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难为江昼了。 他能察觉到梁雁奇异的感情已经很不容易了,褚荀不停地安慰自己,总算是笑够了,才说:“小满,你怎么傻乎乎的?让你开窍也不是这种开窍法,总不能别人看你一眼就是喜欢你吧?还有,你觉得他敢喜欢我吗?” 别人喜欢他,他看不出来。 别人不喜欢他,他脑补一大堆。 江昼面无表情,“怎么不敢了?” 褚荀笑着摇头,“他也不喜欢我。” “那他喜欢……”江昼顿了顿,“该不会是沈凌雪吧?” 看来他一辈子也猜不出来了。 褚荀没打算告诉他正确答案,只低头微笑,“你猜啊。” 江昼嘟嘟囔囔好一会儿,松口气,“反正别喜欢我就行了,靠,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朋友变恋人太诡异了。” 他又反应过来自己和褚荀也是朋友变恋人,赶忙找补,“我们两个不同,我们是互相喜欢……” 重新迎着风前进,褚荀说:“有句话挺好玩的。” “哪句?” “兄弟就是妻子,之前网上看到的。” “那我兄弟那么多,我有多少个妻子?” 褚荀说:“妻子当然是兄弟里长得最好看,最合你眼缘那个啊。” 江昼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我看张飞也是姿韵犹存。” “我看你是皮痒。”褚荀冷眼扫他。 电话铃声响起来,褚荀接通了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女人轻柔的嗓音传来,“小满,小荀,恭喜你们毕业了。不管结果如何,妈妈今年都要带你们出去旅游,明天就出发!” 褚荀说:“妈妈,他们更想利用这个假期睡觉。” 妈妈眼巴巴地问:“真的不和我去国外度假吗?” 江昼刚要开口就被褚荀伸手拦下来了,他沉声道:“不行妈妈,这个假期我们需要二人世界。” 妈妈在那头哀怨好半天,最后给褚荀打了一笔钱过来,“给小满买新衣服的钱。”
第128章 一起啊褚荀 六月初已经窥见了夏天的炎热,江昼把自行车骑得歪歪斜斜的,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树上。 春末夏初的风吹过耳边,带着一丝丝热气,江昼感觉自己浑身燥热,树影斑驳,少年的身躯被拉得很长、很长。 “褚荀,要是当初你没有捡我回家,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的?” “应该也挺不错的。”褚荀说:“你会找到别的路,我相信你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不是的。 当初他只想找个楼跳一下。 可是江昼没有反驳,而是很慢很慢地笑起来,点头道:“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路灯一盏盏被点亮,前方的路一片光亮。 江昼又说:“那你怎么会想着把我捡回去?” 褚荀很严肃地说:“捡回去了就有可能得到一个老婆,我又不傻,为什么不捡?” “我一直想接近你,但你都不理我。他们不要你,我要。” 江昼喉咙发紧,“你……” “你知道思春期吗?” “什么?” “就是有这么个阶段,只要看不见你我就会想念你,看见你我就会脸红,我想把全世界的爱都捧到你面前,我想和你牵手走在小路上,我想你能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 褚荀的脸一贯的冷清正经,一板一眼道:“可惜我脸皮好像比一般人厚一点,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江昼笑了,“你也知道你脸皮厚啊?” “不厚就追不到你了。”褚荀挑起眉头,轻飘飘地笑起来,“还好骗到手了。” 也许少年时期都会有这样一段思春期,蠢蠢欲动的爱恋,易碎的骄傲的,躲在榕树后偷看对方投篮的一瞬间,又害怕被发现,又害怕不被发现。 他突然踩下刹车,很急促,停在路边。 江昼也跟着停下来,“干什么?” 褚荀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变魔术似的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根铁丝,拿出打火机点燃顶端的燃料,黑夜里,热烈的火焰照亮了彼此的脸庞。 江昼说:“这什么东西?” 褚荀垂着眼:“虽然可能早了点……” 火焰即将熄灭,一眨眼,铁丝上就多了一朵艳红的玫瑰花。 江昼给逗笑了,“好老套的魔术,你哪里学的啊?怎么想着哪里泡我?你不怕我骂你老土啊?” 褚荀说:“你猜。” 他把玫瑰花塞到江昼手里,瞳孔清透,细碎的树影间,他的脸庞是一块暖玉,嗓音似吹过的风: “明人不搞暗恋,我喜欢你。” 江昼接过玫瑰花,像是拥抱着一团火焰,抱在怀里,低声笑,“可惜我胆小如鼠,只敢偷偷看你。” 下一秒,褚荀拉过他的左手,一枚冰凉的小巧的戒指就这样套进了他的手指间,被推到指根,牢牢地套住了。 江昼愣住了。 他在这一秒失声了,盯着自己手指间的戒指,瞳孔闪烁。 “我光明正大,不仅要表白,还要求婚。”褚荀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江昼这才发现,他竟然早就戴上了戒指。 两个人的戒指抵在一块。 “小满,你之前问我是不是在逗你。不是,我没有逗你,我想过跟你求婚。” 褚荀慢慢说:“你年纪还小,我想着,等你毕业了再求婚吧。未来很长,我们可以一起长大,一起变老,一起去看梁雁的演唱会,前提是他真的能火。” 