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杨澄当时正在保护容乐的安全。 觉察到状态不对后,他跌跌撞撞的转身,想要远离人群,同时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传讯器上。 然而另一只手却被突然握住。 杨澄僵在原地,血液瞬间逆流直冲头顶,心跳声大的吓人。 他听见身后那人无奈的道:“你啊,每一次见你,你总是这样呢。” “就算不在我身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那道声音还在说着,声音放柔,仿佛在轻轻诱哄警惕的野兽:“来,到我这里,我来帮你。” 杨澄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违抗本能,用力甩掉他的手。 “走开!” 他低吼:“离我远点!” 他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然而没走几步,手腕再一次被人抓住。 “听话。” 那道声音变得微冷,格外唬人。 然而正处于爆发期的野兽是不讲道理的,杨澄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不敢想自己如果失控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闭了闭眼,忍耐道:“放手,容乐。” 容乐没有回答,杨澄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忍不住便要强行挣脱他离开。 然而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束缚住双手压在头顶,压在墙上。 教授的动作干脆利落,赏心悦目,杨澄作为当事人,也不由得为此感到惊讶。 容乐的力道自然无法与他相比,但皮肤接触的地方带来滚烫的温度,仿佛烙印般限制住他的行为。 杨澄在他的掌控下竟使不出一丝力气,手脚发软,只能任由他施为。 黑发绿眼的青年依然是斯文温和的语气,轻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够了,乖一点,不要拒绝我。” 在他们的相处过程中,容乐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在杨澄面前展露自己的身手,杨澄有些怔愣。 “就算闹脾气,至少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容乐温声说:“这段时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楚,杨澄,你至少应该听一下我的解释。” 容乐后面的话杨澄都没有听清楚,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一句。 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清楚。 这句话在杨澄脑海中循环立体环绕播放,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顿时断了。 “杨澄……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容乐:“等等,冷静一点!” 他无奈的把杨澄乱挥的肢体抓住,干脆直接强行进行安抚。 杨澄原本已经失控,随着强势深入的安抚,精神脉络被人为地抚平舒展,他的情绪逐渐变得平缓。 容乐:“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杨澄闻言抬眸。 他们仍然保持的压制的姿势,无人的昏暗巷子里,冰冷的空气中他们气息相接。 因为先前的安抚,两人距离极近,进到他能够看清容乐纤长的睫毛,和半遮的墨绿眼眸。 冰冷而细腻,神秘而深情。 他就这样凝视着他,仿佛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转移视线,是的,他从未欺骗过他,是他自己不顾摆在面前的疑点,强行索取更多。 但是,冷漠无情的神,是否会因信徒的祈祷而俯首? 杨澄盯着他,开口:“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热爱民俗研究的教授。” 容乐认真的倾听着。 “后来你出现在无人的夜晚,手中滴落着足以令人疯狂的鲜血。” “我将你的血舔舐干净,然后与你缔结了契约。” 曾经的一幕幕都出现在杨澄的眼前,他在无人的傍晚,不知多少次回忆与容乐有关的片段。 “你将我带回家,又放任其他异种靠近自己,不顾自己身处在危险之中。” “你成为了我的重要之人,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杨澄想着坐在客厅的几个年轻男女,他们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奇怪。 他的声音带着忍耐的哽咽和沙哑,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线,听起来可怜的要命。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包含欺骗,那么温柔的话语,却将我利用的团团转。” “我为你发情,为你战斗,为你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结果在我被世界抛弃的那一天,发现你也从没有接纳过我。”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办法放下你。” “你把我的人生搞的一团糟,我过的不好,没人在乎,我也不想被人看见,你如果有一点愧疚之心,就该立刻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不要再让我为你动摇。” 杨澄与容乐目光对视,声音微哑:“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全部了。” “……抱歉,杨澄,这都是我的错。” 容乐终于开口。 