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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林斯，我是楼夕”工牌的智能性，能杜绝周围的噪音，但从楼夕不平稳的音调中，能够听出，他是在与怪物周旋的间隙，给他发的语音消息，时间也能对的上。 “思考过后，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在此之前，请你认真想一想，你当下的生活是不是十分的满足，是不是你所想的，如果答案是肯定，请不要继续往下听，并且删除这条语音。” 楼夕想让特林斯做一些事情，但前提是，他不想特林斯世界观崩塌，从而丧失活下去得希望。 特林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确实是别的什么，却和他所期望的没有半点关系。 他手指停在光屏上，楼夕的语音被暂停了。 楼夕的声音很好听，他非常愿意听下去，也舍不得删除，但他还是听从楼夕的话，认真做了思考。 毫无疑问，他当下的生活过得很满足，也正是他所想的。 如果是之前，他不会选择往下听的，这样的日子，他愿意，一直过下去，但现在…… 他心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口子……
第325章 【信仰之城（四十七）】圣一区。 就在几分钟前，空气检测结果出来了，他的那位朋友情绪激动的说“特林斯，我一夜没睡，这简直不可思议！” “昨天巴林路西区的空气中，检测出的结果是含有微量的怪物血液，从含量浓度看，人类吸入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内，会发生异变。” “这是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简直像是末日降临，吓得我整个人都在发抖，为了结果的准确性，我连夜采集空气，再次将巴林路西区的空气进行检验，你猜怎么着？” “血液含量扩散的同时，也变得浓度更低了。”特林斯说。 “不，完全没有了！干干净净，就像之前的只是我的幻觉。” “会不会是含量低到一定程度，检测不出了？”特林斯原本也觉得楼夕的话太过严重，想着是楼夕来的时间太短，对这里得一切还不太了解的缘故。 有一只怪物将自己献祭了，为的是感染所有人，他到现在都很难想象，楼夕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这是不可能的！只要存在过，就有痕迹，而这干净的像是完全没有存在过，就像你往鱼缸里滴入一滴墨水，就算之后往里再加入十倍百倍的水，都是有迹可循的，我们的机器十分精确，但现在的情况是，那缸水像是被人彻底更换了！你能明白吗？” 特林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有点大，他当时没有太在意，没聊几句就失去耐心，挂断了视讯。 但是现在，加上了楼夕说的，让特林斯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第一次，他对这座他所守护的城市，产生了怀疑。 于是他取消了暂停键。 “这是一座虚拟的城市，我说的是整个信仰之城，是神明创造的游戏，目的……” 楼夕发现，他只知道神明法则中，游戏的目的是以人类的欲望驱动，用自身的能力，换取想要东西的一种形式。 但他实在说不准，卡尔维这么做的目的，他想……应该是在储备信徒，但这一点非常难和特林斯解释。 “我进入信仰之城，才知道有人在这里繁育后代，这样一来，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这里的人，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说到这，楼夕那边的声音突然消失，特林斯心也跟着一紧。 此时的楼夕，正聚精会神得瞄准了几只怪物，这一箭，射穿了七只怪物。 楼夕很清楚，自己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怪物是杀不完的，它们是一堆数据，永远会被外力干预，保持着这个比例。” 楼夕快速说完，匆忙结束了语音，剩下的就让，特林斯自己去想吧，说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楼夕所做的，只是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至于种子能不能长大，会长成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 特林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他处理了一夜的怪物尸体，原本是洗漱完，准备补觉的，但现在，他坐在房间的书桌旁，毫无睡意。 他从一件进入侦查部之前，穿过的破旧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张撕坏的脏污书页。 书页上面描写了一个叫帝国的地方，还有一张配图，虽然脏兮兮，但依然能看出是很漂亮的地方。 这是他的父母被怪物吃了的第二天，他在垃圾箱里捡到的，他想这个地方肯定没有怪物吧。 原本已经不准备活下去的小特林斯，心中燃起了一簇名为希望的火苗。 他立志要成为最优秀的逮捕者。 那些之后进来的玩家，被三区折磨的只剩半条命，又来到满是怪物的二区，已经不敢想能出去了，外面的世界像是一个禁词，从不主动说起。 