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岁意先听见,大声应道:“没事儿!我们打猎回来啦!” “真厉害啊,这联系不上了,给我吓的,差点报警。”导演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 “有彭哥在呢,都把心放肚里。”盛岁意拉着彭哥的手腕,让他走到镜头跟前。 “俩小的没给你添乱吧?”导演打趣道。 彭哥摇头:“哪能啊,除了他俩想留山上当野人。” 导演朝顾斯年和盛岁意看过去,盛岁意摘了墨镜酷酷地说:“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下次来拍荒野求生。” 众人大笑起来,边走边说着。担忧惊惧过后,能热热闹闹聊聊天,很能安抚心情。 “小意啊,摔屁墩儿了吗?”导演拍了下盛岁意的肩膀。 “摔了!”盛岁意应得响亮。 “崴脚了吗?” “那倒没有,咱们腿脚麻溜呢。” “那打滚儿了吗?” 盛岁意笑起来:“打了,滚出个大雪球!” 听着这老父亲似的问话,顾斯年也舒心地笑起来,他拉住盛岁意的手,虽然只能碰到手套,却一样触到了温暖。
第27章 林海雪原6 下了山,全节目组的情绪都放松下来。盛岁意被顾斯年牵着,往屋里走去。 盛岁意蹦蹦跳跳地跟着顾斯年,一脚深一脚浅的脚印,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脱掉厚重的外套,顾斯年终于可以好好抱抱盛岁意了。 盛岁意笑得格外甜,仰着脖子:“没有,都挺好的。身体暖烘烘的,心情美美的。” “那就好。”顾斯年低下头,和他唇挨唇。 这个吻没再深入,只是浅浅地贴着,像是一种确认。 没有人跟着,也没有摄像机,他们放松下来,听着彼此的心跳。 盛岁意闭上眼睛,主动抬起手环住了顾斯年的脖子。这下顾斯年可以认定,盛岁意真得很开心。 如果时间没能抚平一段阴霾,那最好能有新的温暖覆盖那些难过。 盛岁意觉得至少今天,他和顾斯年共同待在冰天雪地的这几天,他既快乐又坦然。 他为自己能勇敢地跨过这座山而开心,也为顾斯年对他的爱而感动。所有这些,都是他的力量。 “你真好。”盛岁意紧紧搂住顾斯年的腰,特乖巧地说着,还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顾斯年眯着眼睛看他,不动声色地把手向后伸,然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严肃地说:“少给我来糖衣炮弹,手长冻疮了怎么不跟我说?” “啊,你怎么发现的?!”盛岁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不藏得挺好的嘛!” 顾斯年捏了下他的鼻子,拉着他坐下,又去行李箱里翻冻疮膏。 “我对你多敏感,你应该知道。”顾斯年解释道,“这两天,不戴手套的时候,你根本不让我模你的手。” “你脑瓜子里为啥都是色色的东西!”盛岁意虚张声势。 顾斯年吸了口气:“我合法开车好不好。你别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哎呀,又不是啥大事。”盛岁意晃荡着手指,挺灵活。 顾斯年很想从医学上跟他说说冻疮病的发生与发展,但他又明白盛岁意这是从小忍习惯了,他也狠不下心多说什么。 “岁岁,生病不是你做错什么了,以后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顾斯年认真地看着盛岁意。 这话没太说进盛岁意心里去,他还是大咧咧地摆手:“哎呀,你不用跟看小孩儿似的看着我,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不也过得挺好嘛。好胳膊好腿儿的,没事儿。” 一时之间,挫败感猛地袭向顾斯年,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应盛岁意的话,只张了张嘴巴,勉强笑了下。 盛岁意举着手机刷了刷,眼前一亮:“明天晚上可能有极光!顾导游,能安排一下不?” 瞧着身前人眼巴巴的表情,顾斯年心里刚刚那点皱皱的感觉,瞬间又没了。他觉得自己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总巴望着盛岁意向他求助呢。 深的东西他想不了,现在他要满足盛岁意的愿望。 其实先前他也查过去看极光的线路,只是当时无法确定能否看到,所以他做了两套方案。 那既然现在有这个希望,就可以采用备选路线了。 导演对这个提议也很高兴:“我们也没看过极光,走啊!” 短短三天,全节目组已经被盛岁意和顾斯年带动起来了,透着一股下定决心要找到最令人惊讶的美景的决心。 决心大大的,燃烧着经费。盛岁意有些心疼,好心提醒了导演一句。 导演拍拍他的胳膊:“想这,哥自掏腰包也得让你们看上,走吃大鹅去!” 和盛岁意以前录其他节目不一样,这次他们每顿都和工作人员一起吃。这铁锅炖大鹅确实盘头太大,他和顾斯年两个人真吃不完。 “来来来,上炕,真香啊。”盛岁意招呼着大家。 瞧着锅里肉烂脱骨的鹅鹅,顾斯年表情有些为难。盛岁意知道他不爱吃这个,没勉强他,给他夹了些其他的菜。 “你垫吧垫吧,等拍完了,我再给你找其他吃的。”盛岁意小声说。 顾斯年望向盛岁意,淡淡地笑了笑。盛岁意是第一个看到他在面对不想吃的东西时,不会要求他试一试的人。 可能因为他们太了解对方了,盛岁意知道他不是故意拿腔调不吃,而是以前在某个时刻已经尝试过,发现真不能吃。 “是能吃吐吗?”盛岁意又靠近一点,更小声地问。 顾斯年无奈地点点头:“真能。” 