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摸了摸他的手背,慈爱地说:“你放心,有我老头子保护你呢,他不敢过来。你快看看身上东西少了没有。” 程渝迷迷糊糊点点头,还没理清关系,就先说:“没事爷爷,我不怕,我一个人就能把小偷干趴下。” 等把手贴到衣服上后,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些什么,不得哑然失笑。 “别大声嚷嚷,”爷爷很谨慎,“他比你高,比你壮,看起来是个练家子,你这白面小子可打不过人家。” “?” 怎么还痛击自己的队友呢? 就算此时程渝已经知道了他说的“小偷”是谁,听了这段话也免不了上火,“不是,爷爷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啊。” 虽然清楚他护着的是哪一方,但同阵营的程渝表示自己受到万点伤害,反而敌方志气高涨。 “爷爷,你说的小偷是这人吧。”程渝进一步确认。 “对啊,”爷爷说,“一直跟在你后边,寸步不离的。你也真是心大,这都发现不了,他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 “其实……” 爷爷打断他的话,“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是隔壁的吧,就你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小偷就爱偷你们这种人的。你可长点心眼吧!”语重心长。 程渝把自己话咽下去,“好的,我会的。爷爷这棉花糖多少……” “两串棉花糖。” 他的话被来人打断。 段西越拿出手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的手被爷爷握在手里。 “不怂。”爷爷坚定地看着他说。 程渝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脸,“我没怂。” 爷爷给他拿了两串包好,“三十。” 段西越付钱的动作一顿,又看了眼收款码旁写的卡通字,明码标价。 “不是写的十五?”他问。 爷爷哼了一声,“人跟人能一样?” 到账的提示音响起,爷爷本只是驴他,没想到这人连争执都没有一句就爽快付了钱。 他陷入沉思。 小偷会这么爽快吗?不对,现在的扒手行业居然卷成这样了? 不仅需要超高颜值外表和完美身材,还得有钱才行? 段西越从他手里接过棉花糖,手都没拐弯,直直递给一旁站着不看他的程渝。 爷爷皱着眉头,来回扫他们几眼:“几个意思?” “你不会以为用棉花糖就可以收买他吧,你把他当成什么了!”他把方才一瞬间产生的怀疑打回,义正词严。 程渝连忙捂住他的嘴,“爷爷,您先别说话。他可能没这个意思。” 段西越疑惑地看他们的举动,歪了歪头,仍旧保持伸出手的动作没动。 “不要吗。”他音量低低的。 这种情况程渝再不说话将会造成更大的误会,于是他只好眼神乱飘,用不耐烦的语气掩盖住慌乱的内心,看起来相当冷酷傲慢。 “别随便揣测我的想法,有跟踪癖我就报警了。” 闻言,爷爷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孺子可教,态度强硬起来。” 程渝把爷爷竖起来的手掰回去,欲哭无泪,“您别说话了好吗。” 段西越失落地“哦”了一声,把手收回来,“别生气,只是想给你买。” 程渝冷哼一声,“买了我就要收?你以为你是谁。” “……别气了,身体好点了吗,只穿一件薄卫衣会冷的。” 冷个屁,他现在浑身火热。 爷爷嘶了一声,摸了摸下巴,不对劲,怎么有种小情侣吵架的即视感。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让程渝在外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即使现在可能只有爷爷一个“观众”,被看戏一样探究,他也不可能做到,他要面子。 “你一直不理我。”段西越小声说,“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吗。” “走,”程渝和爷爷告别,抓住段西越的小臂,微笑着说,“我们去找个地方,我好好听你说。” 走了两步,程渝忽然转过头,真诚地笑了一下,缓和着语气说:“爷爷,他不是小偷啦,您放心,我就先走啦,下次再见哦。” 爷爷颤抖着手,完,真搞错了。 他大声喊道:“小伙子,对不起,误会你了。那谁,道歉就好好道,再不行就回去跪榴莲,小情侣有矛盾就好好沟通,冷处理可要不得啊!” 程渝差点腿一软摔在地上,幸而段西越扶了他一把。程渝把他推开,冷着脸,“别碰我。” * “两杯莫吉托。” “程渝?你们怎么在这儿?”穿着服务生制服的陈忱从黑暗中懒懒出声。 程渝不由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又来这兼职了?不是说最近太累想歇会儿吗。” 兼职狂魔陈忱无处不在,他点头,永远都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没办法,这事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哦,和苏唯一起来的是吧,我都忘了。怎么没看到段哥。” 程渝偏了偏身,向不远处投上一道视线,木着脸,“那呢。” “哦,看到了。说起来,苏唯说你们最近在谈恋爱,真的吗。”陈忱淡然地说,语气连丝毫波动都无,就好像这件事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程渝呛了一下,“什么?”他咳嗽起来,“合着天天造谣的都是你们啊。我跟谁谈?我有病吗,给自己找事儿?” 陈忱沉思两秒,火眼金睛,“哦,是吗。又闹别扭了?” 