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呢喃:“我已经逐渐接近核心……” 即使认知被扭曲,他也清楚自己的研究通往何方。 那是篡改时空长河,超脱于世界之外,令人无比悚然狂热的神明领域。 他想要掌握这份权柄,将自己的命运从那看不见的规则中夺过来。 这就是容乐为自己选择的路。 * 即使再怎么沉迷于研究,该出席的社交场合也逃脱不掉。 学校的毕业舞会向来隆重,容乐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西装,日渐成熟的身体清瘦挺拔,布料光泽透着低调的质感。 他一出场,就成为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或许是连日来的研究让容乐的精神状态有些颓废,他微微垂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身姿带着独有的贵气和冷漠。 这种神秘的气质和距离感,反而格外令人着迷。 舞会开场后不久,容乐站在大厅的角落,面无表情。 想邀请他跳舞的同龄人络绎不绝,被他一个个礼貌的拒绝。 他只是简单的出席一下宴会,很快这些同学就要各奔东西,如果以后待的圈子没什么重叠,恐怕很难会再有交集。 消息传递的速度很快,学生会本届最受瞩目的风云人物,容乐婉拒了各方的邀请,回到教会继续自己的学习沉淀。 未来能否在外界听到他的消息,这个时期会是多久,没有人知道。 所以他受欢迎的程度实际上大不如前,不过容乐并不在意这点变化。 他百无聊赖的站在角落,心想时间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嗨,容乐。” 他回头,看见一个红发少女温柔的站在他身边,语调如清脆的黄莺:“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是学生会外交部首席塔利亚。 容乐:“当然,感谢你的邀请。” 他俯下身伸手接住塔利亚的手,两人一同步入舞池,年轻男女看上去相貌般配,格外相称,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塔利亚的长发半挽,穿着低领礼服,露出线条柔软的肩颈线条,红与白的颜色碰撞在舞会灯光下格外艳丽。 她搭上容乐的肩膀,在他耳边轻笑:“大忙人,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可别取笑我了,学生会里就数我还没有前途,未来可能都要仰仗你们了。” 容乐的交际舞成绩同样优异,身姿优雅的带着塔利亚旋转。 红发少女和他是同届学生,也是一同加入学生会,是典型的高管子女,一入学就是受人敬仰的人物,人生顺风顺水,前途早已被家中的长辈规划妥当。 “会长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她笑容款款,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自信:“当然,我很欢迎你来找我,我要排在第一位——至少要在威特前面。” 不知为什么这两人总在暗中互相较劲。 容乐无奈:“没问题。” 一曲舞的时间过的很快,塔利亚能抽出这些时间来找容乐已经是极限,接下来她也要投身无穷无尽的交际之中。 然后在这条路上逐渐沉浮,变得老辣且愈发完美。 或许,心中仍有一处存在着尚且柔软的部分,这是在最好的年纪在这所校园留下的青涩记忆。 但此刻,没有人有时间去顾及这份感情,唯有等到多年以后,再次见到老友,万般思绪才会涌上心头。 容乐后退几步,目送着塔利亚离开。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是时候退场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学府,自嘲的笑了下。 他同样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容乐知道在纸上绘制出了那扇门后,自己的命运就发生了偏移。 每当容乐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从书桌上凝视着那张纸的时候,上面华丽繁复的大门仿佛有一种魔力,将他的理智与欲念全部吞噬。 那扇门仿佛在向他发出无声的呼唤。 来吧,步入门中。 他感到克制不住的颤栗,精神为这份回应激动不已。 研究早已经年累月的融入了他的骨血,他探索这些图案的秘密,更好奇当他推开那扇门时,门后究竟会有什么? 容乐轻轻吐出一口气,深夜冰凉的空气让他保持着神智。 这段时间过于废寝忘食,甚至减少了回教会的频率,这次正好回到教会那个自己独立的房子,顺便见一下雷诺。 他这样想着,立刻收拾东西,熟门熟路的乘上了经常返回教会的车辆。 学校距离教会的位置大概在一小时左右的车程,这个距离并不算太远。 车辆很快抵达教会,他拎着箱子下来,打算先回到房间把行李放好,再去找雷诺。 容乐住的地方在教会比较偏僻的位置,这是父母动用特权,外加他成绩格外优秀的缘故,可以一个人占据废弃的房屋。 刚搬进来的时候里面落满灰尘,家具破旧不堪,他一点点耐心打扫,将这里装点的适宜居住的样子。 然而他一回来,就看见黑发黑眸的青年坐在大厅里。 虽然是同龄人,但容乐身形更加清瘦挺拔,而雷诺宽肩窄腰,几乎是成年男性的身体。 容乐迟疑:“雷诺?” 他把箱子放下,脱了鞋走过去:“怎么也不开灯?” 大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外面的月光带来一些明亮,清冷的光亮前,雷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坐在窗边的躺椅上,安静的仿佛没有生命气息一般。 雷诺的语调有些随意:“舞会有趣吗?” 容乐一怔,失笑:“你该不会是嫌我回来的晚了吧?拜托,学校离教会可是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离场的时候,舞会还进行的如火如荼呢。” 