡水喝多了。” 邵南泽坐在前头,唇角挂着一丝弧度,像是心情不错。 过了会,廖妍看着黄宜臻,若有所思:“我记得你,你刚刚是不是坐我们隔壁桌来着?” 幸好,廖妍这社牛的属性发挥作用。温菱心里的石头落下。 随机黄宜臻拨了拨头发:“是啊,我刚想问,你们两个的男朋友怎么跑了?” 廖妍乐不可支:“什么男朋友,就是拼桌而已。” 一阵绚丽的光效后,邵南泽的人物死了,他也不急着关游戏,在那百无聊赖地看别人玩,眼里掠过一抹不容易察觉的情绪。 拼桌?胆儿可真肥。 车子在校门外停下来。 温菱紧着廖妍走,邵南泽手长腿长,没走几步就越过了她们。 夜凉如水,树荫斑驳。路灯照下来,有斜长的影子。 温菱走一步,就踩一次邵南泽的影子,他走得快,她就快走两步。廖妍是个粗心的,没这么细密的心思,过了会,她在接了个电话后,彻底落在后头。 温菱有意等她,谁想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 风轻轻一吹,刚刚的酒气散了大半,但温菱的脸上还是红润一片,燥热不减。 邵南泽缓了脚步,走在她身侧,不经意看她一眼。 “今晚喝多了?” “就两杯,一杯鸡尾酒,一杯气泡果酒。” “平常酒量好?” “也还好……” 见她走得有点歪了,他把她衣领拉过来,叮嘱:“走路小心点。” “放心,我还能走直线。” 温菱为了表示自己还是正常的,特意在路灯下沿着人行窄道伸长手走了几步。不知怎么的,附近的学生宿舍突然传来男大学生的嚎叫,把她吓一激灵,左脚差点没踩到右脚。 邵南泽反应快,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带了带。 温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放大的全是邵南泽的脸,他的瞳孔深黑如漆,像晕开了的墨色。 她眨巴眨巴眼睛,还迷糊着:“他们在喊什么?” “今晚有球赛吧。” 不管赢了输了,那班人总得喊一嗓子。 邵南泽别开眼,放开了轻摁在她肩膀的手:“不会喝,别逞能。” 酒气上头的温菱,反应都慢一拍。 她伸出手:“那鸡尾酒,我就喝了一小口,真就一小口。” 邵南泽默然,她哪里知道一小口的威力,真不会喝酒的人,一小口也够呛。 他挑眉:“还走直线吗?” 温菱摇了摇头:“不走了。” 他忽而想笑,还没见过她这个老实巴交的样子。 快走到她宿舍前,他忍不住叫住她。 “温菱。” 她回头,莞尔,“什么?” 笑意漾着荡着,连不经意弯起的唇角,都叫人心间一软。 一刹那间,他仿佛看见了一树一树的花开。 邵南泽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半路还是拐回来。 总不能在她喝酒之后,趁人之危吧? 温菱:“我头上有东西?” 他把手插-在兜里,许久,才沉着脸:“没什么,你回去吧。” “拜拜。” 温菱朝他摆手。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就连拜拜都说得轻软,像捏到心窝处一块最软的肉。 “拜。” 邵南泽难得在宿舍门口回应一个女生,语气亲昵而温柔。 两人不过同行了一段距离,没想到被好事者拍下来,发给骆安娜。 ——【那是邵南泽吧?】 昏暗的路灯下,邵南泽身影被拉得很长,但始终和旁边的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骆安娜一下认出了温菱。 她心里咯噔一响,要知道她可从来没约出来过邵南泽,凭什么她温菱可以?本来对温菱就没什么好感,这下观感更是糟糕。 第二天起来时,温菱还有点宿醉,看到群信息时更加头痛欲裂。 骆安娜否掉了她所有辩论思路,而且还放了狠话,如果这次没把立论写好,就直接换人。 周凯楠很快发来信息。 ——【别管她怎么说,我觉得你写得很好。】 温菱也很想相信自己,但一方面骆安娜是校辩论队副队长,有丰富的打比赛经验,另一方面,自己也是个新手,所有的材料加起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是不是自己真的写得很糟糕呢。 她给周凯楠发过去,说自己想改最后一遍。 周凯楠:【她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改?】 时间很紧,温菱没再回他。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孙萌萌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赶了好几个通宵的温菱,披头散发抱着电脑,眼神涣散。 孙萌萌:“如果不是认识你,我还以为你被谁骗去黑砖窑了。” 温菱大脑在高速运转,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快了快了,还差结论。” 节后第一节 课赶着早八,温菱起了个大早,黑眼圈堪比大熊猫。 上的是王教授那节《法律逻辑》,一班和二班一起上。 教室里坐了乌泱泱百来号人,温菱坐在不起眼位置,刚一上课,瞌睡虫就找上门来。 她半眯着眼,使劲告诉自己不能睡着不能睡着,可意志力终究打不过困意,伸手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阖上眼。 没想到王教授宝刀未老,火眼金睛,居然在那么多人里头揪出了她这个上课睡觉的。 下课铃响,同学们鱼贯走出教室。 孙萌萌勾着温菱的手:“总算下课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温菱刷着手机:“中午想吃什么,第三饭堂的小馄饨怎么样?” 两人经过讲台时,王教授叫住了温菱:“等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温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又比了比手势,让孙萌萌先走。 到了办公室,王教授坐下喝了口茶,说实话,他对眼前这个上进又聪明的学生印象不错,平时上课也积极。今天见着她上课睡觉,就忍不住想说道几句。 他语重心长道:“这节课怎么也算是大学主学科,你不专心听讲不要紧,但我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分心。” 温菱耷拉着头,无奈地把自己昨天晚上赶辩论稿的事给说了。 王教练哦了声:“你还是校辩论队的。” “正是您指导下的……辩论队。”温菱的头更低了。 “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主次。辩论队只是个社团,你认真对待固然很好,但专业课也不能落下。” 温菱点点头,王教练是法学院泰斗,教学口碑好,在校辩论队里也是德高望重的,虽然没有经常出现,但大家都敬重他。 王教授看着她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口气缓和了点:“行了,别老低着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注意着点……” “教授。” 王教授看向门边:“来了啊,来了就进来。刚还想说说你呢。” 温菱也看过去,攥着手心,心下一动。 邵南泽双手插-兜,斜靠在门边:“说我什么?” “说你不上心。” 邵南泽睨了眼温菱,走近了,在她旁边拉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坐下。 “你看看,你们都是辩论队的,别人上课都想着要把辩论稿写好,和隔壁学校的比赛就在这两天了,你还在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邵南泽嘴角勾着笑,态度也很放松。 “这不是有人写了吗?” 伯乐也想有千里马,可惜这千里马压根就不上道。王教授简直痛心疾首:“他们把稿子写好了,你也能拿过去看看,润色润色。” “行啊。”邵南泽的声音还是懒懒散散的,眼尾扫过温菱,她在那儿正襟危坐,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只是在办公室的灯光下,小姑娘的脸色发白,看着还有点委屈和楚楚可怜。 邵南泽心里暗自发笑。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这个温菱呢,也是校辩论队的。”又转过去,“你刚刚说,那稿子现在是你在写?” 温菱点点头。 王教授看着邵南泽:“这是一班的温菱,你们两个班离得也近,有空要多交流才行啊。” 从办公室出来,温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邵南泽懒懒从她身边经过。 他说:“被老王批了?” “就说了一下。” 邵南泽嘴边笑意越发浓厚:“因为上课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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