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过信息素药物研究,懂得分辨信息素里面蕴含的意思。 信息素里面满满的都是警告和威胁,一个病变而且发情期的s级alpha,身边有个毫无还手之力的beta伴侣。 今天怕是要闹出人命,许鹤擦擦汗,沈言不过是个底层beta,丢性命也是小事。可闻修然是s级的alpha,这个等级全国放眼看去都没几个。 如果闻修然真的发生意外,闻慕尘估计会把自己沉塘淹死,或者直接五马分尸。 但当初是闻慕尘让自己袖手旁观的,这个事情估计也在他意料之内吧。 毕竟闻慕尘见过依恋beta的alpha抗拒信息素的下场如何凄惨。 许鹤看向不远处的摄像头,喉结微动,扶着墙慢慢爬起来,拿出手帕擦擦额角的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信息素被四四方方的空间压缩着,如果把门打开,强大恐怖的压迫信息素会铺天盖地蔓延开来。 沈言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脚腕,目光森森地看向闻修然。 刚才听到许鹤的声音,沈言竭尽全力从alpha身下钻出来求助,谁知还没走两步,就直接被闻修然抓住脚腕,沈言重心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他的脚踝也明显地肿了起来。 闻修然像拎垃圾一样,拽着沈言的小腿将他提过来,沈言引以为傲的长发在地上拖来拖去,沾了不少毛毯上的绒毛,被倒吊的沈言忍不住爆粗口。 “我*你妈的闻修然!我弄死你!”沈言眼眶发红,吼道:“你要*就*,要杀就杀!你当老子是玩意儿吗?” alpha锁骨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得可以看到骨头,伤口边缘并不规整,看上去就像被什么猛兽撕咬了一般,血肉模糊中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 沈言舌头抵住口腔,舔舔牙齿,把嘴里的血水啐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修然技术不好,或者是沈言平日太过忙碌,他其实并不耽于情事,闻修然发情期也会有些识趣地在医院独自度过。 闻修然的大腿卡在沈言两腿之间,意味不明地俯视他。 两人旁边是一个被打碎的花瓶,这是沈言上陶瓷课做的第一个成品,当初沈言十分纠结做釉上还是釉下,后来就直接做了白釉瓷瓶。 当时沈言把瓶子拿回家,闻修然看到瓶底带有自己名字的刻章,很郑重地把瓶子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巴不得按照国家博物馆的规格来照顾这个出生一周的白釉瓷瓶。 现在这个瓷瓶被闻修然打碎了。 沈言捏着锋利的瓷片,眼中满是疯狂和决绝,瓷片的边缘闪着寒光,他面色冷冷地看着碎片贴着闻修然的脖子。 “疯够了吗?给老子滚远点。” 闻修然突然笑了,是那种毫无情绪的笑容,就像个被拧开发条的傀儡。 他无视脖子上的威胁,缓缓地晃动脑袋,一阵毛骨悚然的“咔咔”声从脖子传来,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阴森恐怖,alpha裸露的上身肌肉线条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面前这个beta在威胁自己,闻修然眯眼陷入思考,拧掉脖子还是直接咬死?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沈言被盯得浑身发毛,强装镇定说:“你可别逼我,我什么脾气你也知道。” 沈言只想逃出去,他没接受过专业训练,如果没掌握好力度,真的把闻修然脖子扎个对穿,自己活着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从我身上离开!” beta的嘴唇不断开合,吐出的话打断了闻修然的思考,他目光呆滞地盯着沈言的嘴唇,迅速啃上去。 “!” 沈言吃痛,下意识地反咬回去,恶狠狠地啃在闻修然的下嘴唇。谁知闻修然顺势夺过瓷片,瓷片的边缘挑起将沈言价值不菲的上衣,alpha稍稍用力,轻易划开衣料上乘的衣服。 在沈言愕然的目光中,闻修然卸掉沈言的另一只胳膊,十分挑衅地把瓷片放在手里把玩几下。末了随意甩向身后,瓷片在空中划出长长的抛物线,摔得捡都捡不起来。 “呵。”没有胳膊支撑,沈言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幽幽地想:如果今天自己死了,闻修然清醒后不去找omega,也是死路一条。 他懒得挣扎了,看着闻修然动作有些怪异地扒开的衣服,直接颓废地闭上眼睛。 闻修然其实一开始就想杀掉这个不知死活的入侵者,但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alpha缓缓贴近沈言的脸,庞大的影子遮住身材稍微逊色的beta,沈言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嘴唇被血色染红,长发随意散落,像个被献祭的贡品。 闻修然依旧追逐自己的原始本能。 从闻修然公寓落荒而逃之后,许鹤想办法删掉了自己的访问记录,战战兢兢地在医院待了两天。 许鹤也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单身alpha,上有老下没小,平日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个宅男。虽然家里有点背景,但对比闻氏根本也不够看。 毕竟闻修然的“妈妈”可是s市的一个高官的孩子,父亲又是国内最大的集团董事,许鹤天天只有被拿捏的份。 电话响起的时候,许鹤看了看来电人,默默地在自己身前划了个十字,快速念了几声“菩萨保佑。” 直到一旁的护士看着不断振动的手机,好心提醒许鹤,他才赴死似的按下接听键。 “闻总……” “修然是不是没有接着去治疗?”闻慕尘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是在打听一个不相干的人,开门见山问:“他的腺体情况如何?” 许鹤思考着措辞,小心翼翼道:“腺体情况目前不太好。