雷诺起身把灯光开关打开,大厅内瞬间一片明亮,他侧身看着容乐,若无其事道:“我在锅里给你留了鱼汤,要吗?” “当然要。” 雷诺行踪不定,但这里也留着属于他的房间。 容乐坐在餐桌前支着下巴看着厨房里的雷诺,青年虽然寡言少语,但行事却非常体贴,垂眸盛汤的模样,看上去甚至有些贤惠。 不过……不知为什么,最近频繁的感觉一幕幕都很熟悉。 对于这个现象,容乐也只能用研究过度导致精神不佳来解释,他揉了揉太阳穴,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放到他面前。 雷诺:“累了吗?喝完就去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容乐回过神,应了一声开始喝汤,没有注意到雷诺目光一凝,从他肩膀上取下来什么东西。 雷诺看着眼前的红色的发丝,这样的长发搭配容乐刚一进门时,身上缠绕着的淡而悠远的馥郁香气,几乎明晃晃昭示着他先前都干了些什么。 “容乐。” 容乐抬眼:“嗯?” 他看着雷诺指间的长发,不由得身体一僵。 糟了,被发现了。 明明没干什么,心里却不知为何感到心虚,他直觉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在舞会上总是不下场未免太不合群,正好塔利亚来邀请我,所以就跳了场,然后我就回来了。” 雷诺把发丝扔进篓里:“跟我解释做什么?” “怕你误会。” “为什么担心我误会?” 容乐招架不住他的咄咄逼人,干脆转移话题:“你这样好奇怪,你怎么了?” 小混蛋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来一趟,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想见一面都难,还没心没肺的出去跳舞,带着一身鬼混的痕迹回来,还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奇怪。 雷诺感到身心俱疲,良好的涵养都要被他打破。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为他破例了许多次,早已打破自己的习惯,似乎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现在只想从心而行。 雷诺上前一步,将他禁锢在这片空间,身躯笼罩在他身上。 容乐不知为何后背激起一片冷汗。 他想要起身,被雷诺从身后禁锢,手指扣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颈侧,呼吸因这距离相互交错,密不可分。 暧昧顿时在这片空间滋生。 容乐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个距离太近了,他们之间从没有越线到这种程度。 他浑身僵硬:“我知道了,真的,我以后会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了,我是说所有人。” 容乐破天荒的讨饶,不过雷诺没有因他的话停下来的意思,修长如玉的手指穿过黑色的发丝,将他的头掰向自己这边。 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顺着他的手转过头和雷诺对视,餐厅温暖的光线下,睫毛都被晕染成暖色,连黑眸也再没有了最初冰冷的距离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雷诺就开始经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已经无法将注视从容乐身上停止。 “你是一个意外,但我却希望这份意外可以变成永远。” 他低喃着容乐听不懂的话,偏头吻了上去。 容乐如遭电击,感受着唇瓣处传来柔软的触感,大脑一片空白,全然丧失了反应能力,任由对方轻易撬开牙关,探索更湿热隐秘的口腔。 “不行……” 他的抗拒被轻易镇压,又或者说容乐的反抗并不强烈,此时他的身心都沉浸在这陌生新奇的触感中,浑身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栗,被雷诺带着不断纠缠深入。 直到过去了一会儿,他的思维才逐渐找回,清晰的认知到眼前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他睁大着那双绿色的猫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雷诺,半是被迫半是迎合,少年顺着雷诺的力道交缠,心里并没有拒绝雷诺的意思。 心脏从未跳动的如此剧烈,这是否说明,他并不排斥被雷诺这么对待? 雷诺半阖着眼,伸手捂住容乐的视线,温热的触感停留在皮肤上,视野被剥夺后,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只剩下缠绵的感受充斥着身心。 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他和雷诺的关系在十八岁毕业这年开始变质,迎来了新的转折点。 * 那一晚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 容乐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前,这段时间他疯狂躲避和雷诺见面,所幸的是对方也知道他的性格,并没有选择逼迫。 他得以有时间梳理自己的想法,顺便冷静一下。 那晚他们纠缠了很久,容乐感觉自己嘴里都残留着他的气味,结束的时候也是张着嘴,一时间无法合拢。 雷诺却显得若无其事,松开他后拿过桌上的汤:“这份已经冷了,我再给你盛一碗。” 容乐的脸色十分微妙,非常想制止他的行为,不想在餐厅久留,然而话到嘴边就打住。 总觉得这个时候不要反抗雷诺比较好。 他被压在桌边重新喝了碗汤,才被放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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