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脚步声渐近,一个alpha面容严肃地走了过来。他身上甚至还穿着睡衣,锁骨前的扣子都没有扣上。 “匹配度98%。真是骇人听闻。”平时总是带着几分散漫的丹凤眼中满是郑重,“这样罕见的信息素连研究资料都没几份。他们俩哪怕是隔着一条街都能闻着味儿。” 漫漫星史并不缺乏高信息匹配度的OA存在。 双方的信息素在高度契合的情况下很容易彼此激发,严重时深至会导致某一方的信息素浓度突破阈值,提前进入发情期。 但这样的情况实在过于罕有,但凡出现苗头便会被成年公民每年强制注射的微型抑制胶囊捕捉到,在瞬间注射的药剂中平复下来。 然而,这样的抑制剂对于信息素都是历史罕见级别的两位,却无法给予他们片刻的清醒。 阮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酒店的循环系统显示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还在不断波动,尽管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却连一丝丝减弱的迹象都没有。 酒店内的工作人员和其他住客已经被疏散。突然的意外被阮氏及幕宇联手控制住,将事件的影响降至最低。 他们都在商场上树敌不少,若是被嗅觉灵敏的对手抓住把柄,恐怕是有些麻烦。 况且目前的局面,已经够棘手的了。 循环系统的控制面板突然发出滴滴的提示音,显示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有所下降。 在门外苦苦等待着的人都为之一振,紧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缓缓推开。 作者有话要说: 害,善良的作者不会轻易火葬场(其实是不会写)。
第3章 “清醒” 房间内的光线暗淡,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酒店厚重的窗帘被仔细地拉紧,窥不见房间内一丝一缕的光景。 阮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 好重…… 他好像还在梦里,来势汹汹的发情热将他烧得一干二净。凶悍的alpha信息素把他牢牢地禁锢在了逼仄的角落中,身体没有一处是属于他自己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回闪过破碎的片段—— 裹挟着呛人的烈酒味道的,暴风骤雨的亲吻。 不知道为何,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阮年才能在近乎窒息中汲取到一点点的氧气,于是一切都分崩离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奔去了。 阮年还记得对方凶狠地将自己的腺体紧紧咬住,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注入身体里的疼痛让他战栗,哭着想要逃离,却被死死的禁锢住,直到腺体标记完成。 他用尽全身力量哀求着,让alpha退出,不要完成最后一步。高大的身影停顿了片刻,似乎是被甜腻的气味驯服,最后缓缓停下了动作,没有完成最终的成结。 哭声断断续续地,变了味道,满是缱绻。 青年身上到处都是红痕,这是alpha标记的本能。但力道着实过分了些,白皙的皮肤本就柔嫩,纤细的脖颈和手腕上都开始发青发紫。一道一道,在暖灯下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房间里满是甜牛奶和烈酒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腻在一起,像是狂风暴雨后重归静谧的雨林,空气中湿润得能滴出水来。 阮年努力从混乱不堪的记忆中脱身,费力地半睁开了眼。 他有一瞬的茫然。 这是……在哪里? 他记得自己入住了布星酒店,洗了澡,打算给哥哥做些小蛋糕。食材送到了然后……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干涸得像是藏了一团火,唇瓣却并不干燥。阮年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有点疼。 他想坐起身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却忍不住痛呼出声。 “……唔…” 这一声痛呼软软的,嗓音粘连在一块儿,像是猫爪般在人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小小的声音立刻被alpha灵敏的听觉捕捉到。 牧延的局促和尴尬瞬间拉满。 那个24小时前还在谈判桌上攻城略池,5小时前还在有条不紊地解释突发情况、安排好一切的男人消失得彻彻底底,龙舌兰的信息素刚刚平息了一些,又在他的应激情绪中一下子又拉到了顶峰。 懊悔、紧张、不安……在平时绝不会出现的情绪在扰乱他的思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遏制住拼命叫嚣着想要回头看看床上那个漂亮青年的alpha本能,艰难地开口。 “你醒了。” 声音很低沉,带着微不可闻的喑哑,却捕捉不到一丝残留的柔情。 严肃地、冷漠地,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和疏离感。 阮年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似乎在整理袖口。 阮年隐隐看到了大哥的影子,但很快又在潜意识中否定了。高大的alpha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族专属的矜贵与优雅,他的衣冠整洁,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度过了激烈的发情热。 浓烈的龙舌兰酒味爆开,给阮年的感受却天差地别。 曾经浓烈却更醉人的酒香变成了利刃,无论再怎么感受,凶狠下潜藏的温柔都褪去了,只剩下冰冷的戒备。 这让阮年更加难受了。Omega的发情期往往比alpha更长一些,结合后是最需要信息素温柔安抚的时候。 