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宁惊喜地喂它吃完一根猫条,app暂停的倒计时快结束了,他只能朝煤球挥了挥手道别。 煤球跟着他走了两步,歪着脑袋目送江宥宁离开了它的视线。 “应该是新来的,撒娇撒得挺不熟练的。”江宥宁给季淮回了一条语音,说话声带着点粗重的呼吸声。 季淮:“在外面?” “对啊,校园跑呢。” “看不出来你这么勤快,居然会早上起来跑步。”季淮大概是刚睡醒,话音中还有点沙哑,江宥宁戴着耳机,听得他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般,有点痒。 “你看不出来的事儿多着呢。”江宥宁回怼,完全忘记自己是因为睡不着觉才被迫爬起来跑步这件事。 季淮又发了条语音,他先是很低声地笑了一下,“那你回来给我带份早餐吧,我要吃一楼的豆腐脑。” 他不等江宥宁回复,就自顾自发了转账。 江宥宁看了一眼数字,呦,还带跑腿费呢。 江宥宁坏笑一下:“钱我收下了,早餐看我心情吧。” 说罢他就不再看手机了,跑完了剩下的距离。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晒得江宥宁身上暖洋洋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噩梦似乎渐渐被遗忘了。 江宥宁路过食堂,顺手买了早餐。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豆腐脑,心里暗骂,季淮这是给他下什么降头了! 江宥宁猜到季淮寝室可能都还没醒,于是他给季淮发消息,恶狠狠敲字道:出门迎接你爸爸! 季淮在让他买早餐之后就没发消息了,像是不在乎江宥宁是否会“卷钱跑路”,他料到江宥宁肯定会给他买。而江宥宁所谓的“看心情”在他看来更像是小孩子的虚张声势。 季淮迅速回了一个表情包,一开门正撞进江宥宁的双眼里。 他刚睡醒,发丝有些凌乱,眼里的困倦还没褪去,嘴角含着笑接过豆腐脑,非常自然地抬手揉了一下江宥宁的卷毛。 沾了点汗水,但仍然松软。 挺好摸的。 江宥宁不知道说什么,想走却被拦下了。 季淮让他伸出手,江宥宁照做。 手心中突然出现了一小罐软糖,已经空了一小半了,剩下的大多数都是绿色的软糖。 季淮没看江宥宁的眼睛,微微偏过头,不太自然道:“把我最喜欢吃的糖给你了,换你的早餐,你赚了。” 江宥宁被气笑了,刚想吐槽,忽然感觉手中的糖有些发烫。 意识飘回大一开学那天,季淮吃的也是这罐糖。一年多过去了,他竟然吃不腻吗? 他塞了一颗进嘴里,果然是青苹果味的。 “你该不会是那种把喜欢吃的味道留到最后吃的那种人吧?”淡淡的甜味在嘴里砰地一下蔓延,江宥宁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他试探性问了一句。 开学那天季淮极为小心地挑出一颗绿色的软糖塞进嘴里,一看就是很喜欢很宝贝的样子,但这一罐中却大部分剩下来的都是绿色的。 季淮没说话,微微垂着眼皮,只有江宥宁看得十分真切。 他耳朵红了。 江宥宁没忍住笑出声。清脆爽朗的笑声在楼道里散开,没想到季淮表面上看上去盛气凌人谁也不服,实际上是一个幼稚到不舍得吃喜欢口味软糖的小学生! 季淮看他笑得放肆,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没人才放下心来,可下意识想去捂他的嘴的行为却收不回来了。 他也真这么做了。 他的掌心触碰到江宥宁殷红的嘴唇。 江宥宁的呼吸毫无征兆地拍打在他的掌心上。 又热又烫。 像是火焰在灼烧他的掌心。 一时间两人都愣在原地,江宥宁的笑还没收回,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季淮第一次觉得他那双明亮有光泽的眼睛有点碍眼,急忙甩开手,揉搓了一下被烫到的掌心。 “……” “……” “我先走了。” “啊,好。” 江宥宁转身回自己的寝室,耳尖悄悄红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季淮伸手关门,耳根薄红。 江宥宁飞快地回到隔壁,靠在门上,大脑乱糟糟的,耳边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嗡鸣声。季淮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他浑身酥酥麻麻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摸了摸慌乱的心脏,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 * 下午寝室里只有江宥宁和蒋家言,周禹进了学院篮球队,每周都会去打几天比赛。傍晚江宥宁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罕见地没有碰到小梨花,他觉得一阵稀奇,走到寝室楼下才看到小梨花正缠着几个漂亮的女生喵喵叫,那是江宥宁根本不敢相信会是从它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黏腻的、细长的。 几个女生也被它萌到发出嘤嘤的声音。 小梨花似乎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更骄傲了,仰首挺胸的贴着女生的腿转了一圈。 ——这傻猫!还没到春天呢! 江宥宁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周禹的哀嚎声,他还以为是周禹游戏又输了,正要嘲讽,推开门却看见周禹满脸泪花正对着门坐在凳子上抬着腿,蒋家言背对着门手里举着云南白药喷雾,空气中弥漫着药味。 刺鼻的味道令他眉头紧锁,江宥宁问:“怎么了这是?” 但周禹却不说话。 蒋家言脸上挂着怒意,正在给周禹喷药。 “出去打篮球把自己打残疾了?” 周禹不敢看江宥宁的眼睛。 不对劲。 以前周禹打篮球也会带着一身伤回来,但都会装出娇弱的样子等江宥宁照顾他帮他跑腿,这还是头一回他闭口不谈伤口怎么来的。 蒋家言把喷雾一扔,指着周禹的鼻子骂:“你平时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今天就这么怂!” 周禹委委屈屈道:“他们七八个人……” “七八个人就他妈能欺负人了?”蒋家言气得飙出一句脏话。 江宥宁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周禹和学院篮球队的人一起在体育馆里打球,休息的时候其他篮球队的人都出去买水买的吃的了,只留了几个人在体育馆里,正巧赶上体院的篮球队来体育馆练习,本来说的是打着玩玩,结果一群大老爷们都动真格了,甚至还有人玩起脏的,为了抢球明目张胆的撞人。 周禹就是那个被撞的。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言语攻击。 蒋家言接到电话赶回去的时候两个学院已经吵完好几轮了,就差动手了。但体育馆内有监控谁也没敢先动手。 周禹坐在一边,篮球队的人个个气得满脸通红,体院那群人仗着他们不敢做什么,嘴巴依旧不干不净的。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江宥宁看了一眼周禹摔伤的腿,膝盖破了一大块,肉里浸着血液看着有些瘆人,但好在没伤到脚踝,不然一时半会儿的真好不了。 “咱们学院群人也真是怂货,自己队友受欺负了就眼睁睁看着。” “……他们也挺难办的,主要是体院那群孙子一个个壮得跟牛一样,真要是打起来了也不一定能打过。” 蒋家言不满地“嘶”了一声,谴责他:“你说什么胡话呢,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江宥宁他们学院的篮球队并不强,队员也不多,大多数人都只是凭借爱好才去玩的,和体院那些专攻篮球的人不一样,在打篮球这方面确实不如他们,并且他们理科生在学校里就是靠脑子吃饭的,在身型这方面确实赶不上他们。 荣安虽然是北方城市,荣大是理工科学院,校友中不乏南方人,江宥宁身高一米八三在学院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身高了。 总而言之,院篮球队里的队员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一看就是那种刻板影响的理科生,戴眼镜、头发少、瘦、目光呆滞。 江宥宁想到这些,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们学院的篮球队能组起来全靠满腔热血,是真爱而已,根本拿不到什么名次,基本就是一轮游,也就能和外院的球队打一打了,还是在外院能凑出球队的情况下。 如果外院弃权的话,那么他们学院则是稳稳的最后几名。 这也令学院领导头疼不已,他们学院里有几个专业是荣大乃至国家top级别,拿奖拿到手软。偏偏在体育这方面落下一大截,属于是开着车赶都追不上的那种。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江宥宁沉默片刻才说,在江宥宁沉默的那半分钟,他想到了曾经他在美术班认识的那个男生。 两个人说不上关系好,但也算是点头之交。 江宥宁还记得他叫乔煦,是一个很内敛沉默的男生,因为形象算不上优越,性格还很沉闷,在性格开放整体颜值优越的美术班中格格不入。 江宥宁就撞见过他被人堵在厕所里欺负,还没等江宥宁伸出援助之手,乔煦就扬起厕所里的拖把,不要命似的往那人身上挥舞。 后来乔煦告诉江宥宁,他其实也怕极了,那人身强体壮比乔煦壮了一圈,可他如果不反击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只可惜没多久江宥宁就转回文化班放弃艺考了。两个人渐渐失去交集,也不知道他考上哪所学校了。 思绪回笼,周禹还在喋喋不休地当和事佬劝说,就像挨了欺负的人不是他一样。 “哎呦,我的祖宗啊,可别了!”周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本质里是一个不爱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所以他遇到事第一反应就是息事宁人。 “说你怂你还真怂了是吧!”气得蒋家言继续对着他骂骂咧咧,“我也说不能就这么算了,明天你还去不去打球?” 周禹畏畏缩缩地点头:“当然了,马上就比赛了。” 江宥宁扫了一眼他膝盖上的伤口,阴测测地说:“明天我和蒋家言去看你打球。” “对,我跟宁宁去守着,我看哪个孙子还敢不干不净!”蒋家言也是气急了,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任人欺辱”这个词! 江宥宁性格也是如此,他不会主动对别人做什么说什么,但谁要是敢欺负到他头上,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蒋家言疯狂点头。 “那我呢,我怎么办。”周禹缩成一团委屈道。 江宥宁对他甩了个眼刀,“你?你这腿虽然伤的不重,但我还是建议你明天不要剧烈活动。” “那不行。”周禹拒绝得干脆利索,“我可是咱学院主力军,我要是倒下了那我身后的人怎么办?” 江宥宁:“……你在开什么玩笑。” 蒋家言:“我觉得你对自己还是少了那么点自我认知。” “我说真的!”周禹面红耳赤地为自己正名,却得不到他们的信任。 蒋家言怒其不争,怼他,没好气道:“要不是我问的别人你还不打算说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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