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惠别的没说,千叮万嘱说艺人不能私下里签名,他心里是有数的。况且《逐星》刚播了两天,自己在路人眼里也就是个叫得上名的小明星,不签名也没什么。 姑娘见此也没强求,遗憾地跟着姐妹团离开了。 谢云初恰好回了微信消息。 Initial:随便买吧,我也不知道。 殷恪不知怎么的很想跟他说这件事。其实走在大街上被认出来,他挺开心的,这说明他的作品渐渐有了知名度,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Y:刚刚被认出来了。 谢云初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对面正在输入了三分钟,大惊。 Intial:你不戴口罩?! 殷恪淡定地点了两下键盘,很快回复。 Y:忘了。 谢云初给他发了一串省略号。 他被粉丝认出来,谢云初可不觉得开心,反而气得要炸,心说他怎么这么不注意。 然后……手抖了一下,撒了一把盐在锅里。 谢云初这段时间混迹微博,对各路明星都有了长足的了解。 殷恪《逐星》热播,虽然算不上出名,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他的,许百惠这个经纪人怎么当的,也不提醒他一下! 他不忍心苛责殷恪,只能迁怒于他的经纪人了。 苛责完之后,谢云初沉默地盯着锅里放多的盐和可怜的虾仁,拿勺子捞起多余的盐,选择了自欺欺人。 随便吃吃吧。 另一边,正在结账的殷恪想起了什么,在收银台附近耽搁了一会,犹豫着从货架上拿起了一个小盒子,放进了购物车里。 其实应该是用不上的,殷恪垂眸想。
第32章 综艺 他还在犹豫, 谢云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殷恪垂眸扫了一下尺寸,往购物车里一丢,长指划开通话, 冷淡松散的声音顺着手机,传进谢云初的耳朵里:“怎么了?” “你好慢啊……”谢云初抱怨, “我的菜都炒好了, 你干嘛呢?” 殷恪略微顿了顿,放东西的手僵在了半空。长这么大, 好像还没有人催过他回家。 他垂下眸子,殷恪的眼比很多人都要亮, 虽是天生的偏浅棕色, 可睫羽漆黑, 显得漂亮极了。 殷恪不留痕迹地捏紧了手机壳:“没什么,刚刚遇到粉丝了,耽误了一会。” “哦好。”谢云初把大火调成了小火,盖上锅盖闷着, 没听出他语气的异样, 笑着说,“我等你。” 他说完这三个字,并不挂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殷恪聊着天。 聊了一会,谢云初心血来潮地问道:“我刷微博, 看他们都叫你酒酒,为什么啊。” 谢云初听过沈蕴川这么叫,他总想问, 可殷恪没跟他说过,自己也不好意思问。 亲嘴之前, 谢云初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问不出口;亲嘴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比沈蕴川重要那么一点,掏心拿肺的,总想问个清楚。 这话要是换别人来问,殷恪恐怕要恼,酒酒这名字是殷红叶给他起的——至于为什么起。 殷恪褐色的眸里一闪而过了一种近乎漆黑的琉璃质感,情绪内敛,温声出口:“我爸喜欢喝酒,我妈这么叫的,后来他们不知道怎么了,都爱这么叫。” 后来他爸喝酒死了,别人还是这么叫。 殷恪不乐意,可他们总是这么叫。 酒酒,酒酒。好像这么叫,能拉近什么关系一样。 他们说,恪这个名字太重了,太压人了,不如他原来的名字好听。 殷恪就嘲讽地看他们,往往冷笑:“以前的名字轻松,也没见我活得轻松啊。” 后来他话变少了,就只是冷笑:“哦。” “那我可以这么叫吗?”谢云初的声音将殷恪的思绪拉回来,他身上那股死气散了。 “沈蕴川都这么叫。”这么多年,殷恪早没什么好介意的了,随他去了,“都可以。” 他一说都可以,谢云初就觉得不自然了,他摸摸鼻子:“算了吧,不太好意思,还是殷恪好听。” 殷恪也这么认为,前面的队伍排的很长,估计到他还需要很久。 “下次还是点外卖吧。”殷恪说,货架上三三两两的糖果摆得整齐,许百惠不给他吃。 他这个经纪人啊,生怕自家艺人胖上一点,形象变差。 上次殷恪被许百惠逮到吃了四分之一个六寸蛋糕,被指着鼻子骂了半个小时,无非是“你也就这张脸了,要是胖了还有什么”。 明明并不会胖的,明明他不只有一张脸。 许百惠还跟他说,不准谈恋爱。 不准谈恋爱的话,为什么在别人暗示要包养他的时候,建议他同意呢。 不过也没错,包养从来都不是谈恋爱,他和谢云初也是,少爷不懂喜欢,等什么时候厌了,也就离他而去了。 殷恪叛逆地从货架上拿了一盒糖,往购物车里一扔,自暴自弃了。 耳边谢云初还在碎碎地和他讲话。 谢云初的话是真的多啊,不熟的时候人话不讲,熟了的时候,像个叽里呱啦的百灵鸟。 “你快点吧。”他隔着锅盖盯着锅里的菜,自己忍不住了,掀起一个角,筷子伸进去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然后皱了眉。 方才自欺欺人的报应来了,好咸。他下意识问殷恪:“你喜欢吃咸的吗?” 