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起步总是很慢的,动力会一点点的增加,缓慢的起步不会让乘客突然感到有太多的不适。 要到了正确的轨道,火车才会加速,动力给足了给人一种横冲直撞的感觉。 陆时深也确实是横冲直撞的。 虞迟觉得陆时深真是火车,他感觉到自己被这辆火车哐哐哐撞过来,先是疼的,疼的要死要活,后来大概是疼麻木了,于是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云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飘飘然的,酥酥麻麻的,妖异的。 夜晚太长了…… 这辆火车好像根本没有目的地,好像加满了燃料,能够不知疲倦的哐哐哐跑很久,很久,和这个夜一样久……
第49章 …………………………………………………… 疯狂的一夜,令人欲仙欲死,虞迟熬过这夜,落了个‘遍体鳞伤’。 身上一片一片的红晕染开,那是春日的桃花坠满全身,春色无边,齿痕更是明显,肩膀、腰上、大腿哪里都是。 虞迟起床时看到自己这一身狼狈,腹诽了好几句:属狗的!属狗的! 还好那属狗的给他留了最后一点点颜面,放过了他的脖颈,没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 虞迟洗漱完从厕所走出去时,是扶墙走出来的,拉开门看见陆时深站在门口,正巴巴的望着他。 “哥哥,你还好吗?”陆时深担忧的从上到下打量了虞迟一遍,主动伸手要去扶他。 虞迟有气无力的拍开那只伸过来的手,狗崽子,现在心疼昨晚怎么不轻点,不少来几次? 上回是差点玩虚了,这回动真格的,是差点被玩废了! “我没事!”虞迟站直身板,强忍下不适感。 “哥哥,要不今天就别去我家了吧,咱们下次再去。”陆时深现在才有点后悔,昨晚没控制住,今天看到虞迟艰难爬起床的样子,恨不得穿越回昨晚扇自己两巴掌。 “不行,答应了的事情不能临时爽约。”虞迟态度坚定,何况这是他第一次去见陆时深的家人,初次就留下放鸽子的印象,以后还混不混了。 他今天就是爬也要爬去陆家! 陆时深皱紧眉头,二话不说弯腰将人横抱起来。 “干什么?”虞迟瞪大眼睛。 “我抱你去车上。”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如果要去陆家,按照约定的时间,他们现在就该出门。 “抱这么一会有什么用,难道到了你家,你也要这么抱着我走来走去吗?”虞迟哭笑不得,就算陆时深真敢这么干,他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也不是不行。”陆时深认真思索起来。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虞迟生无可恋的仰头。 陆时深只笑,抱着人走到玄关处蹲下,一只手搂着虞迟的腰背,腾出另一只手给他换鞋。 狼崽沉浸在伺候虞迟的快乐中,就像昨晚抱着昏昏欲睡的虞迟去浴室洗澡一样,他疯狂的迷恋这种能够将虞迟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 虞迟倒也由着他瞎折腾,记得第一次被陆时深这么抱是在海边,那时候还会别扭,这才过去多久?自己竟然就快习惯了! 好在俩人从出门到停车场的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人,上了车虞迟稍稍松了口气,陆时深拿了抱枕垫在他后腰上。 车子缓慢开出地下停车库,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如金倾泻洒下,穿透车窗落在虞迟的身上。 夏日灼热的光芒烫得人脸颊温暖,虞迟闭着眼,唇角悄悄弯起一抹弧度…… 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酒店房间里,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日光,只有一缕光线从细缝间悄然溜进来。 宋呈星迷迷糊糊的撑开眼皮,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也很笨重。 他艰难的翻了个身,枕边一张熟悉的脸庞赫然撞入视线中。 宋呈星瞬间就被吓清醒了,他连滚带爬的跳下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仅不着寸缕,还落满红痕。腿……好痛! “醒了?”床上,蒋安懒洋洋睁开眼,看了过去。 宋呈星愣了两秒,赶紧抓过床上的被子挡在自己身上,可一张床也就一张被子,他把被子扯过来蒋安身上就没盖的了,那也是光光的。 宋呈星脸都黑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脑子里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在小酒馆里一直喝酒。 后来……蒋安说要帮他来着,然后呢?自己好像是答应了…… 再后来的画面就有些模糊了,隐约记得好像亲到了酒店里,自己还坐到蒋安身上去了! “没断片吧?”蒋安倒是大大方方坐起来,单腿屈膝,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宋呈星眨眨眼,觉得自己也不算完全断片,于是点点头。 “那就好。”蒋安低语了声,下床开始穿衣服。 “我、昨晚,都是我的错。”宋呈星憋了半天,垂下脑袋。 蒋安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简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惊疑的看向宋呈星:“你的错?” “嗯嗯嗯,是我跟你诉苦,我们才会……”宋呈星有点不好意思说,其实他不太记得昨晚是谁主动的,可他才刚认识到自己喜欢男人,那肯定是自己主动对蒋安说了些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你觉得我是因为同情你,所以才和你做?” “不、不是吗?” 