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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靳淡声道：“我们谈了很久了不是吗？” “新鲜感很重要吗？” 裴春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就不能一直爱一个人吗？” 褚靳没有说话，他爱怜的抚摸春水的脸颊：“你能一直爱一个人吗？” 春水哽咽道：“我能。” “你不能。” 褚靳道：“你以前很爱庄峥。” 春水忽然难堪起来：“他骗我玩弄我所以我为什么要一直爱他？” “有一天我也会伤害你呢？”褚靳温柔的擦着裴春水的眼泪：“我感觉我现在都在伤害你。” “这不一样。”裴春水道：“你们不一样，你根本不懂。” “所以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们要谈一段阶段性的恋爱。” 褚靳冷静道：“你也答应了不是吗？” 春水愣了愣，他咬着牙，满嘴咸凉的泪水：“褚靳，人是能控制感情的吗？你能控制喜欢一个人几分，喜欢到什么程度，你能吗？我不能，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酒精和情绪上头，春水就这么哭了起来。 褚靳叹息一声，轻轻抚摸着春水的脊背：“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因为醉酒，他们修整了两日才开始爬翀山。 醉酒那晚说的话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提，他们照旧接吻牵手，只是不再做|爱。 褚靳不主动，裴春水也没有主动。 爬山是个很耗体力的运动，山顶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每个人都想攀峰登顶。 几人选择了人少的一条路，难度比较大，但是很刺激。 爬到中段的时候稍作歇息，褚靳拧开一瓶水递给裴春水，裴春水喝了口，轻轻道了声谢谢，褚靳没有说话。 另外几人叽叽喳喳，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细微的变化。 过了会儿，出去找厕所的阿凌和周文文回来道：“看到了一座财神庙，我们去拜拜吧？” *国人都这样，看到财神庙自然想拜。 几人都道好，裴春水和褚靳也跟着去了。 这座庙看样子有些年头，墙壁的颜色都很暗淡，里面也有稀稀落落的游客在虔诚的上香跪拜，还有拿着香火指引的小沙弥。 裴春水接过三支香，转头一看褚靳两手空空，便道：“你不拜？” 褚靳道：“没拜过，不会。” “来都来了，拜一拜吧。”裴春水道：“你可以学我。” 裴春水的外婆很信神佛，家里也供奉过菩萨的神像，春水小时候还会跟着外婆去距离家里很远的寺庙一起礼佛。 春水用大拇指和食指将香夹住，放在胸前与神像持平，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恭敬郑重的将香|cha|在香碗里。 春水退后半步，笑着道：“就这么简单，心诚则灵。” 褚靳道：“还要许愿吗？” 一说到许愿这二字，裴春水不自觉想起过生日那天的事情，他笑容略淡些：“可以，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在心里说。” 褚靳道：“我没有愿望。” 裴春水一顿。 对啊，褚靳这种人需要什么愿望呢，他就算想要什么也不需要求助神佛。 褚靳接过香后没有过多动作，神色冷淡，单手将香cha|进香碗里，只是离开那一瞬间，忽然停顿一会儿。 他心里有点烦躁也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里默默添了句——如果真的灵验的话，那分手后，就让裴春水这个人一生都平安顺遂吧。 这个时候他又有点后悔刚刚送香的动作太过肆意妄为。 从寺庙离开后几人继续登山，他们高反都不强烈，一路上走走歇歇，赶在天黑之前在一处山脚扎帐篷露营。 第二天他们要赶早去看山顶的日出。 周围有很多游客，所以也不用考虑什么安全问题。 山上没什么信号，手机也玩不了，再加上爬了一天山都有些疲乏，于是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歇息。 外面有尖锐的风声在呼啸，褚靳和裴春水对着躺着，他们在安静的接吻。 褚靳的吻技很好，春水在他的教导下也渐渐出师。 他用拇指摸摸春水的脸，轻笑一声：“宝贝，你现在很会接吻。” 春水脸色红扑扑，嘴唇更是鲜红，小声道：“师傅教得好。” “春水。” 褚靳唇角弯了下：“你真的挺可爱的。” 春水心想，可爱又有什么用，看你这样子好像也是谈够了。 他轻轻吁出口气，也不想纠结分手不分手的了，他枕着褚靳的肩膀，道：“褚靳，你以后会结婚吗？” 褚靳啧了声：“不知道。” 裴春水想起什么，笑道：“我一想到你这种人以后也要做爸爸就想笑。” 褚靳心情挺好，顺着他的话说：“为什么呀，我不慈祥吗？” “感觉你会和孩子抢奶喝。” 褚靳笑出了声：“那你能产|奶吗？” 这话说得裴春水心脏直跳，他知道褚靳只是随口乱说的，但还是有些难过。 褚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自然的岔开话题：“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没了。” 春水道：“后续还有很多工作，你也得回去了，不是吗？” “嗯。” 褚靳道：“以后来R国，可以来找我玩。” “好。” 春水苍白的笑了笑。 他有预感，这次旅行结束，他就要和褚靳分手了。 他们谈了四五个月，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短暂的一场恋爱，但却是褚靳的极限。 