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已经将十亿元汇款到方少爷的账户上,这笔钱应该可以助他渡过难关.......” “堂弟,你什么时候回国啊,我可想死你了.......” “Oh my god!Mr.Li,I have never seen anyone complete this project at the age of 21.You are simply a business genius........” “小驰,商场就是战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不要对任何人心软,即便是你亲人……” “曜驰,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完成这个项目就回国吧.......” “曜驰,爷爷病了,你这周就回国......” “你好李少爷,我是负责接您的司机,小泰.......” ....... 众多的声音和画面如同海啸般拼命的涌入年黎的脑子,几乎要将他的脑子挤爆,身体撕裂,他咬紧牙齿,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命地抵抗着这股力量。 又疼,又绞...... 他的身体在此刻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叫他年黎,一个人在他叫李曜驰。 他不断的被拉扯,被撕裂,又被组合...... 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士的声音在唤他。 “先生.......先生......” 声音由远及近,年黎喘着粗气猛地抬起头,通红的双眼将小护士吓了一跳。 “.......那个.......那个......先生,您没事吧.......需要上去休息一下吗......” 年黎低下头深喘了一口气,额上的头发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他声音嘶哑地说:“没事,哪里有洗手间.......” “这层楼没有,您需要去隔壁的住院楼。” 年黎点头道了一声谢,大步的走出走廊,住院楼距离太平间不远,年黎走到一楼直接进了洗手间。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冰凉刺骨,年黎双手捧着凉水没有章法的往脸上冲,直到他的呼吸变得冷静,头脑变得清醒才停下。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抬起头,头发上的水滴湿漉漉的往下落。 他半眯着眼睛,从镜子里看见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男人,那个人有些眼熟,大约四五十岁,穿着一身高档的蓝色商务装。 男人双眸震惊的看了年黎一会,试探的喊了一声:“李少.......” “李少.......是你吗........” 年黎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单手按了按洗手液。 清水冲刷过他手上的泡沫,他声音淡淡地恩了一声。 - 处理亡人的后事远比年黎想的要难,各种项目都需要预约,年黎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每天来回在医院和各种殡葬场所之间穿梭。 将一切都处理妥当已经是三天后,早上六点多天刚蒙蒙亮,他将奶奶送上了公墓。 几天内他跑了几百公里的路程,才挑出来的好地方,在明城郊外的榴花山上。 这里的公墓环境很好,依山傍水,晨时山中薄雾弥漫,鸟语花香。 这么好的公墓自然价格高昂,一些好点的山头位置甚至有钱都预定不到,还需要有势。 但对于现在的年黎而言,一切没有那么难了。 他将奶奶葬在山头视野最好的地方,住的是最宽敞的位置,碑还没有立,年黎跪在坟前祭典了很久,最后放下了一束鲜花。 将这一切处理完,回到城里已经是上午九点,上下班的时间路上人流攒动,年黎又在附近吃了一顿早餐,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半,路上的人流逐渐回归平息才回到家里。 正值上班的时间,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打开房门居然看见了方玉泽。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落地窗的双层窗帘拉的密不透风。 这种深色的窗帘遮阳性极好,即便是外面阳光刺眼,屋子里却像是深夜,透不进一点光。 方玉泽穿着一身宽松的真丝睡衣,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单手撑着头按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垂落在腹部,身前的烟灰缸点满了烟灰,似是很疲惫。 房间暗的不辨日夜,只有沙发边那盏落地台灯亮着,灯光形成暗黄色光圈将方玉泽映在其中,连他身上香槟色的睡衣都散发着暖光。 听见房门的响动声,方玉泽缓缓抬起头,目光触及到年黎的那瞬他先是一怔,眼里的光瞬间变得清醒。 “你这几天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质问,年黎垂眼换鞋,没有说话。 方玉泽望着年黎的背影,目光一点点变得锋利:“我在问你话!” 年黎早已经精疲力尽,不想多说话:“手机没电了。” “没电了不会充电?”方玉泽压着声音继续问。 年黎换完鞋,抬起头时双眸冰冷,他反问方玉泽:“那你呢方玉泽?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手机有电却不接我电话,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我?” 年黎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却字字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 方玉泽愣住了,这么久以来年黎从来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更没有这样反抗过他,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那种感觉很令人气愤,就像是他养了一只对他摇头晃脑的狗,忽然有一天这个狗咬了他一口。 