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他刚想往前移动,一只劲瘦有力的手臂就环住了他的腰身,低低沉沉的声音随后落在耳膜之上。 “别乱动。” 沈亦白被这声音酥得当真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沈亦白问: “……那,我就不动了?” 晏迟生似乎是笑了一下。 “嗯。” 再比如—— 俩人玩雪地摩托车时,晏迟生和沈亦白各租了一辆,在起点开始,约定终点在五百米开外的两棵树之间。 “你会玩这个吗?”沈亦白问。 晏迟生从小到大除了学业和工作外,平常也会抽出时间锻炼身体,没事的时候还会给自己安排旅行和竞技活动。 比如爬山、游泳、跑步…… 还包括极限运动,冲浪、蹦极、潜水、攀岩、跳伞等等。 不管是什么,晏迟生都玩的来。 别说赛车了,他甚至十五岁就学会开游艇和飞机。 那一手枪更是玩的出神入化,百分百中,靶靶十环。 说到枪械,就少不了格斗,这是他身为继承人应该掌握的,虽然平时出门都有人在暗处跟着保护,但为了以防万一,学点技能防身是基本要求。 所以,雪地摩托车这种东西,在晏迟生眼里就跟三岁孩童开的玩具车一样,没什么技术含量。 “会玩一点。”晏迟生这么说。 “那就行”,沈亦白戴上头盔,手一下滑,护目罩就落下来。 雪地摩托车是不带轮子的,前面是通过两个雪橇转向,后面的履带才是负责行驶。 “这摩托只能后刹,你注意一点。”沈亦白提醒道。 晏迟生点头,刚要发动车,就又听到沈亦白一阵急促叫唤。 “诶等等等!” 晏迟生转过头问:“怎么了?” 虽然晏迟生说自己会玩,但沈亦白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还是坐我后面吧?这车大,坐三个人都不成问题。” “担心我?”晏迟生挑了挑眉。 沈亦白如小鸡啄米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又摇头。 晏迟生提了一声:“嗯?” 沈亦白勾起唇角,扬起肆意的笑容,轻快道:“也不是担心,就是想你抱着我。” 带着笑意的话语像轻柔的羽毛,轻轻一扫,就撩得晏迟生心头发痒:“抱着你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啊……”沈亦白拖长了音调,随后懒洋洋笑道:“带你飞,怎么样?” 晏迟生思考了两三秒,很快点头。 “好。” 晏迟生下了摩托,转上了沈亦白的后座。 “抱紧我,别松手啊。”沈亦白头也没回地叮嘱道。 晏迟生嗯了一声,双手环住对方的腰,绵软的羽绒服深深凹陷,令他触到那裹在衣服下的劲瘦腰身。 对方的腰…… 真的很细。 沈亦白吹了声口哨,像是在发起冲锋的号角,肆意张扬地好似翱翔于天穹的华丽凤凰。 凤凰抖抖翅膀,昂起小脑袋,整装待发想要展翅高飞。 “嗡——” “嗡嗡——” 沈亦白右手大拇指轻轻压下油门,他没有完全压下,顺着滑坡,摩托车的惯性就是最好的加速器。 晏迟生抱着沈亦白,夜灯立于两旁投下昏黄光线,雪花飘飘零零在眼前极速闪过,风呼啸般扑面而来,心跳声在摩托车疾速下滑中怦怦直跳。 “晏迟生!” 在疾驰中,远处的嘈杂和人声逐渐变得模糊,只余下喧嚣的风声和沈亦白张扬的喊声。 晏迟生用同样的音量回应了对方。 “怎么了?” 沈亦白的笑声在风声中愈发清晰。 晏迟生似有所感,心跳声愈发地加快。 下一秒—— 沈亦白带着明显激动和兴奋的情绪,大声说: “我!喜!欢!你!”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喊道。 雪坡两侧是林立的树木,树木每隔一米都会挂着一盏夜灯,在昏暗漆黑的夜晚硬生生破开了一片光海,连着雪道,汪洋流淌。 晏迟生抱着沈亦白的腰,他如后者所说,抱的很紧很紧,似乎要将人融入骨子里一般的紧。 夜灯下,暖黄的光温柔地洒满对方全身。 一如沈亦白这个人,披着满身阳光,直直撞进他的心里。 …… 摩托车在经过下坡后有一段惯性疾驰,随后放轻压着油门的力道,进入缓冲阶段。 说起来,沈亦白对雪地摩托车的掌控十分熟稔,在控制油门、使用刹车协助减速、将重量放在腿上、练习左右平衡、灵活运用身体重心变换位置、控制油门持续等等骑行技巧上所向披靡。 一看就是经常玩这类项目的高手。 其实这并不奇怪,大多数公子哥都喜欢追求紧张刺激的娱乐项目,比如飙车,这是所有项目中最常见的。 待摩托车以一个漂移的完美弧度停在约定好的两棵树中间时,晏迟生看着眼前的后脑勺,自动脑补出对方骄傲得意的小表情。 “怎么样?”沈亦白摘下头盔,回头笑问。 那一副求夸奖的表情,别提多得瑟了。 晏迟生看着看着,没忍住抬手揉了下对方沾了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的脑袋,一点也没嫌弃地揉了好一会。 然后才说:“真棒。” 沈亦白闻言,眉眼如月牙般弯了起来,吊着上眼尾在夜灯之下显得很是勾人。 更勾人的是,他在晏迟生的掌下主动蹭了蹭。 像是小猫儿一样,翘着毛茸茸的尾巴,慵懒、恣意、讨人喜欢。 “还想玩吗?”晏迟生问。 沈亦白看了眼时间,00:35,摇摇头说:“算了,玩一次就差不多了,找人过来开走吧。” 晏迟生点头,打了个电话通知租借摩托车的老板,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表达了“摩托车在雪道这,麻烦过来取一下。” 平常这种东西一般是借客自己还回去,但架不住晏迟生是通票,俗称的VIP级客户。 商家那边肯定是给到最好服务的。 毕竟,有钱。
