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在阴阳自己,商砚仍然神色自如,说“没有贼”,还顺手去帮他拉衣领。 江叙白冷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干什么?啃的时候那么欢,现在又不敢看了?” “……” 商砚无奈:“你冷气开太低了。” “不劳你这个大忙人管。”江叙白这会儿浑身是刺,气鼓鼓地瞪着他。 商砚收回手,沉默片刻说:“那你早点睡。” 说着他便起身要走,江叙白脸色冷了下来,喝了声:“站住。”碰上商砚侧眸投下来的视线,又觉得矮人一大截没气势,遂坐直身体,抬着下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商砚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白的灯光照射下,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甚至疲惫,看过来的目光轻飘飘的,好像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要说什么?”他问江叙白。 江叙白忽然觉得,自己这好像在要说法的样子,有点好笑,也很没必要,于是绷着的尖刺收敛下来。 “算了,没什么,”他放松地靠回床头,“你走吧。” 商砚没动,垂眸看着江叙白,好像有些好奇和担忧。 “嗯?”江叙白挑了下眉稍,勾起嘴角,掀开了被子,“不走?那一起睡?” 睡衣因为他动来动去,已经散开了几颗纽扣,遮不住他雪白的胸膛,那些暧昧痕迹大剌剌地袒露在商砚眼前。 那晚疯狂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灭顶的块感和渴/求感有了要复苏的趋势。 商砚喉结滚动,收回目光背过身,冷硬地说:“不用了。” 走到房门时,商砚停下脚步,在控制面板上将冷气调高了一些,然后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江叙白坐在床上,仍然在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安安静静的,只注视着他,带着一点撒娇似的嗔怪。 商砚心头忽然一软,张了张嘴,不算熟练地说了一句:“早点睡,晚安。” 关上房门,商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向自己的房间,脱掉外套,衬衫,裤子,以及缠绕的绷带,赤身裸体的走到淋浴室。 水流冲刷在他冷白的皮肤,蜿蜒流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暗色长痕和红色斑块,刺痛不断传递蔓延。 江叙白留下的抓痕咬痕已经结痂,痛感主要来源于他胸口和腰腹上电击留下的水泡伤痕,商砚面不改色,脑子里都是江叙白满身/痕迹,不住喘/息的样子。 经过微电流厌恶治疗和抑制激素的药物压制,胯,间那东西已经没了斗志,垂头丧气,可精神层面的渴求却没有半分消减,肉,体的疼痛也无法压制。 这几天,只要是清醒着,商砚无时无刻不在承受这种渴求,有很多个瞬间,他开始理解他父亲为什么臣服于欲望,终身沉浸于欲望宣泄。 那的确是灭顶的快感,无上的极乐。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理解,他又忍不住地厌恶。 厌恶这种欲望,击垮了他那个对爱人忠贞不渝的父亲,也毁掉了他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开始明白,欲望本身就是痛苦的根源,他注定无法剔除,也无法逃离。 过了一个小时,商砚走出浴室,披了件浴袍去了客卧,他站在床前,看着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已经熟睡的江叙白。 借着床下感应灯带的光亮,依稀可以看见他仍然皱着眉,眼睛下面的吻痕只剩下一点痕迹,就像从前那颗泪痣没有消失一样。 随着时间流逝,商砚身上没擦干的水汽已经被体温蒸发,手指回温,摸上去的时候,江叙白没有应激反应,依旧安然地熟睡着。 “你们是不一样。” “他不能代表你,你也不一定会成为他。” “他不能坚守的事情,不代表你也不能坚守。” “商砚,有时候,痛苦不一定是坏事,理智也不一定绝对正确。” 是这样的吗? 商砚手上用了些力,从脸颊到颈侧,再到胸口柔软的乳王朱,粗糙的疤痕。 实验又一次证明,满足欲望只能带来短暂的快感,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空虚和更多的渴求。 商砚想做的更多。 他和父亲是一样的。 大概是痒,江叙白幅度很小地动了一下,蹙着眉心,轻轻地喘息。 那细弱的气流搅出了风浪。 商砚盯着他微张的嘴唇,良久,低头俯身。 向欲望俯首称臣,向痛苦请求嘉奖。 第二天早晨,李北照常过来送早餐,江叙白洗漱出来,意外商砚也在。 江叙白开朗地说了声“早”,商砚冷淡地应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江叙白也不在意,走过去在商砚对面坐下,一手叉子戳可颂,一手去端牛奶杯,然后端牛奶的手被商砚拦住了。 “烫,稍微冷冷。” “哦,”江叙白收回手,“谢谢。” 商砚眉心很轻地蹙了一瞬,刚要开口,江叙白手机就响了。 屏幕弹出微信消息,商砚扫了一眼,还没看清,江叙白就拿起手机开始回消息。 他姿态放松,神情愉悦,一口一口咬着小面包,一边飞快地打字回信息,完全没了前两天的虚弱小可怜模样。 餐桌上除了餐具碰撞餐盘发出的声音,只有他发消息的“咻咻”声,意气风发,眉飞色舞。 期间江叙白误触了一下对方发来的语音条,商砚听见了刚睡醒的男声喊“Baby,你可算是想起我了啊”。 暧昧的,又亲密的声音。 商砚脸黑了,李北察觉到餐桌的氛围超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提着空餐盒就先离开了。 