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珣也不例外, 今辞每天的洗换,除了一些专业的护理纪珣实在插不上手,其他一切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刚开始那段时间,纪珣没去公司,但又还要兼顾公司的各项决策, 于是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医院。 今辞白天在这边休息,他那边房间的人就进进出出, 不会打扰到今辞, 但都看得出纪珣有多忙。 谢俊忍不住道:“医院里看护今辞的人不算少, 你不用这么辛苦吧。” “你觉得辛苦?”纪珣淡然看他。 谢俊几乎秒懂,顿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好我明白了,是我单身狗看不懂你们这些有夫之夫。” 这些繁琐忙碌, 外人眼里是辛苦, 却是纪珣的甘之如饴。 是他自己想时刻黏着今辞和孩子。 今辞的刀口一天天恢复, 纪珣抱安安的动作也熟练多了。 小小一个人,一身奶味儿,每次喂她喝完奶, 纪珣会按护理师说的那样, 把她竖抱在胸前轻轻地拍奶嗝。 每当这个时候,感受着掌下她柔软脆弱的身躯, 纪珣心里的认知就一层层加深。 这是他和今辞的骨血。 有时她醒着,纪珣把手指放过去,她会紧紧地抓住。 她手也小小的,一根指头握上一圈还握不满。 有时候纪珣刚抱起她,手机响起来,他就一手抱她一手讲电话。 她也乖,哪怕醒着也不哭不闹,安静得像个窝在他怀里的摆件。 他越来越熟悉她。 今辞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 出院那天,纪珣看着护理师给安安换衣服,对今辞说:“你有没有感觉,她变长了。” 他有些失笑,“是长高了。” 婴儿的发育很快,安安出生快一个月,之前穿着还大的衣服,再过一阵都要穿不下了。 这段时日,今辞感觉纪珣好像家里的阿笨,对安安的存在始终保持着一股很细微的好奇,安安身上出现的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能引得他侧目。 快六月的天气,室外已经挺热。 婴儿体热,护理师只给安安穿了薄薄的一层,从医院到车上,没接触到半点室外热气。 今辞走路已经不会感觉到痛了,不过纪珣还是仔细地扶着他上车。 刘伯知道他们今天出院,特意把家里布置了一番,连阿蠢和阿笨都戴上了领结,欢迎他和安安回家。 对阿蠢和阿笨来说,安安是个身上带着陌生气味的小东西,当纪珣把安安放上婴儿车时,两只都好奇地围着婴儿车转。 阿蠢更是前爪扒上车,甩着尾巴一直歪头看安安。 阿笨矮一些看不到,但弹跳能力好,直接跳上婴儿车,吓得刘伯赶紧把它抱下去。 今辞并不排斥安安和它们接触,他把安安脚上穿的小袜子递给它们,“来,当哥哥的都来闻闻,记住啊,她以后就是家里最小的宝贝了。” 阿蠢和阿笨对着袜子嗅嗅,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安安的房间布置在三楼,这样晚上如果今辞和纪珣想看看她也方便。有三个专业的婴幼儿护理师轮流照顾,今辞和纪珣还是比较放心。 安安的户口已经上好了,落在今辞名下,跟他姓。 安安的存在至少要告诉身边的亲朋,今辞跟纪珣一早就商量好了,到时候给安安办百日宴,请关系好的亲朋都来看看安安。 安安回到家后,纪珣恢复了正常的上下班。 今辞只要不剧烈运动,正在逐渐愈合的刀口已经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不过纪珣摁着他继续休养,所以今辞去工作室的时间依旧比较少,有什么事基本还是和秦舟他们在线上沟通。 其他时候,今辞要么和安安培养父女感情,要么画画,或是去整理花房。 医院里虽然各项设施齐全,今辞不会觉得无聊,但到底比不上家里更让他自在。 去年被今恺拿走的那副画,本来是今辞准备拿去送给资助人的礼物,后来虽然今家人说把画给他拿回来了,但他也不可能再拿去送人,得重新画。 但之后怀孩子养胎,身体负担比较重,新画一直没什么灵感。 在医院这段时间,今辞没了妊娠反应拖累,终于有了想要完成的新作品。 这次,他准备将压花和国画结合。 大三的时候,今辞去逛一个花博会时,在里面看到过展出的各种压花作品,那之后他对压花起了点兴趣,尝试着做过一些小摆件。 压花和画的结合也早就不稀奇,只不过看个人功力,各有千秋。 花房里的小苍兰还在开,它黄色的花朵是做压花的好花材,保存得当可以二十几年都不褪色。 今辞把所有的小苍兰都剪下来,又剪了些其他花材、叶材,然后拿到一楼厨房,用微波炉处理压花。 处理压花是个有些零碎且重复单调的过程,今辞把安安也抱到了厨房,脚边还有阿蠢和阿笨打转,倒不寂寞枯燥。 傍晚纪珣下班回来,今辞还在厨房里忙碌。 得知今辞在厨房里已经待了三个多小时,纪珣的眼神立即就沉了些许。 他走上去,一把抱起今辞。 今辞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正想转头跟他打招呼,不过被突然抱起来,他也没惊慌,毕竟他早就被纪珣抱习惯了。 手术刚结束那几天,除了必要的下床走动,其他时候他都被纪珣抱来抱去的。 纪珣把今辞放岛台坐好,手撑在两边,先亲了亲人。 今辞忙起来就忘了,看纪珣面色不对,立即认错,捧着纪珣的脸多亲了两下。 纪珣却不会轻易放过他,挑着他的舌,重重地吮。 从进入孕晚期到前面医院的二十多天,顾及着他的身体,纪珣的亲吻总是轻柔,今辞已经挺久没感受过他这样有些强势的亲吻。 