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们的合照还在,左子皓自己的房间也还是原封原样,可是重要的人却消失了,连带着有过他痕迹的东西。 “温蔚。温蔚!” 左子皓失魂落魄地翻遍了房子里每一处缝隙,衣柜里面、窗帘后面、甚至是地毯下面……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可这也只是自欺欺人,毕竟温蔚的房间都空了,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温蔚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 左子皓忽然红了眼睛,抱着房间里唯一一张两人合照的相框,蜷缩在温蔚空荡房间的角落里。 眼泪沿着相框滑落,左子皓再也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 蓦地,有脚步声传来。 温蔚? 是温蔚回来了吗? 左子皓愣愣地抬头,却是左澜跟了过了,他失落地收回视线,把脸贴在照片上温蔚的脸上,仿佛这样他又触摸到了温蔚。 “哥哥,他不见了。” “之前不是就被带走了吗。”左澜放低语气,有些无奈道。 “不一样的。”左子皓拖着湿漉漉的声音说。 之前温蔚的东西都还在,这表示温蔚还是会回家的。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次他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左子皓呢喃道,蓦地他又想到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了,学校!我还可以去那里找他!” “不,他辞职了。”左澜的开口直接扼灭左子皓心中最后的希冀,“那个幼儿园是我们家的产业,你不是知道吗?所有温蔚辞职的消息已经传到我这里来了。” 左子皓表情僵硬,“什么时候?” “大概是你相亲那会儿,他就已经提交了申请。”左澜语气不明,“看样子是早就做好准备了。” 左子皓沉默住了,抓住相框的手指加重了几分,皮肤上还深深被印出了几道痕迹。 在一段持久的沉寂后,左子皓又问,带着试探性:“会不会是父亲做的?” 左澜:“……不,父亲把你的事情交给我做了,他目前还是信任我的。” 左子皓听后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确保了温蔚是安全的。 “那就是被人带走了。” 左子皓喃喃,伸出手指,抚摸过相框里温蔚的脸颊,这张照片是他们在游乐园拍的。 他手里拿着温蔚买的棉花糖,但他没吃,而是喂给了温蔚。这一画面被路人摄影师抓拍到了,后来他们就要了这张照片,然后镶进了相框。 温蔚,我好想你啊。 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如果左澜能听到弟弟这番心声,那他一定会被气死。 左家的人都很精明,偏偏这左小少爷成了一个恋爱脑。 “走吧。”左澜摇了摇头,说。 左子皓没再抗拒,但走出房间时,他突然记起一个东西。 放在他房间里的铁盒子得带走。 “我回房间拿个东西。” 那铁盒子里的东西可是很珍贵的,可不能弄丢,那串打开铁盒子的钥匙他都是随身携带的。 然而,左子皓把自己的房间翻了一遍,却都没有找到铁盒子。 我东西呢? 有小偷进来了? 左子皓一脸疑惑。可惜房子里的监控早就被拆了,他没法知道是谁拿了他的铁盒子。 “怎么了?”左澜在门口问了句。 左子皓摇了摇头,说:“算了,也不是很重要了。” 没有比温蔚更重要的东西了。
第31章 搬家, 并不是温蔚主动搬家的。 时间回到温蔚孕检后、在巷子里遇见傅宁洲、和其对峙后的那晚。 那天晚上温蔚躺在了左子皓的床上,窗外是倾盆大雨,房间里小台灯幽微的光照亮他看不清情绪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 他呼吸绵长,似乎是睡着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 外边传来脚步声, 可就是这轻微的、混杂在雨中的脚步声, 也能将温蔚吵醒。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在门边那人拧动门把手之前,他早已开了门, “左子皓你这么——”嘴上的话在视线看清眼前人的脸时止住了, 然后被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是你……”温蔚很明显换了一副态度, 疲惫重新袭上他的眼皮,吞噬掉了他几秒钟期待的情绪。 他揉了揉眼睛, 恹恹地问:“不, 我应该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家里的钥匙只有两把, 剩下一把他留给了左子皓。 “撬门这种事, 我还是和你学的。” 傅宁洲露出指尖夹的一个粉红色发夹,他晃了晃,音色偏冷道, “看来你忘了。” 不知为何, 温蔚听出了傅宁洲语气里藏的一点埋怨。 “以前在孤儿院时,每当我心情难过, 你就会用这枚发夹去撬开我们房间的门, 绕开守卫带我翻墙逃到外面的世界,带我去你找到的秘密基地。”傅宁洲淡淡道, 语气时稳时乱,“我们还在秘密基地里的树洞里藏了各自的一个小纸条,你说等我们成年后再去翻出来。” 温蔚微微一怔,下意识抓了下身上的衣服,“哦,我忘了,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啊。” 他说话的语气太平静了,就仿佛只是在陈述——“啊?小时候闹着玩的事情,没想到你这么认真啊。”这让傅宁洲听了很不是滋味。 他一定在报复自己,在报复自己违背了誓言不辞而别出国的事情。 傅宁洲直接伸手抓住温蔚的手腕,接着不由分说地将人往外拉。 