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帆注意到了故意没理,直到听见他抽着鼻子才抬起头来,大发慈悲道:“转过来。” 林嘉鹿吸着气转过来,面对他,看见他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贴得这么近鼻头一酸,又委屈上了。 祁帆皱眉,觉得他太过娇气不是什么好事。 语气里带点威严:“不服气?” 林嘉鹿颤了颤肩,立马怂成待宰的羔羊,不情愿地摇头。 祁帆眉心松缓,“到底怎么回事?” 林嘉鹿站得腿打颤,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将昨晚的事悉数说来。 祁帆听后质问:“回不去为什么不找我?” 语气极重,似是不悦到了极点,林嘉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祁帆还等着他解释,但他却不想说了,赌气地冒出一句,“……你好凶,我才不敢找你。” 这话像是从鼻腔里出来,委屈又不满地控诉。 祁帆一怔,看着他湿红的眼眶和要掉不掉的眼泪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再也说不出重话。 无奈地抚上他轻颤的后背,搂在怀里,低头揩去他眼角的湿润,语气变得柔和,“别哭了。” 不哄还好,他这么温柔地给他擦眼泪,林嘉鹿立马又瘪着一张小嘴,躲开他的手,不让他碰。 祁帆看他娇气上了,眼皮一跳捏着下巴转了回来,板着脸教育他:“还敢夜不归宿来网吧吗?” 林嘉鹿腿还麻着,敢怒不敢言。 祁帆:“说话。” 林嘉鹿小声地说:“不敢了。” 祁帆叹了口气,又摸了摸他红润的眼睛,“下次再碰上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了吗?” 怀里的人靠在他胸膛,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手机没电,我借了别人的电话打给你,是你没接。” 怎么能全怪我? 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控诉。 他这么一说,祁帆才想起来,昨晚在前台为了安心写题,他把手机关了机,今早开机确实有个陌生来电,但他没当一回事。 如今想来,林嘉鹿真不是故意露宿街头。 事情理清后,祁帆心中一阵后怕,要是自己没及时发现林嘉鹿,一个Omega待在乌烟瘴气的场所,真不敢想像他会遇到什么。 思及此,搂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自责道:“以后我的手机不会再关机了,对不起。” 林嘉鹿回抱他,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这事就算翻篇了。 抱了好一会儿,祁帆看着他发抖的小腿,才想起林嘉鹿还站着,连忙把人抱回床上,低声问他累不累。 林嘉鹿偷偷看他,见他眼里只剩心疼,便大着胆子撒娇说好累好累,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罚站了,他受不了的。 祁帆亲了亲他的脸说看你表现,然后蹲下身挽起他的裤子心疼地检查起来。 林嘉鹿撇撇嘴,心道刚刚还这么凶,这会就心疼了? 想着就将小腿搭在他膝盖上撒着娇要他给揉揉,说好酸啊,都怪你。 祁帆消了气,自然后悔有些过了。 这会拿他没办法,要什么应什么,低头认真给他揉弄了起来,林嘉鹿美滋滋地享受着他的专属服务,刚才的委屈一哄而散,眼里心里只容得下这一个人。 红毛又来敲门,祁帆空不出手直接说了声进来,然后红毛端着杯热牛奶进来,就看见他们不可一世的祁哥此时此刻正蹲在地上给Omega揉腿,神情自然又专注,毫无违和感,看得他大跌眼镜,手里的牛奶差点撒了出来,心想这个卑微的老婆奴真的是他们祁哥吗? 莫不是被牛鬼蛇神附体了? 也太吓人了吧。 但这些疑问,自然是不敢当面说的,于是红毛故作镇定地讲牛奶放在床头柜。 斜眼一瞅,Omega眼睛还是红的,脑中瞬间钻进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叫人脸红,连带着看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祁帆没发觉他心中激起的惊涛骇浪,只是让他放下牛奶后就赶紧出去,出门前又偷看瞄了两人一眼,看见他们老大祁哥正吹着滚烫的热牛奶,然后试了试温度确定可以入口后,亲手喂给了坐在床上的Omega,Omega十分自然地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红毛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有人能让他们老大紧巴巴地当宝一样伺候,不由得对林嘉鹿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林嘉鹿喝完小半杯,余光一瞥,发现门口的红毛正往这偷看,疑惑地看着他,红毛被抓包立马掩上门溜之大吉,想着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兄弟们。 喝完奶,祁帆把杯子放在床头,又给他揉了揉腿,才将他的腿放回床上,让他躺着再休息一会。 林嘉鹿埋在盖得严严实实的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眼睛还贴着祁帆不放,黏黏糊糊地,一刻也离不了他。 “你不睡吗?” 祁帆没办法,想着这是周末,陪他睡会也没事,于是掀开被子躺在了旁边。 对他好奇的眼神,祁帆只是淡淡说了声困。 林嘉鹿眨眨眼,长长“哦”了一声。 ”还是说你希望我做点什么?”手臂一伸,环住了他的腰。 林嘉鹿连连摇头,听话地闭上眼。 祁帆这才将他贴近自己,缓缓合上眼。 睡了一个回笼觉后,两人收拾妥当下楼。 周末白天网吧人不比晚上少,祁帆给他找了个口罩隔绝那些难闻的气味,自行走到前台跟换班的人打了个招呼,便收拾起自己的书包。 