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谁构陷的她? 是严泊裕么? 那时候他多大?十四?十五? 还是……严泊裕的大哥和三哥? 从照片里可以看出,严泊裕与父母年岁相差极大, 他还坐婴儿车的时候,父亲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十五岁的全家福, 已经没有了父亲。 而他的大哥、二姐和三哥年岁相仿,少年时看起来像是同岁,二十岁之后更是看不出来任何年龄差别。 父亲年迈或离世, 兄弟姐妹争权内斗, 是这种上流豪门最屡见不鲜的新闻。 几乎转瞬之间, 云遥就自己脑补出了一桩肮脏阴暗的豪门秘辛, 然而查证二小姐当年被构陷蒙骗最终落入毒手的真相, 最最基础的事情, 就是能在严家站住脚跟…… 这时候,云遥才发现, 自己两年来的蛰伏算什么,那连严家的敲门砖都算不得,如何在严家站稳脚跟,以至最终安全迎回二小姐,才是自己今后刀尖行走的日常。 而她能在严家站稳脚跟的基础,就是身边这位现下颇为焦急无奈的男人。 女人湿漉漉的睫毛轻颤着抬起,终于愿意看他一眼。 然而,她刚回应一点,严泊裕便松了环着她的手,闲散靠上床头软包,慵懒冷漠地看着她,“爷已经知道过分了,也给你道歉了,凡事适可而止。” 云遥指腹抹了抹脸上的泪,摸着照片上少女的裙摆,嗓音黏软浅泣:“瑶瑶……瑶瑶没有怪罪爷的意思……” “瑶瑶只是心疼,二小姐这么漂亮贵气的人,年纪轻轻就没了……” 女人低声抽泣,字字心疼,严泊裕轻抬左眉,捏起她小巧软和的下巴,左右看着面前这张真假难辨的小脸,“这么善良?见张照片就哭成这样?” “瑶瑶……”云遥咬唇,上挑眼睛瞟他一眼。 就这湿漉漉的一眼,欲说还休,千回百转,勾的严泊裕手上不自觉掐紧。 偏她像是不知道自己这一眼对他的影响,依旧红着脸颊,自顾自地哭说:“瑶瑶见二小姐觉得十分亲切,仿佛上辈子见过一样,一想到她这样难得的人年纪轻轻就去了,就好像剜去了我的一块心头肉……” 云遥说着,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手背跟着覆来一只大掌。 严泊裕懒散倚在床头,一腿曲起,一腿长抻,女人就跪坐在他长腿一侧,被他的手带着轻揉。 他的力道大了些,引得女人蹙眉轻叫,“爷,轻点……” 然而,她的求饶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惜,反而加重手劲,又勾住她的腰肢带自己腿上,大掌掐着她下巴吻了上去。 男人呼吸很重,动作凶猛,似乎一点耐心也无,云遥几乎没来得及阻止,就让他的舌头挤进来扫荡。严泊裕用力吸食她香甜的津唾,勾着她柔软的舌头拉扯转圈,没多久,云遥就觉得舌根发疼,四肢酸软,被他吻得呼吸不过来。 她推了推,没推动,又用了大力气,才将如山厚重的男人推开,得以喘息几口。 “……爷……爷别急,瑶瑶现在心疼得厉害,觉得与二小姐有缘,想多了解了解她。” 男人虽被推开,脸上泛些潮红,并无不满之色,捞过来她的一缕头发把玩,“想问什么?”声音却是渐冷了下来,昭显着不快。 但云遥已经分不出思绪去哄他,只能轻轻揉着缓解他的不适,“瑶瑶想问问,二小姐怎么去世的?” 他不回答,反而皱起了眉头,也挥开她的手,两条腿都支起来,手肘搭上去,盯着她说:“你问这个……” “瑶瑶只是心疼二小姐,想多了解她一些……爷您懂一些人对历史人物的疯狂吗?不需要亲眼见过,有时候只是一个名字,可能就喜欢痴迷上了,我上学的时候就有过,那时候还只是见了名字,现在我可是见了二小姐的模样,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她这特殊癖好又教男人蹙了蹙眉,但没了方才的怀疑,一脸“不理解但尊重”的便秘模样。 他沉默良久,才低声说:“我姐走的没有尊严,她是在山林里被狼吃了的,我们的人找到的时候地上只有她的几片衣服布料,还有她从小戴到大的如来玉佩。” 云遥诧异,“这就确定了?” “狼都吃干净了,只有地上还有几滴血,拿回来做了基因比对,基本确定就是我姐了,而且整座山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我姐从小锦衣玉食,出行都有保镖,没怎么锻炼过,那座山她自己走出去基本不可能。” 云遥继续追问:“哪座山?二小姐为什么会自己进山?你都说了她出行都有保镖,怎么会自己进山?” “西北边的一座山,当时那地方出了点事,我姐过去处理,我也不知道保镖怎么没有的,等我们收到消息时,我姐已经没了。” “是有人想要谋害她吗,你们有没有查是谁做的?” “……谁做的?”男人这一声语气有些微妙,低沉,讽刺,又轻挑左眉暗含不屑。 云遥期待地望着他。 难道严泊裕知道? 他已经解决了? 他和二小姐的每张照片看起来都很亲密,感情或许不错,若他已经为二小姐解决了,自己现在就能告诉他,然后一起迎回二小姐。 