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会不会太紧?”沈澜的声音响起时,喻枞才发现他已经帮自己换好了药,而这一整个过程里,自己光顾着想宋十川,居然半点痛感都没有。 “不,一点都不紧。”他惊奇地看了看沈澜,再拿起桌子上的烫伤药…… 唉,看不懂,但显然这个世界的科技比他原来的世界发达了太多,说不定明天自己的腿就能全好了。 “这瓶肯定比你在药店里买的好,你就拿回去用吧,反正我也用不上。”沈澜笑了笑,背过身去把药箱收起来,让喻枞趁机提上自己的裤子。 等喻枞把外套还给他时,沈澜貌似不经意地摸了摸衣服兜,然后拿出一块包装很漂亮的巧克力:“什么时候忘在口袋里的……喏,就送你了吧。” “谢谢老师。”喻枞双手接过来,然后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沈澜本来还想让他对自己直呼其名,可看见他这副尊师重道的样子,就明白时机还没到,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没事,沈澜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总能有机会和他亲近的。 一节课上完,喻枞迈着比平时快许多的步伐离开画室,直奔宋十川上班的晨光便利店。 “谢谢大家的照顾,我先带十川回去了。”其实现在还没到可以关门的时间,但喻枞不舍得宋十川熬夜,早就和店主说好了会提前带他回家。 宋十川的脸色不太好看,喻枞以为他是累了,拉着他的手夸了好一会儿,就怕他小孩脾气一上来,明天就旷工不干了。 “十川,刚才店主跟我表扬你呢,说你特别乖特别能干,店里很多客人都喜欢你,”喻枞一边哄着他,一边把口袋里的巧克力拿出来,塞到宋十川手里,“你看,这就是店主奖励你的,快尝尝喜不喜欢。” 宋十川不爱吃甜的,不情不愿地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然后趁着夜色浓重,在转弯口手指一扬就把巧克力远远扔了出去。 早知道就装得脸色好一点了,宋十川心想,但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因为他今晚没吃饱。 一个接近易感期却连饭都没吃饱的alpha的心情,和老婆跟别人跑了是差不多的糟糕。 他这一晚上都很想去拆了裴景买饭的那家店,他无比确信,就算那家店没换厨师,也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说不定是食材上以次充好。 味道明明就不对,裴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忙晕了头,味觉都退化了,愣是一点都吃不出来。 最让宋十川厌烦的是,他总能隐隐约约闻到一种很香的味道,虽然细微,但真实地存在着,也不断地吸引着他。 那味道持续诱着宋十川,但他真的下筷子去吃,在嘴里仔细咀嚼时,却还是只尝到满嘴古怪。 那种香味怎么也找不着。 喻枞还在换着花样三百六十度地夸奖宋十川,夸着夸着扭头一看,发现他手里的巧克力已经没了:“咦,吃得那么快,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牌子啊,那明天我也给你买好不好?” 宋十川嫌弃地撇了撇嘴,但也只能装乖卖傻地说好,说最喜欢喻枞哥。 买就买吧,反正买一块他扔一块,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第9章 俗9 喻枞今天的心情又比昨天更好些。 早上起床,悠哉悠哉地做一份合口的早餐,吃完后先送十川去便利店,然后自己再去上班。 他嘴里哼着小调,走一路就和同事们打了一路的招呼,直到撞上隔壁桌omega含笑望着他的视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隔壁桌的同事是新来的,说话声音很好听的一位女性omega,她今天穿了身大红底的及踝裙,衬得整个人肤白貌美,喻枞一时手痒,在征得同意后画了一幅她的素描。 omega很喜欢这幅画,但喻枞没有马上给她,而是先拍下来,用微信发给老师。 喻枞:【图片】老师,我来交作业了。 点下发送,他对omega说:“我老师很厉害的,我画的不够好,等他告诉我哪里有问题,我改好了再送给你啊。” 没想到话音刚落,沈澜几乎是秒回了一条语音:“小喻,我好像不敢教你了,我怕把你教坏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认真,哪怕喻枞明知道自己的实力比沈澜差远了,也忍不住心花怒放,美滋滋地把素描送给了omega。 然后拿起手机,得了便宜还卖乖。 喻枞:老师您不能不教我啊,我可是交了两年学费的,不接受您退钱。 沈澜很想告诉他,别说两年,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他也不要一分学费,他愿意一直教下去。 可他怕自己过于唐突,把这个没开窍的学生吓跑了,只能继续忍着alpha天性中不断叫嚣的狩猎欲望,做一个板板正正的好老师。 沈澜:好,晚上见。 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不管是今晚还是明晚,他都没能如愿以偿地见到自己的乖学生。 晚饭时间,喻枞抱着两桶炸鸡来到便利店,这些炸鸡大半都是请店员们吃的,算是感谢他们对宋十川的照顾。 不过他进店后环顾四周,却没发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十川呢?他去整理库存了吗?”喻枞好奇地问了问。 “不是,刚才有个老太太买了很多东西,自己拿不动,又闹脾气让我们给她送回家。但现在是下班时间啊,我们都忙死了,哪有空管她,也就宋十川还算有空,就让他去了。” “他一个人?”喻枞忍不住开始担心,“他认得回来的路吗?” 店员手里抓着炸鸡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墙上的挂钟,继续说:“反正我们问过了,她家离这边挺近的,就出门左转一千多米,哎对了,你这鸡腿怎么弄的啊,也太好吃了吧!” 喻枞一边想着一千多米大概是多远,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用盐,糖,辣椒粉胡椒粉和苏打水腌好放冰箱,然后再拿淀粉,还有鸡蛋……” 店员从他这套了一份食谱,快速敲打手机记下了,然后再看一眼状态栏上的时间,对货架旁的客人使了个眼色。 