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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的话，送玫瑰最合适了。”意识回笼，面前依旧是那位穿着工作服的花店店员，在热情的和楼夕推荐。 “先生，你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店员小声的询问。 面前的少年，明明刚刚还幸福洋溢的询问她，表白要送什么花。 却突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满脸都是泪水，神情绝望。 长得好看的人，哭起来，总是让人心疼的，就算这是一个陌生人。 “先生？”店员柔声的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楼夕抹了一把脸上泪水，找回来自己的声音“给我一支向日葵，谢谢。”
第200章 回忆（二十五）不甘心。 离开花店的楼夕，像是行尸走肉般的往回走，刚刚那车祸的场景还依稀在他眼前，他一时有些调整不过来。 “过去了，现在小渊还好好的，在神殿里。”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突然，他抓着向日葵花茎外包装纸的手指用力捏紧。 “这一次，一定可以的，只要离那个站台远一点。” “对！”他自言自语，像是给自己打气般的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换上生机。 他坐上无人驾驶出租，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脑海中，没由来的想起了爷爷的那句话。 “小夕，别使用你的能力，会带来灾难。” 自从使用了能力之后，爷爷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他此时却毫无征兆的想到了这句，他从前一直觉得很烦的话。 因为爷爷只说会带来灾难，却从不说为什么会带来灾难，为什么别人的能力都能使用，他的却不可以，还有那所谓的灾难，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灾难……”他的瞳孔不受控的睁大。 他想到了一种令他无比惊愕的可能。 那车祸……难道不是意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带小渊离开几次都是无济于事的，还会害小渊经历一次次更为痛苦的死亡。 「滴，尊敬的乘客您好，目的地已到达。」 「滴，尊敬的乘客您好，目的地已到达。」 …… 耳边那无人驾驶出租提示了一遍又一遍，楼夕的脚仿佛有千斤重，迟迟不愿意迈出车门。 但他最终还是下了车。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去神殿，而是先回了家，他想从村长那寻找答案。 还没进家门，楼夕远远就听到了，村长那劣质音响所发出的吵闹动静，正好，村长在家。 也好在无风谷都是独门独栋，不然这噪音污染，都不知道被举报多少次了。 楼夕推开门，就看到村长坐在餐桌前，双手抱着一整只炸鸡往嘴边送，村长抬起头，露出油汪汪的白胡子，和楼夕四目相对。 楼夕看到村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炸鸡放下，往桌底藏去。 “别藏了，都看见了。”楼夕说。 村长“嘿嘿”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趁楼夕和温瑶不在，吃独食的尴尬。 接着又立马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严肃道“臭小子，你怎么回来了，又翘课了是不是。” 楼夕闷闷不乐，说话却条理清晰“我翘课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从来都不管的，就算你吃独食被我发现，很尴尬，也没必要拿我翘课这个说事吧，还有，是你一直说垃圾食品吃了有害身体健康，说你就是因为从来不吃，身体才这么好，我也不是说你满口胡诌骗小孩，我就是觉得，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吃坏身体，受苦还不是你自己。” 村长依旧笑着，扯了一只鸡腿，递给楼夕，谄媚道“我一把年纪了，吃吃这种垃圾食品，也不碍事。” 他是看出来，这小子不太对劲。 楼夕没接那鸡腿，也不再和他贫嘴，他往村长旁边一坐，蛋糕和花放在桌子上，很是颓然。 村长故意无视他的低情绪，有意逗他。 只见村长看着蛋糕，两眼放光“哎呦，还给我买了甜口的。” 他说着就要去拿蛋糕。 楼夕伸手按住了蛋糕包装盒，平静道“这个不是给你买的，你要吃，改天给你买啊。” 村长花白眉毛皱了皱，撅了噘嘴，夸张的闻了一口炸鸡“真香啊，你真的不要，不要我可一个人吃了。” 楼夕摇了摇头。 村长咬下一口，状似随意的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要死不活的。” “村长，你能跟我说说我爷爷年轻时候的事情吗？”楼夕问。 村长吃着鸡腿，满脸满足，含糊却爽快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先说好，你家可没有什么不得了的爵位，等你继承。” 楼夕无视了村长的那句玩笑，想了想才说“我太爷爷和太奶奶都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去世的？” 村长边嚼着边思考着。 “你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你爷爷十八岁那年，家里发生了火灾，你太爷爷太奶奶还有你爷爷的妹妹，全部遇难，真的是很惨啊。” “后来啊，你爷爷就变得不爱说话，没多久就离开了无风谷。” 楼夕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事情，更不知道爷爷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村长还在边吃着炸鸡配快乐水，边说着“也真是奇怪了，在那之前和之后，无风谷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么大的火灾，不过这都已经是陈年往事，过去几十年了，你没必要为这个难过吧。” 楼夕默然站了起来，说了句“帮我把蛋糕给小渊。”就回了房间。 “怎么了嘛，伤心了？不是你自己要问的。” “鸡腿真的不要啊。” 老头冲着楼夕说道。 “青春期啊，还真是令人羡慕的年纪。”村长感慨一句，也陷入了年轻时的回忆之中。 楼夕已经回了房间，他猜想着，极有可能是家里的某个人发生了什么意外，爷爷就擅自使用了能力，却造成了更为严重的，这辈子都不想提及的灾难。 要不是想让自己好好长大，甚至连无风谷，爷爷都不会再踏入一步吧，那一定是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 所以爷爷才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他怎么可能会来，他永远不会回来这里，不管是死是活。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什么，他冲出了房间，往神殿跑去。 他做不到，至少他现在做不到，袖手旁观，至少……他要再试一次，他不甘心。
