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谢知远送他回来的。莫非是谢知远帮他换的衣服。 郁初花了两分钟纠结这件事,但是多想无益,外卖还在楼下的外卖柜里等他。 他把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套上后一摸兜,里面竟然有一副眼镜。 是谢知远的眼镜。 郁初把眼镜放到床头柜上,准备找个时间还给谢知远。 谢知远的东西肯定不便宜。 郁初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人还没走出宿舍就看到有人站在外面。 他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私生找到他的住址,立刻要关门。 走廊上的人反应比他更快,用身体抵住了门。 郁初看清对方的脸,猛然发觉这比私生还吓人,是谢知行。 前男友找上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半分钟的抗衡过后,郁初认输了。 他松开门,任由谢知行推开门,走到他面前。 谢知行反手关上门。像是担心郁初逃跑,他抓住了郁初的手。 他的手很冷,不知道是在外面等待了多久。 郁初低着头,不敢直视谢知行。 谢知行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不对,谢知行想知道这些事情简直轻而易举。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沉默良久,最后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可以不要来找我了吗?” 说这句话时,他用了一种自认为非常冷酷的语气。 谢知行其实是想要生气的,郁初昨晚一个人在海边,哭着跟他说要分手,他不得不答应。 郁初不接他的电话,不愿意和他交流,最后他靠手机定位发现郁初的位置在宿舍。 他赶过来,一直等到郁初开门。 可是他看到郁初后感觉自己没办法生气。 在门外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他把这几个月的事情都复盘了一遍。 他想是因为他没有给足郁初安全感。 “我想和你聊一聊,”谢知行说,“可以吗?” 郁初拒绝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谢知行依然没松手。他握着郁初的那只手上有些湿润,是郁初的眼泪。 “我们已经分手了,”郁初小声啜泣,“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再和你见面的。” 谢知行想起在地下停车场的那个夜晚,郁初流着泪说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是郁初第一次说要跟他分手。 郁初在他面前好像总是开心的,那一晚的郁初就像是忽然裂开了一条缝。 谢知行看着他:“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我是你男朋友,你可以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了,”郁初强调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 他不想和谢知行藕断丝连,可是也不能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太恶化。他打不过邪恶的资本家谢知行。 谢知行看郁初这么抗拒,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 郁初挣脱开他的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意思是让他喝了热水赶紧走。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关心谢知行。 “如果你有空的话,”谢知行离开前这么说,“可以联系我,我都在。”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逼着郁初和他坦白那些不高兴的事情,至少要等到郁初没有这么抗拒。 亲眼看着谢知行关上门,郁初感觉自己好像不饿了。 他回到床上,安静地躺着。 他以为他和谢知行分手后会是很开心很放松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他想,分手这件事确实让他有些难过,比没有拿到限定奖励更难过一些。 郁初躺了一会儿,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郁初醒了过来。他的喉咙很痛。 他动作缓慢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热。 郁初弯腰打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在里面翻翻找找一阵,终于找到了体温计。 他给自己量了体温,37度多,又是低烧。 最近流感有点严重,郁初想自己多半也是中招了。他这段时间明明没怎么出门,就是昨晚去了一趟海边。这样的话,谢知远会不会也得流感了? 不过谢知远肯定有自己的家庭医生,比起谢知远,他应该先操心自己。 他去客厅的小药箱里找了药,吃完药,他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又开始睡觉。 等到郁初完全清醒,已经到晚上了。 他摸摸额头,好像退烧了。 - 郁初总感觉这爱豆越当他的身体越差。他以前似乎没这么容易生病——也不一定,每年冬天他都要感冒个一两次。但是他在当爱豆之前也没有腰伤,都是长时间练舞弄出来的毛病。 他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反反复复地烧了两天。 好在修斯从美国老家回来了。修斯回宿舍的时间都很早,今年也不例外。 修斯拖着行李箱,打开宿舍的门,发现餐厅的长桌上放着一只杯子。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那里还没有杯子,大概是有人回来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一进门,看到郁初躺在床上,他感觉不对劲。下午三点了,休息时间的郁初再睡懒觉也没睡到过这个时间。 