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了,谢棠探出手,抚摸周辞宴脸上的伤口,心疼不已,“疼吗?” 她不禁怨怪着舅舅,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周辞宴摇头,“没多疼,医生不都说了吗,看着吓人而已。” 谢棠惋惜着,“你说我舅舅干嘛要下这么重的手?把你的脸都打残了。” 她也看了周辞宴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就属这脸上的最吓人。 她严重怀疑安瑾辰是故意的。 “我变丑了,你不会就不想跟我了吧?” 周辞宴边打趣着,身子边往后仰去,不经意拉伸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棠连忙上前,“怎么,哪伤着了。” 周辞宴痛苦不已,一张脸都疼得皱了起来,他忽然有点后悔,他不该那么激怒安瑾辰。 可看到谢棠此刻的担心又焦急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这顿打没白挨。 他依旧笑得散散漫漫,“谢棠,问你话呢,我要是变丑了,你还跟我睡吗?” 谢棠哪有心思跟他扯闲的,“周辞宴别闹了,让我看看你腰上的伤吧。” 谢棠探过身,就要掀他的衣服,周辞宴用手拦住,“你回我话,不然我不让你看。” “睡都睡过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棠使劲,拽开他的手。 他腰上先前就有伤,现在瞅着好像更吓人了。 周辞宴眯了眯眼,“什么叫后悔来不及了?我们只是睡觉的关系,我又没娶你,你想走,我也拦不住。” 谢棠不知道他又发哪门子疯,瞪了他一眼,然后蹲下身,柔声细语地哄着,“你的伤太严重了,我以前为我舅舅处理过这种伤,西药好得慢,我去给你抓些中药,我先送你回你住的地方。” “抓药,不会是去宋予深那里吧?”周辞宴不乐意了,抓住谢棠的手不让去,“不用那么麻烦,别去了,我只想让你陪着我。” 谢棠不理会他的撒娇,“不行,得上药,好得快,我可不想看你顶着这么一张脸看着我,丑死了。” 周辞宴气呼呼地盯着她,“谢棠!你就是看上我的脸了,没有我这张脸,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谢棠听着他的话,差点笑出声,但是憋着也很难受。 她僵着唇角,要笑不笑地说,“一开始是,现在不是,就算你变再丑我也喜欢,行了吧,我送你回家,你先把地址告诉我。” 谢棠的话暂时抚慰了他的情绪。 周辞宴摸了摸自己要肿成发面馒头的脸,觉得谢棠说的中药很有必要,半个月后,还有一场舞会要参加,他总不能顶着这张脸出席。 周辞宴仗着自己受伤,任性地说,“我不告诉你,除非……” 他弯着眼睛,坏笑着。 谢棠皱眉,“除非什么。” “带我跟你一起去抓药。” 谢棠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不行。” 为什么一定要去宋予深的中药铺呢,因为他那里更全,之前谢棠去别的店抓药,有几样没抓到。 谢棠又开着车,带周辞宴去了宋予深那。 到了地方,谢棠考虑到目前周辞宴这张脸还不能见人,她说,“我一会抓完药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周辞宴嘴上答应好好的,“我就在这里等,哪也不去。” 可在谢棠走进中医馆的时候,他脸色一变,打开车门跟了过去…… 今天宋珍不在,堂里面只有宋予深一个人。 他看到谢棠时,还有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担心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谢棠被宋予深的目光盯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是我,别人受伤了,我来给他抓药。” 说完,谢棠就开始报药的名字,一点跟宋予深攀谈的心思都没有,如果不是周辞宴,她估计也不会来这。 宋予深脸色微微好转,看来真不是她受伤。 不过这别人是谁?安瑾辰吗,还是……周辞宴? 一想到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宋予深整个人都发沉。 他正心不在焉地抓着药,门口就传来一道声音。 不用抬头,他都知道是谁,那声音化成灰他都认得,欠揍极了。 周辞宴扶着自己的腰,“棠宝,不行,这坐得太久了,腰疼。” 谢棠声音关心又急切,“那也得静养,你别闪到伤口了。” 还真是他! 宋予深抓药的手僵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抓捕毒药给周辞宴毒死算了。 可他是医生,不能这么对待病人。 他快速地做完,要不想听周辞宴跟谢棠那边你侬我侬的声音。 他把药递给谢棠。 谢棠笑着接过,“谢谢宋中医了。” 周辞宴饶有趣味盯着宋予深,挑衅地开口,“呦,这不是宋中医吗?” 宋予深掀了下眼皮,“嗯”了声,不咸不淡,没什么温度。 “宋医生不会往药里下毒吧?”周辞宴故意试探地说道。 谢棠轻轻拍了他一下,“周辞宴,你别找事。” 宋予深盯着他,眼里嫉妒的意思格外明显。 “放心好了,周小少爷命这么硬,毒不死的。” 宋予深盯着他这张脸,轻嗤了声,“不过,你怎么好意思顶着这张脸出来见人的?” 是周辞宴先挑衅宋予深的,谢棠也不好维护什么,只能一个劲地拉着周辞宴往外走。 周辞宴偏偏站在原地不动,他笑着,“对啊,都不帅了,可是谢棠还是站在我这边呢。” 宋予深闭上眼睛,想充耳不闻却又做不到。 