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头都快大了,看着哭天抢地的老太太还有那个仿佛狂躁症的男人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 “小点儿声儿,不要影响其他的病人休息,上一次医生之所以建议李桂梅剖腹产,是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33周岁,不光骨盆狭窄,孩子还是横位,那种情况下去任何一家医院都会建议剖腹产,硬生是要出问题的。” 那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沈易的任何话,只觉得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在推卸责任: “你是医生,肯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小老百姓知道什么啊?你撒谎我们也看不出来。” 沈易简直要被气笑了: “李桂梅从入院到出院,所有的检查报告,治疗过程,手术记录,用药记录,全部是可以查到的,如果你们质疑医生的治疗方案,可以自己去第一楼病案室打印病例,到卫健委或者你们认为任何可以给你公道的地方举报。” 沈易的话说的底气十足,那老太太有些被摄住气焰,却还是止不住的狡辩: “报告,报告,报告还不是从你们医院出来的,你们可以作假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盲目又自大,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只要遇到推翻她认知或者期待认知的东西,就会找到各种借口和理由来维持那完全经不起推敲的观点,完全无法沟通,而医生最怕遇到的就是这一类患者。 沈易知道这样的患者从心底就是不相信医院和医生,从进来医院的那刻起,只要多花一分钱,就一定是医生坑了她,至于所谓的病情,原因,是完全听不进去的,这样的患者在他这里名列黑名单第一名。 “不相信医生,你相信警察,相信法院吧?治疗结束你们随时可以去告,但是在告之前,说话就要讲证据,不然凭空这样说,可是污蔑。” 说完他扫了一眼李桂梅和他老公: “上一次剖腹产手术的原因完全符合规定,剖腹产需要切破子宫才能将孩子拿出来,有刀口是正常的,这并不是手术的问题,子宫瘢痕愈合良好的情况下也要最少两年之后才能考虑再次怀孕,因为子宫需要时间恢复才能负担足月妊娠带来的子宫膨胀和伸长。 这些在你们上次出院之前医生再三嘱咐过,白纸黑字写在了医嘱上,不信你们可以拿出当时的出院单,后面的医嘱是不是清清白白写着?” 李桂梅的老公有点儿心虚,却不肯承认。 “现在,距离上次生产不到8个月的时间,子宫完全没有恢复到可以再次负担妊娠的程度,受精卵正好着床在瘢痕部位,能够挺到这个月份已经不容易了,现在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在这里,必须立刻手术,不然随时可能子宫破裂造成内出血。” 李桂梅的老公有些羞恼: “这都是你们医生找的借口,哦,你们治不好,就怪到患者头上了,是我们不该怀孕呗?” 李桂梅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开始哭,病房中这叫一个热闹,沈易看着李桂梅哭的样子却脸色一变: “别哭,腹压变化很容易加速子宫破裂。” 这句话不说还好,李桂梅听完之后吓得哭的更厉害了,沈易正要查看她的情况,李桂梅的老公上去就使劲儿推搡了一下沈易的肩膀,他正好弯腰重心不稳,一个没站稳腰正好撞到隔壁床的围栏上,腰间刺痛让他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幕正好让走到病房门口的江砚看到,李桂梅的老公甚至不解气的要上脚,正要踢过去,脖领子骤然一紧,整个人像是被提一样地直接被扯着后脖领抵到了墙上,刘春被拽的起了火,冲着江砚就踢了过去,手肘也顶了过去,一副不得章法却恼羞成怒的样子。 江砚没有躲,左腿直接借力扫在了刘春的小腿上,手腕扣在刘春的腕骨上一拧,刘春被扫的膝盖一个打弯半跪在了地上,手腕处根本半点儿力气也试不出来,人被江砚扣着跪在地上: “艹,谁TM在后面?松手,老子报警了。” 一边李桂梅的婆婆见状也吓坏了,以为进来的人也是医生,当下大喊: “医生打人了,医生在医院打人了。” 屋内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只见江砚一身黑色的西装裤,身资修长,因为动作干净利落,连身上衬衣的衣摆都没有滑出来,还是干干净净束在劲瘦的腰线内,单手扣着刘春的双手负在背后,腕间漏出一截黑色皮带腕表。 他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了一本证件,修长的手指利落地一翻,证件上方是金光闪闪的国徽,下面写着‘公安’两个字。
第63章 霸气护妻(小甜心反差) 病房中此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江砚的身上,刘春面子上挂不住,人使劲儿地挣扎: “拿个破证件你唬谁呢?放开我。” 江砚一只手在扣住他的双手,目光犹如实质一样凝在他身上: “如果现在你再动手,就是袭警了,用不用我来帮你科普一下袭警的后果?嗯?” 沈易完全没想到江砚竟然到这里了,低头扫了一眼表上的时间,这人不会早退了吧? 看到江砚真的是警察,刘春他妈也不太敢说话了,毕竟在医院打个医生医生又不敢还手,要是真打了警察,她儿子就要进去了,忍不住上前赔笑: “警察同志,您别误会,我儿子可没有袭警的意思,是他们医院的医生把我儿媳妇治坏了,现在还要提前剖腹产,我要报警,我要告他们。” 