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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迟然忍着笑意：“不愧是陆叔叔和陈阿姨。”这样既给陆瞬些自由空间，又让他的心思没有全飞走，做好了还能为电影增加话题度,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主题曲也可以依靠电影的热度, 带动销量和传唱度，不过内容大多与电影有些联系, 以此定制词曲，算是半命题作文。 陆瞬无奈道：“作曲倒是没问题，孟煜也有这样的经验，但作词就……” 林迟然思索了下：“Grey Vertigo新专辑的《诸神黄昏》是你写的吧，不考虑自己试试？” 陆瞬哭笑不得：“这首属于被逼无奈, 孟煜实在写不出来了，另外两人也说完全不会，只能我来试试了。” 嘴角一勾, 林迟然调笑道：“那这次的我接下了，之后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这首歌对陆瞬很重要，他不会推辞, 但乐队是很看重独立创作力的，长久发展不能一直依赖别人。 陆瞬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连连点头：“除了作为电影主题曲的主打歌，其他的还是我们来写, 这次多谢你了迟然。” “为什么电影写歌已经确定了吗？”林迟然随口问道。 陆瞬才想起来：“对了，今天还要给你介绍下电影内容。是这样的……” 两人边吃边聊着剧情, 很是随意，陆瞬恍惚间觉得，就像回到过去。 * 有些狭窄的公寓里，刚满十八岁的林迟然拿着才签好的文件，哗啦啦地不断翻看着，眼中满是期待。 钥匙插进锁眼的开门声从门外传来，陆瞬顾不上摆好鞋子，一进门就激动地跑向林迟然身旁，给他一个巨大的拥抱，年轻的面庞上露出由衷笑容：“恭喜你！迟然！” 林迟然脸上也满是欣喜，终于又离目标近了一步，正式签下合约，拿着纸张的手，微不可见地有些颤抖：“终于……” 陆瞬兴高采烈，好像签约的人是他一般：“我们出门庆祝吧！” 火锅咕噜咕噜地冒出热气，水雾蒙在两人之间。 陆瞬飞快地涮菜：“多吃点，下次可就没这机会啦！” 林迟然以为他是说偶像为了控制体重，不太会吃这些重油重盐的东西，嘴角一扬加快下筷速度，戏弄地说着：“乐队也要注意形象管理。” “嗯……也要注意。”陆瞬笑容有些牵强，语气忽然低落下来，但想到这是为林迟然成功签约的庆祝，又打起精神：“明年就可以正式出道了吧！” 邻座热潮火天的声音和看不清楚表情的水雾为陆瞬遮掩，林迟然没注意到什么不对劲儿，意气风发：“没错，之前想要签约必须要监护人陪同，现在终于定下来了。” 人不叛逆枉少年，林迟然17岁时最出格的行为，就是为了成为偶像的梦想与外祖父大吵一架，离家出走靠练习生补贴生活，在成年这天，终于可以正式签约并拿到出道机会。 而陆瞬最出格的行为，是为了乐队的梦想游荡在城市各个灯光昏暗的角落，寻找表演机会，一次次向唱片公司投出充满稚嫩气息的demo。 可他没林迟然那样幸运，或者说没林迟然那么决绝，终究熬不过家里的反对与压力。 所谓追逐梦想，却只能看着好友独自渐行渐远，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出祝福，想着这些，陆瞬渐渐出了神。 “陆瞬？”林迟然又叫了他一声。 陆瞬压下心中遗憾，笑着看向对面的人：“嗯？怎么了？” “在想什么吗？”年轻的双眸中盛着疑惑，林迟然想了想，神态认真：“你很有才华的，可能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时机。” 陆瞬嘴上说着当然，目光却默默移开，转开话题。 接下来的回忆便慢慢淡了，陆瞬开始有意识地避开与林迟然的联系，他害怕自己会无法下定决心，更害怕自己会嫉妒。 再一次联系时，雨水喧嚣地敲在窗上，陆瞬隔着厚厚的玻璃，在大厦的高处向下望着。周围建筑高耸，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爬上最高一层，又不知困住多少人。 “迟然，我放弃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和最初的预想完全不同，久久的沉默。 “嗯。”林迟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遮掩的疲惫。 “你……”陆瞬抿了抿下唇：“加油。” 林迟然的回答依然轻飘飘：“好。” 陆瞬听出他的不对劲，犹豫着还是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话筒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林迟然有些匆忙：“抱歉，快要登场了，之后联系你。” 电话被挂断了，陆瞬换了联系方式，开始过上他本该的生活。坚持过也放纵过，扮演他该扮演的角色，把逃避变成习惯，一回头已经走出去这么多年，两人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上天却好像和他开了个玩笑，年少时千百遍的渴求忽然被重提，落满灰尘的琴谱也从高阁取下，试图找回曾经那份热爱。 而这一切追根溯源，还是与林迟然有关。陆瞬第一次开始愿意相信，原来一人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真的能够触动旁人。 * 林迟然从陆瞬那得到电影的主题后就开始构思，不时在随身记录灵感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瞿清洹也注意到他专注的模样，等他放下笔后才开口：“在准备孟煜邀请你作词的那首？” 