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眼底一片冷淡,她只做一个看戏人。 至于结果怎么样,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我不嫁!” 谢安冉扮了多少年柔弱,在这一刻前功尽弃,她吼得撕心裂肺。 她怨毒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打掉就是了,我不要嫁给那个流氓,一切都是误会,我以为他是——” 刘青青心口一顿,赶紧盖住了谢安冉的声音,“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肯定是温家那个见色起意,逼你的,冉冉别激动,一切还有转机的,相信你爸爸,他是最疼你的人。” 刘青青看着谢成威,投去求助的目光。 多少年前,她也是这种眼神,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小孩,站在谢成威面前,装乖扮惨,柔弱可欺,好不可怜。 谢成威是私生子,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可惜,他母亲红颜薄命,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看见刘青青母女俩,他仿佛看见了年幼的自己,和病弱的母亲。 他心软了,刘青青就这样住进了谢家,以保姆的身份。 后来,两个人惺惺相惜,缠绵悱恻,滚到了床上去。 安怡最遭受不了的就是背叛,这个人还是她的枕边人。 想到了过往,谢棠抬起眸,看向谢成威。 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自己造的孽,所有的因果,都要由他自己承担。 谢棠把玩着手指,真不知道,谢成威对刘青青的情谊,能让他纵容这对母女俩到什么程度? 谢成威视线扫过两人,停在谢安冉的肚子上。 “你既然想打掉孩子,那就打掉吧。” 他语气绝情极了,没了往日父亲的温情。 刘青青心里一紧,当即就明白了谢成威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跟她们母女俩断绝关系呢。 这可不行啊,要是离开谢成威,这些富贵都要离她而去了,她年纪大了,年老色衰,想再找一个,基本上是不可能。 所以,她只能牢牢抓紧谢成威的这颗摇钱树。 她只能放弃谢安冉的前途,抱住自己眼前的富贵。 她拉着谢安冉跪了下来,“成威,我们孤儿寡母,以后可怎么活啊,安冉说的只是一时气话,这个孩子,我们留下,好不好,你就别跟她一个孕妇一般见识了。” 谢安冉死死地捏着手心,头垂低,眼泪在眼睛里面悬着,她才不想嫁给那个浑蛋。 她要嫁给明修哥哥。 她使劲,用力甩开刘青青的手,“妈,你再说什么呢,这个孩子我一定会……”打掉的。 她的话被刘青青再一次堵了回去,“妈知道你委屈,可现在也只能委屈你了,你要多为你父亲想想,他对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给你谢家小姐的名号,你该为你父亲好好考虑的。” 她着重强调着“谢家小姐”几个字,说那话的时候,她特意捏了一下谢安冉的手。 “冉冉,你要为你父亲,也要为你自己想清楚。” 刘青青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谢安冉不是个不懂变通的人,她跟了谢成威这么多年,很会看人下菜碟,虽然没脑子,但是总不会把自己豁出去。 她明白刘青青的意思,要是她不答应这次的联姻,以后别说是周明修,只要是跟富贵沾边的人家,她都够不上了。 因为她不是谢家的小姐了,若是今天应下来,等往后,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 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的风头躲过去。 谢棠轻笑着,刘青青这人,还真是活得通透,什么苦都能吃。 若是今天遭受这些的事情的人是自己,安怡活着的话,说什么都会给她讨一个公道,就算闹得天翻地覆。 谢棠没心情再看这一场戏了,无论怎么演,无非就是那么个结局。 她忽然有些想念母亲了。 谢棠恹恹地起身,收回眸光,踩着高跟鞋上了楼。 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场面,格外清脆。 谢安冉扬起眸子,看向谢棠的背影,清高,傲骨,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此刻,她才是那个胜利者,明修哥哥是她的人了。 谢安冉攥着拳头,死盯着谢棠,眼里只剩下不甘心。 …… 没了喧嚣声,谢棠的世界里安静不少。 文姨看了会戏,就赶紧给谢棠送吃的,顺便汇报情况。 谢棠没什么胃口,躺在椅子上,身姿懒散。 “文姨,拿出去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了。” 文姨以为谢棠生病了,关心到,“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谢棠摇头,“没,我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文姨敛着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棠。 这种话,永远拿捏不好尺寸,说浅了,不如不说,说深了,又怕引起别人一番惆怅来。 