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他们走到了一片湖边。沙漠中竟然能有这一汪碧池,让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 原本稀松平常的水源,却在此时显得弥足珍贵。他们是从干涸之地一步步走来,更能体会这水的珍贵。 这湖水并非常见的颜色,透着碧绿,从高空俯瞰,像一颗宝石。 暴脾气陈明宗今天很是反常,非但没有对行程提出不满,这会儿看到湖了,又是所有人里面最兴奋的。 顾斯年站在丁羽旁边,听见他嘀咕了一句:“这人是转性了吗?” 顾斯年扭头看向盛岁意,俩人对了个眼神,一同憋起笑来。 就在众人不解时,陈大导演自己解开了谜底。他拍够了照片,双手背在身后,神哉哉地说道:“这会儿了,觉得这一湖水这样珍贵,想要好好珍惜,难道平常就不这么做了吗?” “这就像爱情和生活,不能总是到感情枯竭的时候再去好好经营啊。” 话说到这儿,顾斯年和盛岁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丁羽无奈地摇头,林艺文林耀夫妇没跟上趟,大眼瞪大眼。 陈明宗“啧”了一声,放弃了这几个煞风景的,转而问导演和摄像:“我说得对吗?” “对对对!” 顾斯年靠近盛岁意一步,小声说:“我每天都很珍惜呢。” 盛岁意也学着他小小声说:“我也好珍惜好珍惜呢。” 说罢,两人又因为心意相通笑了起来。这笑惹得陈明宗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叉着腰说:“你俩,好好过日子,听到了吗!” 顾斯年和盛岁意同时抬起手,让陈明宗瞧着他们从未松开的手。 陈明宗愣了下,转而又笑开:“挺好。” “嗯!挺好!”盛岁意大声说。
第44章 奔腾不息4 徒步穿行出沙漠之后,一行人又坐上车,一同去寻找大漠种树人。 起初车窗外的景色还是一片片无穷无尽的大漠,再往远处开去,道路两旁渐渐起了绿色。 一棵棵小树立在黄沙上,那样的倔强和坚韧。 顾斯年原本在闭目养神,这会儿被盛岁意戳醒了,拉着他一起看窗外的景象。 车里的人慢慢都醒了过来,齐齐地望着连片的绿色惊叹。 他们今天要见的沙漠种树人徐老师很忙,甚至于节目组的车已经开到了,还等了他半个多小时。 徐老师来了,对着他们一通道歉,把导演弄不好意思了:“哎呀,是我们来添乱了,您太客气了。” “抵抗自然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徐老师边走边说,“但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为了更好的环境,为了我们的后代。” 徐老师已经在这里坚持了二十多年,他皮肤黝黑干燥,脸上和手上尽是岁月的痕迹。 林耀走在徐老师身边,问道:“会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吗?” “那太多了。”徐老师笑了起来,“但总要坚持不是吗?” 大风能卷起漫漫黄沙,却掀不起一株小草。徐老师就如同这小草,深深扎根,不屈不挠。 这一趟他们过来,要在沙漠里种下绿树,亲自动手了解种树人的工作。 说起专业,徐老师更是认真,他挨个指导,一丝不苟。 “对,往里压,要下到湿沙层,这样就不用额外浇水了。”徐老师蹲在顾斯年身边,看他下杵。 盛岁意也蹲着,叹了句:“现在的方法好先进啊,我爷爷那会儿,说是每天揣个馒头,带着锄头就去刨地开种了。” 徐老师神色一喜,盛岁意继续解释道:“我爷爷是第一代种树人,后来年龄大了,就回家了。” “那更令人敬佩啊。我们现在有很多科技的办法,那时候,可真是凭力气啊。”徐老师叹道。 盛岁意没再说什么,看着徐老师宽慰地笑了笑。 一棵棵树苗被种下,之后它们将在这荒野中顽强生长。 看着小树苗,盛岁意想起了盛裕隆。老人家并不会经常说起这些事,但盛岁意知道,这是他最骄傲的事情。 察觉到盛岁意的情绪,顾斯年握住他的手:“等时间空下来,咱们回去看看爷爷。” 盛岁意笑起来:“好!” 临走,陈明宗喊着大家把附近的垃圾收收带走。徐老师“哎哟”着,向他们表达感谢。 大家笑起来,和徐老师告别。徐老师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 节目录制到了尾声,嘉宾们似乎刚刚熟悉起来,转眼就要分别。他们也似乎没有一同经历太多事情,不过印象却足够深刻。 晚上吃饭时,大家轮流去做备采。 顾斯年先去,盛岁意留下来和丁羽又喝了两杯。丁羽很喜欢这个弟弟,喝高了还说以后要专门写个本子给盛岁意演。 “你写个我和顾斯年一起演的吧。”盛岁意大笑出声。 丁羽也笑:“好啊,但是我怕影帝太贵,请不起呢。” “嘿!”盛岁意惊叫道,拍了他一巴掌,“咋的,我便宜啊?” 陈明宗瞧着丁羽带笑的眼角,自己抿了口酒。一旁的林耀看到,端起了酒杯跟他碰了下。 “都好好的。”林耀说。 情绪到位,丁羽凑了过来,沉声问盛岁意:“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顾斯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盛岁意一下没反应过来。 丁羽只是带笑地看着盛岁意,等懵腾腾的人想明白问题。 过了会儿,盛岁意吐了口气,笑着关掉了麦,又示意丁羽也关上。 “我觉得心里的喜欢和爱,是件私人的事情,所以就不让更多的人听见了吧。”盛岁意笑了笑。 丁羽了然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等着盛岁意开口。他在等,结束了采访的顾斯年也在等。 就在丁羽问了这个问题的时候,顾斯年回来了。丁羽示意他等等再坐回来,于是他坐在了盛岁意的正背后。 以顾斯年对盛岁意的了解,只要他不动,盛岁意是发现不了他的。 果然,盛岁意就这么在顾斯年的听力范围内说了起来。 “我小时候啊,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年年哥哥从城里来。他会给我带很多书和零食,玩具很少,我爷爷不让他带。可能到现在他都以为我是因为这些东西高兴,不是的,我看到他最开心。” “他带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我憧憬的未来。为了看清楚,更为了走到他身边,我一点点努力,我做到了。” “我很难去用几个词说清楚我对顾斯年的感觉,但说到底,说到最后还是,我爱他。” 盛岁意自顾自笑了笑:“这事儿上,我从来都不迷糊。” 顾斯年的手指动了动,他嘴角噙着笑,眼角却有星星点点。 “我也说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但那个时间应该比你们甚至比他以为的要早。我们之间,大概也没有别的可能。” “我接受不了他身边有别人,他也一样。” “其实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哈哈,最后还是被他抢先了。” 丁羽点了点头:“见面就结婚,你们好猛哦。” 说到这儿,盛岁意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脸蛋:“反正结果都是结婚嘛,早点结了,大家都放心。” 丁羽笑开,盛岁意身体微微倾斜,小声说:“刚才的话,你不要告诉别人嗷。” “斯年呢?能告诉他吗?”丁羽眨了眨眼睛。 盛岁意坐直,舔了舔嘴唇,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的声音闷在手心里:“那我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丁羽朗声大笑起来,等盛岁意再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发现顾斯年竟然蹲在了他跟前。 “睡醒了?”顾斯年微笑着握住了盛岁意的手。 “我做梦了?”盛岁意喃喃地问。 顾斯年手指一顿,转而抬起手摸了摸盛岁意的脸颊,柔声说:“没有,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刚刚和丁羽说了那么一通,盛岁意再见到顾斯年难掩激动,他倾身搂住顾斯年的脖子,眷恋地蹭了蹭。 顾斯年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走,该你采访了。” 盛岁意走进采访室后,顾斯年没走远,倚在墙边垂着头。刚刚盛岁意说在做梦,可顾斯年觉得,做梦的大概是自己吧。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去相知,又花了一段时间分离。重逢时,即便相伴的记忆那样鲜活,但依然会因为那些横亘在其间的空白而忐忑。 顾斯年觉得自己错了,他总是闷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没有问过盛岁意的心思。 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在等待,在努力把更好的自己带给对方。 原来是盛岁意一直在包容自己,他不言不语,只有一颗真心。 盛岁意结束采访,轻飘飘地走了出来,迎面撞上顾斯年,他吓了一跳。 “慢点儿。”顾斯年拉住他的手。 “你怎么还在这儿?”盛岁意笑着问。 “等你。”顾斯年简洁地说。 盛岁意捏了捏他的手,又踮脚亲了他一口:“舍不得让你等。” * 录制的最后一天,一行人驱车赶往最后的拍摄地,大瀑布。 早上起来,六个嘉宾感冒了四个。剩的俩是昨晚早早回去睡觉的林艺文,和脆皮的顾斯年。 “奇了怪了,啊秋!”盛岁意打了个喷嚏,“按说应该是我好好的,你生病啊。” 顾斯年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冲好的感冒药递给他:“毕竟我睡觉不蹬被子。” 一路人昏昏沉沉地坐上车,盛岁意倚在顾斯年身边睡觉。顾斯年时不时摸摸他的脑袋,察觉温度正常便放下心来。 等到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晕乎乎的人终于醒了过来,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震撼的景象。 “天呐!”盛岁意瞧着这飞流直下,嘴巴张张合合。 水流砸下的声音太大,顾斯年得靠近盛岁意才能听到他说话。但靠近了又发现,他也就是说些语气词。 再看看其他人,大家的状态也都一样,对这壮阔的景致表达着原始的惊叹。 就在盛岁意指着那在空中飞溅的水花让顾斯年看时,导演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工作人员,神秘兮兮地拿着两个盒子。 顾斯年先转过身,导演嘿嘿一笑。盛岁意也看过来,朗声问:“又有什么任务?” “二位为咱们奏一曲吧!”导演高兴地说。 接着,工作人员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把唢呐、一把二胡。 顾斯年和盛岁意显然都有些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他俩又相视一笑,接过了乐器。 上一次他俩一起合奏,那还要追溯到小时候。那时候在盛裕隆的指挥下,他俩也不知道都奏出来点啥。 至于原本弹钢琴的顾斯年,为什么会学唢呐呢?那纯属是因为盛岁意会拉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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