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很想听路从安说几句话。 哪怕是他不爱听的也好。 但即便他脑子里想得再多,床上人也没办法在这时候回应他。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路从安的侧脸,感受到温度还是有点高,心里面不免慌乱。 眉头微微蹙紧,像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不是已经用了药吗?怎么感觉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他忍不住站起身去外面问,一出门就遇上了打完电话回来的冯姨。 听完他有些焦急的描述以后,冯姨倒是松了口气:“这是正常的,发发汗什么的都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 舒洛闻言稍稍放心下来,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慌乱。 看见他的反应,冯姨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少爷也学会照顾人了。” 舒洛闻言有些不自在,说:“我只是怕他出事了,姥姥怪我。” “老太太怎么会怪你呢,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外人的错,小路少爷也算是保护你。”冯姨安慰他。 可舒洛听完这话以后,心里面却更难受了。 谁知道程志义居然会动这种心思,未免有些太过于小心眼了吧?不过吵了几句,就使这种下作的手段,况且那酒他是让服务生去开的,又怎么会经他的手? 这些疑问在心里逐渐扩散,他下意识问:“那家餐厅……” “已经在查了。”说到正事,冯姨正了脸色。 舒洛知道姥姥会解决这些,便没有再多问。 虽然说在医院里守着,但实际上到了凌晨舒洛还是困了,决定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沙发有些小,他蜷在里面有些难受,一条腿伸到扶手外头,倒也惬意。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本能对接下来会出现的梦境产生了恐惧,但这一觉却睡得很香,没有出现任何让他害怕的剧情和画面。 难不成去了一趟松林寺,真的有效? 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舒洛脑子里出现了这个疑问。 手下意识往身旁搭去,碰到扶栏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愣了一下,意识到不对劲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躺在沙发上了。 房间里响起很细微的说话声,显然是故意压低了音量。 舒洛坐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脸茫然地对上了已经换下病号服坐在沙发上的路从安。 男人目光与他交织,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中便透出了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点微妙的反应,如果不是舒洛紧紧盯着他,或许也没办法捕捉到。 “你好了吗?”舒洛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说完,他下床穿鞋。 “已经没事了。”路从安的嗓音有些哑,走近了才发现他眼睛里还残存着些许红血丝,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舒洛觉得有点别扭:“你把我抱过去的?” “嗯。” 路从安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回忆起自己早上醒来看见舒洛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画面,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但知道舒洛脾气大,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可以回家了,先去吃早餐?” 舒洛迷迷糊糊揉眼睛,点了头:“好,我洗漱一下。” 他说着去了洗手间,发现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具,其中一套已经用过了。 两人都没什么食欲,最后还是选择回家吃了早餐。 只是舒洛坐在餐厅喝汤时,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玄关便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是来赔罪的…真是不好意思,他……” 中间夹杂着舒洛所熟悉的说话声,显得非常心虚。 他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路从安,却发现对方连头都没抬,好像压根没听见有人在外头说话。 哪来的Bking啊。 舒洛觉得他有点好笑,忍不住问:“人家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你不赶紧去招待招待?” 路从安吃完早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冷淡:“能让他进门就不错了。” 舒洛被他逗笑,但一转头看见程志义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女人一起进来,脸上的笑容又一瞬间垮了。 之后的氛围很是尴尬,对面两人就跟唱双簧似的各种解释,但舒洛和路从安都没说话。 舒洛摸着杯子,好整以暇看向程志义,发觉他全然没了昨天在他餐厅时的趾高气扬,思忖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做这件事,是为了谭斯?” 