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我占你便宜。”江叙白笑得狡黠,“你主动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商砚就有要收手的趋势。 可就在江叙白以为商砚这是要拒绝继续仪式的时候,他听见商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几不可查的笑意:“那你觉得,我是把你当儿子,还是当情人呢?” 青蓝色的孔雀翎停在了脸侧,有风吹过,雀羽扫过皮肤,带起了轻微的痒意。 江叙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于是他笑起来,大胆地抓着商砚拿着雀羽的手,带着他继续未完成的仪式。 “不如床上当儿子,床下当情人呢?” 这可真是胆大包天没脸没皮的垃圾话。 商砚冷笑一声,说“你想得倒美”。江叙白却没松手,只看着他说:“你还没祝福我呢。” “祝你平安,健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商砚原封不动地照搬祝福。 江叙白还是不松手,说:“我不要这个。” 商砚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在江叙白眼睛里看到了很宁静的期待,这种违和却又奇妙的平静,让商砚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那你要什么?”他听见自己问,然后他也看见江叙白笑起来,很浅却很张扬。 远处天光大亮,阳光穿透晨雾,泼洒金芒。 “我要你,”江叙白说。 商砚眯起眼睛,就见他勾唇一笑,继续说:“祝我得偿所愿,不留遗憾。” 绿源村的山祭仪式第一步,就是上山祭祀山神。 清晨时分由村长和守山的老人领着祭祀仪队上山,商砚和江叙白作为被邀请来的嘉宾,扮演的是祭使,要跟着村长一起敬山神,敬天地。 格桑说能被挑选成为祭使的,都是村里的杰出青年,又或是对村里做出贡献的人,这是一份殊荣。 山路本就不好走,人又多,商砚没让李北跟着,只身前往。大影帝都这样,江叙白自然也没让秦越跟着,两人一块跟着村民上山,还有一个村长从剧组借来的摄影是跟随拍摄,不单单只拍商砚。 村里的人对商砚很好奇,基本上每个路过的都要过来看两眼,有过来和他握手的,也有些拉着他合照的。 商砚倒没有摆架子,和颜悦色地配合,直到一个过分热情的阿姨要把脑袋往他肩膀上放,他才很轻地皱了下眉头。 江叙白拿了水正好过来,抬手挡住了下,没让阿姨脑门上的汗蹭到商砚下巴。 “阿姨,您累着了吧,来喝点水。”江叙白顺手给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一个错位挡在了商砚面前。 阿姨喜笑颜开地接了水,又问江叙白能不能也和她拍个照片。 江叙白看了一眼村长所在的方向:“可以啊,但是得等会儿,村长在催咱们了。” 今儿毕竟有正经事,阿姨没多纠缠,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各司其职,继续往山上走。 江叙白把手里剩下的那瓶矿泉水给商砚,商砚没接,说他不渴,江叙白也不强求,拧开瓶盖,往自己嘴里倒水喝。 因为刚才给了一瓶给阿姨,就剩一瓶,所以江叙白没让瓶口碰着自己嘴唇,倒得猛了,水从嘴角流下来,顺着脖颈淌进了胸膛。 大抵是热,江叙白里面没穿内衫,领口也因为走动被拉得很开,露出锁骨和小片紧实胸膛。 江叙白的锁骨很漂亮,明暗间有几个蚊虫叮咬的红痕附着,半遮半掩,水流蜿蜒而过,那点红痕无端被侵染出几分欲感。 商砚目光在他滑动的喉结上滚过,眸色陡然深了一瞬。 江叙白浑然无觉,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软唇被揉出了更深的红色,水光一闪,逼得商砚近乎慌乱地错开目光。 “人多,你走这边舒服点。”江叙白拧好瓶盖,走到商砚左边,隔开了他和人群。 商砚自然知道他是为何,说:“不至于,我没那么娇气。” 江叙白笑起来说了句话,但前头骤然响起了唢呐声,商砚没听清。 “你说什么?”他问。 站在更高一阶山路上的江叙白回头,伸手挡了下差点戳到商砚的树枝,俯身凑得更近,胸口衣领顺势滑落,商砚的视线避无可避地落进去,碰上那更惹人兴奋的一抹浅粉色。 “我说,很至于,你脸都红了。” 这回听清了,同时也感觉到了更强烈的燥热,商砚眉心轻蹙,往后退了些许。 江叙白只当他是犯毛病了,不喜欢有人靠他太近,所以站直身体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前走。 山路不难走,但今儿人多,空气都不清新了,江叙白见商砚脸色冷峻,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蓝牙耳机。 “要听音乐吗?能放松一点。”他递给商砚一只。 商砚看了一眼耳机,好像很没办法拒绝一样,伸手接过了。 或许是有了轻音乐的放松,商砚心里那股燥热感逐渐平复,又过了半小时左右,仪仗队终于到了山神庙。 江叙白被村长叫过去拿东西,往回走的时候,他手机震动,来了通电话,江叙白想也没想地接听,听到简然在那边紧张地问:“小白,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我呢?是生气了吗?” “生什么气?”江叙白说,“我这有事儿,没看微信。” “哦,那就好。”简然大大地送了口气儿,说他前段时间忙着比赛,所以这两天才有空去找季柯让他打听事儿。 “什么事儿?”江叙白问。 “就是商砚啊,你不是想了解他吗?”简然说。 江叙白这才想起来自己半个月前好像是让简然去问过这事儿,没等他开口,简然直接吐露道:“我哥说啦,商砚是个性冷淡,男的女的都不沾,让你趁早放弃这个阳痿男。” “嗯?性冷淡?”江叙白表情震惊,旋即变得古怪,“不是吧,他以前很硬——” 话没说完,江叙白突然想起来,他还有另一只耳机不在自己耳朵上! 草,完了。 【作者有话说】 小商:已气死,勿Q。 小白:(′_`)
