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是到场看见满院子帅哥,才从李恕嘴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恕是和江叙白是一个圈子里的二代,俩人小初高都在一个学校,关系还算不错,不过后来江叙白出国,联系少了,关系就淡了一些。 今儿这场酒会,便是李恕邀请的江叙白。因为这小子也是gay,前两年也出柜了,结果差点被老爹打断半条腿,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这回听江耀说江叙白也出了柜,可不就来了精神,有种找到同盟的感觉,忙不迭把江叙白拉到这场酒会,要给他找个对象。 “你怎么还是这么笨?你以为江耀是真想让我找对象?”江叙白说。 “嗨呀,你管他呢。”李恕说,“你当着一家子面出柜,你爷爷都没说什么,可见有多宠你,就算你真找了个男的谈恋爱,该是你的不还是你的。” 默许也不一定是宠,也可能只是不在乎。 不过这话江叙白是不会说的,只是侧眸打量李恕一番,笑道:“几年不见,倒稳重不少啊。” 李恕冲他弹舌:“走吧,去楼下看看,万一真有看对眼的呢,来的好些人都是混娱乐圈的,皮相总归是能看的。” 江叙白扫了一眼,的确却是看见了不少曾在电视或者广告上看见过的面孔,装修雅致的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二十多个人,无一不是长相出众。 就算如此,江叙白的容貌也是不输分毫的,他今儿穿了一身样式简单大方的礼服,墨绿色斑驳领西装外套,配米白色v领衬衫,腕上仍旧戴着那支可以测心率的腕表,没戴多余的首饰,只有右边耳垂上多了一颗祖母绿耳钉。 他跟李恕结伴而行,时不时和其他人点头打招呼,笑起来的时候,梨涡若隐若现,贝齿,红唇,绿宝石闪着微光,矜贵中又多出少许风流撩人。 商砚进来没多久,便一眼看见了他。 “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改主意了?”齐闲端着杯香槟走过来。 商砚接过香槟,收回了视线。“闲着无聊。” 齐闲笑起来,叹息道:“你可真是厉害,闲得无聊还推了那么多通告,你这么淡泊名利会显得我很菜哎!” 齐闲就是那个商砚陪着去试镜的朋友,也算是商砚入圈的领路人,俩人风格不一致,戏路也不一致,不过因为是好友,网友们也时常拿两人做对比。 和商砚一年一部戏,偶尔几次活动亮相相比,齐闲就忙得多了,一年到头不是在跑通告就是在跑通告的路上,人气却也没有比商砚高多少。 商砚不置可否,抬眼时,那道白色身影已经不在原地。 江叙白这会儿正在游戏区看热闹。 那是一个整蛊游戏机,规则参与游戏的人轮番往投掷飞镖,根据积分不同,游戏另一边的水桶会注入不同的清水,投完飞镖的人会站在水桶下面,等待下一个人投完飞镖,当积分达到提前设置好的数值,水桶里的水就会兜头泼下。 江叙白就是等着看哪个倒霉蛋变成落汤鸡。 随着水桶里的水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在第三个人掷出飞镖之后,奖励音乐响起,倒霉蛋浑身湿透,变成落汤鸡。 李恕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啧啧”,说:“这小子身材不错啊。” 的确很不错,这倒霉蛋身高腿长,穿了件白色衬衫,湿透之后全都贴在了皮肤上,勾勒出他优越而蓬勃的肌肉线条,胸肌,腹肌,样样出挑。 围观群众或是大笑或是尖叫,那男人却没有丝毫羞赧,无奈地撸了一把头发,露出一张俊秀非凡的脸。 李恕问江叙白:“这脸也很带劲儿啊,怎么样?” 江叙白目光扫了一圈,点了下头,承认这人的确有几分姿色。 李恕一听就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场中那人扭头看过来,目光在李恕脸上停了一秒,旋即稍稍偏移,停驻片刻后,大方地冲江叙白笑了笑。 江叙白挑了下眉算是回应。 “绕了一圈了,好像就刚才那个你多看了几眼,你小子原来是喜欢身材好的啊。”李恕感叹道。 “不然呢?”江叙白新奇道,“不喜欢身材好的,难道喜欢猪?我可没兴趣哄抬猪价。” 李恕摇头失笑:“那就刚才那个,走,去认识认识。” “你急个屁啊,人又不会跑。”江叙白说。 李恕啧了一声,也不再催他,见旁边还有热闹可看,就又去看是哪个倒霉蛋变落汤鸡了。 外边有些热,江叙白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经过一处喷泉,脚下忽然踩到漫过来的水渍,身体不受控地往后栽倒。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旁边的假山,不过没能抓到,腰身一沉,反而被拉进到一个灼热坚硬的怀抱里。 混着烟草气息的檀香味儿窜进口鼻,男人冷峻的下颌线出现在颠倒的视野里。 江叙白懵了。 商砚怎么在这? 短暂的愣怔之后,江叙白回过神,对上商砚拧着的眉心,肩膀紧绷,让自己站直身体。 禁锢在他腰上的手没松劲儿,江叙白用手推了推,没推动,只好开口:“谢谢,可以松开了。” 商砚喉结滑动,短促地应了一声,然后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站好。 