第201章 回忆（二十六）无解题。 楼夕第三次，站在这门口，和铺满怪物画房间内的风渊，遥遥相望。 只是这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了，第一次是满心期待，与对美好未来的幻想，第二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那这一次……是孤注一掷。 在来之前，楼夕甚至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干预了徒与神之间的羁绊，所以才受到了诅咒。 那么，要是他劝说风渊，让他听那些长老的话，孕育出一个新的神，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他可以陪着小渊，就算小渊不是神了，那又如何。 但楼夕又想，风渊如果被他说动，那也不是他的本意，就算活下来，他也不会开心的。 村长说，那些神接受不了平庸，如果他们不孕育后代，能力是一点一点衰退，反之，则是直接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两人就这样一直对视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 风渊觉得自己应该说话的，应该问哥哥来做什么，并且让哥哥以后都不要来了。 但这会儿他说不出口，因为哥哥好像很难过，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哥哥为什么这么难过。 哥哥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他说不出口那些会让哥哥更伤心的话。 风渊站起身，来到楼夕面前，伸手碰了碰楼夕的脸颊，询问道“哥哥怎么了？” “小渊，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救你，楼夕真的快哭了，没人教过他要怎么做，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会不会造成他无法承担的后果。但他又做了，回不了头了。 他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见到风渊，却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企图寻求帮助，哪怕是一点安慰。 风渊轻轻的抱了抱楼夕“哥哥不是不知道，哥哥有答案的对不对，别怕，哥哥做什么，小渊都会支持哥哥。” 楼夕明明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但风渊却像是听到了一般的，告诉他，别担心，我永远不会怪你。 “好，那你跟我走。”楼夕语气坚定道。 风渊虽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或许哥哥真的是来拯救他的呢，他那灰蒙蒙的世界，像是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哪怕这束光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还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那也给过他短暂的温暖，不是吗。 下定决心的楼夕，重新振作起精神，拉着风渊往村长家走。 远远的看到路上有人，楼夕忙躲进旁边的绿化灌木丛，鬼鬼祟祟的说“小渊，头低一点，躲好躲好。” “哥哥，你是不是犯事了？”风渊问。 楼夕只将食指竖在唇间，煞有介事的“嘘”了一声。 风渊笑了笑“哥哥，你告诉小渊，小渊帮你分析分析，没准还没严重到，需要躲躲藏藏过日子的程度呢。” 楼夕不理他，照旧像个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全方位无死角的观察四周。 然后在手机里点了一份外卖，备注：送到需要签名拍照。 等老头出去拿外卖的时候，他带着风渊从后门溜了进去，将他藏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你别出来。”楼夕交代一句。 接着全方位无死角的检查家里的每一处，排除安全隐患。 “小夕啊，你点的这啥玩意儿，黑布隆冬的，还挺好吃。”村长对着到处瞎忙活的楼夕喊一句。 楼夕“食不言！” 等楼夕确定了家里没有任何可能发生危险之后，才提着蛋糕回房间。 “诶，你不是说……” 村长话没说完，楼夕接道“他不配，我自己吃了。” 他最后喊了一句“老头，我困了，晚饭不吃了，你别喊我。”就将门关了起来，反锁上。 楼夕是想验证，那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能力带来的灾难。 如果是意外，他可以再让时间回退一次，重新跑路一次，避开那时候的站台。 如果是灾难，他倒要看看，这在家里还能不能发生意外。 他可是全部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可能起火，而且无风谷近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火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或许是刚刚太过紧张了，这会儿等待着时间流逝，什么都不做，就有些犯困。 “哥哥要是困了，就睡一觉吧。”风渊说。 楼夕看向他“你不会是想等我睡着，偷偷跑回去，牺牲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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