醒来后alpha不在身边,空气中残留的安抚味道也被冲淡了。 他从来不想自己如此软弱的,但却控制不住身体和心理上的蔓延上来的双重失落感。 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被单,后颈微微发烫的腺体,沿着脖颈处纤细的血管传递着热意,将眼角烧得发红,迷蒙的双眼都被染上了湿漉漉的水汽。 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回应。 甜牛奶的香气有一丝变味,却混在浓烈的酒香中难以察觉。 牧延久久没有听到Omega的回应。 他会是什么表情?痛苦?悲伤?愤怒? 那个柔软的Omega一定会很恨他,清透的双眼里是对他的厌恶和愤怒,他也许恨不得立刻报警,将强迫自己的alpha送进监管所,怎么可能愿意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开始泛起疼痛。 向来泰然自若、沉着冷静的牧延,此刻却不敢回身面对一个Omega任何有可能的反应。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多年的克制和教养消失得一干二净,变成了他最厌恶的、被信息素支配的原始野兽。 明明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行的解决方案和补救措施,但他却心乱如麻。手底下的昂贵布料都因过度用力开始变形,易感期后的信息素紊乱让他的大脑仿佛被捶打般地阵阵钝痛,牧延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事件已经无可挽回,那就让一切损失降至最小。 他会尽力补偿这个Omega的痛苦,即使这永远无法弥补他受到的伤害。 “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物质方面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你。 “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我已经安排好了车辆,休息好尽快送你到医院。等你休息好后我们再来谈法律问题,尽量让彼此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当然,如果你愿意私下了断的话,后续清除标记的手术会有专业团队来跟进,手术和术后费用我会负全责。 “我会给你一笔费用,让你日后的生活无虞,我知道你是阮氏的人,商业上的合作和让利后续会有人和阮氏的商务部详谈……” 明明还有很多的补偿条款没有说,牧延却兀地停下了。 他把Omega弄哭了。 Alpha的声音冰冷得仿佛机器,没有丝毫感情的平铺直叙,像极了公事公办地处理废弃物品。 被信息素影响的Omega本就脆弱而玻璃心,阮年不想哭的,但牧延的话语就像是一双手,将他心里曾经构想的、因为不太可能实现而美好得遥不可及的设想,连根拔起。 他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啊。 从来不是稀有的信息素种类,不是阮氏的雄厚背景和地位。 他只是想简简单单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也许未来,他也能遇见一个合适的alpha,哪怕信息素达不到标准无法结合,只要双方是真心相爱的,一定也可以度过幸福平淡的一生。 可是这一切全都荡然无存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纯白的牢笼里,在手术灯下,没有任何一丝阴影,能够容纳下他隐秘的愿望。 他只能收拾好自己,再一次度过漫长的恢复期。 Alpha的声音停下后,房间安静而空荡。 Omega竭力隐藏,但细碎而又微弱的抽噎声仿佛幼兽的哀鸣,断断续续地,无处遁形。 AO标记的自然吸引让他下意识起身,走近床边。 他的Omega被他弄哭了。 用被子掩住了脸,双臂环抱住膝盖,将自己蜷成了一团。双肩微微颤抖,他的哭声几乎微不可闻,隔着空气和纤维发出闷音。 这声音在alpha的耳中放大数倍,直直刺进心脏。 联盟在全星普及了完善的性教育知识,当然包括如何安抚标记的对象。 向来一丝不苟的他曾认真学完了全过程,现在却连一条都想不起来了。 他的Omega被他弄哭了。 脑海中剩余的条款全部浮了起来,又乱七八糟地拧在了一起,再也凑不出完整的字句。Alpha只能任凭本能操纵,迟了很久很久,却最后还是笨拙的抱住了自己的Omega。 空气中的龙舌兰味道渐渐平息,只剩下醇厚的回味,带着安抚的味道,再次和甜牛奶味混在一起。 阮年体力不支,哭着哭着便在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中睡着了。 他隐约听见了alpha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安抚: “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你愿意的话,床头是我拟的结婚协议书。”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爸爸!!放过我吧改第四次了呜呜呜这只是没人看的糊逼文而已!!!
第4章 “答案” 阮年没有睡很久。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是在alpha的怀抱里醒的。 阮年终于清晰地看见了他的面容。 他的五官深邃而立体,剑眉星眸。鼻梁高挺,眉心微皱,唇色很淡,紧紧的抿着。 身下的肌肉很结实,隐隐能够感受到其中潜藏的力量。那双手臂环绕着自己,不紧不松地将阮年圈在怀中,给足了他安全感。 阮年一动,他就感知到了,立刻低下头查看他的状况。 他的神情很专注,像是在审视着展览中贵重的宝石,思量着是否要用绒布进行擦拭。 阮年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身体下意识挣扎着,脱离怀抱。 牧延察觉到Omega醒了,下意识便立刻关注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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