林迟然点头，稍微说了下情况。 瞿清洹燃起几分兴趣：“要不是最近太忙……”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瞿清洹大概想说要不是最近忙Wax&Wane的二单，他都想参与Grey Vertigo这张唱片的制作了吧，林迟然暗笑。 明明嘲讽孟煜非酋，却又很关注他们乐队的发展，该说是认真对待音乐的人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吗。 “好，你们在门口稍等下，我找人带你们上来。”瞿清洹挂了电话，念叨着：“开工了开工了。” 来录制的是星叶合唱团，制作部的同事下楼把指导教师孙老师和合唱团的学生们接了上来。 今天来的人不少，瞿清洹废话不多说，讲完要点很快就投入工作。 《距离》是首情绪强烈的歌曲，合唱部分主要是为歌曲最后的乐段增强情感、烘托氛围。 孙老师拿到谱子后，就开始带着合唱团练习，也算很熟练了，但学生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录制时还是会出现些平常发现不了的小问题。 合声录制最麻烦的点就在人多，稍有一人唱错录制效果都会被影响，考虑到学生合唱团的因素，瞿清洹决定让他们分成几组进行录制，最后再合在一起。 分组后的效果显然好了许多，虽然不时需要暂停重录，但算算时间也在预期的规划内。 学生们各自的水平也在录制中显现出来，很容易注意到，有位女生很是出众，在后面等待录制的学生们也悄悄讨论着。 “不愧是顾梦学姐，好强。” “听说学姐已经和公司签约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出道了。” “顾学姐平常看着就很内向，竟然会去闯娱乐圈……” “好像还没有签吧，我妈妈遇到过她家长，听说本来想试试晟煌……”这位学生说着，瞄了眼正忙着录制的晟煌工作人员们：“但是被拒绝了，好可惜。” “是这样吗，但学姐这么有才华，不论在哪都很有前途吧。” 顾梦这组录制完毕，孙老师带着下一组人进入录音室录制，从录音室出来，压低音量和学生们说：“大家小点声，不要打扰录制工作。” 顿了下又补充道：“不要随意议论别人哦。”说完，孙老师带着些歉意地看向林迟然，晟煌特别邀请他们来参与录制，这样可不好。 林迟然倒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学生们的话，只是有一点要和孙老师再确认下。 “孙老师，学生里有人签了经纪公司吗？”如果有人签约了，就要再注意下版权归属等问题了。 孙老师忙解释：“没有，顾梦同学是有签约计划，但也想参与这次录制，所以她家人特意把时间延后了。” 林迟然表示理解，没问题就好。 录制虽有些小插曲，还是准时结束，最后一批学生从录音室出来后，瞿清洹忽然叫住孙老师，说有些事情想问。 孙老师虽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对这位长期资助合唱团的人士心存感激，便让学生们稍等，先和瞿清洹说了几句。 “有个女生打算签约？”瞿清洹开门见山，录制时没工夫问，现在终于有空。 孙老师点头：“是的，她家长说已经确认下来了，过几天就要签约了。”说实话，她也没想到，会有学生在校期间就选择这条路。 瞿清洹蹙眉，但也没再说什么。 孙老师知道再没其他事情，便带着学生们离开了。 林迟然看瞿清洹一脸莫名的表情，开口：“时间上应该没有版权问题，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吗？” 瞿清洹没应声。 林迟然想到什么，语气耐人寻味：“还是说，你认为她不该签约？” 听那些话大概也知道，孙老师之前代家长提出的签约问题，就是为了那位叫顾梦的学生。 瞿清洹摇摇头：“她不是很适合。”
第068章 状态 林迟然回忆着刚刚录制时的情况, 就听瞿清洹说：“她很排斥镜头。” 唱片制作过程中，会有摄影师来拍摄制作花絮，星叶合唱团这部分只会拍摄一小部分作为素材, 并且也提前确认过拍摄许可。 “不露面或许还可以。”偶尔也有这样维持神秘感的艺人，但瞿清洹认为，以她家人如此迫切的态度，大概是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瞿清洹很平静地陈述：“出道要面对的可不只是镜头, 到时候可就身不由己了。” 林迟然虽也对此有些想法,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意愿，他们这些局外人没办法贸然插手当事人的选择。 * A市传媒大学, 教学楼里，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这是今天上午最后一门课，从早八上到现在的大学生们已是躁动不安，悄悄在桌下收拾着书包。 讲台上的老教授一声下课，学生们纷纷冲出教室门, 赶去附近的食堂。 “安觉岁！”一道声音穿过饿狼大军，清楚地传到安觉岁耳旁。 “班长！”安觉岁等众人散开后，走到关系不错的这位班长身边：“我们也去吃饭吧, 我都快要饿晕了。”说着摸了摸饿扁的腹部。 “去哪吃？”班长想了想：“饭点人多，直接去二食堂？” “好啊，那边排队快。”安觉岁连连点头, 看了眼时间：“下午我还有事，有点赶时间。” 班长了然, 安觉岁做为已经出道且人气不低的偶像，很是忙碌, 还要兼顾这边的学业，经常两边来回跑。 二食堂规模不大, 餐品味道稍好一点，价格也比其他食堂贵些，除了学生也有些教职工在这里就餐，人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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