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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稚和秦明远的学号中间只间隔了几个人。 又叫了几个人名后，陆老师指着花名册说，“许稚。” 许稚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秦明远几分钟前问他要怎么办的问题。 他坐在位置上没有吭声。 那声“许稚”自然无人应答。 秦明远在旁边疯狂戳许稚的胳膊，意思是赶紧回答啊，管什么声音像不像，应了再说，如果不是秦明远自己刚喊完到，再喊就穿帮了，他都已经替许稚上了。 “许稚。”陆老师给了第二次机会。 在秦明远的催促下，许稚依然没有应声，他注意到陆老师每次点名的时候会看答到的人，许稚不确定陆老师有没有记住他的脸，想想还是就不冒险了，先保着时翊一个人吧。 所以他不准备喊到了，扣分就扣吧，他担着。 “看来许稚没来啊。” 就在陆老师提笔在花名册许稚的位置上打了个大大的叉时，从教室后门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到！” 这声夹杂着急促气息的答到在静默的教室中很突兀，不少同学扭着身体向后看，陆老师也抬头看过去。 许稚浑身一激灵，他蓦然回头，就看见时翊正站在教室后门的位置。 “老师，我来了，对不起我迟到了。” 时翊从教室后面一路向前，坦荡地走到挨着许稚的空位坐下。 时翊到来后，许稚的身体缩得跟鹌鹑一样，像是做贼心虚要把自己藏起来。 他都不敢看周围同学的反应，身边已经有同学在窃窃私语了，听起来是在讨论为什么许稚和时翊两个人要相互给对方喊到，是在玩什么他们不懂的游戏吗？ “许稚？”陆老师看着时翊的脸问。 “嗯。”时翊泰然自若和陆老师对视，毫无心理负担的点头。 “既然来了，那这次不计你旷课了，算迟到吧。” 陆老师客观公正地处理课堂上的小插曲，把在许稚名字后面的叉抹去。 在念完所有的人的名字，记下旷课同学的名字后，她就开始讲今天的课程了。 时翊总是能给许稚带来“惊喜”，趁陆老师背对着他们书写板书的间隙，秦明远给许稚比大拇指。 “你俩真牛逼，还互相答到，你是不是算准了时翊也会帮你喊啊。”秦明远呲着牙问道。 “少说两句吧。”许稚趴在桌子上，脸贴在臂弯里，有气无力地说。 时翊帮他答到的阵仗也太大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自作聪明替时翊喊到，幸亏陆老师没发现有问题，要不然他都不知道那场面会有多尴尬。 手臂被人碰了几下，许稚动了动，侧头对上时翊的目光。 时翊应该跑着过来的，鬓角微湿，面色血管扩张泛出红色。 “宝宝，你是不是替我喊到了？”时翊问。 许稚自己就坐在教室里却没有答到，除了他已经替别人答过不能再答，时翊想不出别的理由。 “对。”许稚小幅度点头，“老师点名了你还没来，情况紧急我就帮你答了。” 时翊无奈地说：“那你没有考虑你怎么办吗？这次是我来了，我要是没来，你就按旷课处理了。” “按旷课也扣不了太多分的，没事，等期末考试我再补回来。” 时翊看着许稚不在乎的样子，冷静地说，“宝宝，你有没有想过，我比你能承受更多的扣分。” 作为第一名的时翊搬出了学霸的头衔，他从入学就是全系第一，和第二名的分差距极大，把对方远远甩在后面，就算陆老师把他平时分扣光，他都有把握本学期坐稳第一名的交椅。 “......” 许稚眼睛睁得圆滚滚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一圈，时翊一说，他反应过来事实确实如此。 成绩一般的同学争着为第一名顶包，想想好像是没什么必要。 “哪来得及考虑这么多，当时就想着不要让你被老师记上名字了。” “谢谢宝宝，但下次别帮我喊了，你的分数比较重要。”时翊言语恳切地说。 念及着还在上课，不然他现在就揉一揉许稚的头发了，怎么这么可爱啊，像个小笨蛋光想着别人，都把自己的事落在后面了。 “也就这一次机会了，你几乎都没旷过课。” 因为始终心怀着欺骗时翊的愧疚，许稚时刻准备着要为对方做点什么，好不容易抓住一次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许稚从书桌上起身，挺直了腰杆听了会儿课，想起来还没有问时翊迟到的原因，“我还没问你呢，今天怎么回事啊，是路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就是起晚了。”时翊翻着课本，若无其事地说。 “你竟然也会起晚，你向来都很准时啊。”许稚语气中带着讶然。 同班两年许稚从未见时翊上课迟到过，也基本不怎么睡懒觉，大一的时候他们每天早上7点要出早操，系里很多同学都嫌太早起不来，逃操都是正常操作，但时翊每次都很准时，很明显的好学生做派，这样的人偶尔迟到一次，就显得很不同寻常。 “嗯，我当然也会睡过头。”时翊说。 “估计是认床了，导致后半夜没睡好，早上就起不来了。”许稚一本正经地分析。 他猜想时翊在昨天之前都是在寝室睡的，可能他就习惯A大宿舍那个硬板床呢，换成弹簧床垫反而不适应了。 “...是你说的这样。”时翊没有反驳。 “那你把宿舍的枕头换过去，说不定就好点了，我以前也遇见过这种情况，我寝室里还有我以前买的安睡喷雾，等下回去我拿给你试试。” “好，我回家就换个枕头。” 听到时翊欣然采纳他的建议，许稚很真诚地朝时翊笑，一副要是能帮到你就太好了的表情。 这让睁眼说瞎话的时翊不自觉想要回避对方，他从许稚的脸上移开了眼神。 他没说的是，他之所以会睡过头，是因为许稚。 