江砚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老太太,从警过年的经验就让他从面相上看出来这个老太太不是个善茬,大概率是那种无法沟通的主: “你可以拨打报警电话,提供证据,辖区派出所会根据具体情况处理,不过方才我看到你儿子在医院,殴打医生,现在,我得问问那位医生要不要报警。” 说完江砚就看向了沈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片刻,沈易就见江砚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立刻手扶在了腰上面,接戏接的特别快: “刚才腰磕在床上了,应该是脊椎的位置,应该需要做个检查,轻伤应该不至于,但是轻微伤应该算的上了,我记得轻微伤是要赔偿的,看来还是有必要报警的。” 一听到赔偿,刘春就有点儿慌了: “我就推了他一下,他把我媳妇治坏了我推他一下怎么了?还赔偿,他这是在讹人。” 江砚脸色冷了下来,一把直接将刘春拎了起来,常年不是看尸体就是看嫌疑人的目光真要是盯在一个人的身上会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刘春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江砚看了一眼床上的产妇,将手里的警官证出示给了屋内包括沈易在内的几个医生。 屋内的医生现在觉得江砚简直浑身都闪着金光,周明的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探过头看向那个写着公安的警官证,明晃晃的南桥公安分局下面写着警衔和职务,三级警督,副主任法医,这么年轻就副主任法医了? “我是南桥分局法医处江砚,现在这位产妇是什么情况?方便将病例给我看一下吗?” 沈易还是第一次看到江砚出示警官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一侧头: “周明,去调李桂梅上次生产还有这次入院的病例。” 随后他就直接开口向江砚介绍起了情况,江砚常年做病例和伤情鉴定,只寥寥几句话就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松开了刘春,将之前李桂梅的出院病例都看了一遍开口: “李桂梅一胎时期,最后两次产检B超都提示孩子横位,符合剖腹产手术指征,实行剖腹产并没有问题,这一次是妊娠时间应该是上次生产后八个月,子宫伸缩能力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孕后期随着孩子增大已经有子宫破裂的风险,李桂梅还有家属,你们要慎重考虑,子宫破裂导致内出血是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江砚说完之后轻飘飘地看向沈易加了一句: “我记得这种情况医生需要再三进行告知义务吧?如果家属坚持不肯做手术,是需要书面确认的,一旦确认就是家属负责吧?你们的确认书呢?” 他清楚这种家属本质上是既不想听医生的话又不想承担任何责任,仗着人在医院就会将所有问题推到医生和医院的身上,让他们清醒过来,就必须要首先强调他们需要承担的责任。 沈易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强调了病情和手术的紧迫性,然后直接让周明拿来了书面确认书,这下刘春才有点儿慌了,推推诿诿,碍于江砚在这里又不敢太胡搅蛮缠,这字还没签李桂梅就真的出现状况了,血氧直掉,拖不了,最后也就半推半就地允许医生急救了。 沈易进了手术室,江砚就坐在门口等他,手术过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沈易晚饭都没吃,出来的时候饿的眼睛发绿,脚步发飘,出门的那瞬间就见到了长身而立站在手术室门口手上还拎着外卖的江砚。 还不待说话,江砚就在他嘴里塞了块儿糖: “饿了吧?定了周边那家你爱吃的香酥鸡和两个菜,现在医院凑合一口?” 说完,江砚拎着袋子在沈易面前晃了一下,勾的沈易的一双眼睛都跟着袋子动,下一秒他手臂上就攀上了一个力道,沈易好像没骨头一样攀在他手臂上,江砚嘴角压不住,手微微环了一下他的腰: “腰还疼吗?” 昨晚死去的记忆瞬间开始攻击大脑,沈易闪电一样将手缩回来,白了人一眼: “你快要点儿脸吧。” 江砚一懵,随即笑了: “我是说你磕到的地方。” 沈易... 路过护士站后,后边的小护士从服务台抬起头,望着两人背影一脸的有点儿磕到了,她们沈主任刚才怎么忽然有点儿娇羞? 办公室中,只剩下值班医生了,江砚外卖点了好几份儿,沈易挑了份放在邹木桌子上,还分给了周明和值班的住院医,然后大大方方带着江砚坐下,邹木进来看到江砚还在,以为这人是沈易朋友笑着过来: “江警官这才真是谢谢了,不然这一家子在,我这夜班都值不消停。” 江砚也礼貌站起来,他还是没有明说和沈易的关系只笑了一下开口: “没事儿,应该的。” 邹木以为他是在说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正想着再客气两句,却听到刚打开外卖袋子撕下一个鸡腿的沈易大咧咧开口: “邹哥别客气,这是他应该的,介绍一下,这位,我们科室副主任,算是我师兄,邹木,这位我家属,刚才已经自亮身份了,南桥分局的法医,江砚。”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屋子里所有医生的耳朵像是平地听到了一声大雷,一个个熬了一天的钛合金狗眼这像是手电筒一样全都盯在了江砚的身上,然后又看了看他们新鲜出炉的脱单选手沈主任,他,他刚才说什么?这人是他家属? 沈主任的女朋友不是性格敏感,时而茶茶时而娇娇的爱撒娇小甜心吗?现在这个一招拿下医闹分子,在所有人眼中都牛逼闪闪,肩宽腿长的警官同志是沈主任嘴里那个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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