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看到,对方嘴唇翕动了下,良久,才说了句听不出情绪的话:“我们还没谈恋爱。” 沈亦白先是一怔,而后面不改色地改口:“那就以后谈恋爱大大方方的。” 晏迟生:“……” 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室里,两人牵手的动作引起了他人的注目,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戏谑的笑匆匆掠过,只有小部分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那些人,正是不久前一直盯着晏迟生的那六个人。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恐怕沈亦白的后背就要被其中一个人给凌迟无数遍了,那人正是米勒。 其他人倒没那么夸张,不过或多或少还是被震惊到了,那嘴巴张得简直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候机室后,一道阴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来。 “给我去查,我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地和酒店。” 五人噤若寒蝉,谁都没有接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触气头之上的米勒的霉头。 “还有……” 米勒一字一句,咬着牙道:“威廉身边那个贱人的信息,我也要知道!” …… 华盛顿距离科罗拉多州大约2466公里,两人在飞机上阖眼休息了三小时左右。 随着空姐温柔的播报声后,机翼开始缓缓倾斜,准备向下做俯冲。 舷窗外白蓝相间,层层叠叠的云朵犹如在海上翻涌的波浪,倾洒进的阳光宛如悦动的星光,熠熠地铺在坐在窗边的沈亦白身上。 晏迟生支着下巴,眯着眼睛欣赏正闭眼休息的人。 “轰——” 滑轮落地时,机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伴随着阵阵轰鸣,刚还阖眼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沈亦白扭头,果不其然对上了眼里闪着恶趣味光芒的晏迟生:“……”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在跑道上极速行驶后,飞机渐渐慢了下来。紧接着,头顶的广播便响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阿斯彭机场,外面温度为零下七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 等飞机停稳后,机长才打开舱门。 两人坐得头等舱,一开门就直接走出去。 十五分钟后,拿完行李的两个人就走出机场,坐上了早就等在外面的车。 “先去酒店放好东西,睡个午觉,起来后就直接去吃晚餐,逛个夜景怎么样?”沈亦白兴致勃勃安排道。 晏迟生点头:“好。” 沈亦白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红,碍着司机在场,他低头打起字来。 半分钟后,晏迟生的手机颤动了一下。 ——逛完夜景,我们再泡个温泉? 晏迟生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耳朵尖红红的沈亦白。 忍笑,回了一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 晏迟生:好的不能再好了。 谢谢游老婆的营养液~
第41章 决定 阿斯本位于科罗拉多州,与四座各具特色的滑雪山地相连,包括阿斯本山、巴特米尔克、阿斯彭高地以及斯诺马斯,这里不仅是2017年滑雪世界杯决赛地,也是M国冬奥会训练基地,号称“M国老钱的后花园”。 在这里,几个亿的豪宅随处可见,能住在这里的人有钱程度无法用数字来估量。 更别提当地的经济发展状况,举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在一个比新疆阿勒泰禾木村小镇还要小的镇子里,就聚集了克罗心、LV、爱马仕等等全球一线的奢侈品牌。 晏迟生早些年就在这里投过资、买过房。 当年爷爷让他随意选择投资的项目里,这就是其中之一。 具体投资项目为:在雪场附近或小镇上建筑很多滑进滑出的公寓和顶级酒店。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这里已经发展成为了全球最贵且最热门的滑雪场,没有其一,更没有平替。 毫无疑问,在一群卖奢饰品和纪念品的资本里,给游客提供住所显然是最赚钱的途径。 还记得刚上大学那会,他带过谢予和几个朋友坐私人飞机来这边度假和滑雪。 那次之后,他几乎没再踏足这里,一是因为学业重,二是觉得没什么意思,除了在这里的资产不断翻倍外,他几乎对这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这次因为沈亦白,他住进了自己名下的资产(滑进滑出型豪华公寓),位于四大雪场之一的snowmass(斯诺马斯)的雪道两旁。 典型的——阿斯本赚钱阿斯本花。 重点还不是花他的钱。 从机票到公寓,一路上全都是沈亦白在掏钱, 入住的那刻,晏迟生头一回感慨原来被包·养的感觉是这么的爽,让人有一种—— 欲罢不能的上·瘾。 难怪以前那么多人拼了命在他眼前晃悠,就为了一纸包·养合同。 以前他还不理解这种行为,现在…… 真他妈的香。 两人把行李箱的东西整理出来放好后,就一起倒在两米多的大床上,相拥而眠。 