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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把我们的麦全关掉，不然就算是喊，也要大声唱出来。”安觉岁因为沈洵的事已经很愧疚了，绝不能在这事上出问题，成员们也赞同着。 林迟然让他们放手去做，如果这个常青藤节目组真的开始欺骗观众，那它也就快走到头了，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好名声”留下这种隐患。 晚七点，蜜瓜台准时开始播出Music Life。 Wax&Wane排在节目中段，林迟然在后台看着演播舞台的实时转播。 主持人简短地介绍过第一组艺人，很快他们开始表演。 刚听几句，林迟然就意识到了问题，简直荒唐。 第一组艺人是以合唱为卖点，最近刚刚走红的学生合唱团，居然让小孩子假唱，良心都没有了，忍不住在心底唾弃。 更离谱的是，这才刚刚开始，前半十多组艺人，除了少数几位，几乎都有些猫腻，甚至有乐队的电声乐器不插电，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无声MV，毫无技巧全是演技，讽刺极了。 在候场一直注意着这些的成员们也发现了不对劲，碍于周围人多嘴杂默默用眼神交流着。 “这是假唱吧？”江何初瞄了眼舞台上。 “绝对是，林哥的担心不假……” “怎么办？” “就按原计划！”安觉岁用力点点头。 与此同时，工作人员叫到Wax&Wane的名字，下一个就是他们出场。 五人结成圆阵，手搭在一起，用力向下按掌心。 “Wax&Wane!Run！”江何初代替声音有些哑的沈洵，放低声音喊出前些日子安觉岁中二病发作时非要起的口号。 “Run！”众人齐声，举起手臂，手指比着代表五人的数字5，浩浩荡荡地走上舞台。 候场的其他艺人好奇地看着他们这架势，在场的新人都被经纪人告诉过，同期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就是Wax&Wane，他们在林迟然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未来也许还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想，不得不留意。 成员们在一片黑暗中站好队形，以弦乐引出旋律，聚光灯骤然亮起。 走位变换默契十足，舞蹈动作分毫不差，前奏结束，沈洵举起麦克风唱出第一句。 声音没有如想象那样与伴奏清晰分离，而是有所重叠，沈洵声音里带着今天本不该有的清澈。 众人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节目组擅自开了垫音放人声。 握着麦克风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失去声音。 后台的林迟然很快意识到了不对，踱步走向导演控制室。 “小林啊，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吧。”制作导演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李导，我们可不是这么谈的，你这么做过分了。”林迟然的眼神极冷：“请你现在就把垫音关掉。” “关掉，你在开什么玩笑？”制作导演一脸不可思议，你自己听听他唱的什么，关了还能听，你不怕丢人我还不想砸招牌呢。 监听耳机里，沈洵的声音十分虚弱，仅是唱完整歌词就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第034章 采访 舞台上, 灯光直直地打在眼前，身体越来越沉重。 沈洵趁着走位把手背到身后，指甲深深戳进掌心, 用痛觉刺激自己不要倒下。 麦克风没有被完全打开，台上的五人神情凝重，在副歌到来前，几人对视, 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情绪被推向最顶端, 进入副歌的一瞬，麦克风里声音突然提高, 试图压过背景垫音。 控制室里，林迟然听着耳机里和音源垫音打架、试图争个高低的人声，也多了几分底气。 “我们的成员有这个实力，请把垫音关掉。”林迟然笃定。 制作导演却装作十分忙碌没听见，一首歌时长又没多久, 有这折腾的时间都唱完了，完全没有关掉的意思。 屏幕里，表演即将收尾, 沈洵似乎有一秒钟没有站稳。 林迟然紧盯着屏幕，注意着他的状态，沈洵现在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坚持, 声音因发烧变得有些喑哑，还在努力提高音量盖过垫音。 终于熬到乐曲结束, 沈洵呼吸急促，维持着Ending pose, 镜头切走的瞬间，突然眼前一片黑暗, 意识下沉。 只在一瞬，看得不清晰，林迟然和伍文快速赶来确认，就看到成员们正紧紧围住沈洵，把他抬到一边休息。 林迟然摸了摸沈洵的额头，烫得惊人，赶紧让伍文叫车带他去医院。 * 沈洵再睁开眼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窗外是湛蓝的天。 他试图坐起身，惊醒了伏在床前的伍文。 “你终于醒了。”伍文熬了一夜，黑眼圈都出来了，起身取下沈洵额头上已经温热的湿毛巾。 “伍哥，我是什么时候晕倒的？那时候表演结束了吗？”沈洵最后的记忆还在舞台上，万一表演没结束晕倒就前功尽弃了。 伍文听他醒来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无奈地点点头：“镜头刚一结束你就突然晕倒，还好安觉岁眼疾手快把你扶住，万幸没撞到哪。” 沈洵如释重负：“那就好。” 伍文愤愤：“好什么好，你被送来的时候，都烧到快40度了！” 考虑到他现在是个病人，又压低了声音：“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不停练习过度疲劳，医生说再严重些都要发展成心肌炎了！” 他想起林迟然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难看得要命：“还是不该让他勉强，这事必须讨个说法。” 沈洵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好些年没有生病了，以为自己吃过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些愧疚：“抱歉伍哥，让你们担心了，那之后的行程……”进入唱片宣传期，活动排了不少。 