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欢一路将他送到安检口,Laurel说:“就到这里吧。” “记得以后回来玩,大家都很想你。” 温亦欢弯弯眼:“嗯,我会的。” Laurel张开手,任由行李箱往一边跑:“不抱一个吗?我都要走了。” 温亦欢笑了一声,走上前和他相拥,在这个短暂的拥抱即将结束分开的时候,Laurel在他耳边轻轻开口:“Wen,我不准备继续喜欢你了。” “祝你幸福。”他松开了手。 温亦欢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Laurel拉回冷落在一旁的行李箱,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我走啦。” 温亦欢被他惊的回过神,手插在包里站在原地没动:“一路顺风。落地给我发信息。” “好。” 和来来往往的旅人一样,温亦欢目送Laurel通过安检,直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往回走。 他在人群中逆行,走出航站楼的时候才想起掏出手机打车。机场有些偏,打车界面响应了很久还是没有司机接单。 温亦欢看了一眼,将手机锁屏握在手中。 突然,电话响了。手机在手中振个不停,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来电者姓名。温亦欢用手指轻轻滑动了一下,将电话接通:“喂。” 电话那头程云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抬头。” 接收到他的指令,温亦欢不由自主的抬头张望。一辆黑色的帕加尼稳稳当当停下他面前,车主降下副驾的车窗,程云从的脸露了出来。 通话还没有挂断,程云从单手拿着手机对他说:“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温亦欢将界面切回打车软件,上面显示的预计应答时间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他将电话挂断,同时把订单取消,走上前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刚一上车,温亦欢便不客气的问:“你在跟踪我?”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程云从失笑,有些无奈的说,“我找Laurel问了航班信息。” 温亦欢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得有点惊讶:“他居然告诉你了。” 程云从轻踩油门,没有堵在航站楼门口,他说:“可能是我把他感动了吧。” 从机场到温亦欢家,程云从开了一个半小时,除了最开始说过几句话,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依旧是一路无言,只有缠绵的粤语歌在车内回荡。 “到了。”程云从停好车。 温亦欢解开安全带:“麻烦程总了。” 在他即将推开门的时候,程云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即又很快松开:“抱歉。” “程总有什么事吗?” 程云从看着他的眼睛,又将视线垂了下去,盯着他的手腕说:“我能上去坐坐吗?好久没看见皮蛋了。” 这个时候又将皮蛋拖出来挡枪。 温亦欢想起昨天晚上吃饭时Laurel问自己的那些话,脑子一热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好。” 程云从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打算,听到这句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啊?” 温亦欢推开车门下车:“你不走我就上去了。” 等到他下车,程云从才反应过来,慌忙也下了车,紧跟在他身后回家。 温亦欢用指纹开了锁,打开灯冲客厅叫了一声:“皮蛋!” 皮蛋原是厌厌的趴在地上,听到温亦欢的呼唤马上起身跑了过去,等看清他身后的程云从,隔着老远就开始欢快的扑到他身上,对着他开心的汪汪叫。 “我感觉皮蛋是不是变胖了?” 温亦欢闻言看过去:“有吗?” 程云从说:“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他蹲下身,全然不顾昂贵的西装被皮蛋的爪子抓破或者是沾上狗毛,双手捧着皮蛋的头和他相贴。 “你想我了吗皮蛋。” 皮蛋同他亲热了一阵,又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转身跑到温亦欢身边,求他和自己玩游戏。 程云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毛发说:“他真的很喜欢你。” 温亦欢被皮蛋缠得脱不开身,他问:“程总看完了,是不是也该走了?” “你在赶我走吗?装都不装一下。” 温亦欢说得坦荡:“对啊,程总走还是不走呢。” “你都说得这么直接了,我也该自觉的走开了不是吗。”程云从说,“温温,明天见。” 温亦欢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他想的不过是明天又会在公司见面罢了。 直到第二天,温亦欢牵着皮蛋下楼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程云从整衣冠楚楚的站在单元楼下,看到他走出门,他上前自觉的从温亦欢手中接过牵引绳,对他说:“走吧,我的车停在外面。” 温亦欢想要拒绝,还没等他开口,程云从就先发制人:“你带皮蛋也要打车,不如蹭车当省钱了,免费的司机在这里还不愿意呀。” 温亦欢听完阴测测的说:“那好啊,你把皮蛋带回去,我去搭地铁,也不用打车了。” 他刚一说完,皮蛋像是听懂了温亦欢想要抛弃它,顶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被它这么一看,温亦欢马上泄气不出声了,跟在程云从身后上了车。 倒是程云从很高兴的摸了摸皮蛋,然后一脸得意的说:“没白养你。” 温亦欢带着皮蛋在后排落座,没好气的对程云从说:“程师傅可以开车了吗?我快迟到了。” 程云从笑着应下了这声调侃,打了个转弯灯驶入车流。
