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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夕叹口气“老头应该真的是死了。”
第178章 回忆（三） 哥哥。 来到无风谷的楼夕，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风渊。 村长像每一个关心孩子学习的家长一样，第二天就带着楼夕去了学校。 学校很大，崭新的像是早上刚建的。 楼夕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关注到了风渊，不怪他，风渊长了一张让人不得不注意的脸，还有一头很罕见的银发，像个天使。 八岁的楼夕甚至分不出那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风渊的头发比他们这些男孩子都要长一些。 “我可以坐那里吗？”楼夕指指风渊旁边的位置，抬头问那位说话很温柔的女老师。 天使只看了他一眼，就重新看向窗外，好像那窗外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一会不看就会错过。 在楼夕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老师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僵了僵，连带着底下也变得安静异常。 “楼夕同学，你个子不高，坐那么后面会看不到的。”老师说着，就带着楼夕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楼夕想着自己虽然没有特别高，但也没矮到要坐第一排吧，不过他没说什么，想着应该是「天使」旁边的座位有人了。 一天很快过去，楼夕发现，一下课「天使」周围就会围满同学。 很快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村长让他放学自己回家，也就是村长家，村长就是爷爷的老朋友，虽然爷爷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放学后，楼夕正想走，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领校服。 风渊手在书本上敲着，马上就有同学殷勤的跑过来，要帮他整理桌面。 “小渊，你的作业，今天让我帮你做吧，这星期小川都做了两回了。”李帆说。 “无所谓。”风渊说着就站起身，真搞不懂，这学有什么好上的，村长那老家伙就是倔，有这时间，自己还不如多想想关于游戏的事情。 还有那作业，这一个个抢着帮他做，他做不做也没有人敢说他。 “小渊，这是什么？”李帆看着自己手上那本书中夹着的几张，被涂的乱七八糟的画纸疑惑问道。 “没用的东西，扔了吧。”风渊浅色眼睫垂下，情绪低落了几分，那是废稿，他总是画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怪物。 等楼夕拿着刚领来的校服和书包回到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男生围着风渊，其中一个还拿着什么纸扔进了垃圾桶，而风渊则一直盯着那纸，表情都快哭了。 他们一定在欺负「她」，小夕同学这么想着就跑过去，大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不知道这个奇怪的新同学要干嘛，一时面面相觑，都没有接话。 楼夕拨开人群，将风渊从中拉了出来。 几个男孩子齐齐转头，好奇打量他。 楼夕有些心虚的往后退去“你们想干嘛？” 在反应过来这新同学是想英雄救美的风渊不由笑出了声，他轻声对楼夕说“我们跑吧。” 就这样，两人手拉着手，一起跑出了学校，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 “我叫风渊，你叫什么名字？”风渊问，其实楼夕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听到了，不过他觉得好玩，就再问了一次。 “楼夕，高楼的楼，朝夕的夕，你叫风渊？你是男孩？”楼夕看到风渊笑着点点头。 男孩就男孩吧，男天使也是天使。 楼夕怕风渊难过，不问那些人为什么欺负他，他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肯定是因为风渊那和他们不一样的发色，人们总是将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事物，行为，当做异类。 爷爷教过他，那叫个性！ 楼夕对着风渊认真说“以后我和你做好朋友，我保护你。” 风渊“哦”了一声，想着这小孩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不过其他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这个楼夕倒是很特别，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或者他可以装一装自己是普通人，以此来体验体验什么叫做朋友。 “我今天刚来的无风谷，觉得这里好神奇啊。”楼夕说着接过了街道上巡逻的机器人递过来的矿泉水，并说了声“谢谢。” 只见他眼睛亮亮的看向风渊“它是感觉到我们渴了，才给我们的水对不对？” 风渊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敷衍的点点头。 楼夕用力将盖子拧开，大方的把水递到风渊面前“小渊，你先喝。” 风渊其实并不渴，但看在楼夕那么期待的份上就接过来喝了一口。 等风渊喝了，楼夕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看来真的是渴惨了，居然还让自己先喝，风渊有些不理解。 “我就住在前面村长家，你住哪呀？”楼夕问。 “神殿。”风渊说。 “神殿也可以住人吗？你和谁住，你爸爸妈妈吗？”楼夕疑惑道。 “就我一个人。”风渊随意的回答着。 却见楼夕刚刚的高兴劲儿褪去些“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了，这样吧，我们当兄弟，你多大？” 