一时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还是商砚旁边的齐闲看着江叙白说:“你是……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江叙白一愣,这才扭头看向商砚身侧,思忖片刻说:“没有吧,你可能认错人了。” 说完江叙白就打算离开,转身时,商砚突地开口:“又装不认识吗?” 江叙白身形一僵,不解地回过头。 商砚比他高,这会儿背着光,显得脸色很沉,好像很不高兴。 江叙白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我没有啊,商老师是还有什么事吗?” 又换回了称呼,可商砚还是不满足。 特别是看到他平静无波的眼睛,那是和方才他看向别人露出兴趣时,截然不同的平静漠然。 商砚沉默地注视着江叙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少顷开口说:“没事,走路看着点。”他声音很沉,口吻带着点不满的谴责。 江叙白在心里翻了白眼,应了一声再次转身离开。 齐闲摸着下巴看着江叙白远走,他还是觉得眼熟,不过既然说是认错了,他想了想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扭头去叫商砚。 商砚眉心仍然轻蹙着,脸侧下颌线,包括胳膊手掌都绷着劲儿。 “你没事吧?”齐闲是知道一点商砚的病情的,以为他是因为刚才出手救人,距离过近而难受。 商砚回过神,好笑一样问他:“我有什么事?” 你没事,你这要吃人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齐闲莫名其妙,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引着他往另一侧人少的露台走,走到清净的地方,齐闲才开口问:“我听小北说,你最近状态又不好,回来去见过老赵了吗?” “嗯。”商砚应了一声。 “他怎么说?”齐闲又问。 商砚没有很快回答齐闲的问题,他侧眸看了一眼远处的白色身影,沉默片刻才说:“他建议我停药。” “停药?”齐闲扭头看过来,眼里有欣喜之色,“那不挺好的。” 挺好的吗? 商砚轻哧一声没讲话。 远处的江叙白又在和其他的男人说说笑笑,绿宝石闪着微光,那笑容憎恶得想让人毁掉,又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商砚安静地注视着,眼神中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放肆欲望,和即将破土的冲动疯狂。 “如果调整激素的药对你的作用在减退的话,我建议更换治疗方式。” “一味的依靠药物压制,总归不是长久之道,对你的身体也有损伤。” “堵不如疏,既然那个人对你影响如此之大,不如和他试试,做脱敏疗法。” 脱敏疗法。 压制激素的药物没用,放纵接触又怎么会有效果? 简直可笑。 “为什么?” “因为我试过。” 在见到江叙白的第一眼。 拒绝没用,恶语也没用,短时间内无法被隔绝,也无法被剥离。 那该怎么办呢? 满足他,又或者驯服他。 那是驯服他,还是驯服我呢? 结果显然是后者。 为了抵抗兴奋刺激,所以一次次触碰刺激源头,一次次地让欲望占领高地,他的阈值不会提升,只会让欲望会像毒/品一样蚕食掉理智。 那不是治疗,那是自暴自弃,那是臣服欲望。 是弱者为自身不够坚定而找的借口,是饮鸩止渴。 商砚不需要,他足够坚定,也足够坚韧,他自信自己绝不会屈服身体激素,也绝不会像父亲一样沦为欲望的囚徒。 他不是弱者,所以他拒绝了赵医生的提议。 楼下的落汤鸡已经换好了衣服,招摇过市地走向了江叙白,两人相谈甚欢,相伴成为游戏桌上的一员。 或输或赢,或嗔或笑,绿宝石的光芒变得刺眼非常。 商砚冷冷地注视着,冷眼旁观着不能坚守信念的弱者,他居高临下,他满目鄙夷。 然后他怦然破碎。 在落汤鸡故意将房卡输给江叙白,两人相继离开时,商砚紧握的掌心传来尖锐刺痛。 “啪”的一声脆响,栏杆上的塑料装饰球被生生掰断,在掌心变得扭曲破碎,尖刺扎进皮肤,颗颗血珠涌出,汇聚成流蜿蜒滴落。 “你没事吧?”齐闲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 “没事,”商砚云淡风轻地摊开掌心,甚至嘴角还带着点笑,“这东西质量有点差啊。” 【作者有话说】 小商已经嗯到神智不清了,哈哈哈。
第44章 落汤鸡叫霍勉,出身北市霍家,不是艺人,但也算是娱乐圈的,是位很有名的造型师。 有才又有颜,家世还不错,且如李恕所言,他对江叙白或许是真有那么点意思,换完衣服就直接找了过来。 说话谈吐表现得健谈且有礼,是个很容易得到他人好感的人,加上李恕一直在旁边撮合,江叙白也就顺势接了他递来的酒,跟着霍勉一块走上了游戏桌。 几局游戏下来,江叙白玩得还算愉快,霍勉看过来的视线偶尔过于露骨,但言语和行为上还算得当,且在玩游戏的时候也没有故作姿态,给江叙白放点水,让一让他之类的表现。 两个人有输有赢,聊得也更投机,江叙白真心觉得这人不错,是很愿意和他交个朋友的,所以当霍勉将印有联系方式名片当作游戏赌注时,江叙白赢了游戏,也就顺势收了。 只是没想到那薄薄的卡包里除了一张名片,还有一张房卡。 江叙白是走出游戏区,在一处露台抽烟时发现的,他指腹捻着那有些厚度的卡包,笑了一声问跟霍勉:“什么意思?你开酒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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