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生长的葡萄酸甜才好吃。”江年宴显然没接受她的好心劝说,又补上句,“而且虞念,我刚才是在给你出谋划策吧?我身价高,顾问费你付不起,诚心诚意洗串葡萄总可以吧?” 虞念也没说不行,她也真心没想到今天江年宴能跟她说这么多。想了想她问,“要不然吃苹果呢?苹果水分大,润喉。” 不想江年宴的脸色就冷下来,眸光沉沉的。 怎么……了吗? “葡萄。”江年宴再开口时嗓音也沉,明显不悦。 行吧,不在老虎嘴里拔牙了,毕竟这只老虎在一分钟前还是挺温和的,也帮了她不少。 病房是个套间,设有简单的小厨房,方便清洗水果之类。虞念刚将葡萄放水里就突然想到一件事,江年宴不大爱吃苹果。 打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不大爱吃苹果。 怪不得刚才他要臭脸。 虞念想着这或许就是因为受伤,要不然还不定怎么发脾气呢。 转念一想也不对。 她都能记起他不吃苹果的事,那他忘了她特别讨厌洗葡萄的事了? 所有水果中虞念最头疼的就是洗葡萄和洗草莓,在国内上学的时候还好,这么烦人的工作有保姆负责,等去了国外上大学,为了彰显她的独立自主她断然拒绝了父亲要把保姆派给她的提议,实际上她是想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代价是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她觉得自己在其他领域挺坚强的,唯独就是在洗葡萄和洗草莓这件事上。她其实挺喜欢吃这两样水果的,后来她忍不住馋就买了些回家,结果洗到让她流眼泪。 当时她洗的就是葡萄,感觉不管用什么洗、怎么洗都像是洗不干净似的,还不敢太用力,一用力皮就破了。 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后来她生生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处理那些葡萄,将洗过的葡萄每一粒都用干净的纸巾擦去水珠,将葡萄的表皮蹭到都恨不得倒出人影才行。 水流哗哗地淌,虞念将葡萄粒都摘了下来往水里送,但跟着想起洗葡萄不要先摘掉,否则水里的不干净物质就会进到葡萄里。 烦死了。 可转念一想,也没事。 第一,这里的水是经过过滤的能直饮。 第二,主要不是她吃。 但即使这样,一大串葡萄还是洗了十来分钟。她这点为数不多的强迫习惯尽数都用在洗葡萄这件事上了。 等端着葡萄回内室,打算就洗葡萄的功劳多从江年宴嘴里套些商场经验时,不想他竟然睡着了。 就靠在床头阖着眼,呼吸均匀。 虞念还以为他只是闭目养神,等走到跟前放下葡萄也没见他睁眼,就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宴少?” 江年宴意外地睡得挺沉。 这倒不像是平时的他,也不像曾经一点动静就能马上醒的阿宴,曾经虞念一度认为阿宴是从来都不睡觉的。此时此刻他看上去像是倦怠很久的人终于能睡上饱觉似的,眉心都是舒展的,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得很有节奏。
第61章 我又不能帮他逃婚 “宴少的睡眠情况向来不好。” 老刘轻手轻脚地将移动餐桌推出来,关好了内室的门,小声对虞念说。 “经常失眠,哪怕睡着了也是有点动静就醒了。” 虞念品着老刘的这句“失眠、有点动静就醒”,然后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内室。没感觉他睡眠障碍啊,刚才也没叫醒他。 老刘看出她的质疑,赶忙解释,“宴少打从醒了之后就没再好好睡过觉,可能也跟太困了有关,这才大白天的就睡着了。又或者是……” 他迟疑片刻,看着虞念。 虞念被他看得奇怪,又想着老刘这钢铁大直男的竟然还吞吐上了,着实是令人费解。“或者什么?” 老刘说,“或者就是因为虞小姐在的缘故。” 这话倒是把虞念给听笑了,“我还不知道我是个催眠体,是说我枯燥吗?” 老刘连连说不是,“能在虞小姐面前睡着,说明宴少对您没有防备心。” 虞念诧异,“我刚捅了你们宴少一刀,不怕我再补上一刀?屋子里就有水果刀呢。” 哪怕不往命上招呼,那也有再让他多淌点血的可能。 老刘轻声说,“我怕不怕的不紧要,宴少不怕就行,否则也不能当着您的面就睡着了,还睡得这么踏实。” 虞念沉默。 她细细回想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因为都是特殊事件特殊事件,她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睡着,每次都是她累到不行先睡着了。 “你刚刚说他醒了之后就没怎么再睡,为什么?” 这个病房挺私隐也挺安静的,很适合休整。 老刘告知,“是老太太带着莫拉小姐来了病房,有莫拉小姐在,宴少睡不着也不想睡。” 虞念之前听老刘提过这件事,今天一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莫拉在,江年宴就不想睡? 老刘见她神情有异,一下反应过来,盲解释,“不是不是虞小姐,您别多想,宴少跟莫拉小姐没什么,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他顿了顿,措了辞,“我的意思是这两天莫拉小姐总往病房跑,宴少身边只要坐着人他就不会睡,哪怕莫拉小姐劝他休息,他也只是闭目养神,实际上只是不想跟莫拉小姐多说话。” 