伍文看出他的顾虑：“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先恢复身体，不用管其他的，我都帮你往后推了。”在心底叹了口气，沈洵努力是好的，但忽略自己的身体状态实在不应该，“林哥还让我帮他带句话。” “他说……健康管理也是偶像的职业素养。”对于病人来说，这话有些过于直白：“在舞台上努力到不顾自己死活，这也不是观众想看到的。” 沈洵怔住，他自认为很努力，但这忽略了观众的感受吗，算不算是一厢情愿。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林哥还说你努力压过垫音做得很好，即使自己状态不佳，也没有依靠不正当的外力，值得肯定。” 伍文莫名觉得这话有点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意思，但不无道理，沈洵如果能听进去自然也好，毕竟他们的路还长，不能每次都拼到残血受伤才罢休。 沈洵认真应诺：“我明白林哥的意思了，以后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他的身体不再只是自己的，要为所有与他相关的人负责。 伍文看他理解了林迟然的深意，也放松下来：“那你好好休息，留观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话刚落，伍文的手机就响起，一看是安觉岁。 “伍哥伍哥，队长他怎么样了？”急切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 “刚醒，放心吧没事。”伍文回他，一边把手机递给沈洵。 沈洵语气温和：“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回去。” 安觉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招呼其他成员：“队长醒了。” 成员们正忙着轮流接受杂志采访，听了这话也都松了口气。 “队长，你好好休养。”安觉岁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会帮你做好队长的工作的。” 沈洵听了一笑，伍文忍不住开口：“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听纪栖风说，你凌晨还想拉他悄悄来医院。” “这不是太在意队长了嘛……话说队长的采访怎么办？”安觉岁转移话题。 “沈洵的部分我和杂志社讲过，等他病好了再单独补上，时间来得及不会影响发行。”伍文尽量调整了工作行程，不会让沈洵缺席。 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不在，你们接受采访时，记得要注意分寸。” “伍哥你放心好啦，杂志社还约了林哥采访，他现在也在，提前和我们讲过这些。”安觉岁看向采访区域，杂志编辑部的几人正襟危坐，下一位采访对象正是林迟然。 “您好，林制作人。” 采访人看向对面坐着的林迟然，上一次见到他时，还是为SLANT的新专辑做宣传，没想到短短不到半年，就换了一层身份。 “好久不见。”林迟然笑着回道，今天来采访的杂志他十分熟悉。 《前沿》是销量不错的访谈类娱乐杂志，背靠大型出版公司，资金充裕信息真实度高。 采访对象从圈内影视音乐作品制作团队，到活跃在台前的演员歌手偶像，热衷于发掘不为观众所知的有趣幕后故事，近些年大受读者追捧。 作为曾经活跃在一线的偶像，林迟然也时常同他们一起工作，编辑部采访的尺度绝妙，完美控制在一针见血与过于尖锐之间，既问出读者想看的料，又不会让被采访者感到难堪。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采访，想必读者们对您制作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采访人寒暄。 “承蒙厚爱，很高兴这次能有机会通过《前沿》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林迟然语气轻松。 “林制作人，这半年大家都在关注您的动向，完美地完成身份的大转换，请问最开始决定成为制作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呢？”一上来便单刀直入。 林迟然略思考了几秒：“严格意义上说，决定去做制作人是在SLANT毕业演唱会结束的那个夜晚。” 一边回忆着，他露出笑容：“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选择这条路，恰好在正确的时机遇到了现在Wax&Wane的成员，他让我意识到，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 采访人略有些意外：“您是说在SLANT毕业后，决定去做制作人，但有这个想法的时间更早吗，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的，熟悉我的朋友们可能知道，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热衷于演唱会设计。其实这不仅是为了SLANT，也有以幕后身份来接触这行的考量，成为制作人算是我的一个心愿。”林迟然很诚恳，这不算是不能讲的内容。 “那您可以告诉读者们，执着于制作人的原因吗？” “原因比较复杂。”林迟然考虑着可以直接说出的部分：“因为自己从小就对舞台非常感兴趣，在SLANT毕业后也想继续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刚好公司也接受了我这个有些任性的选择。” 采访人抓住话语中暗藏的点，深挖下去：“但您说的这些，如果作为单独活动的solo偶像艺人也可以做到，特别选择幕后工作是有什么深意吗？” 林迟然沉思片刻，还是说出了其他想法：“另一方面是我想要从一直以来的艺人视角中抽离。” 记录采访内容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答案顿了顿，感觉会有料，飞速记录着林迟然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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