有些喘不过气,今辞下意识想躲。 身体刚往后撤了一点,又被纪珣搂回去,在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今辞唔了声,这才被纪珣放开。 纪珣低头看了一眼。 今辞有些窘迫。 纪珣眼神有些暗地抬手擦去今辞唇上的水渍,给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领。 稍稍平复后,纪珣看着旁边刚从微波炉里取出来的花材,“还有多少要处理?” 今辞脸上还带着一点绯色,歪头看他,“你会吗?” 纪珣脱掉外套,挽起衣袖,“会一点。” 今辞也没多意外,毕竟玉渚山那么大一座庄园,里面种的可全是花。纪珣也是个爱花人,会压花很正常。 花材今辞其实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这会儿处理的花材水分偏多,光靠微波炉并不能立即干燥,还需要重新用干燥板再压个两天才能用。 纪珣只需要帮他收收尾。 纪珣用镊子把还有些发软的花材放上干燥板,问他:“要做压花画?” 今辞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就是你画室里正在画的那幅?” “对。”今辞说,“秋日盛景,里面黄色的色块我就准备用小苍兰填充。” “大概多长时间完成?”纪珣最关心这个问题。 今辞冲他笑笑,抬手比了个“1”的样子。 纪珣将压好花材的干燥板放进旁边的密封箱,挑眉:“一周?” 今辞有些心虚,“一个月。“ 这幅压花画有些大,专心去做的话可能十天半个月就完成了,只是他知道纪珣绝对不允许他那样辛苦。 安安那边他要陪伴,还有阿蠢和阿笨,加上工作室的事,今辞每天用在压花画上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但长达一个月的过程,耗费的精力也不少了。 果然,听到时间这么久,纪珣立即就转过身看他,“要拿去参赛?” 纪珣知道一些城市每年固定的时间会有压花画比赛,他以为今辞这么辛苦的准备,是要拿去参赛。 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行,他可以每天帮忙。 但今辞却摇摇头,“我拿去送人的。” 纪珣双眼微眯,刚要问他是送谁,就听今辞说:“你应该知道吧,我有个资助人。” 今辞的身世不是秘密,关于他被资助上学这件事,只要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 纪珣当然也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今辞没注意到纪珣的那点异样,继续道:“对方资助了我好多年,我学画画也是对方鼓励资助的,我很感激他,每年都会送他礼物。去年没送成,今年不能再漏下了。 而且眼看今年已经都又到了六月份,好不容易有灵感,不能再拖。 “他不一定愿意看到你这么辛苦。”纪珣说,“比起礼物,我认为他会更希望你多顾惜自己的身体。” “每天就两三个小时。”今辞放软了声音,“也不累……” “一个小时。”纪珣给出自己的底线,“超过这个时间,剩下的等我回来一起完成。” 今辞知道纪珣比谁都要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这应该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好吧。” 今辞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抬手让纪珣抱自己。 他亲了亲纪珣的鼻尖,抿唇笑起来。 别人有妻管严,他有夫管严。 但他心甘情愿。
第49章 因为有纪珣的监督, 等今辞把压花画作品完成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这时安安也快三个月大,今辞和纪珣开始给亲朋发请柬, 邀请他们来参加孩子的百日宴。 无一例外, 得知两人忽然有了个孩子,所有收到请柬的人都很震惊。 孩子? 什么孩子? 纪大姑姑更是直接上门来看安安。 等见过安安的模样, 她神色极为复杂,一下说纪珣犯糊涂,一下说今辞受委屈了。 她大概和今辞一样,只从安安的眉眼里看到了纪珣的模样,认为安安是纪珣和别人生的孩子。 但今辞生孩子这件事, 的确难以用常理来理解,他们也不会主动去解释什么, 所以被误会是很显然的事。 不过, 就像今辞看安安觉得像纪珣, 而纪珣觉得安安像他一样。纪大姑姑认为安安是纪珣和别人生的孩子,百日宴那天,从老家赶过来的韩劼和秦舟看到安安时,则认为安安是今辞的翻版, 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安安是他和别人生的。 韩劼盯着在婴儿车里睡觉的安安看了又看, 然后小心地瞧了一眼站在远处和人交谈的纪珣, 轻声问今辞:“安安是你找人代孕的?” 今辞提醒他,“代孕犯法。” 秦舟就惊讶了,“不是代孕, 那是你和别人生的?” 今辞点头, 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孩子的真相,“是, 我和纪珣生的。” 但韩劼和秦舟明显只把这话当玩笑。 他俩不算熟,但此时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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