第49章 意义 M国人对熬夜这件事司空见惯,彼时尚处于亢奋激动的状态,零点过了也没有一丝一毫困意,小镇上的每个人无不沉醉于乌勒尔之夜的狂欢之中。 除了沈亦白和晏迟生。 两人玩了好几个项目后,连去喝杯热可可都没什么力气了,只想倒头就睡。 主要是这些项目很费体力。 在沈亦白接连打了三个哈欠后,晏迟生转头,注意到对方打哈欠时眼睫毛下的莹光,体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好。”沈亦白正有此意。 乘坐当地的巴士回到雪村公寓后,沈亦白和晏迟生洗漱换衣完就老实上了床,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俩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晏迟生与对方面对着面,借着落地窗外的氤氲灯光,他看清了眼前人那漂亮如星辰的幽深眼睛。 瞳孔漆黑,却深邃。 睫毛根根分明,因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朦胧,像是落了银辉的羽毛。 “小白。”晏迟生轻声开口,“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除了一开始有些羞涩和不自然之外,现在的他渐渐适应了男朋友这个身份,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起码还见过猪跑呢,哪怕缺乏实践经验,在理论上他还是懂得情侣之间应该有个特殊亲密的称谓才对。 “好啊。”沈亦白笑得眼睛弯弯,语气洋溢着欢快,似乎很高兴晏迟生主动叫出如此亲密的称呼。 他顿了一下,又说:“那我可以叫你迟生吗?” 晏迟生笑了:“不叫小宴了?” 沈亦白撇撇嘴:“迟生比较好听。” 事实上,在知道晏迟生比自己大两个月后,他总感觉再叫小宴有点怪怪的。 晏迟生没在称谓上多做纠结,因为对方在话头落下之后就贴近了他,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蓬松柔软的头发蹭着他下巴,一股难言的温馨自然而然在两人之间悄悄升起。 “唔,我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回国了。”沈亦白埋头在晏迟生肩窝里,闷闷地说。 他本已经决定不回国了,可父母那边专门打来电话,大致意思是除夕那天必须回家,不说走亲戚,也要吃个年夜饭,顺便给弟弟过生日。 父母没有意识到他别扭的情绪,或者说意识到了也觉得这没什么,在他们看来他已经长大了,这种情绪自己能妥当处理好。 当然,他会处理好,只是一直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不过也不会排斥。 除去父亲区别对待这件事,他自个儿也不会跟一个比他小十九岁的小孩计较什么。 他只是想借这次出国工作任性一回罢了,如果任性不了,也不会像青春期那样叛逆,直接和家人撕破脸,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过个生日而已…… 反正已经过了六年,再过第七年好像也没什么。 “订机票了吗?”晏迟生察觉到恋人的低落情绪,轻声问。 沈亦白小幅度摇头:“没。” “那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吧,正好我在那边有工作。”为了陪男朋友,晏迟生临时给自己安排了档期。 沈亦白不知道晏迟生的具体工作情况,只知道对方学法律,还在智诚当顾问,他想这么大一个集团,业务分散全国也没什么出奇的,对于晏迟生的话,他一点儿也没怀疑地相信了。 为此还很高兴。 “那真是巧了!在此之前我还一直在想怎么把你拐到Z国呢。”沈亦白嗓音里压不住兴奋道。 晏迟生低头亲了下对方的额头,温声道:“不用拐,我会主动跟你走的。” 沈亦白更开心了,缩在对方怀里时左手紧紧抱着人的腰,另一只手蜷缩在两人贴合之处,像是只粘人的小猫在铲屎官身上嗅到猫薄荷,上头极了。 “真好,太喜欢你了。” 晏迟生听到这句话,心里也很欢喜,放在对方腰上的手搂的更紧了,轻声嗯了一下,说: “我也是。” * 由于昨天睡得晚,两人今早都赖了床,临到了中午才起来。 晏迟生缓缓睁开眼,一入眼便是对方放大的睡颜,在暖阳下,皮肤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越过对方,能看到不远处的树梢上挂着晶莹的雾凇,近了能看见雪道上不时滑过的游客和专业选手。 晏迟生在这个美妙的早晨,哦不,应该是中午,他想到今天的行程中有滑雪这一项目,心中不可避免期待起来。 如果换作别人,晏迟生可能只把滑雪视作一个极限运动,但对象要是换作沈亦白,滑雪就不仅是滑雪,它似乎被赋予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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