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许稚，赶都赶不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临近天明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什么时候把闹钟取消掉了都不知道。 他用了不到一秒钟就下了决定要继续扮演许稚的男朋友，却在用了整夜的时间在思考许稚是否喜欢他这个问题。 再聪明的大脑在爱面前都会露出笨拙的一面，他也会纠结于许稚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他吗？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头部受伤，许稚出于内疚应下要当他的男朋友呢？ 时翊眼皮微敛，眼里的光逐渐暗了下来。 因为就算是这样，他也会想办法让许稚内疚一辈子。
第23章 都是我的错 陆老师在台上激情上课，但可惜买账的同学并不多。 思修课最后期末考试的形式是开卷考，考生可以拿着课本进考场抄，老师给分通常很高，导致同学们普遍对这门课不是很重视，有的同学在写其他课的作业，有的同学已经睡下了，真正听课的同学寥寥无几。 时翊所在的一排同学们是其中的异类，在睡倒一片的姿势中尤为明显，几个人都在听课和记笔记。 时翊就不用说了，什么课在他这里都是一视同仁，没有水课之分，来了就是认真听讲，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学生。 许稚则是因为和时翊一起上课，不好意思不学。 剩下的秦明远纯粹是坐在好学生旁边被感染了，他本来玩手机玩得好好的，还想趁上课和其他同学配合着打几把排位，提一提自己在游戏中的段位。 可他玩了一局就倍感压力，游戏体验感极差，看了几眼全神贯注听课的两人，他认命似的退出了游戏，加入了学习的队伍。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随着陆老师的一声下课，秦明远才发现这节思修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哎，不知不觉间竟也上完了。 秦明远将桌面上的课本扫进书包里，对着身边两个人说，“去吃饭吗？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云南菜不错，要不我们三个一起？” 许稚扭头看向时翊征求他的意见，时翊颔首，他便说，“行啊。” 三个人正准备结伴离开，这时候，台上的陆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台上走到了下面，等许稚发现她时 ，她已经很有气势地站定，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看着他们。 陆老师的眼眸在许稚和时翊两个人之间切换，眼神显得意味深长。 “时翊和许稚是吧。” 许稚马上意识到陆老师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他双手擦着裤缝立定站好，面部僵硬地说是。 时翊倒是很镇定，收拾书包的动作都没停，若无其事地问道：“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陆老师严肃地说，“你俩先别去吃饭了，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完蛋。这两个大字咣当出现在许稚眼前。 许稚迈着沉重的步伐，在秦明远担忧的目送中，灰溜溜地跟在陆老师后面前往她的办公室。 陆老师一定是知道他帮时翊答到的事了，许稚愁云惨淡地想，一路上心里直打鼓，幸好时翊在途中还不忘捏了捏他的手心，在许稚看向他后，时翊用气声说：“没事，有我在。”，算是给了许稚一点安慰。 走进教师办公室，陆老师在办公桌后面坐下，喝了两口水后，这才慢悠悠地对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是要让他们自己坦白呢。 许稚第一反应就想开口道歉，他觉得无论怎么样先把认错态度良好的人设立住了，后面才能更好的周旋。 突然，旁边的时翊却巧妙地往右前方垮了一步，刚好挡住了许稚的半边身体。 嗯？在许稚被分散注意力的瞬间，时翊抢在许稚前面先开口了。 “老师，我来说吧。” “呵，你还挺主动。” 陆老师的眼神在被挡住的许稚身上停留了几秒，心想怎么跟护小鸡崽似的，怕我不成？ 放下茶杯，她下巴朝时翊的方向一抬，说，“时翊，既然你这么想说，你说吧。” 明明是时翊被点名，许稚却慌张了起来。 就知道是替答到的事露馅了！许稚挫败不已，迅速回忆刚在课堂上的表现，就是想不出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自从开始假装时翊的男朋友后，他自我认为他的演技短时间内大有提升，按理说只是喊个道应该出不了问题啊。 “对不起，老师。”时翊看着陆老师的眼睛，干脆地说。 上来先承认错误，和许稚设想的方案一样，他想上前说自己也错了，就听见离谱的来了。 “都是我的错，我太在乎成绩了。”时翊态度郑重地说。 “今天上课就要迟到了我还没到，为了不扣平时分，在路上我就拜托许稚同学先在课堂上帮我喊到，本来许稚同学没有同意，但架不住我再三的请求，他迫于我的压力才同意了，所以老师，这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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