昏昏欲睡之际，裴春水忽然受惊一样叫了声褚靳的名字，褚靳没有回答，但是却把他抱得很紧。 次日，凌晨五点几人就开始爬山，爬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登顶。 远山雪线很低，云海连天，只见灿烂晨曦照耀山川，迸发出极致的流金溢彩，林中万物都受到了洗礼。 这是每次看到都会让人觉得震撼的日照金山。 阿凌拿着相机为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后来，阿凌打算把照片发到群里的时候，她注意到从山下到山顶，只要在她的照片里裴春水和褚靳的手就没有分开过。 他们好像很爱彼此的样子。 . 在小镇上又休息两天，他们就要返程，不过回去的时候这群少爷已经没有兴致自驾了，坐飞机来的司机也就派上用场。 因为要赶路，昨晚春水和褚靳只做了两次，结束的时候他的肚子很不舒服，这种疼法很诡异，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疼。 褚靳轻轻敲敲浴室的门：“怎么了吗，春水？” 裴春水按了按酸痛的腹部，他下意识道：“没事。” 他刚刚在度娘以及某某论坛搜索他这种身体忽然肚子疼是怎么回事，上面有很多可怕的回答，不是癌症就是得了什么重病，吓得他赶紧扔下手机不再去查。 他安慰自己，没准只是吃坏东西又或者刚刚做得太狠。 好在过了会儿这种疼痛就消失不见，春水也就松下一口气。 翌日一早，众人就打道回府准备回京。 晚间到Z省的时候，他们刚在一段高速上行驶不久，就有提示终点出现塌方，需要在下一个出口下高速。 裴春水心跳得有点快，他有点紧张的看着褚靳。 褚靳懒散的伸伸懒腰，拍拍他的手，道：“没事，你睡会儿吧，到Z市我们坐飞机回去。” 裴春水哪里睡得着，整个人都崩得很紧。 眼见着快要到下一个出口的时候，前往轰然传来一声巨响。 裴春水吓了一跳，原来有两辆车追尾在一起，看起来并不严重。 许方均的车子先一步驶离事故现场，他们这辆车也紧随其后。 等到下了高速，裴春水的心还是没有放下，心反而越跳越快，忽然，他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灯光。 紧接着一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黑车超速冲他这个方向撞来。 这一瞬间，裴春水已然傻住，脑海里一片空白。 “裴春水！” 变故发生太快，在车子被撞到的一瞬间，裴春水惊恐的闭上眼睛，比疼痛先到来的是褚靳的身体，在那么一瞬间，褚靳紧紧用身体护住了裴春水因惯性即将要磕向车窗的头。 剧烈的撞击让车子翻转几圈又恰好稳稳卡在土坡上，气囊全部炸开，司机的情况暂不可知，但后排两人的情况不算太好。 裴春水迷茫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湿漉漉的，他呆呆愣愣的摸了一下，发现手上竟然都是血。 剩下的事情裴春水就有些混乱了。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非常不真实，就连疼痛也很不真实。 他只记得褚靳肩膀上都是血，紧紧闭着眼睛，陷入死亡一样的昏迷，而春水自己好像并没有受太多的伤。 然后就是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到了医院他一直跟着推着褚靳的医护车踉踉跄跄的走，走到抢救室，却被人拦住了。 最后，裴春水昏了过去。 “撞你们的车主酒驾，还欠了很多外债，根据他车上的遗书说，他本身就不想活了，就想撞一辆豪车就算是死也要找有钱人做垫背的。”周文文无语道：“但是他真的死了，褚靳的司机还有你只受了点轻伤，褚靳的肩膀上的伤比较严重，头上的伤还好。” 裴春水现在还觉得耳朵有点听不清东西，他穿着病号服打算下床：“我去看看褚靳。” 周文文拦住他：“先别去了，褚靳他爸妈都在……” 裴春水缓慢的眨眨眼睛，眼圈通红，看着周文文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看他。” 周文文叹息一声：“我问过老钟他说褚靳没事，现在也已经醒了，你现在去也挤不进去啊，那一家子人，什么人物都有，还有很多新闻上的人，多可怕啊，再说你现在还有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先照顾好自己吧。” 裴春水躺回床上，蜷缩成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轻声道：“好。” 周文文给他掩掩被角，见裴春水睡着这才推开病房的门离去。 . 早上，裴春水从噩梦中醒来，他猛地坐起，浑身都是汗水，气喘吁吁又后怕的看着昏黑的四周。 他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病号服推开了门，还没走两步就碰上拿着果篮和鲜花的周殿。 周殿打量他一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心：“你怎么不好好休养，就这么出来了？” 裴春水赶紧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褚靳，我不知道他在哪个病房，我也怕他父母会不让我见他……” 周殿想了一会儿，晃晃手上的东西道：“行，先把这些放回病房，我带你去。” 褚靳所在的病房离他还真是挺远，竟然在另外一栋楼里。 到病房门口，周殿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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