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跑澄澄 莲予澈下了飞机后忙了好几天，这天终于闲下来，江浩约了他一起吃饭，去餐厅的路上，江浩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莲予澈看不下去了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一副扭捏样给谁看呢。” 江浩听后让司机开慢点，又往莲予澈身边挪了挪，“阿澈，我说了你别揍我啊。” “你说，我听了再决定揍不揍你。” “那个，前两天韩熙河过来了，他说他想见你，说有事要跟你说……”江浩话说一半止住了，他心虚的瞄了眼莲予澈。 莲予澈哼笑一声，“所以一会儿我得在餐厅见到韩熙河是这意思吗？” 江浩沉重地点了点头，“对。” “啊啊啊啊！我错啦！别打了哎哟！” 莲予澈把江浩海扁了一通，“不见，掉头！” 然而车已经开到餐厅门口了，司机有些尴尬地回头问：“咱还走吗？” “诶，这事是我不对，哥们给你道歉。但是我觉得吧，有什么事还是说开了的好，要不心里老有个结你说是不是？”江浩捂着被打肿的脸说道。 莲予澈顶了顶腮帮，拉开车门下了车，他倒要听听韩熙河要跟他说什么。 韩熙河早已在餐厅等候多时，江浩识趣的给他俩留单独说话的空间。 莲予澈：“说吧，什么事？” 韩熙河笑了笑，将菜单推了过去，“我点了你喜欢的咖喱蟹，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莲予澈将菜单收了扔一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不是来跟你叙旧吃饭的。” 韩熙河：“你就这么烦我？” 莲予澈冷笑一声，“你心里没数么？不过我倒是蛮好奇的，你不是追着梁束去国外了么，怎么？他对你不好所以才想起我的好来了？” 这话似是戳中了韩熙河的心思，他脸色当即变的铁青，“当初的事是我的错，我都认，那时候我太年轻了，识人不清，看不出来谁才是真的对我好的，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我太迟钝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莲予澈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要是来跟我讲这些的话就算了，你的事在我这早就翻篇了。” “而且，我已经结婚了，你也认识我老婆，很单纯很可爱，再过一阵子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我过得很好，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韩熙河攥紧了拳头，有些激动的说：“你真的了解楚澄吗？！他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你知道楚澄他妈是做什么的吗，是陪酒女，他妈整天往家带不同的男人，连楚澄他爸是谁都不知道，他妈去世也是因为染了性病，楚澄上初中的时候就和小太妹混在一起，整日翻墙逃学不学无术，而且你知道和他玩的最好的小太妹发生了什么吗？被人轮奸后自杀了！你觉得就冲他生活的环境，他会是你想象中那么单纯么？！阿澈，我是真的不希望你被人骗。” 说着，韩熙河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这是我收集到的关于楚澄的过去，里面还有很多别的事，你看看吧。” 莲予澈面色阴沉，盯着桌上的文件袋不发一言。 ＊ 在莲予澈去外地的第五天，韩熙河忽然约楚澄出来吃饭。 楚澄并没有太惊讶，自从那天从莲予澈的书里看见他和韩熙河的合照后，他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 赴约的路上，他的心情很平静。 吃饭的地方是韩熙河订的，一个很高档的西餐厅，在这吃一顿饭会花掉楚澄一个月的零花钱，在没认识莲予澈之前，来这种地方吃饭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不过好在莲予澈之前总带他去高档餐厅吃饭，有了经验，总不至于在韩熙河面前露怯。 韩熙河已经点好餐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知道怎么吃吗？这个是需要蘸酱的，你尝尝。”韩熙河指着其中一盘菜肴说道。 楚澄尝了一口，点头说道：“知道的，我老公带我吃过。” 韩熙河扯了扯嘴角，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看来你知道我和阿澈的关系了。” “嗯，知道了。”楚澄点头。 韩熙河跟楚澄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什么莲予澈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追他，一直追到大学，后来他答应和莲予澈在一起，不过又因为一些原因和莲予澈分开了才让楚澄钻了空子之类的话。 楚澄全程面带微笑，时不时点头应和一下。韩熙河见他油盐不进，说道：“前天，我和阿澈见面了。” 楚澄还是笑，脸上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变化。 “我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都跟阿澈说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楚澄脸上笑意未减，“你想和我老公重归于好对吗？” 韩熙河咬了咬嘴唇，“对，你配不上阿澈，我不能放任他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那我把他让给你。”楚澄轻飘飘地说道。 “什么？”韩熙河没想到楚澄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你觉得他会选择你吗？”楚澄站起身，现在孕肚已经遮不住了，他怕被人围观出门都带着帽子，他又穿偏中性的衣服，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他是男的。 “钱我付过了，韩老师再见。”楚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熙河整个人瘫在桌上，楚澄的话如同一柄钝刀，一点一点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是啊，莲予澈当然不会选择他的，所以他才病急乱投医跑来跟楚澄示威。 那天莲予澈压根看都没看他递过去的文件一眼，他冰冷如寒刀一样的眼神能让他记一辈子。 莲予澈对他说：“楚澄的过去，我会自己去问他，用不着你跑来告诉我。” …… ＊ 出了餐厅，直到坐上回家的出租车，一直忍着的泪水才决堤一般的流了下来。 楚澄哭的很凶，吓得出租车司机以为他怎么了，一脚油门赶紧给他送到了家。 家里没人，莲父莲母去拜访朋友了，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 楚澄默默收拾着行李，其实他也没什么的东西可收拾，他的衣服鞋子各种生活用品都是莲予澈买给他的，这些他不准备带，只拿自己的东西，最后连行李箱都没用上，轻飘飘的一个小布包就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离开前，他看了眼像城堡一样的家，他觉得自己就像灰姑娘，午夜到了，美梦也做完了。 而他得在王子知道他穷酸可笑的真实模样之前赶紧跑掉呀。
第21章 海边 楚澄回了老家，并没有多远，坐绿皮火车一个小时就到了。 楚澄的老家是一个海边小城，高中以前他和妈妈住在旧街的房子里，后来妈妈去世后，他才搬到了b市的舅舅家。 他以前住的老房子一早就被舅舅卖了，卖的钱说是用来供养他上学，而妈妈以前的存款首饰也被舅妈扣下了，他自己算过，零零总总的能有不少钱，供他读书绰绰有余。 但舅妈总说那些钱不够，嫌他是个花钱精，整日念叨投了多少钱在他身上。 后来楚澄高中毕业，他考的很好，学校发了很大一笔奖学金，他都给了舅妈。不管怎么说，舅舅一家把他养大，养育之恩也该还。 楚澄以为这样也就结束了，但舅妈不依不饶，三天两头叫他拿钱出来，一次给一点，积少成多的楚澄也没少给。 他直觉这样不对，但又念着情分，反正李小玲也没要太多，除了上次说表哥结婚那次都在楚澄可接受范围内。 他没有去老房子那边，那个家里对他来说没有半点美好的回忆，更何况已经卖给了别人。 楚澄背着小布包走过熟悉的街道，迎面吹来潮湿的海风，将他身上的衣服吹的鼓了起来。 楚澄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区，小区的大门都不见了，保安室只是个摆设，里面连人都没有。他径直进了最近的一幢楼，楼道很暗，需要用力跺脚声控灯才会亮起。 一句往上走到顶楼，他拿出钥匙包，在最里层有一把小钥匙。打开门一进去，一屋子的灰尘呛的楚澄直咳嗽。 这是一间只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楚澄打扫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屋子的灰尘清扫干净。 这间房子是辛瑶留给他的，连李小玲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间房子。 茶几上还摆着他和辛瑶的合照，照片上的姑娘笑的很灿烂，美的不可方物。 楚澄有些想哭，当年辛瑶是在海边被人发现的，辛瑶说，因为要把房子留给楚澄，不想让房子变成凶宅怕他害怕，所以选择死在海边。 其实楚澄才不害怕呢，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魂，他希望辛瑶可以来找他，他真的很想辛瑶，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孩。 辛瑶喜欢自由，楚澄按她的遗愿把她的骨灰洒在了大海里。 楚澄在傍晚的时候去了海边，他没去人多的地方，而是找了个能看见海的僻静地方。 “辛瑶，你在那边过的好吗？我猜你肯定又把头发染成红色了。” “你一定想不到，我结婚了，而且是和我最喜欢的人结婚，我还有了宝宝，宝宝还得叫你干妈呢。” “你知道吗，昨天我用你教我的方法对待来示威的情敌，真的特别好用，就是，我后来还是没忍住哭了，但是我没在他面前哭，是出去以后才哭的，我是不是进步很多啊？” “和我喜欢的人结婚就像做了一场美梦一样，但是美梦就是美梦，我很快就被人打回了原型，呜…”楚澄抹了把眼泪，“我，我好想莲予澈…” “可是，他知道我的过去肯定会很嫌弃我的，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且，他不喜欢我，一直都是我死皮赖脸非要待在他身边。” “现在，我真的不好意思再赖在他身边了。” “辛瑶，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下去？” “辛瑶，我好想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到最后，楚澄终于泣不成声。 像风一样的姑娘早已随风消逝，自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可她留给楚澄的却远远不止一间安身立命的房子，还有坚强与勇气。 ＊ 一转眼，楚澄已经在老家待了半个月了。学校那边很早就请过了假，而他也把离婚协议用最快的快递给莲予澈邮寄了过去。 他的手机一直保持关机的状态就没打开过。索性他和辛瑶一起用来攒钱的小猪存钱罐里有很多钱，而小城物价不高，足够他用很久。 这天，楚澄像往常一样出去买菜，回来的路上经过海边，他去沙滩上晒了一会儿太阳。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澄？” 楚澄偏过头去看，就见安凛正皱着眉头盯着他看。 楚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遮住脸背过身去，他有些慌乱，没料到会在这碰到熟人。 “你是楚澄吧？”安凛又问了一遍，他绕到楚澄正面，肯定的说：“你就是楚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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