在风渊说完自己的出生年月后，楼夕惊讶道“我比你大了二十一天！那你叫我哥哥。” “哥哥？”这是一个陌生的称呼，这是风渊八岁的人生中第一次念出这两个字，却在往后的十年里念了无数次。 风渊可以使用意念和每一个信徒对话，他向他们传达了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的消息，连村长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楼夕就跑到神殿找风渊一块上学，课间的时候，楼夕频频回头去找风渊。 风渊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对那些围着他的人说“回去吧，别围着我了。” 不出所料，同学们一散去，楼夕就立马跑了过来。 “我上节课听的很认真，你有没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楼夕自信满满的说着。 “你什么都会吗？”风渊问。 “那当然。”小小年纪的楼夕胸有成竹。 风渊笑了笑“那哥哥会画画吗？”
第179章 回忆（四）画怪物。 楼夕极为坦然的说着“不会。”但他并不丧气，只听他马上补充道“但我可以学，爷爷说过我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一学就会。” 风渊笑着摇了摇头，整个无风谷最厉害的画手都画不出他想要的，楼夕去哪学，何况他还这么小。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都一块上学，放学，确实好的就像兄弟。 但事实却是风渊还是那个风渊，受万人敬仰，永远在思考那关于死亡，关于灵魂的游戏。 所有的兄友弟恭，都是楼夕一厢情愿的结果，他什么事情都要拉上风渊，被拒绝也毫不在意，他还太小，热情旺盛的可怕。 每次在路上碰到同学，从没有人会和他们两人打招呼，只会远远避开，这一点就更加让楼夕确定，风渊以前的日子一定很孤独，从而对风渊更加的好。 殊不知，他们都想接近神，但是他们没有楼夕这无知者无畏的勇气。 神是圣洁的，只可远观。 他们看向楼夕的眼神中有羡慕，但更多的却是怜悯。 神是完美的，没有人会不爱他，可怜的小楼夕，已经深陷其中，等他再大一些，明白了这份感情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回应的时候，他该有多痛苦。 神会爱所有信徒，但不会只爱一个人。 近来，每到周末，楼夕就会不知去向，风渊在神殿等不来楼夕，就专注于自己的游戏设计，他可以在脑海里将构思具象化，这就是神的能力。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想和楼夕玩那些幼稚的游戏，他想。 村长是一个唐装加荧光运动鞋，混搭风的潮老头，客厅里音响天天都放着嗨的不能再嗨的DJ。 动次打次……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 …… “我说我要学画画。”楼夕对着村长凑过来的耳朵，用最大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村长带着墨镜，龇着一口大白牙，跟着音乐摆动着，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楼夕的话。 楼夕坐在旁边，托腮看着。 不过 第二天村长就带他出门了，吭哧吭哧骑着自行车，上坡上不去，楼夕还得从后座上跳下来，给他推车。 路上全是无人驾驶汽车，他们两个活像是从八十年代穿越来的。 “我们这些老家伙，用不惯那些。”村长对楼夕说。 “没看出来。”楼夕嘀咕一句。 两人来到一别墅外，村长嘱咐道“见了人要有礼貌，叫叔就行，亲切，就叫瓜叔。” 楼夕点着头，等真的见了人，村长却先开口了“呦，老不死的，还活着呢。” 楼夕“……”好一个有礼貌的老头！ 之后，楼夕知道了，整个无风谷这赛博朋克风的设计，都是出自瓜叔之手，他喜欢黄色，所以很多东西都是黄色的包括路上那些机器人，就是黄色长脚长手，身高不到一米的蘑菇。 几个月后的一个周末，他向瓜叔请了假，跑到神殿找风渊。 整个神殿以黑色为主，多是乌鸦那漆黑的铜像，这些乌鸦特别大，无风谷的人管它叫黑鸟。 徒信奉黑鸟，它们是神的化身，是他们信仰的图腾。 现在是秋天，枫叶随着秋风缓缓往下掉，像一只只红色的蝴蝶，风渊就坐在花园枫树下的白色长椅，楼夕觉得他真的很好看。 不过，楼夕每次看到风渊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就会觉得他很可怜，殊不知，风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设计出一个有血有肉的怪物。 “小渊！”楼夕跑过去，高兴的将手里的一张画递给风渊。 风渊看了一眼画，那上面画的是他，画的很好，以至于他不相信是楼夕画的。 瓜叔看到他画的是风渊，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严肃了很多，也严格了很多，这已经是楼夕画的第八张了，瓜叔才勉强觉得可以。 “真的是你画的？”风渊问，见楼夕点头，却听他说“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楼夕问。 风渊手动了动，手上就出现了纸和笔。 楼夕微微张大嘴“哇，你好厉害。” 他知道徒有各种能力，比如瓜叔的造物，但那都是大人，而风渊才这么小。 “这没什么，我只是把在房间里的东西快速拿过来，并不是凭空变出的。”他说。 楼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需要你帮我画一个怪物，一种比猫大，又比老虎小的神奇动物，死掉之后，会融化凝结……” 就这样，两人坐在这长椅上，一直到日落时分，而长椅上的画已经堆了十几张了，风渊似乎很满意，楼夕见他比平时开心了不少，虽然他不知道风渊为什么这么喜欢怪物。 楼夕回去后，吃晚饭都在打瞌睡，为了画出那张风渊，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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