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苏填因有些担心程恩骄会不会也想到死亡。 妹妹只是能恰如其分地看待死亡,但她绝没有死亡的心思…… 程恩骄的家事跟学习不是同一个层面上的,那当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好在程恩骄并没有笑太久,苏填因揉了揉他的脑袋,软中带硬的头发穿过指节间隙的每一处。 他依旧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只是稍微抬了抬下巴,深邃的目光望向他。 然后程恩骄伸长了自己的左手臂,五根手指头跟喇叭开花一样在他眼前绽放着。 这实在是很孩子气的一面,苏填因感到自己很心动。 他应和着这份心动,摘下了眼前正在绽放的花朵。 程恩骄就站起来,非常没骨头且小鸟依人地搂住苏填因的脖子,喘出来的气息是周遭唯一的热度来源:“我说哥哥啊,你真的好会哄人,平常在家是不是经常这样哄妹妹。” 苏填因也不嫌弃对方重,程恩骄看起来瘦而且单薄,身子骨却很有力量,现在整个人犯懒,将全身的重量压到苏填因身上,苏填因稍微颠了颠……是有些吃力。 他慢慢驼着程恩骄往酒店大厅里走,其实是能注意到周围有很多束目光往他们的身上坠落的。 刚刚在门口亲吻,是抵着酒店门口的梁柱,理论上来说是遮挡的比较严实的。 但是后面两个人矫揉造作开始互相对着撒娇却没怎么避人,苏填因从前或多或少是会在意别人的目光的。 因为一些事情,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学着观察别人的眼神和表情,可是在程恩骄面前,他却不需要这样。 程恩骄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受拘束,桀骜不驯,对事事都不在意的洒脱,也是对他的一份致命吸引。 因为他不具备,所以他十分想要。 酒店大堂的灯光是暖黄和亮白交织在一起的,给人一种身置暮色的错觉。 苏填因不由得想到了除夕之前,他们在路灯下踩雪,朦白的雪被圈起来一块,两个人晕乎乎地将脚陷入那个圈,再度碰到了一起。 “是有一点,不过填芝没你那么好哄。”苏填因揉了揉鼻子,背后说别人坏话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有的时候她很爱生我的气,我很多时候并不知道她在气恼什么……” 说着说着,苏填因停下脚步,猛然明白了过来。 他扭过头,对上程恩骄挑着眉含着笑的眼睛。 原来程恩骄的意思是说自己有个妹妹,因此很会哄人。 原来并不是把自己当哥哥的意思。 苏填因难为情地脸红起来,偏头心里骂自己不识好歹,怎么那么自作多情啊。 等在一旁的酒店前台等得生无可恋,都快怀疑有个客人跟她说要茶是自己累出来的幻觉。 看到眼熟的客人进来,她立时精神抖擞地走了过去,“先生您好,这是我们酒店现有的茶,您看您需要哪一种?” 程恩骄人精怪,一眼就辨明了苏填因又把自己圈入了奇怪的“不好意思”的领域,他大咧咧地拉着苏填因的手。 问的是酒店前台,但眼睛却不眨一下地直视着旁边的男生:“有没有那种喝了不容易睡不着的茶。” 前台愣了一下,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看一眼:“那我们这边推荐金银花茶和绿茶,一个口味偏甜一个偏苦。” “拿一盒金银花茶吧。”程恩骄说。 他拿着房卡刷电梯,等电梯门关上后,他带着苏填因一起缩到电梯的角落。 整张脸沉浸在苏填因带着些凉意的围巾里。 把自己的心情抛开掉,苏填因应该也不是那么开心。 他也没有多问,这种不开心的状态,自己走之前苏填因就有。 隔着电话,很多次他不太敏感,不能很快的反应过来苏填因眼里的忧愁。 可当见了面之后,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遮在心底的酸涩苦恼情绪都不是自己的猜测,苏填因着实地在被一些事情困扰着。 酒店这样的环境实在是不太陌生了,房卡一插,屋里顿时亮起了灯光。 还没等苏填因把脖子上的围巾完全扯掉,程恩骄就有些急不可耐地抓住苏填因的脖子,手指先是从锁骨那里简单勾了两下,随后指尖上挑,让围巾包裹着的脖子不再那么密不透风。 接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表示亲密的动作,当呼吸交缠、柔软相触,剩下的就只有两颗心在怦怦跳。 这个体/位对苏填因来说有些难受,他自己倒没有什么掌控欲,站着坐着接吻的时候,什么左右什么先后都可以不计较。 程恩骄的脚绕过门口高高的衣架,左手用力揽住他腰往床上带的时候,他久违地掀起了一股奇怪的胜负欲。 特别是当苏填因已经严严实实地被程恩骄覆在身/下,背后贴着柔软的床被时,唇上的亲吻顿时就变得很有压迫感。 苏填因猜测接下来程恩骄说得那些话无非就是单纯的起到一个助/兴的作用:“我走之后,你还在跟那个什么许同学联系吗?” 他倒是很想回答,可惜被压制得张嘴之后就只剩下吞咽的气音,一句话断断续续的,有些像琴弦断音:“还有……但是后续应该不会再有了……我已经……” 剩下的字音又被吞掉了。 说不上来是慌乱还是什么,苏填因能明显地察觉到在自己说完他和许舟行还有联系的时候,唇上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可是后面的安抚也来得很快,唇上的痛觉被湿润的舌尖舔舐,顿时就变得暧昧不清。 苏填因已经意识到现在的反抗是多余的了,只能给予对方更多的亲吻,以此来填补那些空出来的后怕。 