这句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他哼了声,“难怪周小少爷容易被揍?” “这是我心甘情愿换来的伤口,怎么,你也想揍我?”他欠嗖嗖的,语气格外嚣张,“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心思,你忘了我上回把你揍成什么样子了。” 谢棠听了这话,尴尬极了,她催促着,“周辞宴,你别说了,快跟我走。” 周辞宴注意到宋予深的脸色明显变化,这才心满意足地被谢棠牵着。 “轻点,棠宝,你弄疼我了。” 谢棠焦急,“哪疼,好好好,我轻点,都说了不让你出来,你偏要出来。” 宋予深瞧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格外刺眼,他不光输了嘴仗,也没能得到谢棠,他好像输得彻彻底底。 而周辞宴,好像挨了一顿揍就什么都有了,他羡慕又嫉妒。 他求之不得的人,就站在周辞宴身边。 第182章 回忆过去 周辞宴上了车就跟残废了一样,什么都不能做,连安全带都系不上了,非得要谢棠帮忙。 “你胳膊又没受伤。”谢棠白了他一眼,嘴上这么说着,可那双手还是忙了起来。 “谢棠,你怎么这么好。” 周辞宴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看着她,声音也哑了下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谢棠小脸一红,说,“哪有那么好,只不过是给你系了个安全带而已。” “不,我受伤的时候,你都要哭了,你还指责了你舅舅,他是从小就护着你长大的人,说是最重要的亲人,也不为过,可你站在了我这边,还让他给我道歉,谢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辞宴一句句,戳着自己,也戳着谢棠。 戏要演得真,得在感动别人的前提下,先感动自己。 周辞宴眼角落下一颗泪,他声音哽咽了,“谢棠,好多年,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 周辞宴深陷戏中,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此刻是真心还是假意。 谢棠仰头看着他,唇颤了颤,就算他那张脸受了伤,依旧好看得不得了。 谢棠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别哭。” 周辞宴落泪,她还是头一次见。 这也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如此狼狈,又脆弱的一面。 这次的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是轻轻触碰,是谢棠对周辞宴的安慰。 渐渐地,随着周辞宴的情绪平复下来,谢棠松开了他。 她捧着他的脸说,“不要哭了。” 周辞宴敛了眸,“好,我不哭。” 车子启动,谢棠认为,煽情也不该在宋予深门口,万一被看见了,太刺激他了。 本来她是想责怪周辞宴的,可是他一哭,那些要责怪的话,统统都被咽了回去,她愣是舍不得说他一句。 周辞宴慵懒地向后靠着,他想借着这个气氛,跟谢棠聊聊自己的过去。 “其实,我觉得我们很相似。” 周辞宴看着她。 谢棠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们都无父无母。 “也没有那么相似。”周辞宴长叹了声,“你起码有一个爱你的舅舅,为你处处着想,可能是我真的不行,所以你舅舅才看不上我。” 谢棠皱眉,“我舅舅有病,你不用搭理他。” 周辞宴深情款款地看着谢棠说,“我不在乎,挨一顿打,能换来你的心疼,很值得。” 谢棠有几分紧张,她这个舅舅对她好是好,就是做事太极端,之前她没少为了他担惊受怕过,好在这个人命硬,无数次危难之际,都挺了过来。 她嘱咐周辞宴,“以后你要是看见我舅舅,一定要绕路走,别招惹他。” 周辞宴很乖地点头,“我知道,这点你不用担心。” 聊了两句题外话,周辞宴又把话题扭转回来。 周辞宴可怜巴巴地说,“我就没有人关心,尤其是周明修回来以后,我更是没有好日子过。” “他欺负你?”谢棠拧眉。 “没少欺负。”周辞宴长叹一口气,“我记得最严重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小池塘里,就在我奶奶后院的那个小池塘,你知道吧。” 谢棠脸色严肃,她当然记得那个小池塘,没记错的话,那个池底还挺深呢。 “周明修把你推下去了?” 周辞宴摇头,“不止,他仗着力气比我大,在我身上绑了个绳子,一脚把我踹下去,按着我的头,一遍又一遍地呛着水。” 谢棠都惊讶了,她没想到周明修是那样的人,她明明记得周明修那个时候很护着自己,也很正义,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坏的呢? “真的?” “这种话我会说假?”周辞宴嗤笑了声,“那次还是二叔及时发现了我,我才免于一死,我二叔什么都好,就是窝囊了些,什么事都听媳妇的,我有时候都怀疑周明修不是他的孩子,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周辞宴不说还好,一说谢棠也觉得,好像是真的,他们两个长得确实不是很像。 “做过亲子鉴定吗?”谢棠下意识地问。 周辞宴笑了声,说,“做过,是亲的。” 谢棠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荒唐,“那看来咱俩都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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