第33章 “草!”江叙白骂了一句,大拇指抽风似的狂按关机键,差点给手机关机。 为了防止这傻子在打电话来,他又连忙发微信,说有事儿晚点说。 接着江叙白焦急四顾,方圆十米内没看到商砚,那颗悬起了心才开始慢慢回落。 超出范围了,商砚那只耳机应该听不见吧? 回到山神庙,看到商砚站在梧桐树下,原本带着耳机的左耳空了,江叙白的心才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等他走过去,商砚便将耳机还回来,没什么情绪地说:“仪式要开始了。” 江叙白有些心虚地点头,心不在焉地跟着走。 商砚是性冷淡? 怎么可能? 五年前那晚,就那尺寸、那硬度、那持久力,怎么也不可能是性冷淡吧? 还有什么男的女的都不沾,所以这五年里,商砚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 不知道为什么,江叙白心里生出一股微妙的愉悦,以及一点诡异的隐忧。 阳萎又是怎么回事? 江耀加在酒里的东西真给他吃出毛病,之后五年他都不行了? 胡思乱想间,江叙白差点撞到前面的人,还是商砚伸手拉住他的后领,来了个锁喉。 待江叙白站好,一声嘹亮的唢呐声响起,爆竹声随之炸开,祭祀仪式正式开始。 穿着深色祭祀服的守山老人扛着比他人都高的香走进神庙,吟唱着极具异域风情小调。村民们拍成两列纵队,井然有序地俯身叩拜。 在这种对无上信仰的尊崇氛围感染下,哪怕不信这些的人,站在此地,也会觉得神庙庄严,宝相神圣,浊心短暂净化。 江叙白脑子里那些绮念也逐渐收敛,专心地注视着眼前的祭祀场景,看了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开小差,凑过去跟商砚说:“商老师,你说这像不像是在拜堂成亲啊?” 村民由祭司长领着,俩俩上前,穿着样式差不多的服饰,手持鲜艳花环,并肩走进神庙,随着守山老人的唱和声,对神像叩拜,又对天地叩拜,然后像山神献上花环。 除了没有夫妻对拜,这流程几乎一模一样啊。 “……”商砚冷淡反问,“谁成亲这么多人一起拜堂?” 江叙白嘿嘿一笑,已读乱回:“那你这意思是,就我俩才算?” 商砚:“……” 没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村长递来两个由映山红、野蔷薇以及桃花点缀的花环,示意到他们了。 江叙白接过,做作地歪着脑袋摆出请的手势,送出一支到商砚面前:“请吧商老师,咱们成亲去。” 流光溢彩的雀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商砚的目光掠过,停在他因为俯身而垂落的前襟上。 少顷,他拿走花环,一言不发地走上前。 商砚拿走花环的力道不轻,花环的枝桠甚至在江叙白手里刮出一道红痕,像是很不高兴,之后的仪式里江叙白没敢再打嘴炮,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俯身叩拜,还不忘去观察商砚。 于是他发现,不管是附身叩拜,还是伏身跪拜,商砚的动作都极其标准,神色平静,眉眼间甚至有几分虔诚。 他身上也总有一股檀香味儿。 所以,商砚是信神佛的啊? 这么想着,江叙白觉得有些惭愧,脑袋埋得更低了一点,虔诚地许愿,希望商砚也不要生他的气。 这边的祭拜结束之后,山祭的流程还没结束。 很多年前,绿源村的山神庙是修建在山顶的,后因一次地震,山涧意外塌陷一处,上山的路被截断收窄,行人难过,存在安全隐患,村里便将山神庙挪到了山腰处,只有重要的祭祀活动才会派几个人爬到山顶的神庙,求山神赐福。 用来别在帽子上的雀羽,就是山祭之前由守山老人带去山神庙旧址,放一整晚,得了山神赐福之后,再拿回来分给村民们的。 去山神庙旧址的事儿不需要江叙白和商砚这俩外来者,商砚拜完山神就走出庙宇,江叙白拿着从商砚这里要回去的白色孔雀翎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直到继续上山的仪仗队准备出发,江叙白才又出现,手里空空如也,商砚听见村长在跟江叙白说什么“要到傍晚的时候才能拿回去”,江叙白点头跟村长道谢,然后回到商砚身边。 “商老师,那边山上有棵神树,据说许愿很灵,你要去看看吗?”江叙白指着远处山间一棵长得跟银杏叶似的的松树,问商砚。 左右也要等祭祀人员下来才能一块下山,待在这里还要应付好奇的村民,商砚点了点头。 “格桑说这棵树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而且以前被雷劈过,仍旧长得好好的,所以是棵有神性的树,神不神的不知道,但是被雷劈了还活着,确实有点神奇。”江叙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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