江昼憋了一整晚的眼泪差点没绷住,他慌乱地垂下眼,“妈的……”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本来今天毕业了就想哭,你怎么选今天啊?我不哭一场你心里难受吗?谁让你今天求婚啊!你这样我到底该笑还是该哭啊!” “你可以又哭又笑,也可以哭笑不得,还可以笑得比哭还难看。” “滚蛋啊!” 江昼很快平复下来情绪,伸出手指,“那就说好了,等梁雁火了,一起去看他的演唱会。” “万一他不火怎么办?” “那你砸钱捧他啊!” 褚荀说:“他家庭背景那么强大,轮不到我给他砸钱。” 江昼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戒指,不得不说,褚荀真的好古板,就连求婚都只会用最庸俗的红玫瑰。 还好他也是个庸俗的人,喜欢红玫瑰。 以前他觉得褚荀是个逼王,总有一天他要褚荀跪着给他唱征服。 现在他发现,他以前的看法真的没错。 这个人就是个逼王,还是那种装逼装得毫无痕迹,实际上每时每刻都在思考怎么装逼的逼王。 他仰起头,再次迎着风,自行车如利箭般冲出去。 大道宽敞,随便他跑,随便他跳。 褚荀也跟上来,和他并行,“骑这么快?” 江昼没吭声,只一股脑往前冲。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再快也没关系,反正褚荀跟得上。 前方是个坡度很大的下坡路,江昼却选择了松开手,任由自行车快速冲出去。风从他的衣摆灌进去,衣服鼓鼓囊囊一大块,他的背影那么洒脱而轻快,是一只脱离了牢笼的水鸟。 再见,雅颂。 再见,我的少年时代。 再见,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 他冲出去好远,褚荀紧跟其后,没他那么放纵,开得很平稳。 江昼是雅颂大魔王,褚荀就得是雅颂明珠。 江昼是公主,褚荀就得是继母。 江昼是牛逼哥,褚荀就得是保送哥。 就像某些很奇妙的缘分,在少年最躁动的时期,他们诡异地看对眼,一个在台上发光,另一个在台下偷看。 又在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同时移开眼。 前方的路很长很长,不过不是回家的路。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嘈杂的市中心,华灯初上,人潮涌动。 江昼车速归于平稳,他扭过头,眉梢眼尾都在笑,“人间太吵,去看旷野的风吧!一起啊,褚荀。” —正文完— 番外 一夜暴富梦1 时隔三年,江昼接到了周蕴情的电话。 他们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联系了,他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她又跳出来了,阴魂不散,时刻提醒着江昼那些不堪的过去。 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昼原本是想直接挂了,结果周蕴情说,他奶奶给他留了点东西,叫他回去拿。 他的软肋就是奶奶,听见是奶奶留下来的东西,江昼动摇了。 这段时间褚荀很忙,白天要上课,空闲时间要跟着他爸去见各种人,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他人。 而且最近褚荀的曝光量越来越大,两个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约会了。 江昼思来想去,准备自己回去一趟。 褚荀是晚上快十二点才回家的。他们两个没有住寝室,而是在学校附近全款拿下一套一百三十平的学区房。 这也是方便褚荀,因为这个人有洁癖,而且强迫症严重,看见一点脏乱他都受不了,会把所有人逼疯。 这种人住寝室会被打死的。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量身定做的西装衬得他气质矜贵散漫,轮廓硬朗挺拔。 褚荀要比江昼先一步褪去少年人青涩的外表,抢先踏进大人的世界。 江昼听见开门声就去接他,一见他这模样就忍不住瞪大眼,“啧,你小子……挺帅啊!” 褚荀眉眼间有些疲倦,修长的手指搭在鞋柜上,微微偏头,眸光清冷,“帅吗?” 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很哀怨,“我长这么帅也没人扑上来亲一口。” 又开始装了。 江昼赶忙走上前,抬手捧住他脸,亲了一口又一口,“行了行了,知道你帅,这不是没来得及亲你吗?” 褚荀被他亲得痒痒,眉眼带笑,低头揽住他腰,“这么多天不见我,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 的确很高兴。 不过江昼本来性子就内敛,再怎么激动也不可能扑上去嗷嗷大哭,他肯这样出来迎接已经是给脸了,“那你也是这么多天没见我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高兴?” 被反将一军了。 毕业以后,褚荀竟然还能长高,肩宽腰窄,不是很夸张的肌肉,身形有些年轻人的单薄,低声说:“我想你。” 江昼勾住他脖子,再次吻上他嘴唇。 细密的吻从眉心落到脖颈,江昼被亲得痒,他推开褚荀,“今天就算了吧,你刚刚才回来,休息一天。” 褚荀说:“明天放假呢。” “对啊,今天休息,明天再——不行,明天也不行。”江昼话说到一半转了个弯,抬手想帮褚荀解开领带,解了半天都解不开,皱眉道:“什么破领带,这么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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