第55章 程云从尽职尽责的当着司机,每天风雨无阻的等在温亦欢楼下,看着他牵着皮蛋下楼,再自然而然的从他手中接过牵引绳,一起开车往公司走。 就好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但情侣并不会分居两地,也不会一路无言。 • 交流会的举办的日期临近了。程云从原准备陪着温亦欢一起飞去临市参加,但有个项目临时出问题,他与高层和法务部开完紧急会议之后,决定在重新做好预案的两天后与合作方谈判沟通。 听到他不去,温亦欢反倒松了口气。 但出行的当天,程云从还是从繁忙的日程中挤出时间,驱车送温亦欢去机场。 程云从接过温亦欢手中的行李搬进后备箱时,温亦欢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了:“我听李助理说过你最近很忙,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不忙。”程云从嘴上说得轻松,但他眼底熬出的一层淡淡的乌青还是出卖了他,“皮蛋我让李榆接到我家去住两天,不用担心。”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程云从放好行李,将后备箱门关上:“嗯,我也知道你的意思。” 他声音很轻的说:“三年前我没能赶上那班飞机。温温,能给我个机会重新弥补吗?” 程云从望向温亦欢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渴求。温亦欢被他盯着,又不合时宜的心软了,他别过脸:“走吧,快赶不上飞机了。” • 车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程云从搭在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在上面一下下轻点,沉默片刻后他开口:“要放点音乐吗?你可以连自己的歌单。” 不似早晨去公司很短的路程,彼时车内过于静谧的氛围让温亦欢有些喘不过气,他很自然的顺着程云从的话轻声说:“好。” 温亦欢捣鼓了一阵,连上车载蓝牙,随便找了个歌单开始放,缱绻的歌声缓缓流淌出来,适时的打破了车内快要凝滞的气息。 程云从一打方向盘上了高速,温亦欢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的往后退,在眼前一闪而过。 温亦欢想到了皮蛋,他说:“皮蛋你带回去就不用再送回来了。” 程云从心头一紧:“为什么,你……不想养了吗?” “不,我很爱它。”温亦欢摇了摇头,“程云从,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追求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我累了,不想陪你再耗下去了。” 温亦欢目视前方,继续说:“之前的事也都过去了,你愧疚也好,后悔也罢,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你也不用委曲求全的来讨好我,我们没有必要再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及时止损彼此都体面一点吧。” 程云从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肉眼可见,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没有委曲求全,都是我自愿的。” 温亦欢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过头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撇向一旁。 “你不能将我赎罪的机会也剥夺了。”程云从消沉的开口,“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可以吗。” 温亦欢没有出声,当是默认了。 无论程云从自欺欺人的想要延迟多久,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会落下,不容置疑的斩断他那丝遥不可及的幻想。 但在此时此刻,他还是愿意短暂的当位自欺欺人的胆小鬼。 程云从心中焦虑不安,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车速,但没开多久,面前就被一辆装满钢管的货车堵住去路,程云从不得已跟在货车的身后,车速被迫压低。 他想要变道超车,但左车道不断有飞驰的车驶过。 温亦欢撑着手,视线漫散的落在前车上。突然他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温亦欢皱着眉将手按在眼眶周围轻揉了一会儿。 可能是受那句广为人知的谚语影响,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上来。 温亦欢努力摒除那些不好的念头,心想应该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眼皮突然痉挛了。 他的视线重新汇聚,隔着挡风玻璃恍惚看见货车上原本绑得很紧的钢管,在最上面一层出现了松动。 程云从还在频繁的看向后视镜,想要找准机会变道。 昨晚刚下了一场暴雨,地面湿滑尚未干透,乌云还未散去,周遭灰蒙蒙一片,感觉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不堪,压得温亦欢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条路经常有载满货物的大车通过,路面被来往的车辆压得有些崎岖不平。前车过减速带的时候,车身晃了晃。温亦欢这次终于看清了,原来不是他的错觉,那车上的货物真的快掉下来了。 “程云从!快变道!”温亦欢捏着胸前的安全带大声叫住程云从。 程云从视线从后视镜中收回,看到那根摇摇欲坠的钢管,瞳孔骤然缩小。 可是来不及了。他打着转向灯,旁边密集的车流让他无从插入。 钢管终于不堪重负,从车顶直挺挺的朝他们冲来。在千钧一发之际,程云从快速将方向盘向右打死,车身蹭过货车的车尾,在车轮和地面摩擦碾出车辙的剧烈引擎声中,带着车朝旁边的护栏飞速撞上去! 砰—— 与此同时,钢管自后座破窗而入,从左而右整根贯通,死死嵌进车内。 车头在猛烈的撞击下变形,温亦欢被紧急弹出的安全气囊猛得一下震得失去了意识,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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