看见客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店员才又说:“咦,话说他二十多分钟前就走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啊?” “什么,已经去了二十多分钟?”喻枞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连忙朝店员说的那个地址跑去。 一千米不长不短,但往左一转就进了巷道,没有路灯的窄巷里弯弯曲曲,喻枞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他不得不放慢步子,用手机电筒照明。 “十川,十川,你在吗?”他左右张望,两边都是深灰的墙面,和几户窗门紧闭的人家,他不知道那个要送货的老人家住在哪里,但也顾不得会打扰别人,更加大声地喊:“十川,宋十川!你在哪里?” 始终听不到回答,喻枞越来越慌,胸腔里的一颗心焦躁难安地跳动着,就在这时,身旁浓稠的黑暗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伴随着嘴巴被人用力捂住,一股刺鼻的烟酒味袭上来,手机掉落前,喻枞借着最后一秒的光线看清巷子里的几个大汉,瞬间吓得腿都软了。 几个大汉发出混浊的笑声,抓着他的头发打量他:“长得不错啊,能买个好价钱了。”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喻枞脑海中成型,转眼就疯长到足以压灭理智的地步,喻枞不顾一切地掰开捂在他嘴上的手,厉声道:“你们是谁,你们刚才是不是也抓了一个alpha男人,他现在人呢!” “小婊子话真多,能不能搞清楚状况了,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还敢冲我们兄弟大吼大叫?”男人冷笑起来,二话不说就抽了喻枞一巴掌,再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喻枞痛到失声,身后挟持他的那个人把手一松,他就无力地摔倒在地,被殴打他的男人一脚踩在了背上。 那个男人还想再继续踢打,脚都抬了起来,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狠狠撞倒在地:“不许打我的喻枞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被恐惧占领的大脑终于腾出了一丝理智,喻枞脱口而出:“十川你没事!” 原来十川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最可怕的情形终究是没有发生。 喻枞依然被几个壮汉包围着,可他擂鼓般的心跳却奇迹般的慢慢平静下来,心口不再撞得闷疼。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勉强看清宋十川和那几个男人扭打在了一起,喻枞捂着肚子爬起来,只要认出眼前的人不是宋十川,他就上去用力踹一脚,尽自己所能的给混战中的宋十川帮帮忙。 “他妈的,一起上!给这臭小子吃点教训!”几个大汉说完,喻枞仿佛闻到空气里多了什么,又或者不是靠鼻子闻的,而是直接被皮肤感知到,有什么奇怪的混杂的味道出现了,像是虚无缥缈,有仿佛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喻枞想了一下,才隐约觉得可能是这个世界所谓的信息素。 但他是个beta,对这东西的感触远远不如在场几个打架的alpha来的深刻,当然也并不知道信息素这东西该怎么用,用出来又怎么分个高低。 他只知道在大汉们释放信息素想要逼迫宋十川时,宋十川也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然后局势似乎变得更加一边倒,几个社会盲流叠成的乌合之众,没几分钟就被宋十川全部撂翻了。 喻枞隐隐从宋十川的信息素里嗅到了凶悍至极的味道,脑海中似乎飞快地闪过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抓住,宋十川就脱力般地靠在他怀里。 alpha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喷吐着灼热的喘息:“喻枞哥,我头好晕,好难受,我……我想回家……” “你是不是伤到哪了?痛不痛?我先带你去医院好不好?”喻枞艰难支撑着他的体重,从地上捡起自己万幸没坏的手机,查医院地址的手都紧张得哆嗦。 “不去,不去,我就要回家,喻枞哥,喻枞哥,我们回家吧。”宋十川弯下腰来,把脑袋压在喻枞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蹭来蹭去,把喻枞蹭得莫名有些脸红心跳。 喻枞掐了掐自己无端发热的脸,先用手电筒在宋十川身上照了照,发现他确实没什么大碍,才勉强答应下来:“那好,我们先回家,但如果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一定要去医院,到时候我直接打电话让救护车来抬你,不会让你这样糊弄过去的。” 他扶着宋十川跨过地上几个呻吟的大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从这里走回家,平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这次却走了二十分钟,喻枞也累得满头大汗。 有宋十川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alpha在,路上没有一个人敢伸出援手,等终于到家了把人放在沙发时,喻枞也因腿软站不稳,紧随其后倒在了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托着他疲惫的身体,喻枞刚想喘口气,宋十川却翻了个身,重重压在他身上:“喻枞哥,我太难受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喻枞哥,我……我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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