他不知道程恩骄遇到了什么事情,只能确定对方的心情应该不太好,以至于一听到不想要的答案时就会变得惶恐和凶猛。 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任何天气的声音。 苏填因仰着脖子被迫承受疾风骤雨、如棉花坠入衣领间酥麻的亲吻,窗外的雪这才落入他的眼睛。 程恩骄此时也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睛一直是细长款的,眯起来看人的时候会无端增添些狐媚感,苏填因和他对视上,福至心灵地认识到自己不能再次承受。 雪花应该是碎碎的,飘落到窗户都不遗留一刻,很不在意地落到檐台上,变成一窝清水,随后又被雪中夹杂的雨吹刷掉。 “不亲了。”苏填因偏开脑袋,这下又给程恩骄可乘之机,细腻柔软的脖子裸露在表皮,在程恩骄低头发狠要咬上来的时刻,苏填因攥住了他的手腕。 大概程恩骄也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力量,没有一丁点防备,轻松地被苏填因掀至身/下,总算是摆脱了令苏填因难受别扭的姿势。 那双细长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苏填因的心脏像泡进了一滩酸水里,明明苦得发麻,又知道其中的细腻滋味。 手指沿着裤/腰继续下/移,那双眼睛就开始溢出了水,苏填因手/下的动作变得不清不楚,具体表现就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重复着做些什么,只是盯着程恩骄手翻花儿的动作之间扭过去的侧脸。 程恩骄白,但是一般不会白到透明的状态,酒店房间的灯光总是倾向于让人心动情动的调色。 那白的几乎可以弹破的皮肤,几根血管直戳戳地扎在眼睑下,青紫而霉红。 苏填因弯下腰,重重一捋,那些潮湿就如一卷春水滚入他手心。 他在那霉红的血管里轻轻烙下印记,他好像知道那里很痛。 ---- 也是黏糊了一下
第62章 黏糊糊的液体附着在手上有些难受,苏填因单手侧撑着床,肩膀一高一低地耸着,落在程恩骄眼里,像一座巍峨而延绵不绝的山。 那座山不难攀附,至少刚刚情/动时刻,程恩骄的下巴就在那里停留片刻,黑色的发丝如同雪山上枯落的石子,因为重新浇灌而变得光滑。 白黑重叠的刹那,更如大泼的烟雾笼罩,程恩骄迷离一瞬,抽出了躲在被单下湿润的手心。 严格来讲,这并不是由欲望产生的爱/抚,程恩骄掠过酒店的门帘,隔着金碧辉煌灯光的匆匆一眼,心情就如最初告白时那样悸动,亦或者坦白来讲,那更像是陷入了刚恋爱时毛头小子般惊喜。 驱动他们更深入,更贴近彼此的动因,大概是程恩骄亲吻间的泄气吐露出来了自己的脆弱。 单手撑床的难度系数并不高,但要做得养眼却并不容易。 苏填因皱了皱眉,看起来像是被手里的一滩液体弄得苦恼。 程恩骄看了他一眼,用干净的手臂横绝着自己的双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自己别的心思。 “直接弄到床单上吧。”程恩骄笑了两声,因为很沙哑低沉,听起来很性/感,苏填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好久。 程恩骄是个很随和的人,一般不轻易脸红,可是被苏填因这样直勾勾盯着,他也不知为何,投入了一片粉丝的海洋,脸色开始变得羞愧难当。 明明知道苏填因不会在意别的,他的性子自然是想盯就盯,而且通常目的也很鲜明,只为了看你而看你。 程恩骄还是略微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没怎么健身,肌肉线条是不是不太好看了,跑得勤快,没有太阳,但是不是皮肤暗沉了。 脑子还在弹幕播报滚动着,苏填因的声音给他打了个岔:“你刚刚声音好好听。”没等程恩骄对着这句话做出别的反应,苏填因又非常刻意地转移了话题,神情很认真地犹豫着,“弄到床单上,酒店阿姨不太好洗吧。” 程恩骄移开自己的手臂,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一把,那些原本糊在手心的液体逐渐流淌倾泻到他的指尖,苏填因于是又说:“我们两洗掉吧,黏在你手上看着就很脏。” 洗不洗的另外再说,程恩骄看了他一眼,发薄的侧脸缩了一下,他用干净的指尖挑过苏填因的刘海儿:“我觉得不脏。” 下一秒,他就势舔掉指缝里的水,苏填因震惊得眼睛瞪大了好几圈。 “你……这……”苏填因无措地语无伦次,撑着床的胳膊也下塌,大半截的身子扣押在程恩骄的胸脯上,话音透过胸膛震动传了过来:“你怎么什么都吃啊。” 说罢,他使劲摇了摇脑袋,程恩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各种奇形怪状的小表情,苏填因的心思一向好猜,关于吃不吃的言论一发表完毕,他的脸上顿时就冒出来绯红的一片。 将功补过似的要吃程恩骄的,程恩骄推阻了,他主要是逗小孩儿玩,何况在自己眼里,苏填因就是很干净的一人,那东西也没什么腥味,很淡的,有些像凉粉。 自己的那玩意儿就还是算了。 他和苏填因缠绵着互相抱着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看了一眼时间,一番闹腾,已经到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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