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技烂怎么了,人帅啊,而且他已经尽力了。” “友谊赛而已啦,别放在心上。” 程渝一下来,就被团团围住,他艰难挤开人群出来,段西越用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把他凌乱的头发整理好,最后放下手的时候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程渝笑容灿烂,“我没发烧呢,出了这么多汗,感觉自己明天就会好了。” 虽然有些累,但他现在明显感觉身体比早上那会好了很多,因而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段西越语气纵容:“你应该多运动,平时锻炼太少了,下次和我一起去晨跑。” 程渝装作听不见,要他天不亮就爬起来跑步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快。 友谊赛有多水大家都见识到了,苏唯彻底放弃什么名誉面子,直接在场上现教程渝,临场科普。 场景一时之间令人发笑。 许真乙算是有些实力,年纪不大热血沸腾的中二少年,和对面打的很有劲。 可能情绪太过于上头,和对面同样莽撞的主力狠狠撞到了一起,“砰”一声,那是肉,体结结实实撞上的声音。 他摔倒的时候用力一抓,把置身事外的程渝连带着摔到地上。 程渝摔了个屁股墩,手下意识撑在地上,因为没有预料冲击力大,手肘有些轻微擦伤,屁股也很痛的他直吸气。 许真乙和对面主力伤的比他重的多,几乎同时飙了脏话和眼泪。 看样子确实很疼。 戴着痛苦面具的程渝咽了咽口水,把眼角的泪珠擦掉,被冲过来的段西越颤颤巍巍扶起来。 两队态度良好,互相鞠躬道歉,各自把自家队员扶起来送往医院,场面一时混乱异常。
第30章 明白 对面和自家亲友团纷纷上前慰问场上最无辜的程渝,其他两边寥寥身影,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 程渝本就感冒,剧烈运动后流了些汗,身上一件薄薄的单卫衣,段西越生怕他吹了风感冒加剧,把自己带来的外套裹在程渝身上。 程渝推拒说自己没事,无奈众人热情相邀,随一行人去往医院检查。 教练们本来在一起开开心心聚餐喝酒忆往昔,接了个电话天都塌了。 “我不是说了友谊赛吗,都在拼什么!!” 段西越把手机拿地离耳朵远了些,教练无能狂怒的吼声从听筒里泄露出来。 夜里温度降得厉害,风起时凉意顿显。 站在长廊上侧身倚着墙壁的程渝老老实实地穿着某人明显大了一号的外套,袖子长的遮住手,拉链拉到最顶端。带着黑口罩,刘海软趴趴贴在额头上,一双眼睛眨啊眨,落在段西越眼里就是乖乖听话的表现。 他旁边就是长椅,苏唯手里拿着医药单走过来疑惑:“你站这里耍帅呢?” 程渝脸色一变,他屁股到现在还是很痛。 随便说了个借口打发走苏唯。段西越和教练说了些什么,硬拽着程渝做了全身检查才勉强放心。 接着就被拉去打点滴。 程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段西越在和医生交流,看他一眼,“觉得无聊?” 程渝摇摇头,抿唇说:“不是,有点饿。” 刚打完球,中午那会儿吃的东西早消化完了。 输液室人不少,尤其是小孩子,占了百分之七十,换季小孩体质弱,最容易生病。 把程渝安顿好之后,段西越又不知道从哪摸来一个软垫,垫在椅子上,保护程渝的屁股。 程渝哭丧着脸说:“我们简直是同病相怜的一对兄弟。” 段西越见不得他这样,忍着笑捏了捏他的耳垂,“没事,你比较重要。” 言下之意是他甘愿付出,程渝满意点头,翘了翘嘴唇,轻而易举被哄好,心里那点觉得倒霉晦气的失落烟消云散。 “想吃什么,一会我出去买。” 程渝报上一溜串菜名,把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结尾补上一句:“再带一杯薄荷奶绿吧。” 小孩跟他妈说:“妈,我也想吃。” 他妈在耍手机,无动于衷:“吃个屁。” 见到这幕的程渝不由乐出声,段西越站在他旁边,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摸了摸他脑袋,“笑什么。” “没,你不觉得那小孩特逗吗,脸肉肉的,有点可爱。” 小孩气鼓鼓瞪他一眼,撇过头趴在妈妈身上不看他们了。 程渝发散思维:“也不知道我儿子有没有这么可爱……不过我应该是要听我老婆的,她来决定。” 段西越给苏唯发消息的手一顿,删了聊天框编辑好的一堆食物,换成【小米粥,馄饨,烧卖,无糖珍珠奶茶】 “你哪来的老婆儿子。”他语气已经有些冷了。 程渝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在他耳中都是如此刺耳,难以忍受,他忽然想到那个画面,漆黑的眼眸垂下。 “以后别说这个了。”段西越压了压不对劲的情绪。 程渝神经大条,没觉得有什么,还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被口罩遮住的大半眉眼,只留出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看的人心软。 他没心没肺地说:“干嘛呀段哥,我还能真单身一辈子啊。我又不是单身主义,你不会阻止我谈恋爱的吧。” 程渝有时候就是这样,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常常会把对付家人的那套撒娇似的语气词代到段西越身上,而每当他这样软乎一点说话,段西越也很少有不从的时候。 但是这次明显不同。 段西越非但没有纵容他,脸也意外地冷了下去。他把手机收回口袋,手背上的青筋过于明显,他闭了下眼睛吐出一口气。 “程渝。”他声音很轻,低而沉的声线震的人耳朵酥麻。 段西越少有人这种叫他全名严肃正经的时候,程渝心尖莫名一抖,觑着他的神色息了声。 “怎么了。”