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凌看来,这群人除了对殷绪泽有报复的意思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后面我替你吧。”
“不用。”
黎凌说着,手刚触碰到殷绪泽的酒杯,殷绪泽手就跟着搭了过来;接着,两人又像是触了电,同时把手缩了回去。
“你喝太多了。”黎凌低着头,脸颊跟着红了,“我担心你会酒精中毒。”
殷绪泽的话都快说不利索了,用手撑住额头,“已经料到他们今天会这样了。”
黎凌正想继续说点什么,那个孙总又拿着酒瓶过来了,往殷绪泽的杯子里倒着酒。
“殷总,今天大家都高兴,咱们不醉不归!你看那边的老赵已经喝多了,站都站不稳了!”
这一回与之前不同,她在倒酒的时候竟然看向了黎凌,笑眯眯地对他说:“小黎啊,助理可不是个轻松活,你感觉怎么样?在殷总麾下工作,有压力吗?”
黎凌皱眉看着她,正想让她别再倒了,余光就瞥见一片白色的小药片,从瓶口滑进了殷绪泽的酒杯之中。
那片小药片溶解的超快,酒杯放回桌上的时候,就几乎看不到什么踪迹了,只剩下一连串的小泡泡。
“来,殷总,我再敬你一杯!”孙总端起自己的杯子,说道。
殷绪泽已经喝高了,反应迟钝,半天都没动静;孙总见状,又催了他一次,殷绪泽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酒里有药,不能喝!
黎凌急中生智,把手机上的闹钟铃声开到最大,并任由这个洗脑的铃声在包间内反复回响。
殷绪泽果然朝这边看了,没有立刻去碰他的酒杯。
黎凌假装按下接听键,关闭闹钟,而后把手机贴到了耳朵边上,故意抬高声音:“抱歉,我接个电话,你们继续。喂,您好,请稍等一下……”
从桌边起身的一瞬间,黎凌装作皮带被桌布挂到的样子,手上一使劲儿,把他和殷绪泽面前的部分桌布给拽了出来。
殷绪泽的酒杯、餐盘、黎凌的茶杯等一系列餐具,“叮叮咣咣”地被他拽到了地上;酒水洒了一地,包间内瞬间变得特别安静。
“啊,对,我是。好的,我会转告他……”黎凌假装没注意到这阵动静,一边和闹钟聊电话,一边离开了包间。
众人:“……”
这个小兔崽子,他都干了些什么?这和直接掀桌有什么区别?
孙总脸色大变,赶忙眼神示意赵总——洒了,再给我拿一片药!
殷绪泽没忍住,忽然嗤笑了一声,说:“今天就到这吧,只送你们一句话:木已成舟,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
在场的那些老总们的脸色,一瞬间都变得特别难看——完了,最后一招,还没开始竟然就失败了……
本想给殷雪盛的独生儿子制造点见不得人的八卦,再把他送上热搜,趁机打压一下殷雪盛的;现在不光千城保不住,要被他们吞并,以后被这父子俩报复也是难免的了……
“殷总。”黎凌回来后,拉住他的一只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道:“我扶你。”
“嗯。”
殷绪泽的两个保镖也已经等在了门口。黎凌已经把情况大致告诉他们了,让他们帮忙回收一下,那块沾了酒的地毯。
……
“听话,你先弯腰,然后低头,再把脚迈进去……”
黎凌的耐心都快耗尽了。
“我行得正站得直,凭什么要低头?”殷绪泽勾住他的脖子,口齿不清地问:“我的胸肌……性感么?”
黎凌还是头一回见他醉成这样。
两个人互相搂着在车前晃悠了二十多分钟,黎凌急出了一身汗,始终没办法把殷绪泽这个不听话的大块头塞进车里。
保镖已经沟通完了地毯的相关事宜,老戴快步跑到停车场,对黎凌说道:“有人暗中拍摄,老曾已经去处理了;请快点带老板离开。”
“你以为我不想?”黎凌咬着牙,“我已经快撑不住了!快帮我把他塞进车里!”
“我得赶紧回去帮老曾,你开另一辆车吧。”老戴把车钥匙塞到黎凌手里,“那辆车,呃,门比较高,好塞……而且不太引人注目。”
“好吧,谢谢你。”
换了车,事情也变得顺利得多了。黎凌开着那辆车把殷绪泽带回了别墅,一路上都没再遇到什么奇怪的情况。
“黎凌……”殷绪泽躺在沙发上,头疼的一直动来动去,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谢谢你愿意帮我……你愿意帮我吗?我好难受……”
“殷绪泽你先松开!”
黎凌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沙发都快被他们两个人挤变形了,“你让我起来啊!我帮你弄解酒的东西,然后扶你去床上睡!”
“床上,去床上……”殷绪泽依然没有松手,他闭着眼,鼻音变得特别重:“我不去床上……你都不和我一起睡了……你都不喜欢我了……”
黎凌错愕地看着他,在心里反复地告诉自己,男人的酒话不能信。
可是,殷绪泽他,这会怎么在哭啊?