闻总您也知道的,修然不接受omega,也不接受omega信息素治疗。” “我昨天给他和沈言打电话都无人接听。你找个时间去公寓看看,看看那个beta怎么样了。” 闻慕尘或许在看书,纸本摩擦的声音在手机里面显得很刺耳,他微微叹息:“我以前觉得这个beta能撑很久,看来也挺不过多少时间了。” “毕竟是个beta,没有信息素,和修然在一起,对双方都不好。”许鹤应声道:“我待会儿就去公寓看看,修然最近的确也不是很配合治疗。” “别耍花招,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修然不能有事。至于沈言,看他自己造化。” 闻慕在办公室里,边打电话边端详着鱼缸里养的珍稀鱼类,小心翼翼地给他们投食:“不要让修然不开心,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 许鹤唯唯诺诺迎合。 从医院到公司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许鹤直接找了医院的私人救护车。听着救护车的急救声,许鹤觉得脑袋一团乱麻。 人虽然不该经常做最坏的打算,但事情已经发生两三天,的确容易出人命。 那个beta就算不死也落得个半残。 不过也无所谓,本来就是个手段低劣的beta,能和修然在一起本身就是他运气好。 再次来到公寓门口,许鹤望着黑色的大门沉思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让工作人员先退在一旁,自己进去看看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后,许鹤手里拿着麻醉剂,直接用钥匙打开门。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夹杂着浓烈的麝*香,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颓靡味全部被释放出来。 几个omega面色潮红,连连后退。 另外几个alpha立刻上前喷药物,把味道阻隔在门口。 太吓人了,只是信息素的余威,压迫就这么强,作为主要承受方的沈言,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许鹤?” 闻修然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进来。” 原来闻修然已经恢复清醒了,许鹤顿时谢天谢地 ,眼睛发亮,没头脑地直接冲进来。 闻修然赤罗上身半跪在茶几旁,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背部遍布抓痕和咬痕,锁骨还有个血淋淋的咬痕,他额前发丝凌乱,遮住冰冷的瞳孔,将沈言抱在自己怀里。 屋内信息素味道太大,许鹤打量两人,边扇空气边说:“你们这是打架了?发情期不是**吗?你们怎么还互殴了?” 他低头看向沈言,被吓得连连后退。 沈言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白皙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像被打翻的颜料染上去了,腺体布满了各种咬痕,血迹干涸后还留下来未愈合的伤口,如果这是个omega,腺体估计直接毁掉了。 “造孽……” 闻修然强压着自己想要攻击许鹤的情绪,扯住一旁的被单遮住沈言,语气生硬道:“你看什么看!滚远点!” 他还没完全找回理智,沈言被他标记,就是自己的人。闻修然潜意识里把家里当作自己繁衍生息的根据地。 许鹤一个alpha,竟然敢带着一股臭味闯进来。 还看自己伴侣的身体,简直找死! 闻修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报声,目光犀利地刺向许鹤,恨不得能无视法律把他直接掐死。 发情期没有完全度过的alpha攻击性很强,更何况还是抱着伴侣已经圈地的alpha。 “我……我这就滚出去,强效抑制剂给你放这了,你记得吃……”天天被恐吓,许鹤觉得自己迟早会得心脏病,他哆哆嗦嗦地把两瓶药药剂放下茶几上,解释说:“这个强心剂,你给你的beta注射一下,不然我怕半路他就……” 闻修然一记眼刀过来,许鹤立刻赔上笑脸鬼日迷眼的退出去。离开时又看到闻修然身上被咬得见骨的伤口,莫名地打了个寒碜。 这个beta也太狠了。 omega都很难承受s级alpha两天的发情期,更何况还是病变alpha的发情期。本以为来给beta收尸,结果这两人竟然互殴,看闻修然上半身的伤痕,这个beta攻击力也是够强。 许鹤唏嘘不已地站在门口,和众人等了没多久,闻修然抱着床单裹得严严实实的沈言面色冷淡地走出来。 一旁的护士想上来接过沈言,却被闻修然的信息素警告,面露不安地靠在一边。 闻修然一路上就没松开沈言,到了医院,被医生强制拉开:“你和beta又不一个性别!你去alpha科看,再耽搁小心你的beta死这里!” 沈言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闻修然面无表情地端详他,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几个护士赶来,脚步匆匆将他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走廊灯倏然亮起,灯光昏暗,显得压抑且惊悚。 闻修然出来的时候只顾着把沈言包好,自己随便套了件衣服便出来。现在状态和平时绅士的模样大相径庭,甚至有几分颓废, alpha头发凌乱,面色却比往日显得红润,眼睛有神。但上身白色的衬衫布满皱褶,扣子只扣到了第三颗,胸膛半露不露,锁骨有骇人的伤口,脸上还有见血的咬痕。 几个护士探头看向这边,叽叽喳喳小声议论。 最后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医生慢慢走过去,将止咬器放在闻修然面前。这是针对等级低的alpha还有监狱罪人用的防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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