江叙白吃了三个小可颂,放下叉子,也放下手机,端起没那么烫的牛奶喝了一口,舔了下嘴唇说:“我吃好了,你慢用。” 他这话语气很随意,就像是习惯性语句,可商砚还是觉得那股客气劲儿让人不爽。 江叙白无所觉,拿起手机起身:“我还有事儿,就不等你吃好了,走了。” 商砚眉心拧得更狠了:“去哪儿?” 江叙白说:“回去啊,我现在能走能跳,没道理还待在这。” “回哪儿去?”商砚问。 江叙白没讲话,有点好笑地看着商砚:“我们应该不是需要报备行程的关系吧?” 商砚心头一滞,心里的不满却莫名少了一点,江叙白这样带着点不爽,好像在逼他承认关系的样子,要比刚才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轻松模样,讨人喜欢得多。 商砚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江叙白转过身面对他,微微侧着脑袋,好像很好奇一样问他:“商砚,我好几天前就在好奇了,你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要跟我上床呢?” 是一时冲动,又不是一时冲动,没有确定好之后该怎么办,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商砚没讲话。 江叙白皱眉,做出思索状:“我不围着你转,也不烦你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那天我和别人在一块,你却好像很在意,很不爽的样子,就像是……在吃醋一样。” 商砚仍旧是那副冷淡如风的神情,可心里的不满却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无措,和一点点尴尬。 江叙白撑着餐桌,微微低头看着商砚的眼睛,问他:“商砚,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那两个字猝不及防地砸过来,挑明了一切,可商砚也只是抬起眼睫,迎上江叙白探究的目光。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答案?”商砚直勾勾地盯着他,把问题抛了回来。 他深邃而沉静的眼底漆黑一片,像是藏着的情绪被剖开之后仍旧坦然,又像是其实什么情绪都没有,因为没有所以坦然。 江叙白盯着商砚看了一会儿,弯起嘴角笑起来:“我不需要你的答案,因为我本来也没想要你喜欢上我。 ” “那你是为什么?”商砚打断道,目光变得沉了一些,“为什么跟着我跑到了剧组。” “不是说了吗,为了跟你上床。”顿了顿,江叙白又补充道,“约炮那种。” “那为什么是我呢?”商砚又问他。 江叙白短暂地愣了一下,没去深究商砚为什么深究,很坦然地给出理由:“其实你是我的性启蒙对象,因为你,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男的,想和你上床很正常吧。” 这话比之前的话都要真诚一些,可商砚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反而觉得有些烦闷。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上个床而已,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刚才那些问题也只是想要说清楚。”江叙白无所谓地说,“睡都睡了,虽然你把我搞得有点惨,但我也的确有爽到,事后你也让人给我照顾得不错,所以,就这样吧。” 江叙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了判断,也做了了断,他神情轻松且愉悦,好像根本没有很在乎商砚有没有喜欢自己,也好像根本没想过要继续和商砚有什么发展。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就只是为了约个炮,搞一夜情。 商砚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郁堵,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还是昨天晚上阴阳怪气的江叙白比较可爱。 这个轻轻松松,轻浮无情的江叙白有一点讨厌。 可他还是拦住了这个江叙白,为了留住他做出了努力。 “可是我希望这个关系可以继续。”商砚说。 江叙白脸上轻松的表情凝滞了一瞬,惊讶得几乎有些茫然。 商砚抬头看着他,很郑重地开口:“小白,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答应了吗?” 傍晚时分,商砚坐在没开灯的阳台和和商雪打电话,只是商雪的问题商砚不想回答。 于是商雪从沉默中得出答案,她好似无奈地叹息一声:“小砚,你就是喜欢他,脱敏治疗只是借口,是不是?” 商砚还是没有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那他现在拒绝了,不想帮你治疗。”商雪想了一会儿,说,“他不喜欢你啊。” 又是一阵沉默蔓延,满室的黑暗披在商砚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孤寂和沉重,他目光放空地看着远处城市灯光,好像根本没听商雪在说什么。 商雪还在说要不要再跟赵医生探讨一下,换一个治疗方式,或者是换一个人。 电话那边的商砚忽然开口:“他以前说过我很性感,我不恶心。” 商雪:“……?” “为了我跑去演戏。” “爬了很高的山崖,给我摘了花。” “爬树又爬窗,来哄我不生气。” “像小狗一样撒娇,要跟我牵手才肯乖乖去睡觉。” “我是他的性启蒙对象。” “他不喜欢我吗?” “我不信。” 【作者有话说】 小商:老婆不喜欢我?不可能。 小白:狗东西,拜拜了您嘞。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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