黎凌捧着他的脸,帮他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颤抖:“你当年,为什么会突然拉黑我啊?”
他心跳的很快,也不知道殷绪泽的回答和他以为的是否一样。 ----
第23章 醉酒(下)
等待答案的时候,黎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然而在他问完之后没几秒,殷绪泽就松开了胳膊,一副“你可以走了”的姿态。
黎凌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反正他和殷绪泽已经签了合同,情况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殷绪泽已经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和他玩断崖式消失的把戏了。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缩在沙发的最里侧。因为袜子已经脱到门口了,他就用脚趾掐了一下殷绪泽的脚腕,“怎么不回答我?”
殷绪泽喉结微动,心不在焉道:“……我渴了。”
“行,我去给你倒水。”
黎凌转了下身子,从沙发里侧爬了出来,去厨房给他弄了一杯蜂蜜水。
回来一看,殷绪泽似乎比刚才哭的更厉害了,只是他没有哭出声而已。
黎凌把水杯放在一旁,用手轻轻拉了拉殷绪泽的胳膊,语气难得柔软:“不想回答我,还哭成这样啊?”
也许是不想被他触碰,殷绪泽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因为你的……不一样。”他小声嘟囔道。
“嗯?”中间那部分黎凌没听清,竖起耳朵凑近他,“我什么不一样?”
“因为你的取向,和我不一样……”他又嘟囔着重复了一遍。
“……”
这回听清楚了。黎凌感觉心上像是压了块最终实锤的大石头——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刚才他居然还抱着一丝期待,哈哈,简直像个小丑。
那殷绪泽在这哭个什么劲儿呢?黎凌更不理解了,站在沙发边上板着脸,一声不吭地瞧着他。
“满意了?”殷绪泽吸了下鼻子,自己拽着沙发背坐了起来。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因为掉泪的原因鼻音变得很重:“黎凌,你是不是在耍我?”
“?”
“我什么时候耍过你?”这人说话半半拉拉的,黎凌的心态已经快崩了;但考虑到这人难得酒后吐真言,他就说:“殷绪泽,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在哭什么?我什么时候耍过你?”
殷绪泽伸手捞过那杯水慢悠悠地喝着,一直到喝完都没再吭一声,似乎也没打算继续往下聊。
“算了,爱说不说吧。”黎凌气的不行。
看他拿着杯子不知道要去哪,殷绪泽就拽住了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松手。”
“我已经认真回答你了。”他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黎凌,“你又去哪?”
“我去洗杯子。”黎凌没好气道。
“别去。”殷绪泽的两只眼睛发红,“杯子不要了,你别走。”
黎凌心说,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取向不一样,你干嘛又表现得像是个弯的不能更弯的大钩子?见面的第一天就想走,他还勾着不让走?
谁耍谁啊?
可……殷绪泽双目泛红,眼里满是哀求,黎凌又觉得他不像是演出来的。
最后,黎凌还是心软了,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和殷绪泽并排坐下。
他拉过殷绪泽的胳膊,试图把人从沙发上架起来,“那……走吧,我先带你回屋。”
“我不去。”
殷绪泽还在闹,就是别扭着不肯从沙发上站起来。
“听话,床上躺着更舒服。”
“不去。”
……
两人坐在沙发上,这样来回争吵了无数个回合。
黎凌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很沮丧了。虽然几年前他就已经猜到殷绪泽拉黑他的原因,但今天真的听到殷绪泽亲口实锤了,心里还是难受的要命。
殷绪泽再这样一闹,他今日份的耐心就被耗了个一干二净。
“黎凌,你还在耍我。”殷绪泽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让他云里雾里的话,“你为什么没走?”
“特大爷的,倒打一耙让你玩了个明白是吧?不是你拽着劳资的衣服不让劳资走的?!趁我现在还愿意扶你,劝你赶紧给劳资滚上楼!不然我现在就打个车回家,你死了活了都没人管!”
黎凌对他也没了好脸色。
果然还是这样沟通感觉更畅快。
“……”
殷绪泽瞬间就不吭声了,眼眸中藏着一抹委屈,小声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搀扶着他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不知道这人又想到什么了,黎凌听到他嘀咕了句:“你没耍我的话,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黎凌抿了下嘴,故作思考了一会,没好气道:“六月?早就忘了。别这样看着我,你会花心思去记一个拉黑你好几年的人的生日?”
殷绪泽听完后,身子往黎凌那边倒了一下。
这一下有点猝不及防,趁着黎凌没站稳的空隙,他单手推着黎凌的肩膀,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质问他:“你怎么可能真的忘了?你是不是故意在气我?”
黎凌没像上次那样被他吓到,只是冷眼看着他,“你这不是都清楚么?过去我耍没耍过你,你自己心里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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