蒋安长长叹出一口气,扶额道:“是,那你就对我负责吧。”…… 车子驶入月牙湾的私人住宅区,几道雕花大铁门依次打开,如诗如画的苏式园林呈现人前,汽车反倒像是不小心闯入古风墨画中的异族客。 虞迟和这辆汽车一样,进入园林才显得格格不入。 观着景,虞迟陷入深思,他知道陆时深是富家子弟,却没想到这个‘富’字好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才是狼崽子生活的世界,不入园林,不知原来你我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下车步行进入主宅,中式的建筑与绿意盎然相映成趣。 “哥哥,你还好吗?走这么久会不会难受?”陆时深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是来时路过花店虞迟买的。 “我很好,别再问这个问题了。”虞迟咬着牙根磨出这几个字,狼崽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都怀疑自己要是多吭一声,陆时深真能不管不顾的在这把他抱起来或是背起来! “呦,回来啦。”廊前,陆远行斜靠在柱子上,冲着走来的俩人扬了扬下颚:“爸妈在客厅里等好一会了,快进去吧。” “陆先生。”虞迟彬彬有礼的朝陆远行点头问好。 陆远行也点点头,并绅士的回以微笑。 陆时深却不禁眉头轻锁,走到哥哥身旁时,压低了声音问道:“老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陆时深的爸爸也是常年国内外跑,虽然现在家里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给了大儿子,但陆父闲不下来,也就经常不在家。 “你要出柜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全家都在。”陆远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也压低了声音。 陆时深不以为意,老爹在不在都没什么影响,他都带虞迟回家来了,那事情就已经是板上钉钉。 客厅里点着沉香,陆父、陆母正坐在沙发上喝茶闲聊,听闻脚步声,夫妻俩几乎是同步抬头,神色各异的朝门口看去…… 当虞迟和陆时深一块步入客厅时,夫妻俩的视线一点也没在小儿子身上停留半秒,直直转向虞迟。 陆太太眼眸一闪,这五官样貌是真真的漂亮啊,啧……难怪臭小子说出柜就出柜,还一副如果不同意他和男人交往就要跟人私奔的架势! 还有之前和人家谢家姑娘去约会,玩到中途就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丢在剧院跑了,原来从一开始取向就弄错了! 哎,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难道是从小在教育上哪个环节出错了吗? 同性恋这种事,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变回来。 陆太太忍不住陷入沉思,陆父就淡定多了,严肃的扫了眼虞迟,便不留痕迹的收回视线。 “爸,妈。我回来了。”陆时深领着人走进客厅,难得一本正经的介绍:“这是虞迟,之前和你们提过的。” “伯父,伯母好。”虞迟没露怯,礼貌的笑着冲二老鞠躬。 陆太太平易近人的站起身,露出标准的贵妇式笑容:“好,当是来自己家,别客气,坐。” “妈,这是虞迟给你买的花。”陆时深一把将怀中的百合塞到陆太太怀里。 那是一大捧百合,香味扑了陆太太满身,脸上的贵妇标准笑也变成了惊喜:“哎呀,来就来,还买什么花。” “听时深说您喜欢百合,路过时恰好看见,就想着带一束过来。”虞迟莞尔一笑,说的游刃有余。 陆太太有些意外,看了眼小儿子:“没想到这小子还记得我喜欢百合。” “我当然记得。”陆时深冷不丁扬眉。 “张婶,把这百合放到池子里养着,晚些我要自己修剪。”陆太太高兴的把花交给张婶,“真是好久没收到花了。” 简单的几句寒暄后,几人都坐回沙发上,陆时深还巴巴的从旁边找个软垫偷偷塞虞迟屁股下面。 子女所有小动作都是不可能逃过一个母亲的法眼的,陆太太正好看见了自家小儿子那关切而又殷勤的小模样,至少这模样她这个当妈的都没见过! 陆太太沉重的想,哎……看样子是不可能再变回来了! 喜欢男人就喜欢吧,至少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没一会,陆远行也进来了,孤零零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煮水沏茶,他善于茶道,娴熟的给在座的人都沏上热茶。 “听说你比小深大几岁?”一直沉默的陆父这才开口,端起面前的茶盏品了品,神态威严。 “是,我虚长时深五、六岁。”虞迟坐直身板,严谨的回道。 “在工作了吗?” 虞迟刚要回答,陆时深把话抢了过去:“爸,你查户口呢,问这么多。虞迟是学跳舞的,现在正在专心准备比赛。” “就是,你问就问吧,还板着一张脸,把人小迟吓着。”陆太太被那一捧百合收买,帮着人瞪了眼丈夫,言笑晏晏的看回虞迟,“小迟,你学的是什么舞啊?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学过华尔兹的。” “难怪伯母看起来气质这么好,可惜我学是古典舞,不然也想向伯母请教一番了。” “哎呀,小迟这嘴真甜啊,我那就是三脚猫功夫,哪里能和你们专业的比。”陆太太掩唇轻笑,是真聊高兴了,抓着虞迟开始问东问西,从舞蹈问到了学业,又从学业问到了家庭。 陆父端着茶杯瞥了眼妻子,小声嘀咕:“还说我查户口,这问的比我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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