但是特林斯依旧不能将楼夕的话，全盘接收。 那样，就意味着，他所有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事。 他是真的觉得二区在变好，他永远记得，那只怪物在烈日底下，当着他的面，吃掉了他的父母。 这样的事情，现在不是没有了吗？ 或许不是没有，只是改变身份的他接触不到了…… 每天都在击杀怪物，各个部门，几万人忙碌的工作中，难道说都是在白费力气？ 特林斯将那张书页放回旧衣口袋，折好衣服，放回原处。 关灯，上床，闭眼，睡觉。 …… 楼夕上一秒还在看着不断上涨的信仰值，信仰值到了90就不再往上了，就算怪物还在不断的死去。 下一秒，楼夕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巴林西路小学了。 这个地方……和他在信仰之城入口的那些宣传屏幕上，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第326章 【信仰之城（四十八）】服从性测试。 这里有一些非常显眼的建筑，长方体与三角体的简单组合，巨大的，带尖顶的大厦，白的发光，坚不可摧的样子。 这些大厦都有相同的名字——信仰大厦，不同的是名字后面的阿拉伯数字。 虽然这里的天气，也是同样的阴沉，但温度上，却比圣二区低了至少十度。 街道上的纸屑和枯叶，在风中飞旋。 楼夕的正前方，是一号信仰大厦，就在他看过去时，整个大厦的白色外墙，变成了一整块电子屏幕。 屏幕里是等身放大百倍的卡尔维，活生生的，像是下一秒就能从屏幕里走出来。 “亲爱的孩子，恭喜你进入圣一区，帝国是信仰的家园，是寻求心灵慰藉和灵性成长的乐土。 成为我的信徒，带着我的庇护，来帝国神殿见我吧。” 话音结束，外墙恢复成白色。 “哥哥。” 脑海中突然出现风渊低低的声音，楼夕侧头看过去，黑鸟安安静静站在他肩膀上，没有说话。 “小渊？” 风渊歪着脑袋在他脖颈上，撒娇般的蹭了蹭，“哥哥，别看我。” 手腕上的白月光珠串有温热的触感传来，楼夕知道了，是信仰值的提升，让他和风渊可以用意念沟通，所谓的心灵感应。 而在这里，他很可能被时刻监视着，他不能表现出这一点。 他很自然的揉了揉黑鸟的脑袋。 这时，楼夕胸前的工牌闪了闪，他将掌心贴于工牌上，光屏在面前展开。 「恭喜你，进入圣一区，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在这里，你将有一个全新的身份，扮演好你的角色，完成十个任务，你将成为真正的信徒，离开信仰之城。」 楼夕点击查看个人角色信息。 「姓名：凯文（居住在9号信仰大厦66层17室。） 年龄：25 妻子：艾拉 信仰值：90」 “凯文……”名字，年龄，伴侣，都是假的。 楼夕突然意识到，如果说圣三区，是优胜劣汰掉一些弱者，圣二区是用极端的危机四伏的环境，将人的期望降到最低，那么圣一区就是……服从性测试！ 直觉告诉他，这种服从，绝不是做任务这么简单。 果不然，接下去的提示中，就证明了这一点。 「90为固定信仰值，不变，90～100之间的十点信仰值，可以通过完成任务获得，也可通过掠夺获得。」 而这所谓的掠夺，就是通过杀死其他玩家。 被杀死的玩家不会真的死亡，而是回到圣二区，也可提前购买金色复活币复活，但信仰值退回到90。 一旦玩家只要开始掠夺，就只能依靠这种方式获得信仰值，而不再有任务。 还有一点，就是所有伤害性的天赋技能，以及道具都被冻结，需要一种叫做Y的虚拟货币解锁。 而这种虚拟货币并没有说怎么获得，至于复活币，可以通过工作所给的报酬，在街上的商铺内购买。 除此之外，圣一区也是禁枪的。 这样的规则下，培养出的信徒，听话的同时，还摒弃掉了其他的一些东西，比如正直，怜悯，这才是真正的服从。 楼夕觉得，这是卡尔维之后修改的规则，因为这样的规则是培养不出克莱曼那样的人的。 风渊想，不到万不得已，他的好哥哥，肯定不会选择主动掠夺别人的信仰，哥哥总是对一些人很友好，而对一些人又很冷漠。 原因嘛……哥哥能清楚的分辨，有的人是人，而有的人不是。 任务不出现，楼夕看了看天色，准备先回那个所谓的家，看看。 这个想法刚出，就听风渊说“哥哥都有妻子了，那哥哥还爱小渊吗？” 虽然风渊看不见光屏，但通过羁绊之物，也可以知道光屏上的内容。 风渊很喜欢逗楼夕，他甚至想好了，下一句就追问“那我与她你更爱谁。” 轻轻松松让楼夕说爱他。 但是楼夕却没给他追问的机会，他一本正经的表示“是凯文的妻子，不是我的。” 甚至连那所谓的凯文的妻子，也可能是另一个扮演者，无数个扮演凯文妻子中的一个。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妻子是固定的npc，为每个凯文的任务所服务。 卡尔维像是在写剧本，设置好每一个人物，然后将玩家一个个填充进去，等这名玩家离开信仰之城，或是以某种方式，不能继续扮演这个角色，下一位玩家继续接替这个身份。 楼夕这么一本正经，风渊却觉得他更加可爱了。 “小渊，游戏有给你任务吗？”楼夕问。 “没有。”风渊如实道，他和楼夕现在有了心灵感应，只要楼夕想知道，他想瞒也瞒不住。 而聪明如楼夕，他瞬间就想到了，卡尔维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风渊离开这里。 作为人类的自己，只要被驯化成听话的信徒，对卡尔维来说就有价值。 但作为神明一族的风渊，对卡尔维有的，只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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