不如,就这样静静听着。 “文姨。”谢棠嗓音落下,带着几分哑,“我妈她啊,最护着我了。” 第116章 花孔雀 约定到期,周辞宴一早就开始收拾打扮,站在镜子面前,起码一个小时了,跟个花孔雀开屏似的。 贺书礼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时不时抬眼看他,他无奈扶额,“哥们,你要不早点去吧,转得我头晕。” 贺书礼昨晚和美女通宵达旦,根本就没睡好,一早就被周辞宴拉过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没想到是让他看看他今天的穿着打扮如何? 贺书礼登时就怒了,但看着周辞宴,他到底撒不出火,只能强撑出一抹笑,“今天打扮得很帅。” 终于,他忍不住吐槽了,他是真的头晕。 周辞宴抬眸,挥了挥手,“你可以滚了。” 大有种利用完就踹掉的感觉。 贺书礼咬了咬牙,“那我这就滚。” 走到门口,他手搭在门把手上,动作却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笑得暧昧。 他张张唇,“其实你要不穿上次那套制服也不错。” 周辞宴掀了下眉,一时间没懂他说什么,许是时间太久远,他根本记不起他穿过什么制服了。 贺书礼的视线落在周辞宴的小腿上,坏笑着说,“丝袜。” 周辞宴眼睛一眯,里面冷意四起,他抄起文件,直接砸了过去。 幸好,贺书礼躲得快,要不然那文件就砸到他的帅脸上了,他还怎么泡妞。 周辞宴又在镜子里转了一圈,自信地在镜子前晃了晃,“就那样吧。” 周辞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他随手掏出一把车钥匙,是谢棠包养他第一个月时,买的那辆车,被安瑾辰的人砸得报废了,还没修呢。 至于修不修呢?到时候再看吧。 他指尖在上面摩挲了下,转动方向放了回去,拿了另外一把。 最近工作室重新营业,谢棠昨晚一直在忙,今天早上没起来。 工作室没开门,周辞宴就在外面等了一下午。 下午,谢棠姗姗来迟,发现小张的停车位又被霸占了,那车子略有眼熟,有点“贵”。 等男人从车上下来,谢棠撩起眼皮,冷笑了声。 猪鼻子插大葱,装蒜。 上次看见周辞宴这车的时候,她在想他是不是傍上了更好的女人,所以故意开着这车,来她面前炫耀。 现在,谢棠更觉得,是他偷来的。 哪个富婆也不会这么傻逼,一边给男人买车,还让自己的男人在会所里面接客。 “棠宝。” 他含着笑,声音轻快又不正经。 谢棠弯着眸子,“车不错。” 周辞宴抬手敲了敲,“嗯,我老板不在,我偷偷开出来的,是不错,改明儿有钱,我也买一辆,到时候带你兜风去。” 谢棠敛眸,她就知道,车不是他的,会所的老板?贺书礼的? 他们两个不是不对付吗? 她看了眼周辞宴,不对付,也不耽误他给他挣钱,再说,车子是偷来的,贺书礼肯定不知道。 “棠宝在想什么?” 周辞宴见她停留很久了,都没有个反应的。 谢棠眯着眼睛笑笑,“小叔子还是别跟嫂子走太近,容易被传闲话。” 西服给了他,他们两个人就不相干了。 周辞宴走近,靠在她耳边说了句,“小叔子和嫂子睡过的话,传的可不止闲话了。” 随即,他勾着唇,抽身而去,停在了工作室门前,跟个大爷似的站着,等着谢棠开门。 谢棠扯了下唇,不屑地哼了声。 一条狗,还嚣张起来了。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等他拿完西服,就让他滚蛋。 谢棠敛着眸,开了门。 周辞宴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得清脆,真是嘚瑟。 “东西在二楼,自己去打包。” 谢棠语气疏离,她不想跟周辞宴一起上楼。 “总得先验验货,一起吧。”他说。 谢棠拒绝,“不用验货。” 就算真的出现问题,也无事于补,她又不会重新给他做一套。 手工西服太浪费时间了。 她故意以后都没心思做了。 仅此一次。 周辞宴算是捡便宜了。 周辞宴撩起眸子,盯着她,起初他眼底还是有笑意的。 “谢棠,你别想轻易打发了我,要是我的西服有一点毛病,这辈子,我都跟你纠缠不休。” 后来,只剩下无耻。 他又说,“你不跟我一块上去,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就别怪我在上面动手脚。” 他眯着眼,像只狡猾的狐狸,“比起西服,我更想跟你纠缠不休。” 短短的一句话里面,全是威胁。 谢棠呼出一口气,无奈极了。 她瞪着他,唇边溢出微笑,“那就一块上去吧。” 跟无耻小人,讲道理是永远讲不通的。 谢棠也懒得跟他扯了,不就是上个楼吗,他还能掀翻天不成。 可她刚进去就后悔了。 周辞宴这男人,就是有掀翻天的本事。 他拉着谢棠深压在门板上。 谢棠整个人都使劲颤了一下。 “周辞宴。” 谢棠的声音带了几分警告,警告他别乱来。 周辞宴压低眸,眼底闪过邪肆。 他探出一根指尖,按住谢棠的唇。 真软。 他笑着,“要结束,怎么能没个仪式?” 谢棠打算咬断他的手指,让他笑不出来。 可是男人像是事先预料到了,手指落下,她的计划落空。 谢棠被他控得死死的,只能用眼睛瞪着他,试图逼退他。 这个混账东西。 就在谢棠心里面骂骂咧咧的时候,周辞宴的手猛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男人热烈的气息沾在了谢棠的唇上。 谢棠愣住,想推开。 可他的技巧让人沉迷,完全反抗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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