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几乎是呼吸交缠在一起了。 江宥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不太自在。 季淮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江宥宁闭口不说话他才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圈在怀里的人。 “……”他心脏悬空了一瞬间,随后重重的一跳。 季淮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江宥宁的鼻尖,和圆润饱满的唇瓣,他目光呆滞了几秒钟,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江宥宁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 很快他就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强装淡定道:“你怎么这么瘦,硌得我胸口疼。” 江宥宁瞪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没有分寸动手动脚的。 撩得他差点按耐不住抱住季淮了。 还好季淮先松开他了。 但想象中的轻松并没有出现,反而心中像是有一个大窟窿一般,源源不断地吸食着江宥宁的情绪,他只觉得越来越失落。 似乎他的心脏他在期待季淮能抱得更久一点。 爬完山当天,江宥宁整整睡到了下午一点半,闹钟响起的声音响彻整个寝室。 江宥宁还在梦里。 似乎被一个梦绊住了。梦里他在沙漠中前行,没有一滴水,太阳在头顶烤得他浑身发烫,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场梦中。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来自沙漠上空。 江宥宁满含期待地抬头,祈求有人能带他逃离这个地方。 江宥宁是被周禹推醒的,醒来那一瞬间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油然而生。 “宁宁你发烧了!”周禹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声,手足无措,“你身上好烫啊我靠。” “啊?”江宥宁刚睁开眼,恍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是吗?” 他还有点怀疑,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身上烫得离谱。 “你有药吗?”蒋家言问,“我看到你药箱了,给你放桌子上了,你记得吃药。” “等会儿我们俩帮你给老师请个假,你就别去上课了吧。”周禹看了一眼江宥宁,“你说话啊,怎么感觉你烧傻了。” 江宥宁缓过神来:“你才傻了,那你们去上课吧,我再睡会儿。” 蒋家言临走出宿舍前还有些忧心忡忡,担心他会忘记吃药,“你别忘了吃药,要不然吃完再睡吧。” 江宥宁敷衍地应了一声,却没力气下床。 大概是昨晚爬山的时候冻到了,出了一身汗又吹风,再加上还是流感高发季节。江宥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呼出来的热气都烫人。 江宥宁裹紧了被子,认为自己身体还算强壮应该不至于吃药。 他从小就不喜欢吃药,买的一堆药都形同虚设。 吃胶囊药江宥宁嫌弃粒太大沾嗓子、经常卡在胸口难受;吃片剂药他还嫌药太苦太酸让他想吐。 没过多久他就又睡着了,这一次梦境与刚才的全然不同。 梦里有山川、有树林和小溪,溪边有飞鸟掠过,偶尔落下喝水捕食。 是很美的大自然。 是江宥宁从未见过的美好景象。 难怪电视剧里的大侠都想隐居山林了。 江宥宁在梦中点评道。 他往树林深处走,越走视线越开阔,仿佛误入了什么桃花源。 一个小木屋陡然出现在视线中,两侧种着花花草草,耳边是蝉鸣的嗡嗡声和飞鸟的鸣叫声。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随后江宥宁推开门。 门里居然有人! 一个年轻的男生背对着门,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江宥宁说,“对不起,打扰了。” 那人没回头但说:“没关系,我在等你。” 江宥宁一愣,摸不着头脑,“我们认识吗?” 他声音很轻,过了不久,男生回头,江宥宁心脏一颤,居然是季淮! 季淮……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作者有话说】 真.烧起来了! 感谢支持 晚点微博@风月归我 会有小红包 金额不大算是我的小心意(o^^o) 淦!因为wb粉丝数量太少没办法设置条件 导致刚发出去红包一秒空 我哭死qaq 之后努努力完结的时候给大家发小红包吧( ˇˇ )
第24章 24.田螺公子季淮 江宥宁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梦里的季淮更加温柔,眉梢是弯着的,眼皮不像往日那样懒懒散散地耷拉着,嘴角也噙着淡淡的笑意。 ——像是为江宥宁的幻想而生的季淮。 江宥宁明知道这样的季淮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靠近,“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听见自己问出声。 假季淮笑意更浓了,眼底带着江宥宁看不清的情绪,他走上前,低头吻在他的唇上,江宥宁瞬间呆滞在原地,而假季淮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抬手抓着江宥宁的肩膀,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你需要我,所以我出现了。” 他的声音空灵又飘渺,并不真实,却在江宥宁耳边萦绕着,久久没有散去。 “可是,这是我的梦啊。”江宥宁温吞地后退了一步,逃离开他的怀抱。 但假季淮却没生气,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睛似乎要将江宥宁吞噬。 “江宥宁……” “醒醒!” 好熟悉的声音。 江宥宁想逃离这个木屋,却发现双腿沉重得要命,根本抬不起来。 那道声音仍然在继续呼喊他,“卷毛!” 是谁? 他问自己。 好想睁眼看看。 这节课江宥宁请假了,季淮上课分神好几次,总觉得不自在、不舒坦。 