程渝拉了拉他的小拇指,低着眼看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刻把自己的脸搁在他的手心,蹭了又蹭,想某种通灵性的小动物,乖得让人心生怜爱。 然而段西越的心是硬的,在听完程渝前面的话之后,他没有办法再向以往那样纵容程渝。 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他构思好了未来的一切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最好连只宠物也不要有,不能分走程渝的半分注意力。 他的眼中,程渝是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有多耀眼,他知道,所以他时时刻刻站在程渝的身边,没有人能从他身边抢走程渝。 成年后,程渝这么依赖他,撒娇也好、生气也罢,那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 突然程渝告诉他,有一天这样的生活不再,他的未来根本就没有他。 段西越现在几乎无法冷静下来,凭什么他花了十几年养成的程渝会属于别人,凭什么这样的生活会被外人轻而易举攻陷侵占? 程渝绝对不能谈恋爱。 他不可能把程渝让给别人。 他怎么办呢,你不要我了吗。段西越垂眼望着手心里柔软温热的脸颊,几乎是发狠地想,你凭什么能独善其身。 可事实是程渝就是这样没有心。 段西越把他的口罩取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程渝讨好带笑的眼睛、甜蜜的酒窝,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 程渝的唇形精致漂亮,即使生了病,唇色也有着淡粉的底色,平常的时候,他的嘴唇会更红一些。 这些段西越了如指掌。 输液室吵吵嚷嚷,小孩的哭声和尖叫声,大屏幕里传来的广告声,天边忽然响起来的雷声,混在一起,嘈杂不已。 程渝抬着眼眸,长长的睫毛翘着,段西越几乎能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你搞什么。” 段西越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他终于在这一刻醍醐灌顶。 这个人长得符合他心意,脾气也符合他心意,笑容符合他心意,生气也符合他心意。无论是做什么,都让他动容怜爱。 他们按部就班的生活、成长,在彼此的世界里留下满满的回忆,短短的前半生,几乎由彼此构成。 但凡有一道程序出错,程渝和他,在将来,都不会像幼年、少年时一样,走在一起。 所以现在,他要把程序修正。
第31章 小心 “当然可以。你一辈子不结婚,我就可以陪你一辈子。” 他说他陪程渝一辈子,而不是程渝陪他一辈子,他尚且没有勇气说些大言不惭自信过头的话语。 什么关系可以一辈子呢,相伴一生这么重又这么轻。他究竟对程渝是何种情意,才让他有的这种想法。 在此之前段西越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的认知中,他们就该是一体的,就该相伴一生,紧密缠绕在一起。 这是他的祈愿,也是他的欲望。 可是情侣的话,似乎比朋友来的亲密的多。 段西越说句话的时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浅而又浅的笑意里,掩盖他的真心。 他整个人好像分化成了两半,一个用低沉似魔鬼般的声音怂恿他:“说啊,直接说,难道十几年的感情他舍得放手吗。” 另一个声音说:“你想想那些和他告白的人的后果,你能忍受他的疏远吗。” 一想到程渝是如何对待向他告白的那些人,异性还好,程渝向来体贴绅士,对女孩温柔以待,但对同性则是远离又远离。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呼吸不畅。 他丝毫受不了程渝礼貌而疏离的表现,看似漂亮却失去意义的笑脸。 这段关系的主导者永远都是另一个人。明明天真、明亮,像太阳,却被阴暗潮湿牵绊至此。 他宁愿用一根绳子拴住彼此,牵引绳被主人扣在手里,另一端,套在他的脖颈上。 越来越紧,越来越近。 直到密不可分,容不得其余任何人或物插足。 段西越不觉得自己想的有任何问题,算起来,程渝是他养大的,连程家人都放心把儿子交在他手中,所以说程渝是他的有什么问题。 他近乎虔诚地低垂着眼睛看他,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等他的回答。程渝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什么,段西越没听清。 程渝已经合着眼睛睡着了。 护士姐姐过来扎针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形单薄些的少年趴在另一个人怀中。 段西越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搭在程渝的耳朵上,轻轻摩挲。看到护士来后,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把程渝叫醒。 扎针的时候,程渝闭着眼,他倒不是怕这个,只是剧烈运动后导致些许疲态和困倦,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护士姐姐扎好后见他的动作,边收拾边笑着说:“你们是双胞胎吗,你哥对你真好。” 程渝瞌睡都掉了一半,看了眼神色淡淡的段西越,乐的要命。 虽然经常因为关系好被误会成兄弟或者远亲之类,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像双胞胎,这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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