昨晚一门心思在林嘉鹿身上,一直到现在祁帆才想起书都落在了前台,换班的人没动,只是把书往旁边移了移,方便他操作。 林嘉鹿跟了上去,随意扫了扫,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个写作业的小哥,发现就是祁帆。 收拾好后,祁帆把书包往后一背,牵起他的手离开了网吧。 出了门后,林嘉鹿才晃了晃他的手,说道:“这么努力啊。” 犹如心事被撞破,祁帆难得一见的耳尖发烫,轻淡地说了声:“给人代班,没什么事就写写作业。” 林嘉鹿长长地“哦”了一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原来那天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说要变得更好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努力,林嘉鹿心疼他,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希望在当下,未来在明天,他们都要更努力才能破茧成蝶,走向真正美好的未来。 正确的人,终究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周末他们也没闲着,自觉去了书店,他们复习的进度很快,林嘉鹿本身就自学了高中三年的全部课程,刷来刷去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稳重求进,保持常态就好。 倒是祁帆,他们把重点放在了巩固基础上,先把落下的课程一一补回来,再配合习题反反复复地刷,前前后后一个多月下来,祁帆的学习成果就有了质的飞跃,高二上学期最后一次周测上奇迹般考出了400分的“高分”,终于摆脱了倒数第一的标签。 不仅是班上同学,一向对他不闻不问的张怀秋也大为震惊,现在的祁帆跟之前那个混混简直判若两人。 他甚至怀疑,祁帆是不是在背地里抄了同学的作弊,但检查他的作业,发现每一科的作业都有认真在写,上面还有各种红色的批注。 张怀秋问他是不是私下里偷偷补课了,想通了终于知道要了。 祁帆淡淡地瞥向前桌,还是那副散漫的姿态,“是啊。” 应得很是敷衍,张怀秋也不跟他计较,至少他愿意学,不给班上拖后悔,她这个代班班主任就谢天谢地了。 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回去继续讲课。 趁着大家不注意,林嘉鹿转身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小声说着“再接再厉”。 祁帆嘴角染上不自觉的笑,心里涌起一丝甜意。
第44章 情侣 期末排名出来那天,周一鸣第一时间跑去看榜。 这次他考的比上次足足提高了几十分,这个成绩对于他这个体育生来说,已经十分难得。 他不像祁帆小学初中本身成绩就很好,思维也发达,而他作为体育生,平时兼顾训练,文化要想提高,要付出比常人更大的努力。 在榜上找了一圈,从四百名开始看,在四百三十名看到了祁帆的名字,一直到四百九十九,来来回回搜寻也没找到自己的名字,最后在五百零二找到了自己。 就差两名,他就能进前五百了,他就能拿着排名去找蒋芊芊了。 可是偏偏就差两名,他甚至告诉她的勇气都没有。 林嘉鹿拉着祁帆看榜时,看见一个落寞的背影,祁帆上前拍了他一下,说:“这次考得不错,再努努力本科稳了。” 周一鸣极力扯了扯嘴角,“这点分不够看的,算了吧。” 说完转身回了教室。 林嘉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仰着脑袋找了起来。 “看什么,你在那。”祁帆指着第一列最上头那个醒目的“1”,“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没什么可稀奇的,几乎没变动的可能,倒不如观察某人的成绩排名是否有起伏来的有趣。 他先一步找到祁帆的排名,四百三十名。 一中虽说也算市重点,但因为经过拆迁重组,生源不比名校好,一个年级单是理科生也不过才一千多点人。 现在还分文理科,过了他们这届便开始实行新高考,就不分文理科了。 理科排名四百多对于短时间内赶超的祁帆来说实属不易,看得见的努力才配得上心里的目标。 “还有一年,再努力一点,肯定能上个不错的大学。”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半途而废前功尽弃的;有得过且过停滞不前的;有弯道超车一鸣惊人的;也有日夜兼程反倒退步的。 无论结果如何,时间会为你证明。 祁帆心里估量,要跟林嘉鹿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他得更努力才行。 期末放榜这几天,属于他们六人的学习互助群渐渐少了某个人冒泡。 平时周一鸣会借着学习跟蒋芊芊说两句话,一半有空,蒋芊芊都会回复,多是解答学习中的疑难点。 但蒋芊芊发现周一鸣已经很久没艾特过自己,也没有再问问题,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至于原因,多多少少已经猜到,毕竟关注周一鸣成绩的人不止他自己,蒋芊芊也随时关注他的学业。 在看到他离达到自己给出的要求只差两名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实感。 给他回信,一来为了鼓励他上进,二来也给他们一缓冲的时间,了解对方的机会。 蒋芊芊怀疑是不是自己定的要求太高了,让一个体育生在这么短时间内提高文化分,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更何况这还没到高考呢。 反省过后,她觉得这两月周一鸣的努力有目共睹,成果也是可圈可点,自己没必要太拘泥形式,打击他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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