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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和秦著对视，语毕深吸口气就要转身离开，谁料又听见一道略为耳熟的声音—— “哥，怎么躲我躲这地儿来了啊？” 顾景明甫一进门就把两人抱在一起拉拉扯扯的画面看在眼里，他有些意外，然而尚未出声就见陈是增动静极大地推开了秦著留下一句下次再说。 再明显不过的下次一定了。 下次也不一定。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下直接摊明面上说清楚的？ 顾景明心道一句有趣，而后就掺合进来了这么一句。 陈是增冲这一声“哥哥”朝顾景明那边多看了一会，然而他是两边都懒怠搭理，指向不明地道一句告别：“走了。” 秦著循声神色淡淡朝门口扫了一下转而把注意力放回陈是增身上。 眼看着想了好些天的人就要这么从眼前离开，秦著当然是不让的。他手疾眼快地反手扣住陈是增的手腕，强硬地要一个答案：“下次是什么时候？” “饭局，”陈是增随口给出一个空口许诺，“下次请你吃饭。” 秦著绕是不肯松手，要陈是增留一个联系方式。 “……” 陈是增没想到他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回想要耍赖逃跑手腕却还被秦著抓着，对方手劲蛮大，他试着挣了挣，秦著反而圈得他更加用力。 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站在镜子面前一个拉着一个，外带门口一个看热闹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陈是增败下阵来，主动把手伸进秦著靠近他身侧的西装裤口袋里想要摸索手机。 然而现实是他隔着薄薄一层口袋内衬在秦著腿上摸了一把才觉出自己这个动作的不对劲来。 他随即把手从对方口袋里退出，欲盖弥彰咳了一声，继而朝秦著摊开手掌：“手机。” 秦著舌头顶了下脸颊，目光沉沉描摹着陈是增近在咫尺的眉眼，在另一边口袋掏出手机按了通讯录界面递给了他。 陈是增眼看着对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另一边口袋拿出手机递向自己，顿时无语自己方才那一动作的不过脑子。 他撇了撇嘴，在联系人上添上自己的大名，输了几个数字而后转念一想全数删掉，翻开自己手机里的通讯录查号码。 秦著无意瞥见陈是增在翻自己的通讯录，问了一嘴：“手机号背不下来？” 陈是增面色镇定地点点头：“背不下来。” 江近之的号码他当然背不下来。 摁灭秦著的手机屏幕，陈是增把它递回秦著面前，另一只仍被握着手腕的手再次挣了一下：“行了吗？” 秦著终于不得不松了手。 脚步声由远至近，顾景明看够了戏，走上前来搭上陈是增的肩膀往外带：“行了行了，一个人喝酒闷着呢。”
第26章 71-73 71 秦著拿得陈是增留的号码，当晚纠结反复许久，直到回到家中才发送过去这么一条短信—— “到家了吗？” 然而这条消息是石沉大海，秦著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72 躺在床上好一番辗转反侧，秦著依旧没能成功说服自己就这么放下。 从他开始察觉自己对陈是增有感觉起，他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寻找机会靠近对方。 他想知道更多地知道陈是增是这样的人，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 然而了解越多他就越发现自己越难抽离，撇开易感作祟的时间里他都总会难以抑制地念起一个陈是增，要命得很。 他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陈是增重逢来的态度他不是没有放在心上，道理他都懂，左右却是放不下。 思绪飘忽停在陈是增与人吧台喝酒的画面，他再没多想，攥着那一点冲动就拨通了陈是增的电话号码。 然而秦著想象中他和陈是增通话时的无言以对并没有机会发生，因为他被拉黑了。 …… 意识到这一点，秦著心情复杂不已。他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受，大手一扬就把手机丢至床头。 算了。 强扭的瓜不甜。 73 然而工作还要继续，即便秦著一夜无眠。 中午吃饭时间同事找他吃饭，秦著食欲不高，简单吃了两口就要走人，同事见状连忙提出晚上晚饭的邀约。 “再说吧。”无关工作的纯吃饭，秦著现在真没什么兴趣，他说罢起身，朝人挥了手就先行离开。 而后秦著回到办公室补觉。 幸而下午没什么工作量，秦著到点起身就要走人，此前例行打开手机检查了一遍工作任务。 没有其他工作消息，秦著退出微信，手机屏幕留在主页迟迟不肯摁灭手机屏幕起身。 而就在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回家时，门外好巧不巧响起了敲门声。 “进。” 秦著嘴上应着，拇指则是顺势点开了手机界面上的电话。 同事的声音响起，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指尖快速在屏幕上输入陈是增留的那串号码。 “回个话？”那边语毕出声催促秦著。 秦著回过神来，指尖再一点下通话键，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你说什么？” “靠，你他妈的。”对方皱着眉头凶巴巴骂了一句，他把中午的约又复述了一遍。 秦著低头看着没有接通的电话，这几天下来他攒在心底的情绪加上同事现下的絮絮叨叨，他一时间有些心烦不已。 他向对方摊开一只手：“借我下手机。” 对方一愣，把手上的手机递过去，秦著拿了手机就打开电话低头输号码。 “谢谢。” 借了东西还没忘记跟他礼貌道谢，只当他是一阵带手机的耳旁风而已。 对方撇撇嘴，心知秦著真的无意于饭局，索性走到沙发边坐下等着他打电话。