听见这个名字,女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是难看,怒视程志义,“你跟他怎么还有联系?” 程志义虽然是个成年人了,可还在挥霍家中的钱,几乎什么也不做,此时到了自己母亲面前只觉心虚,忙解释:“我怎么跟他联系?早就没来往了,我总不能去监狱看他吧?” 他说完又忙冲舒洛道:“我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一时冲动,何况我和谭斯的关系也就是表面,千万别把我和他牵扯在一起。” 显然他也是害怕了,毕竟当初谭斯做的那些事可不小,出事以后身边的人齐齐跟他撇开关系,他可不能现在又跟那人扯上。 舒洛撇撇嘴,觉得没劲。 程志义看着状态也并不好,外套里面还是病号服,显然那些灌进去的酒也起了作用。 “我们家长管教不严,他也知道错了,今天一大早我就把他带来,还希望你们……”女人倒是有礼貌,说这些话时没有看自己儿子一眼。 不过这些事并轮不到舒洛来管,等两人说了一大堆过后,老太太才施施然从楼上下来。 “你们两都在医院待了一晚上,上去好好休息吧。” 舒洛自然愿意,朝楼上走了几步,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在楼梯蹲下,听下边的动静。 方才程志义已经将昨晚的经过都陈述了一遍,也做了道歉,但姥姥并未听见,便坐在沙发上听着程志义继续复述。 “姥姥还挺会折腾人的。”舒洛小声感叹了一句,但看了眼那程志义,又忍不住撇嘴,“真是便宜他了。” 随便说几句话就完事了,之后顶多也就是被送到国外历练,但过得还是好日子。 脑袋被轻轻揉了两把,他知道路从安还在后面,便甩甩头想把手顶下去。 那手顺着他的动作滑落,搭在他肩上。 “他不会太好过,程家孩子多,他已经出局了。”路从安的声音很低,“他不止一次做过这些事,至于具体是什么时间,他的兄弟查起来会比我们更快。” 听完他的话,舒洛忽然觉得背后发毛,同时也恍然大悟。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不让我找他事,我还以为你对他多上心呢。” 后面这话让路从安的眉头不禁蹙紧,他还是先回答了前一个,“就当做个顺水人情,程志义是长子,第一个孩子总是最受器重。”也就越招人恨。 虽然看起来这长子是长歪了。 舒洛刚明白过来点点头,就听见他又说:“我对他是上心,毕竟会对你不利。” 他总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搞得舒洛脸红心跳加速,特别丢人。 这次舒洛没惯着他,直接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是吗?你对我这么上心,那怎么一年都没来找我?一找到我就欺负我?我看你也对我挺不利的。” 最后这话是小声嘟囔出来的,说完他看一眼路从安的脸,就下意识撇开了脸,一扭身从他身边穿过去。 路从安顺势跟在他身后,说:“有什么弥补的办法吗?” 他没有否认自己的错误,但这个问题同样让舒洛觉得很难回答。 这有什么好弥补的?说严重了那就是…… 舒洛一个机灵,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房门时顺势看向身后人,“我想到了。” 路从安静静站在门外看他,问:“我该怎么做?” 他这副样子太认真了,舒洛竟然有些不忍心说出口,可想到自己那天之后屁股疼了好几天,又坚定了想法,伸手比了个一。 “你让我做一次吧。” “……” 路从安沉默了。 面前的青年眼睛亮晶晶的,淡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路从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更委婉的询问方式。 “你觉得自己是上面那个?” 舒洛满头雾水,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行?” 路从安构思了一下措辞,说:“但我觉得你在下面的时候,反应会更大。” 舒洛脸猛地涨红:“你、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我在上面反应会更大呢。” 他一着急打了个磕巴,又觉得丢脸,于是冷冷瞪向面前人。 “我不管。” 路从安有些无奈,最后还是摇了头:“可能不行。” 这下被舒洛给抓到了小辫子,他忍不住冷笑:“果然,你压根就不喜欢我,在这骗我呢。” 可路从安很快又找到了方法,说:“除非你能证明,你真的是1。” “你让我上一次就知道了。”舒洛又有点小激动。 “不用,还有别的办法。” 路从安说完,朝门内走了一步。 舒洛双眼微微睁大,似懂非懂,看着他慢条斯理将袖口卷起,心底不安。 “你干嘛?” “帮你验证。”路从安轻轻将门关上,顺便落下了反锁。 “姥姥和冯姨都在楼下不会上来,如果她们来了,你可以小点声。” “……” 十分钟后,舒洛躺在床上,总算明白了所谓的验证方式究竟是什么,上身还是整齐的薄毛衣,可衣摆卷上小腹,脚尖抵在空中点不到实处。 路从安的温柔在此时似乎不再是个优点,过分的耐心让他十分难受。 口腔的温度总是很高,被吻住时舒洛只觉得一簇电流顺着脊背往上窜,让他止不住打了个激灵。 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眼眶不争气发红,觉得特别丢脸。 结束后还有些哆嗦,他卷着被子蜷起来,只觉得浑身温度都高得吓人。 有人从后面拥住他,炙热的呼吸铺洒在裸露的后颈,叫他呼吸又急促了一瞬。 路从安只是安安静静抱着他,低沉嗓音里带着干哑,“我觉得效果没有上次好,要不要都试试。” 舒洛的回应是挥过去的一巴掌。 - 自从那天过后,舒洛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个人。 明明以前他看见路从安和自己待在一个空间就觉得心烦意乱,现在两个人一起待久了,偶尔视线交织,都会有一方主动凑过去。 最频繁的时候,舒洛闲着没事干一摸嘴唇,都会觉得有点难受,好像要破皮。 他那天在商场买的礼物都没机会送出去,总是觉得好像充满了暗示性,明明买的时候觉得跟路从安那么合适,可是现在却连拿出来都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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