傅宁洲小时候还没有分化成Alpha时,体弱多病,还不爱说话,所以经常被其他孩子叫做“小哑巴”,然后被哄笑欺负。 只比傅宁洲大一点的温蔚是唯一站出来保护他的,后来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不过相比起朋友,更像是“哥哥”保护“弟弟”的模式。 现在“弟弟”长大了,地位也一飞冲天,各方面都已经超过“哥哥”了,也不再需要被保护了。 实际上,傅宁洲为了变得更强大,在出国后,每天锻炼身体、练肌肉,再加上Alpha的体廓让他变得更加强势了。 现在的温蔚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小鸡崽,一只漂亮点的小鸡崽。 而他要把这只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小鸡崽带回去。 “你怎么也变得和那群人一样了,这么喜欢搞强迫了吗?” 位高者对位卑者不容拒绝的压迫。 “你那个Alpha都要和别的Omega订婚了,就这样你还是想要他吗?” 傅宁洲忽然提高音量,吼了声。 “什么?!”温蔚眼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道,“不、这不可能!” 明明左子皓不久前才标记了他,还和他说要永远在一起。 他确实信了,还心甘情愿怀了他的孩子。 这不可能!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之前在餐馆吃饭,看见对面咖啡厅左子皓和另一个Omega亲密相处的画面。 温蔚愣住了,漂亮的眼眸里写满迷茫。 不,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明明都看见了啊! 傅宁洲绝情地补刀,压倒温蔚心理上最后一根稻草:“他才不到二十岁,那个年龄的Alpha本就爱玩。你之前不是才在酒吧里见过他吗?那个酒吧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人,都玩得很高级。” “但我去哪里只是办点家族的事情。”傅宁洲难得的给自己澄清了一句,又接着补充,“不过左家处理家事的人一直是左澜,左子皓还达不到那个层面,应该就是去玩的。” 傅宁洲的一句句话犹如实质化的刀子般径直插在了温蔚的心脏处,剧烈的疼痛感与窒息感让他迟迟缓不过神。 “为什么……” 温蔚嘴里呢喃。 “Alpha可以标记很多个Omega,这点你也是知道的。”傅宁洲深深地注视着温蔚,缓缓启唇,“不过你要是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只要你一个人。” “……” 房间里猝然沉寂了下来。 温蔚却挣开了傅宁洲的手,往后一倒,傅宁洲来不及去拉,还好对方只是倾倒在了床上。 温蔚平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实际上他确实什么都没想,他的大脑正处于空白地带。 直到—— 一阵轻微的刺疼感从脖子右侧扎进。 温蔚错愕地转头,在视线逐渐朦胧化时,他看见傅宁洲正把一根针头从他的脖子里取出来。 空了的针管掉落在地上,他的意识也消失了。 …… 不知过了多久,温蔚醒来后又回到了之前被傅宁洲囚禁的那个房间里。 只是不同于第一次,这次他的手腕被一根银灰色的铁链锁住了,链条的另一端被固死在墙壁上,他甚至无法去到窗边,活动范围无法离开床。 温蔚沉默了。 病弱弟弟突然变成了疯犬,这是温蔚怎么也想不到的。 其实仔细看,左子皓和傅宁洲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隐隐中透着一点疯意。只是相比较于傅宁洲的冷血无情,左子皓更懂得掌控温蔚的情绪。 温蔚吃软不吃硬,左子皓就扮演一条听话的小狗狗,偶尔撒撒娇去讨要一个吻或者别的,这样的奖励也会让温蔚觉得理所应当。 对比下来,傅宁洲的举动就成了反例子,只会让温蔚越发厌恶,想要疏离。 锁链的声音在房间里叮铃作响,许久,门外传来傅宁洲打电话的声音。 “……把那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过来。” 下一秒,房门被傅宁洲从外打开,他看着犹如一只金丝雀被锁在床上的貌美青年,神色微微一顿,随后恢复正常,淡淡道:“你以后就住这里了。” “难不成你打算一直把我锁在这里吗?”温蔚抬眼,苍白地笑了下。 傅宁洲继续自己的话题,说:“我会安排医生洗去你的标记,然后——” “我们结婚。”
第32章 “哥, 温蔚到底在哪?” 公司,左子皓抱着双臂站在左澜的办公室里。 左澜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握着鼠标, 另一只手不断翻动着手下的文件。 在弟弟反复询问即将不耐烦时,他这才慢悠悠地抬头, 却不是告诉弟弟答案, 而是从一堆文件中掏出一叠, 随手甩给一旁的弟弟, 声音不冷不热道:“先帮我完成工作。” “?” 左子皓接到文件时还有点发愣,回过神后, 他径直走到哥哥身边, 同时摁住左澜正在翻动的文件, 他眉眼认真,直视左澜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左澜, 再帮我最后一次。” 左澜取下眼镜,用眼镜盒里的镜布擦了擦, 边说:“父亲的任务是让我好好监视你。” “父亲?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左子皓觉得很可笑, “明明最讨厌他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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