程渝阴森森道:“干你的工作,不然我举报你摸鱼。” “恼羞成怒了。”陈忱平静地笑了一声。 此时程渝真想把面前的这杯酒撒他一脸,勉强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咬牙切齿:“闭嘴。” “说真的,到底发生什么了,还以为这次外出活动能把你俩都点醒呢,到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程渝自动忽略后半段话,“你自己问他,我现在看他一眼就烦。” “真的吗。” 段西越的声音毫无预兆在他耳边响起,示弱的低冷神情和带着气声的话,“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第36章 酷guy 程渝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呛咳一声,“你走路没声?偷听别人说话,知道道德两个字怎么写吗。” 段西越站在边上,心不在焉“嗯”了一声,平静地说:“所以如果不是我过来,就听不到你和别人说讨厌我。” 话里话外几乎要溢出来的怨言和失落,加上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说不上来是充满何种情感的眼神,使得程渝连连躲避,连忙侧过脸低下头,好像那里有什么新奇的玩意等他发掘。 真不能在背后讲人坏话,程渝专心致志地盯地,如果目光能变成实物,现在地上已经被他看出洞来,他二话不说就能钻进去。 他在程渝还在愣神期间,动作快速地拿过他面前的酒,仰头喝尽,一滴不留。 快到几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时,杯中的酒已经没了。 段西越喉结滚动几下,薄唇染上极浅的一层水光,眼角的泪痣像是集满黑暗中的光亮,衬得他漆黑如夜般的眸深不见底。 程渝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脱口而出:“你疯了?” 他劈手夺下他手里攥着的杯子,看他这样愤怒的表现,段西越竟然笑了一下,唇角微微弯起。 程渝想段西越真疯了。 哪有人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喝。 他的眼角连带脖颈泛起薄红,段西越眨了下眼,大概感到有些不适,便很浅地皱了皱眉。 如果不是程渝直直瞪着他,几乎发现不了。 程渝茶棕色的眼珠清明透亮,因为燃烧的怒火被染上更为鲜明的色彩,十足的明媚漂亮,让段西越很难移开视线。 过了不一会儿,他才舍得眨眼。 陈忱的性格一向冷静,在混乱的场合中也能保持理智,他敲敲玻璃桌,“没事,酒精度数低,而且只喝了一点,回去冰敷一会就行。” 听了他的话,程渝才勉强能放心,恶狠狠横了段西越一眼,不省心的家伙。 段西越歪了歪头,面露无辜。 “还说要和我好好道歉,”程渝把他伸过来搭在他肩上的手熟练拍掉,“没完了是吧。” 段西越没缩回手,口腔中残留着带着点清香的味道,他嘀咕了句:“可是你中伤我。” 他有点委屈似的,不知是角度的问题还是什么,程渝竟能看出其中的水光。 “你说讨厌我。”段西越继续小声说,像受了天大的伤害。“我好伤心。” 直白的一番话让程渝握了握发烫的手心,得,没醉说不出这些话。 一杯倒……段西越其实是一滴倒吧? 沾酒就醉,太荒谬了。 程渝都要怀疑是不是在演他,但段西越要是真有这个演技,还不如直接去做影帝。 在这里跟他飙演技算什么。 喝醉的人有多难缠程渝体会到不止一次,他把段西越的手重重按了一下,指甲印随之在他的手背上浮现。 程渝笑的很开朗:“说什么呢,是你听错了。”他真诚极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易碎了?大男人,坚强点,好吗。” “我不会听错。”段西越坚决拒绝他强行扭转的现实,眼神灼热犹如实质,烫的程渝微瑟缩了一下。 段西越直勾勾盯着他的侧脸,那长而卷的睫毛弧度恰好,柔软敏感的眼皮,挺直的鼻梁,和樱色的嘴唇,每一处都是按照他心中最喜欢的那一点长的。 怎么有人能长的这么合他的心意,看到他的时候,都要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段西越把身后的椅子拖来,抱着程渝的腰,任程渝这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独属于他的味道,独属他的怀抱。 段西越红着耳朵,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会不会心软,再原谅他一次。 程渝这么善良心软的小男孩,一定会的吧。 为他让步。 他都没来得及亲吻他的脸庞。 安稳睡梦中的程渝有多吸引人,段西越觉得这必不可说,是只要想起来那一晚,他都觉得难以忘怀的程度。 皎洁微凉的月光洒进室内,留下一片暗淡可视的净土。 而中间熟睡的少年,有一张白皙莹润的脸,乌黑润泽的头发,红如春樱般的嘴唇,躺在如流水的月光中,像童话故事中美好甜蜜的小王子。 天真、纯白、明媚。 连月光都偏爱他,身为竹马一起长大的段西越,又如何吝啬他的爱意。 太过温柔静谧的景象,段西越无法狠心打破,他只敢如蜻蜓点水一般,触他耳垂下的洁白皮肤。 一触即离。 这么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心肠软了软,胸腔热了热。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真的很痛,”段西越轻着嗓音说,“你看,痂都没掉,会留疤吗。会不会很丑,你会嫌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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