沈亦白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膛,侧对着单面玻璃,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白雪皑皑的丛山、在雪地上滑上滑下的游客、悬在半空的绳索吊着缆车缓缓滑过…… 他眨了下眼睛,又一瞬不瞬地盯着。 明明是很普通的雪景,但在慵懒闲适的午后,以及躺在喜欢的人怀里的叠加下,一切单调的景色都变得无与伦比的美丽。 “据说阿斯本的秋景也非常迷人,在每年的九到十月,成片的白杨树林从高山望下,就像一片金色灿烂的海洋随风拂动。”沈亦白悠悠然地开口道。 晏迟生亲了下对方的头发,说:“明年我们可以再来。” “明年啊……”沈亦白眯了下眼睛,声音有些懒倦,“我不太确定,因为下半年的工作都比较繁忙,我可能抽不出多余的时间往返两个国家。” 晏迟生也是开公司的,自然知道管理一个公司有多不容易,平常小项目交给别人,但一到大项目和重要决策时,就少不了要自己来定夺。 另外,在每年的第二季度工作汇报上,少不了要承前启后,花费比前一个季度还要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指导底下的员工该怎么做,以及公布下一年的指标和计划,立足现在,展望未来。 晏迟生回道:“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再一起过来看。” 沈亦白安静了一瞬。 他斟酌了下措辞,缓缓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很少见面的话,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话落,沈亦白就感到自己的腰侧被人捏了一下,不轻不重,却像是一种无声的惩罚。 “在你看来,我的感情这么泛滥吗?”晏迟生没好气地说。 沈亦白转过身,将头埋进对方的肩窝里,闷声说:“没有,我只是……” 晏迟生:“只是什么?” 沈亦白:“只是,我有些担心,人家不都说异地恋最容易分手嘛,更不用说我们还是隔着一个大洋的异国恋……” 晏迟生:“……” 说实话,对方能有这种担忧和危机感,他是很乐见其成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还没在一起,这人就想到了“分手”这一词。 “沈亦白。”他叹了口气,似乎拿怀里的人没什么办法,只好低头轻咬了下对方的唇瓣当作泄愤。 “从我主动亲你的那刻起,我就别无选择了。” 听到这句话,沈亦白的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为什么没有选择啊……” “因为”,晏迟生将吻落在对方有些呆愣的眼睛上,轻声说:“我只想要你啊。” 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取代你。 沈亦白眼睫颤动了一下。 抑制不住的喜欢从心脏酥酥麻麻地传到四肢百骸。 在温暖的房间里,所见皆是眼前人,互相抱在一起的温度随着暧昧的气氛渐渐升温,沿着皮肤脉络一路回温到心脏深处。 恰到好处时,两人的唇瓣紧密贴合在一起。 细细的碾磨、轻轻的啄吻。 仿佛来到了世界尽头,除了眼前人,其他事物都停止了运转,不管是时间,还是日月,目之所及只有一人还有动作。 那动作温柔,缠绵,绵绵密密落在沈亦白的心上。 晏迟生克制地吻着对方,没有更近一步,只堪堪停留在亲吻表面。 “唔……” 沈亦白憋得有些难受,不满嘟囔:“……怎么不那什么?” 晏迟生安抚地亲了下对方的额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而是帮人解决。 “唔嗯……”沈亦白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突然……” ! 晏迟生平生第二次帮同一个人解决这种事。 两次感受截然不同。 第一次是无奈之下的妥协,第二次却是心甘情愿的克制。 等帮完,他便将人抱进浴室里。 放好水,沈亦白就泡在浴缸里,只露出一个头,被热气熏红的脸庞仿佛熟透的苹果,眼睫上的水汽,衬得眼眸湿漉漉的,像是纯良无害的小鹿。 晏迟生看着这样的沈亦白,有些狼狈地偏开眼,扔下一句“你先泡着,我去换个床单”后,便快步离开浴室。 沈亦白看着对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不理解,明明对方憋得比自己还难受,为什么还能克制不上他呢? 十五分钟过去,沈亦白没见对方回来,便起身裹了浴巾出去。 在房间里,他没见到晏迟生的身影,倒是床上被弄脏的被单被人换过,变得焕然一新。 他趿着拖鞋,走到客厅。 公寓里有四间房,上下两层,隔音效果一般,于是那低沉压抑的声音便顺着门沿传了出来。 沈亦白听得脸红心跳。 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甚至还像个变态一样趴在紧闭的门上听了一会。 一般正常时,对方的嗓音冷泠如落玉盘,此刻压抑着,沙哑而磁性,从喉咙里滚出来就像专业声优似的好听。 难以想象,对方此刻的表情。 沈亦白自己就是个男人,过去二十五年里也有过数次自己解决的经验,对这事自然熟悉,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宁愿在零下几度的大冷天里洗冷水澡,也不愿碰他一下。 为什么呢…… 沈亦白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半小时后,晏迟生裹着浴巾走出来,他用毛巾擦着头发,抬起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 他走过去坐到人旁边,随意问了下:“在想什么?” 沈亦白回神,看着他倘着水的脸庞,以及靠近后明显能感受到的寒气,他皱了下眉,将手边专门从箱子里拿出的大衣迅速给人围住。 晏迟生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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