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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便发现一个身着修身西装，体型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遮住了他身前的大片灯光。 轮廓分明的脸背光半隐在阴影里，丰神俊朗，精致如画。 “你叫娄欢？” 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不大，没有引起其他同事的注意。 娄欢觉得他眼熟，但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他点头，没回多余的话。 “我是江懔。” 娄欢疑惑，他该认识这个人？ “我们认识？” 江懔摇头，“一面之缘。” 娄欢这才仔细打量他，刚只粗略看了下脸，惊讶于对方的俊美，仔细看，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双眼睛。 以往娄欢听人形容某位娱乐圈神颜：眉分八彩利剑，目若九天朗星。 这话放在江懔身上，也是使得，这张脸此刻没什么表情，有种睥睨众生的清冷和孤傲感。 娄欢记得，那天他并没弄坏这个人的车，后来娄羿堂也没有敲诈成功，应该是没惹到这个人。 “江先生找我有事吗？”娄欢问。 江懔抬手递给他一张名片，“有事，下班请联系我。” 娄欢接过名片，简洁的纸张上，烫金印着：江懔，明江集团CEO… 也没等娄欢回复，江懔便转身离开，娄欢看到那日下车的男人正低头和他汇报着什么。 后来娄欢才知道，江懔是作为本市杰出的青年企业家受邀演讲。 也是这之后过了很久，娄欢才知道，江懔那天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才纡尊降贵来参加这么个不入流的会议。 娄欢原本没打算真下班就联系江懔，会议结束不过也才下午四点半，他填完肚子正好赶上晚上的酒吧兼职。 可出门却碰见了何鸿，对方看见他就有目的地走了过来。 “娄先生，江先生让我来接您。” 娄欢拒绝，但何鸿说：“江先生说，只耽误您半小时，您还没吃饭吧，江先生在楼上餐厅定了桌。” 娄欢想着，反正也要吃饭的，也不算耽误，便点头跟着何鸿从另一边电梯上了顶楼。 露天餐厅，夏日炎炎却不觉热，反而有一股凉风拂过，精致宽大的伞下是一张张装点精美的餐桌，这会只有一桌有客人。 江懔见他过来，示意他坐下。 娄欢也没客气，“江先生有话就直说吧，我就不和您客气了。” 说着便开始动桌上摆盘精致的菜肴，江懔看他这幅模样，也不介意，嘴角甚至还难得的多了丝笑意。 “我想雇佣你。” 正吃得兴起的娄欢抬眼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个需要明江集团总裁亲自聘请的高端人才。 江懔接着砸下一颗重磅炸弹，“聘请你成为我的合法婚姻对象。”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代替娄欢表达了他当前的震惊，他被呛得满脸通红，好在嘴里食物不多，不然面前这桌菜算是毁了。 娄欢拍着胸口替自己顺气，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面的男人，江懔甚至还体贴地给他递了杯水。 “怎么样？” 娄欢看他不像开玩笑，但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有，那就是陷阱。 于是他说：“江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提出这种请求，咱们也不认识吧，且不说我同不同意，你了解我吗？你就说这种话。” 江懔放下水杯，摆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坐姿。 “了解，并且我还知道你一定会同意。” 接下来，娄欢跟着江懔的话了解了江懔这么笃定的底气。 他，一个毕业一年还没有稳定工作的三流大学生，每天三分工连轴转，家里有个偏心眼的赌鬼亲爸，和一个从小就不待见他的后妈，以及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 全家人都在吸他的血，他有心反抗却无法摆脱，无论是上学时还是毕业后，他们都能精准找到他，破坏他的生活。 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陷在泥泞里，想着多努力些，多挣点钱，逃去别的城市，彻底摆脱他们。 这个目标在娄羿堂的纠缠下，总是格外艰难，但他差不多也能看到曙光了，打算所有兼职做到这个月底，他领完工资就连夜坐车去别的城市。 江懔竟然知道他所有的情况，并且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你以为你跑到其他城市就能彻底摆脱他们？还是太天真了，他们总能找到你，你爸找不到你，但那些找你爸追债的可不一定。” 娄欢如坠冰窖，面前美味的食物也失去了吸引力。 江懔接着说：“我可以替你摆脱他们，并且每月支付你足够的费用，而你只需要做我江懔明面上的合法伴侣，放心，我没什么奇怪的癖好，你不会受到人身伤害。” 娄欢看着即将落在手中的馅饼，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江懔选中，这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对江懔来说无害却也无利可图。 “为什么是我？”他愣愣问江懔。 江懔起身，骨节分明的大手碰上他的脸，手指在娄欢眼睛周围划了划，神色不明，“大概是因为这双眼睛吧。” 之后他们达成了协议，江懔果然替他摆平了吸血鬼一样的家人，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面无表情进了民政局。 出来时，娄欢卡上多了一笔不菲的巨款。 一切和两年前没什么分别，娄欢这会已经收到了离婚后江懔给到的金钱补偿，后面的零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走吧，先送你回去，给你的房子一直有人打理，你随时可以搬过去。”