虞念哦了一声。 见状老刘迟疑,“虞小姐,您不会不相信吧?” 虞念被问笑了,“我信不信的有那么重要吗?莫拉小姐是宴少的未婚妻,天长地久的宴少总不能一直不睡觉吧。” 老刘沉默,嘴张了又阖的,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虞念问老刘,“婚期订了吗?” “啊?” “宴少和莫拉小姐的婚期。” 老刘摇头,“这个我不大清楚。” 虞念又哦了一声。 不管什么时候订婚,总之是要订的,她有必要跟江年宴提一下这件事了,总不能他都订婚了,她还要纠缠其中。 想到这儿虞念又觉得自己是否自作多情了,如果在江年宴心里她就是个无关痛痒的床伴,他又怎会给一个交代?会笑她自不量力吧。 他的目的不就是将她的尊严踩进泥土里吗? 临走的时候老刘支支吾吾,“虞小姐,其实我觉得……宴少并不想订婚。” 虞念愣了一下,忽而笑了,“然后呢?我又不能帮他逃婚。” - 司霆叶确实也坐不住了,很快就给虞念打了电话。 当时虞念瞅着手机屏幕显示的陌生号心里就隐隐有预感,接通之后果然是司霆叶。 在此之前虞念没跟司霆叶打过任何交道,甚至说都没朝过面。手机刚接通的时候,虞念还着实被电话另一头的嗓音给蛊惑住了。 司霆叶的嗓音没有司霆远的低沉,声线较司霆远的也年轻,很有活力的那种,乍一听不会让人心生警觉。 他说话倒是不让人厌烦,彬彬有礼的,跟她说,一直以来虞家都是司家很重要的合作伙伴,现如今虞家有了困难,不知道虞小姐是否需要司家的帮助,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开口。 先是伸出了橄榄枝,倒是比司霆远看着好相处。 虞念在手机里连连感谢,说虞家现如今的处境等同于一切重来,司家如此不嫌弃她代表虞家深表感谢。又说目前虞家杂事多,一时半会的还不想劳烦司公子,日后有需要司公子帮忙的地方还望司公子别嫌负累。 司霆叶在手机那头笑得爽朗,“虞小姐金口开了,哪家公子敢拒绝呢?” 这句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听着必然会油腻,也有骚扰之嫌,但从司霆叶口中说出来听着倒是挺真诚的。 冷不丁就想起江年宴对司霆叶的形容:笑面虎,擅人际。 还真是差点就被他的热情给带偏了呢。 虞念还是连连感谢,就是刻意不将话题进一步发展。还是司霆叶主动相邀,说他正好路过北市,希望虞小姐赏光给他一个请客吃饭的机会。 虞念四两拨千斤,不动声色回绝了司霆叶的邀请。 司霆叶没强人所难,就笑说今日打电话显得唐突,改日再诚心相邀。 等挂了电话后虞念感叹,幸亏江年宴给她打了预防针,否则光是听司霆叶这蛊惑人心的嗓音她可能就于心不忍了。 毕竟当初她是决定了的只要司霆叶相邀,她都会前往。 抻着司霆叶,虞念目前只能想到的是逼着对方先出招,她以不变应万变,是否还有更深的玄机,就目前她的经验来说还想不到。 也是怪了,明明她那么恨江年宴,可他出的招她还下意识地愿意去相信。 - 虞倦洲喝多了。 是乔敏去接的他,回来这一路上他倒是挺安静的,可快到地方的时候他忍不住了。乔敏一见情况不好赶紧择路打了双闪停车,虞倦洲冲下车后跑到垃圾桶旁吐得稀里哗啦的。 乔敏重重一叹气,从后备箱里拎了纯净水和纸巾来。等虞倦洲吐得差不多了,她递了纸巾和水上前,见他还是醉醺醺的样子,她干脆代劳了。 让他漱了口,又给他擦脸,他靠着树干站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乔敏重新将他扶上车,又给他系好了安全带。他身上的酒气还是挺大,衬衫的扣子被他刚刚扯开了两粒,露出坚实的胸膛。 他的头靠着车座,从下颌线到突起的喉结,线条流畅又性感的。乔敏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但男人的气息无处不在。 裹着酒气的皮革和木质香,既干净又充满男人气。 乔敏的呼吸都有些吸加重,深吸一口气,摒弃了心中的杂念,不停告诉自己:他是虞倦洲,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弟弟,也是她的弟弟。 她认识虞倦洲是跟虞念前后脚,当时她俩偷着去吃路边摊的时候,虞倦洲就一直跟着虞念,跟她说,“你要是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回家我就告诉妈妈!” 那时候的虞倦洲个子还是矮矮的,就那么很小的一只,比她俩低一个年级,据虞念说他在他班都是坐第一排。 可别看他小小的,气势可不得了,才几岁的孩子而已就颇有富家公子的风范。 当时乔敏还跟虞念说,你俩站在一起,你像野丫头,他是纯正的公子哥。 公子哥举手投足都很有规矩和章法,是老师们眼里的香饽饽,又多才多艺的,别看年龄小,身边围着的小姑娘可不少。 但他只跟虞念走得近。 在班里他不大爱搭理人,一下课就爱去找虞念,或者就在班级里看书。他看书的时候永远坐得很直,小小的年纪就从容不迫的。 唯独对虞念偷吃路边摊这种事会情绪激动。 那时候乔敏挺烦虞倦洲的,总觉得他小小的年龄就喜欢装腔作势,什么事儿都要管,明明就是个小屁孩装什么深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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