他放下行李箱,过去摸郁初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 “哥,”他叫郁初,“发烧了吗?你的体温有点高。” 郁初迷迷糊糊的,以为谢知行又来了,整个人抖了一下,仔细一看发现是修斯,松了口气。 “可能有一点。”他说。 “要去医院吗?”修斯觉得生病还是得去医院让医生看看才放心,他说,“我和你一起去。” 郁初摇摇头:“不想去医院,去医院好麻烦。我也快好了。” 他昨天喉咙还在痛,今天已经好很多了。他感觉只要再吃一天的药就可以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医院。 郁初不愿意去医院,修斯也没有再坚持。他跑去药房帮郁初买了退烧药回来,顺便买了一盒润喉糖。经过便利店的时候,他又进去买了薄荷糖,郁初喜欢这个。 结账的时候他思考起一个问题,郁初去年也是很早就回了宿舍,春节对郁初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才对,他们每年都会在春节放假。 修斯返回公寓,却在门口碰到了谢知行。 他以为谢知行是来看郁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他生病有一两天了,你为什么现在过来?” 然而谢知行看起来并不知情,疑惑道:“他生病了?” 修斯觉得谢知行莫名其妙,站在公寓也不进来,不知道什么目的。他回到宿舍后没多久,有人按响了他们宿舍的门铃。 郁初坐在床上,被子把他裹成了一个粽子的形状。他拿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他听到门铃声,和修斯说:“有人在门口,你去看一下是谁,是谢知行的话不要让他进来。” 修斯应了声好,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自称是谢知行叫过来的家庭医生,过来给郁初看病。 他核实了一遍对方的身份,居然真的是个医生。 这位家庭医生给郁初看过病后就迅速离开了,办事效率非常之高。 修斯想谢知行这个人偶尔还是能做件好事的。 郁初吃了药,又喝了一口水。 他装作不经意地跟修斯说:“我和他分手了,昨天晚上。” 修斯第一反应终于分手了,郁初很早就和他提过想要和谢知行分手,没想到一直拖到了现在,怪不得刚刚谢知行只是站在楼下没有上楼。 不过他又看了看郁初现在的状态,问道:“你是因为和他分手才生病的吗?” “分手和生病能有什么关系。”郁初轻笑一声,尽管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虚弱,“这是流感害的。” 他慢慢地下了床,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随后就松手放下。 郁初的肤色很白,连续发烧两三天后这样的肤色就把他衬得更虚弱了,像是伸手也无法触碰到的月光。 舞台上的郁初过于完美,他有时候会忘记郁初其实也是一个会受伤会疲惫的普通人。 他听到郁初说:“比恋爱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因为分手就病成这样,那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劲了一点。承受能力这么差怎么当爱豆。” 修斯像是突然心所有感,他握住郁初的手,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停住了。 郁初问:“怎么了?” “没事。”修斯说。 郁初坐在床边。他想修斯算是他身边唯一一个知道他恋爱又分手的人。 起码还有人听他说这些话。 他把被子拉过来,问道:“你刚才在楼下碰到谢知行了吗?” 修斯嗯了声。 郁初叹气道:“果然。” 他总以为自己和谢知行分手后就能回以前忙碌但是平静的爱豆生活,只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郁初出道七年,碰到了自出道以来的最大危机。 而这个危机的罪魁祸首,是和他认识十年的里德·修斯。
第50章 晚上出门准没好事 “要出去逛逛吗?”郁初问。 修斯回国后的这两天郁初一直待在宿舍里,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想趁着假期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出去逛逛。 修斯答应下来,然后问:“我们去哪里?” 郁初拿着手机,找到自己之前收藏的一条帖子,把里面的配图给修斯看:“我想吃这个猪排饭,我们去吃这个。” “好。” 郁初看到这个猪排饭的时候喉咙没好,不能吃,所以先收藏了这个帖子。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他换好衣服,和修斯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打了车,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一家日料店。 郁初打开车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哆嗦一下。他赶紧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让自己的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 这几天首都市一直下雪。郁初待在宿舍时还没觉得怎么样,一出门才发现今年的雪比他想象中要大。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车子旁边的地面上全是雪被踩实后变成的冰。 郁初下了车,和修斯说小心地上的冰,很滑。 他们肩并着肩,走进了那家日料店。 店内很温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炸物的香味。郁初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果然是应该偶尔出来逛逛。 他询问穿着工作制服的服务生店里有没有包间。 服务生热情地把他们俩带到了包间里。 郁初摘下围巾,挂在椅背上,然后坐了下来。 “总算暖和了,”他说,“今天外面好冷,感觉耳朵都要被冻掉了。” 修斯表示赞同地嗯了一声。 包间内的照明灯光是暖黄色,照在郁初的头发上,染黄了他的头发。 郁初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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