第27章 74-76 74 电话通了，秦著没来得及细想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无奈，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陌生男音：“喂？” 秦著抿着嘴巴，手下意识抓紧手机，一颗心猛地开始失重下坠。 “哪位？”没有得到回应，那边出声催促一句。 秦著深吸口气：“请问啊增……陈是增在吗？” 江近之彼时正坐于饭桌上和人碰杯，也没太把放在这通电话上，听到这声称呼以为是陈是增哪个哥们：“他没到呢，老地方，有座，找他可以过来。” 这发展方向完全超出秦著意料之外，以至于对方寥寥几句挂了电话他尚有些怔愣。 他把手机还给同事，拒绝得干脆：“不饿，你去吧。” 那人白他一眼，呛他：“借口现在都懒得找个像样的，真成。” 75 实在巧得很，秦著和同事前脚才在办公室分别，后脚就在江近之所说的包间一外一里又碰了面。 秦著的视线在位置上转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却发现同事和电话里的饭局是同一个。 他径直走向同事身边的空位，甫一坐下对方就凑近了秦著笑他：“现在饿了？” 秦著也不恼，顺着他的话头：“饿了。” 对方也没要追问的意思，挂着一脸的不信任点了点头。 两帮人组的这个局其实非纯饭局但也没有太多工作性质的内容，两边只开头聊了一嘴未来可能有所重叠的业务，话题就聊到别处去了。 一桌子人喝的喝聊的聊，直到陈是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好意思啊，有事儿耽搁了。”陈是增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和江近之这一边人打过招呼后走到屋里仅剩的空位上坐下，“我这个蹭饭的居然最晚到，实在该罚。” 他拿了面前的杯子满上，端起杯子就转身朝另一边不认识的人敬酒，却意外地发现右手边的人竟是秦著。 秦著自他进门视线一直盯着陈是增不放，此时见对方注意到自己，于是端起酒杯自顾自倾身朝陈是增手中的杯子上轻轻一碰：“阿增，敬你。” 杯壁相磕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原本气氛开始活跃起来的包间，竟因这句无端冷了场。 76 陈是增这一顿饭吃得着实不够安生。 还未等他想出一句什么话来回应秦著那句“敬你”，对方紧接着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蹦出一句：“为什么不说话？还对我们的以前耿耿于怀吗？” 陈是增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说什么呢？”不明白再次见面秦著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陈是增向秦著投去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而秦著却是一瞬不瞬和他对视。 “我说什么你知道的。” 一道道目光聚焦在这两人之间，气氛已经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 …… 他到底应该知道什么？ 陈是增一头雾水，好容易重逢坐一块吃个饭，秦著却要在众人面前演一出阴阳怪气的戏，若非顾忌身边朋友的感受，他早就要掀桌走人。 猜不透这些弯弯绕绕他也懒得猜，陈是增左耳进右耳出，索性一仰头痛痛快快干了一杯。 “现在解气了吗？不够我再喝点儿？”他说着又伸手倒酒，江近之看到这里也一同加入其中。 “一个人喝算什么，行不行啊你们？” 这话一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又一次闹腾起来，倒酒的倒酒碰杯的碰杯，一桌子人全都选择性地略过前面那段。 方才被一桌子人注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陈是增终于落得个清净，有些不爽地悄悄瞪了一眼秦著。 这一眼过去，桌子底下秦著的腿随即不容拒绝地靠近了陈是增的，两个人的腿隔着几层布料互相碰着。 陈是增夹菜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扭头看了一眼秦著，发现对方也盯着他看。 “看什么？”陈是增压着声音问他，同时移开了桌子底下被秦著碰着的腿。 酒桌上几个人聊得火热，没人注意到陈是增这句。 秦著却不如他所愿，音量不减：“不让看？” 他的声音没有太大，只引来身边几个人的侧目，再一次强硬贴上陈是增的腿。 陈是增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再想移开脚却发现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余地。 他深吸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没不让看。” 语毕陈是增把膝盖朝秦著那边挤，为了方便脚下动作还抬了座椅坐近秦著，而后右腿稍微一抬就压在了秦著左腿之上。 秦著右手边的同事无意瞥到这幕，移开视线笑出了声，陈是增闻声朝那边看了一眼，听见了也装聋，大大方方往面前碗里舀了几勺汤。 陈是增左手边的一个女生见陈是增正在盛汤，把自己的碗一同放在陈是增面前：“我也要。” 于是陈是增顺手帮着盛了一碗。 一碗汤下肚，陈是增吃了七分饱，他正要放筷，女生礼尚往来给他舀了一勺带了不少葱的酿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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