第10章 新住处离娄欢工作的地方不远，上班步行20分钟左右。 下班后他慢悠悠地散步往回走，路过一家简餐店，人还不少，他今天不太想自己做饭，于是便走了进去。 点完餐坐下，余光瞟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同部门的两个女生，两人边吃东西边说话，脸上神情雀跃。 娄欢平日里和同事私下很少接触，既然对方没看到自己，也就没必要去打招呼。 两人坐在他斜后方，距离也不远，餐厅这会人虽然不少，但并不算吵闹，娄欢很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感觉最近的瓜太多了，都有点吃不过来，哈哈哈。” “什么瓜？老郑离职那事？” “嗯，听说上周被他老婆抓奸在床啦，然后他老婆把这事捅到了池总那里，说是生活作风问题，不适合再担任公司管理岗位，主要还是这个事情好多人都知道了，他就算待着也人言可畏。” 娄欢知道这件事，老郑是他的顶头上司，是上周一的事情，那天他刚好请假和江懔去领离婚证，第二天去上班，隔壁工位的同事小梁有声有色地给他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娄欢心想，你两背着说人八卦能不能别在公共场合那么大声，饭上上来，后面那两还在说老郑的事，娄欢也就没再注意他们说了什么。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跳出一条微信消息提示，娄欢停下筷子把消息划开。 是池御。 那天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娄欢从来没回过他的消息。 都是些问候或约会邀请，娄欢看完依旧没回，继续吃饭。 突然，他耳朵里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娄欢停下动作，是的，后面那两同事这会谈论的对象的确是他。 他微微侧身，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那两人。 两人挨在一起，兴奋地看着手机。 “你哪里来的照片？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我们好些人都有啊，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你快细说，你还别说，另一个男的看着还真是极品啊。” 接着娄欢便听到一个人说：“就小李啊，他上周和朋友去酒吧玩，出来的时候在酒吧门口看到一对男的搂在一起接吻，然后他发现，其中一个就是娄欢。” “娄欢欸，你看他平时那副高岭之花的模样，跟谁都是一副不熟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玩得那么开。” 娄欢心里咯噔一声，有人看到了。 小李就是推荐那间酒吧的同事，娄欢没想到这么巧。 另一个人说：“他不是结婚了吗，我记得之前他老公来接过他下班，还是豪车呢，他应该不会想不通在外面乱搞吧。” “这谁知道呢，不是说有些有钱人是开放式婚姻嘛，各玩各的。” “万一是人家夫夫一起出去玩，情难自禁呢，这个不好说。” “怎么可能，小李说那人是酒吧老板，是个极品，酒吧好多客人之前想去勾搭都没成功，没想到啊，娄欢原来这么厉害。” 娄欢听不下去了，他平时和同事也就是工作上有交流，基本不会闲聊，自然也感受不到气氛不同，原来，他已经被人在背后议论一周了。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这会胃口全无，说不上多难受，毕竟别人的议论对他也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以往他经历的比这严重百倍不止。 更何况他们说的也是实话，他就是背着老公在外面乱搞了，虽然现在那已经是前夫。 随便吧。 娄欢起身往门口走去，生活嘛，不是你在背后蛐蛐别人，就是别人在背后蛐蛐你。 第二天去上班，刚在工位上坐下来，娄欢便看到昨天那两个女生往他这里走来。 两人表情看上去很不自在，手里还拎着咖啡和三明治。 “那个…娄欢，这个是给你的。”说话的是昨天拿出一手八卦的女生林小雨。 站她边上的汤溪则是昨天说话的另一个。 汤溪有点不好意思，她把手里的咖啡放在娄欢桌上，声音有点小：“昨天不好意思，我们不该那样说你。” 这会刚上班，大家都忙着开电脑，也没人注意他们三人的情况。 娄欢看她两的态度就知道，应该是他昨天离开的时候她们看见了。 其实想想，她两也没什么错，哪个打工人下班了不是和朋友一起约饭聊八卦，只是刚好他这个当事人在场而已。 她们能给他道歉，说明人品本身也不坏。 娄欢见她两有些局促，于是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 他语言太简洁，两人一时分不清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娄欢犯难，他不擅长社交，怎么才能让人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呢。 林小雨试探地把三明治递给他，“那你收下？” 娄欢接过来说了句谢谢，两人顿时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工位。 娄欢突然勾身，在她们耳边低声说道：“你们说的也没错，不过，我现在是单身，在外面玩可不受道德约束。” 他看着那两个人愣愣的走回了工位，唇角勾起一个坏笑，这些女生有时候还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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