是那种自己地位和权威被撼动的愤怒。 他眯着眼睛双手撑着扶手站起身,真丝睡衣垂在白洁的小腿处,赤脚踩在羊绒毛毯上,他步步缓慢地走到年黎身前,黑棕的眼眸深的看不见底。 这是方玉泽发怒的前兆,他走到距离年黎很近的位置,微仰起下巴与年黎双眸对视。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年黎没有说话。 方玉泽却盯着他,句句逼问:“就因为我不喜欢你?” 年黎心累的无以复加,他闭了闭眼睛说:“既然方先生不喜欢我,就不要管我那么多........” 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言语,令方玉泽因为联系不上年黎积攒的怒火彻底爆发,他被气的喉结颤抖,眼睛泛红。 深黑的眼眸看了年黎一会,方玉泽忽然冷笑了一声,抬手从玄关的柜子上拿起钱包,抽出一张支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支票在年黎眼前,笑着残忍说:“看来你还是觉得我给你的不够多.......” 下一秒方玉泽猛地反手一甩,支票甩在年黎的脸上,纸张击打在脸上发出一声弹响,随后飘飘然的落在地上。 方玉泽眼中狠得冒火,指尖点了点地面,语言刻薄的说:“看看这些钱,满意了吗?够你认清自己了吗?现在再看看你,和我谈感情,你配吗年黎?” “我给你钱,你伺候我,这就是我们之间唯一的感情,什么真心真情,也就逗逗小孩子,当真就没意思了。” 最后方玉泽指着年黎,声音冰凉地说:“我最讨厌不听话的人,如果你以后还敢这样,就给我滚。” 一番伤人的言语之后方玉泽胸口的怒气消了大半,他转身进房间换衣服,不多时换上一身体面的西装,又变成了那个在众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方总。 年黎却依旧垂着头站在玄关处没动。 看见年黎这种失魂落魄的反应,方玉泽心里缓缓升起一种快感,那种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撒气,像是报复,又像是在印证年黎在乎他。 怒气烟消云散,方玉泽面无表情地理了理领结绕过年黎开门离开。 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年黎一个人站在原地,垂眸望着地上那张孤零零的支票,不多时他弯下腰将支票捡起来放在柜子上抚平。 指腹缓缓蹭过支票上高昂的数字,年黎眸色平寂,声音很低说:“我们不会有以后了。” - 方玉泽再次回到这间房子是一个星期后。 他厌恶年黎对他的不恭顺,厌恶年黎对他的反抗,这些天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因为他对年黎太好了,给的东西太多了,才导致年黎得寸进尺。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许诺年黎什么狗屁恋人的名分,这样年黎就不会越要越多,居然还想出来什么方玉泽不接他电话,他也不接方玉泽电话的荒唐事。 方玉泽这一个星期没有回来,就是想冷落年黎几天,让他长长教训。 今晚方玉泽喝了点酒,像是曾经一样,他一喝多了酒就想让年黎伺候伺候他。 晚上十点多他回到这里,打开房间的大门时,房内却是一片黑暗。 已经是深冬,不似以往进屋时暖气扑面,光芒温和,而是一阵久未住人的寒意袭来,将方玉泽浑身的酒意吹散了大半。 他走进房间,打开大灯,环顾了一圈四周。 房间里的一切和他那天离开时没什么区别,方玉泽呼吸一滞,快步走到客厅里。 茶几上他上次留在这里烟灰缸已经被清理干净。 方玉泽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他没有细思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走进卧室里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临睡前他给年黎打了一通电话,没人接,方玉泽恼怒地将手机狠狠一砸,手机在床上弹了两下,也不知道弹到哪里了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与上次高尔夫球场事情如出一辙。 那次方玉泽也是和年黎大吵了一架,几天没有回家,等到三天后他喝醉酒回家,正好碰见年黎不在家里,他给年黎打电话却也打不通。 那是他第一次联系不上年黎,有一种很难言说的滋味,他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情绪,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只是令他心里很难受,很焦灼,让他坐立不安,什么事情都干不到心里。 方玉泽很讨厌这种情绪。 还好这种情况持续的并不久,第二天早上年黎就回来了。 这一次应该也和上次一样。 方玉泽睡前想着,估计是因为上次高尔夫球的闹剧让年黎丢了工作,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找了个乱七八糟的工作,还需要上夜班了。 下次他要和年黎说说这个问题,要想留在他身边,不许再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工作 ........ 这样想着,没多大一会方玉泽就陷入了昏睡中。 半夜里方玉泽又猛地从梦里惊醒,胃里一阵阵的绞痛。 这阵疼痛来的突然,胃里面像是揣了一个绞肉机,在他肚子里翻滚着乱绞,将他胃腹里细嫩柔软的脏器都搅合的粉碎。 “嗯,嘶........” 方玉泽疼得浑身颤抖,侧过身双手按着肚子,却依旧按不住肚子里的蹦跳,那个东西好像马上就要从他肚子里蹦出来了。 身体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个虾米,他疼得紧咬嘴唇,不停的翻滚,身上的冷汗一直往外冒,将床单都晕湿了。 心脏也在疼,疼的快要死了...... 方玉泽难受的要命,像以往一样,艰难的抬起手打碎了床头柜上的杯子。 杯子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的巨响,可是这次却迟迟没有人跑到他的身边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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