在女人明亮的目光中,严泊裕轻轻哼了一声,捏着她的脸颊左右转了转,“谁做的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迫害我姐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被我截胡了。” 刹那,云遥通体冰凉砭骨。 他截胡了。他截胡了什么? 他一个严家最小的儿子,越过两位几乎差了一辈的哥哥成为老太太钦定的未来掌权人,虽说带了“未来”二字,但因老太太年事已高,他早已实际掌控严家上下。 这不是,截胡成功了么? 那么,被他截胡的就是严家大爷或三爷。也就是说,当时暗害二小姐的,不是严家大爷,就是三爷? 也说不准,这里面没有他这个最终获利人的手笔…… “想什么呢!” 云遥脑袋突然被弹了一下,注意力赶紧放到面前的男人身上,他拧眉说:“别乱想啊,我和我姐的感情好着呢,我不可能会害她。” “真的么?”云遥怀疑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 云遥立刻说:“瑶瑶没有别的意思……” 她只是怀疑,他可不可信。 将自己的命运和二小姐的命运交在这个男人手上,与他绑缚在一起,可不可行。 严泊裕将自己带到这座庄园已经让云遥明白,以她的身份,想去严家老宅,与严家大爷和三爷,甚至于和二小姐的母亲——严家现任掌权人——严老太太见面,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只配待在严泊裕这座私人庄园里,安安静静等着他和楚冰娇订婚,抑或是到结婚,将她送出去,再和严家搭不上任何干系。 或者他是真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会再找一座宅子安置自己,直到哪天他彻底腻味了,与她结束那种不正当关系。 无论哪一种,都是她不能接受的,也都是二小姐等不起的。 云遥看着面前系着蓝紫色浴袍,尊贵无比的男人。 胸腔一下下鼓胀,手心紧张地出汗,一声又一声地问着自己:我真的能信任他么? 她是个肉体凡胎,没有能力溯回时光找寻当年的真相,也没有影视剧里的读心术,窥探出男人心中所想。 能不能信,在她跨出第一步之前,甚至于在事情彻底结束之前,都是不可能完全知晓的。 在男人慵懒倚着床头软包,好整以暇的漆黑目光下,云遥轻垂干净的眉眼,暗自深吸一口气,伸出葱白的手指——解开他的浴袍绳子。 他有着一副完美的躯体,也有着聪明绝顶的智商,在他神思清明的时候,她哪敢在他面前造次。 “话还没说完呢,这事儿不着急。”严泊裕拽住她作乱的手,用力一拉,女人轻飘飘栽趴到他胸膛上,他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懒散问:“刚才准备说什么?” “瑶瑶没有想说什么。”云遥眸光猫儿一样柔软,依恋地蹭了蹭他的指腹,手上用力挣开他的桎梏,撑着身体前倾,非常单纯地亲他一下,温声说,“瑶瑶只是想和爷更亲近ῳ*Ɩ 一点,爷是二小姐的弟弟,如果瑶瑶能和爷再亲近一点,是不是……也相当于离二小姐更近一点了呢?” 她这样充满傻气的话语,果然引得男人轻笑。 他屈指弹了下傻丫头的脑瓜,“我是我,我姐是我姐,我是男人,她是女人,两个迥异的个体,怎么会离她更近?” 云遥思考后点头,“也是。” 她认同了,男人反而淡淡一笑,几乎眨眼之间,便褪去准备睡觉的慵散模样,露出令她熟悉的、充满危险的威压和欲色,眸光暗沉,指腹摩挲着她的柔嫩的脸颊,“不过……我们是亲姐弟,基因相似,你这种说法,也不是不能那么算。” 严泊裕说完,大手一伸,勾她进怀里,轻松翻个身,将人压在身下,瞧着她水光盈盈的眉眼,低头吻上那香软的唇。 男人灼热浓重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逼得云遥闭上眼,搂着他的脖子回应,带着男人一起沉溺在这个时而温柔时而凶悍的热吻中。 因为开始的缘由,过程中就算再激烈,云遥问一些话也不让男人觉得突兀:“爷……二小姐走了,您伤心吗?” 男人在埋头苦干中,抽神儿觑她一眼,“什么?” “二小姐去世了,你伤心吗?” “你说呢?” “假如有一个方法能让二小姐起死回生,但需要取走你身上的一个器官,你愿意吗?” 男人停了动作,皱眉说:“你这都是什么问题?” “您就说嘛,愿不愿意?” 他将人翻个身,背对自己,掐着她的后颈,低声提醒说:“专心点。” “别嘛……” 云遥这句撒娇话还没结束,男人一个猛进,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谨慎的男人何时都是谨慎的,即便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头昏脑涨地给出最真诚的答案,反而因为着急,连哄着她玩儿的心思也没了。 汗水濡湿枕头,云遥腰酸地趴在软被上,喘息都困难,懊恼自己判断失误,连声暗骂臭男人。
76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