盛岁意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还是不要做小野人了,我养不活你。” 睡前,顾斯年和盛岁意在屋里的暖光下,聊了会儿天。 顾斯年想了想,把心中藏了挺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岁岁,你爸爸后来……” “不要提他。”盛岁意有点烦躁地转了个身,还卷了被子。 只是起了个头,盛岁意就拒绝讨论。顾斯年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坏了他俩现在的关系,就没再问下去。 屋里黑了下来,顾斯年盯着天花板,迟迟合不上眼。 过了很久,盛岁意那边有了动静。他转了个身,蛄蛹着窝进了顾斯年怀里,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小时候,他俩一吵架,爷爷就会让他们拉住手一起罚站。站得汗淋淋的,小手黏糊在一起,没力气较劲了,爷爷才会让他们坐下。 “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失去真正对你好的人。”爷爷总会这样语重心长地说。 现在,他们长大了,盛岁意依然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了顾斯年的手,主动开了口:“对不起,顾斯年,我语气不好。” “没事儿,不是你的错。”顾斯年轻轻抚着他的手背,“而且我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嗯?你什么时候难过了?”盛岁意空着的手撑住炕,微微抬起身子。 顾斯年怕他受凉,揽着他的背把他按在自己胸前。 想到那件事,顾斯年先自顾自笑了,胸腔震动惹得盛岁意浑身发麻。 “请关闭你的震动模式。”盛岁意作势点了下顾斯年的脑门。 顾斯年揉了揉盛岁意的后心,缓缓开了口:“我最伤心的事啊,是你八岁那年跟我说,你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 “啊?!我……”盛岁意张了张嘴巴。 “我太伤心了,盛岁意,我回家都哭了。”顾斯年吸了吸鼻子。 “哎哟喂!”盛岁意捧住他的脸,“我那不是气话嘛,谁让你偷吃我的小饼干。” 顾斯年抿了下唇,偷吃小饼干这事儿确实是真的。但是隔壁大齐跟他说是大齐爸带回来的饼干,他不好驳大齐面子才吃了一片。 谁想到让盛岁意抓了个正着。 事后顾斯年也给盛岁意道了歉,但盛岁意就是委屈得不行,抹着眼泪说不跟顾斯年天下第一好了。 这句话对顾斯年的杀伤力太强了,他没想到吃了一片小饼干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时过境迁,现在提到这样的童年趣事,他俩都笑了起来。盛岁意抓了抓脸蛋,又躺回顾斯年胸前:“其实我就是看你和大齐好,不高兴。” 兜在盛岁意腰间的手紧了点,盛岁意“嘶”了一声,接着就天旋地转被顾斯年压在身下。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顾斯年的语气里竟然有一点点欣喜。 屋里黑,盛岁意脸红也没被发现,他压着声音说:“你那么聪明你没发现啊?” “我哪敢往那儿想啊。”顾斯年说,“这么多年,我不论去哪儿,都会买一盒小饼干,想补偿你。” “合着是因为你吃醋啊。”顾斯年不可思议地说。 “你买了小饼干为什么不给我?”盛岁意环住顾斯年的后背问道。 顾斯年俯身吻他,声音沙哑:“怕你不要,怕你还生我气。以后,以后我给你买,好不好?” “好。”盛岁意啄了下顾斯年的唇。 这一夜,他俩还算节制。一是想到头天做得有些久,二来明天还要赶路。只是这情绪到了这儿,不抒发不行。 雪乡的夜格外静谧,屋外的风呼呼叫,屋内的呜咽也未曾停下。但是极端的寒冷也无法盖住这温存的快乐。 * 临时改了行程,他们第四天的行车里程陡然上升。 盛岁意和顾斯年换着开车,争取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 一路上盛岁意的精神都很亢奋,顾斯年开车他哼歌。他开车的时候,听顾斯年给他人工导航也比往常耐心得多。 导演也变成了精神小伙,在对讲机里不停地给大家鼓劲儿,俨然把这次极光之旅当成了团建。 “看来大家都有看极光的愿望啊。”盛岁意笑着说。 顾斯年点头应道:“是啊,这毕竟不多见,以前只在杂志上看过。” “你去过那么多国家,从来没见过吗?”盛岁意有些好奇地问。 顾斯年摇了摇头:“小时候你说你想看,我就一直记着这事儿。总觉得还有机会,最好还是和你一起看。” “这不就碰上了吗?” 盛岁意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瞅顾斯年,瞧着这个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他生命的人。 此时太不适合煽情,盛岁意笑出了声,大咧咧地说:“好啊,咱们一起看。” 年少时说过太多话,不止盛岁意当了真,顾斯年也放进心里。 谁说小孩的话不能信?他们正在一点点实现。 只是这常在路上走,总会有点意外要发生。他们拐进一条小路时,连续两辆车,都陷进了雪里。 顾斯年连忙通过对讲机叫停后面的车,盛岁意跳下车,环顾四周,惨兮兮地说:“难不成真要当小野人啊!”
第28章 林海雪原7 这下看来,不是盛岁意对留在这林海雪原有执念,而是这里不断地给他和顾斯年创造更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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