下课后季淮装也不装,直接问江宥宁去哪了,怎么没来上课。 蒋家言一脸忧思:“宁宁在寝室呢,发烧了。” “他半天都没回消息了,是不是睡着了啊?”周禹对着手机屏幕戳了几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怕打扰到他休息,一时间进退两难。 蒋家言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着的季淮,突然说:“淮哥你等会儿是不是没课,帮我们去寝室看看宁宁呗,真怕他把自己烧晕了。” “他以前把自己烧晕过?” 周禹说:“可不是嘛,反正他不爱吃药。” 季淮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归心似箭,原本十来分钟的路程他硬是五分钟就走回去了。 江宥宁寝室的门没有关严,季淮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听见江宥宁在床上说着胡话。 他暗道不妙,这个小卷毛还真把自己烧糊涂了。 季淮看了一眼桌面上打开着的药箱,里面倒是装满了药,消炎止痛退烧一应俱全,季淮直奔退烧药而去,结果拆开一盒发现时过期的,再拆开一盒发现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皱皱巴巴的说明书。季淮忍无可忍最后翻出一盒,还好没过期,也不是空的,正要拿出来时定睛一看——这是哪门子退烧药?!明明是一板健胃消食片! 翻到最后季淮忍不住骂了一句,“操,蠢死你得了。” 别无他法,季淮赶紧返回到自己的寝室,拿出体温计和退烧药,又顺手带上了自己的保温杯。 刚才在江宥宁的桌子上他好像是没看到杯子这种东西,只有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他伸手去推江宥宁,江宥宁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着,迟迟没苏醒的迹象。 季淮烦躁地啧了一声,动作更大更重。 江宥宁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处,嘴唇发白,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更加苍白了,头上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到枕巾上。 季淮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手。 季淮抬高了嗓音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终于,江宥宁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浸着湿润的水渍。 “季淮……”他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季淮赶紧递给他保温杯,杯子里的水温刚刚好,江宥宁抿了一口,仅仅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吞咽的动作,疼得江宥宁面目狰狞。 他咕噜咕噜两口就把一整杯水都喝完了,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轻咳两声。 江宥宁喝完水才察觉这个保温杯有点陌生,他们寝室怎么可能用得上保温杯呢?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杯,问道:“这是谁的杯子啊。” “我的,”季淮不冷不淡地吐出一句话,重重砸在江宥宁身上。 季淮没看出江宥宁的局促和紧张,接着说:“量一下体温,然后吃退烧药。” 江宥宁目光呆滞,机械地抬手接过体温计。 季淮看他这一副傻子样,无处宣泄的怒意更深了,“你是傻子吗?一个成年人还能给自己烧迷糊了?” 江宥宁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看到季淮冷着脸喊自己,不由得生出一股委屈。 他努了努嘴,想说点什么反驳季淮却怕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现实的季淮好凶啊。 他想到,一点都不像梦里那样温柔。 江宥宁垂眸,藏起眼底的难过和水痕。 他不理季淮,季淮也不想理他,直勾勾地盯着他,掐着点让他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已经39.5度了,季淮叹了口气,更生气了,一脸烦躁地塞给他药,“快点吃!” “哦。”江宥宁盯着手里的橙色胶囊,犹豫片刻,季淮太凶了,还是别惹他了。 江宥宁无奈,只能咬咬牙闭着眼把药吞了下去,胶囊卡在喉咙里不太舒服,江宥宁海捶了捶胸口。 季淮讥讽的话挂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莫名有一种在养儿子的疲惫感。 季淮想到。 不过整个人冒着傻气的江宥宁还挺可爱的。 这个念头刚钻出来的一瞬间,季淮的所有愤怒就化成一缕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他还是板着脸道:“你那些药都过期了你知不知道?多久没打开过了?刚才吃药了吗?” 他语气很差,江宥宁缩了缩身子说:“不知道,好久了,没吃。” “蒋家言说他提醒你吃药了,你怎么不吃!” 江宥宁快委屈死了,他说:“我要是吃了那不就更严重了吗!不吃药你要说我,吃了过期的药你肯定还要说我!” 季淮还想说什么,但看江宥宁满脸写着委屈,顿时噤声,半响之后才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宥宁撇过头不去看季淮,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朝季淮发起了脾气。 季淮静静看着江宥宁的侧脸,忽然走出了寝室。 江宥宁无措地直起身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喊住他却开不了口。 他又缩回被子里,身上依旧是滚烫的,没有要退烧的迹象。江宥宁披着被子,像一只得不到主人宠爱的小狗,垂头丧气地看着主人远去的方向。 江宥宁无声地叹了口气,偷偷在心里埋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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