他斟字酌句的,仔细的思考自己要说的话: “我的朋友曾说过,我的本性恶劣,天生就懂得如何伤人,尽管我对此并没有兴趣,我不会否认我所做的一切,以及给你带来的伤害。” “我的确是一个很糟糕的人,这种事情我做过很多,但你这样的正常人还是第一次,我不想让你难过。”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利用是真的,我们之间的相处也是真的。” “我是一个很恶劣的混蛋,但我不会伤害对我真心相待的人。” “你从来没有被抛弃,杨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容乐的声音平静而笃定。 正如他所说,以真心待真心,他或许会逃避过于灼热的爱意,但绝不会辜负。 这段内心剖白,也震撼了屏幕前的观众们。 “天啊,这或许是我这么长时间看直播以来第一次听到容乐的真心话。” “我哭死,或许真的只有天真莽撞的热情,才能撞破坚硬冰冷的心防吧。” “真的,我的立场就歪这么一秒,对不住了百越。” “本来看见两人不见面互相拧巴的情节还有点着急,现在简直卧槽,这是什么纯爱啊,压制的身位,真心的碰撞,香疯了!” “容乐就是这样的人,表面温柔内心冷漠的典范,他会为你做尽一切,却永远清醒理智。 “他不会辜负你交出的一切,唯独没有爱。” “神性与人□□织……直到今天才看懂他。” 容乐说着,松开束缚杨澄的手,后退几步。 杨澄能感觉到容乐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正因为是真的,才让他无地自容。 向一个永远不会动心的人索取爱,自顾自地向他倾注自己的情感压力,他还真是逊透了。 杨澄待不下去了,扭头飞快离开,根本不理会身后容乐的声音。 他需要时间来好好消化这些话。 自从那日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容乐所说的那些话,连做任务都有些分神。 幸存的异种从大魔王手中逃生,杨澄没有理会逃跑掉的异种,他想了一天,决定再去见容乐一次。 现在回想起来,容乐并没有从他身上索取什么,反而一直耐心满足他的需求。 杨澄依然对容乐抱有警惕,毕竟他的确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外地人。 但如果他并没有被欺骗,那么或许他们还有相处下去的可能。 他需要明白容乐究竟想做什么。 杨澄这么打算着,往容乐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许久没有出现的母神眷族的异种竟然再次拦住了他的路。 杨澄一瞬间就明白了,宫花此时必然出现在容乐的家中。 所以才需要拦住他,防止他破坏宫花的好事。 没有想到他等了这么久,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让对方钻了空子。 这种微妙的,领地被触犯的挑衅感,使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眼神也逐渐转变为冰冷的异种瞳孔。 “既然你们这么想来找死,那就一起上吧。” 杨澄看着他们,眼神里透露出杀意。 ……他还要赶快回去,赶回容乐的身边。 另一边,门铃被人轻轻摁响。 容乐今日没课,在家里翻阅书籍,听到动静穿着拖鞋起身往门口走去:“谁啊?” “老师,是我。” 一道许久没有听过的声音响起。 容乐顿住脚步,停下门口。 像是听到了声音,外面的人轻轻笑了下,说道:“老师,快开门啊,许久没见,我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呢。” “如果你不打算开门的话,我也只好采用别的手段进入你的家了,你一定不愿意这样吧?” 容乐知道,如果他不打算开门,宫花绝对干得出踹破门锁的举动。 这个房子是租的,他不打算增加无用的开支。 于是他顺应宫花的话,打开门。 门外,许久未见的宫花笑容帅气开朗:“老师,终于又见到你了,好久没见,你想我了吗?” 容乐没有回答。 “真让人伤心啊,我可是对老师日思夜想,自从上次不告而别,就一直惦记着再跟老师见面,可惜家里管我管得严,一直没办法联系到你。” 他叹了口气说。 宫花看上去过的不错,身上没有狼狈的伤势,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长裤,整个人整齐妥帖,仿佛某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贵公子。 他的表情是那么真挚,仿佛是真的那么牵挂着这位相处时间不长的教授。 容乐扫过他完美无缺的笑容,平淡的说:“的确是许久没见了,进来吧。” 容乐的态度有些出乎宫花的意料,他笑容一僵,漆黑的眼珠盯着青年转身往里走的背影。 片刻后,他缓缓踏入家门。 大门被关上,容乐头也不回,仿佛接待平常的客人一样在客厅倒着茶水:“拖鞋在旁边的鞋柜上,自己拿就行。” 宫花有些搞不懂了。 容乐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吗?虽然消息没有彻底走漏,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就算学校被保护了起来,没有人知道消失的他就是异种,但杨澄难道就没有告诉过容乐他的身份吗? 他本想着,如果容乐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直接干脆袭击了他,将人带回巢穴肆意享用,也不至于浪费时间。 可他现在这么淡定的样子,反而让宫花有些举棋不定。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花落座,捧着容乐给他倒的茶,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现在其实赶时间。 一会儿杨澄恐怕就会挣脱阻碍,赶来救场。 “事情处理完了?” 容乐坐在他对面问。 宫花顿了一下,想起自己当时的确是在电话里这么敷衍的容乐:“嗯,勉强处理完了,不过可能还需要其他处理。” “这样啊,听起来真辛苦。” 容乐:“所以,你这次只是打算看看我吗?” 就算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态度也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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