谁会喜欢吃咸的。 谢云初的脑子一根筋,殷恪几乎瞬间就知道到他为什么这么问了,直接挑破了:“怎么,你盐放多了?” “怎……怎么可能?” “哦。” “没事。”殷恪从来没奢求过谢云初这样的少爷能做出什么美味的大餐——他自己都不会。 做饭这么难的事,做的人都没叫苦,吃的人也没必要有异议,“我都能吃。” “真有点咸。”谢云初咬死了不想让他出去吃的心犹豫了起来,无语道,“这个锅实在不聪明,自己都不会搅拌一下。” 锅铲是给你观赏的? 殷恪忍不住乐了,见过有人睡不着怨床歪的,真没见过有人炒菜咸了怪锅的。 “你怎么不怪盐袋子开口太大了?” “呜——那是你拆的。”金主是要宠着自己家的情人的,谢云初一直将此奉为圭臬。 哪怕以前从来没包养过人,但是谢云初还是游刃有余。他天生会宠爱别人,情商又高,长得又好,拥有这世界的所有偏爱。 “要不咱还是出去吃吧。”谢云初闷闷地搅拌了一下虾仁,“真不好吃。” “你不想吃了吗?”殷恪把问题丢回去,队伍差不多排完了,轮到了他结账。 他把米和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盒子摆在收银台上,还在和谢云初聊天:“不想吃我们出去吃也行。” “我不是……”谢云初,“我……” 百口莫辩。 “行了,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我马上到家了。” 殷恪说的马上,但也不算快。林荫道一个人走,总显得很长,两人默契得都没挂电话。 这条道是小路,两个人走显得拮据,所以方才殷恪没带谢云初走这里。 潮湿的爬山虎顺着墙皮,默默地爬满荒废的墙壁,另一边植着银杏,果实不知成熟了没,殷恪没有这个常识。 只是空气中透着苦,微微往鼻腔内渗透,叫人不舒服。 他盯着手里的盒子,自己的脑子大概受到了谢云初的影响,居然会大脑一热买这个。 他穿着居家的休闲服,口袋不大,根本装不下这个盒子。 走近了垃圾桶,殷恪顺手拆开盒子,里头整齐地码着五个精致的包装,盒子上还写着什么“草莓”还是“葡萄”,扔了也没注意。 他不是头一遭见这玩意,高中住校的男生宿舍很乱,偶有一次舍友拿着一个没拆封的套大肆炫耀,一边开着班里女生的黄腔一边拆开袋子,把套捏得变了形。 恶心极了。 殷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想那种事,跟一个男生。 也不算太想吧,昨天酒醉的兴趣过后,也就淡了。 他的衣服口袋偏薄,殷恪淡定地留下了两只,把剩下的扔进了垃圾桶,不着四六地想:万一哪天真擦枪走火了,两个也够了吧。 然后弯腰拎起大米,迈开步子走了回去。 等到殷恪把米买回去,谢云初已经在沙发窝着快睡着了。他一边恹恹地眯着眼,手机还贴在耳朵上。 殷恪垂眸看了一眼发票,大米他买的散称的,三块还是五块钱一斤,花了十五块钱。 “十五,记得报销。”殷恪拆开糖,摸了一颗扔给谢云初,“哝。” 草莓味的。 谢云初手忙脚乱地接过糖,坐起来,摸出手机给殷恪转了账,又额外转了三百块钱,说是刚刚买菜钱。 殷恪:“刚刚买菜花了318。” “你是真顾家啊。”谢云初默默给他转了十八,吐槽了一句。 “还少收了你五毛呢。” “谢谢您咧。” “这倒不用,毕竟我白吃白喝。” 谢云初闭嘴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殷恪这么能怼人呢。 他把糖扔进嘴里,拿起米,往厨房走去。殷恪家里的电饭煲他研究了,煮饭最快半小时就行。 谢云初飞快地淘完米,把米饭往锅里一放,按了煮饭键就出了厨房。 给殷恪打电话的时候一惊一乍的,说什么咸了淡了,但还是好吃的。 殷恪吃了不少,谢云初亮晶晶地看他,问他好不好吃。 “好吃。”比他想象的好吃,殷恪很给面子地夸了一句。 吃完了饭,两人没别的事了,谢云初又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眼睛很亮,直直地盯着殷恪:“我可以搬进来吗?” 殷恪:“不可以。” 他不喜欢谢云初黏着自己。殷恪这个人很孤僻,从小就不怎么交朋友。 仗着这张脸倒是不少男生女生愿意跟他深交,只是单向联系发光发热到最后,也都不想供着他了。 他这人性格一般,洁癖又不主动,谢云初整天和他混在一起,早晚会厌烦的。他还挺希望谢云初能跟他在一起久一点。 哪怕不能算是在一起,喜欢他久一点也好。 第四次拒绝完谢云初的请求,殷恪怕自己下一次心软,跟谢云初说自己要洗澡了。 谢云初这回听出了对方话里话外的逐客意味,刚想挣扎一下,又想起自己三天后就能跟殷恪一起拍综艺了。摸了一把咕叽的毛就老老实实撤了。 殷恪不明白他为什么走得这么利索,心下有点微不可查的失落。 此刻时间已经不太早,半下午的阳光不暖不冷,凉凉地挂在天边,露出一个干净的日头。 许百惠又不知有什么吩咐,给他打来了电话。 殷恪等着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几乎要到了尾声,才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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